142 內力盡失

142 內力盡失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南宮霍綦嘴角淺抿,眸光閃過着滿足之色,溫聲道。

葉錦素擡眸,笑看着他,“有夫如此,妻亦何求。”

“二十一年前,惠郡王之妹入宮被皇上封爲淑妃,盛寵一時,後,淑妃身懷龍嗣,皇上大喜,若是淑妃誕下龍子,便立爲太子,此事娘子可知?”南宮霍綦低眸,凝視着葉錦素,輕聲問道。

“嗯,淑妃是難得的才女,更是絕世美女,性子溫婉,聰慧睿智,可惜,難產而死,腹中的龍子亦是生下便夭折。”葉錦素回憶着當時的情況,說道。

“淑妃確實難產,即便她再聰慧,也難抵過宮中妃嬪的嫉恨,還有那些皇子的忌諱,如此的連番算計,她亦是心力交瘁,她拼盡全力將龍子誕下,許是已經料到她的孩子不會順利活下去,她便囑咐惠郡王,若是龍子有難,便將他帶出宮。”南宮霍綦幽幽地說道,“淑妃誕下龍子,卻香消玉殞,皇上悲傷過度,翌日,便昭告天下,立剛剛出生的十皇子爲太子,詔書下的第二日,便傳來噩耗,因十皇子體弱,引起受損,故而夭折。”

“夫君的意思是,十皇子並非夭折?”葉錦素擡眸,注視着南宮霍綦,似是明白了什麼。

“惠郡王已經感覺到有人要害十皇子,便一早爲他服用了假死藥,讓他暫時昏睡,翌日,便偷樑換柱,將他帶出了宮中。”南宮霍綦看向葉錦素。

“後來呢?”葉錦素緊接着問道。

“惠郡王將十皇子換出了宮中,並未讓任何人知曉,此時,南宮夫人正好產下一名男嬰,不過,卻因先天不足,生下不足十天便夭折,此事,南宮夫人是不知曉的,惠郡王本欲想着尋一處能保十皇子安然的人家,便私下請來了南宮家主,如此,十皇子搖身一變,成爲了南宮世家的大少爺,南宮霍綦。”南宮霍綦溫聲說罷,擡眸,看向葉錦素,“夫人,如今你可明白?”

“接下來呢?”葉錦素似是已經猜度道,並未有任何的驚訝之色,而是低聲問道。

“當時的上官敬心思深沉,他亦是親眼見過十皇子,故而,十皇子是以太子的等級下葬,在下葬時,上官敬命人親自蓋棺,卻發現了棺木內躺着的並非十皇子,他便開始追查,首當懷疑的便是惠郡王,不過,他沒有任何的證據,故而,便派人一直監視着惠郡王,後來,尋到了當年偷偷換嬰的惠郡王的手下,那人經不住嚴刑拷打,將真相脫口而出,不過,他並不知道真正的十皇子身在何處。”南宮霍綦緊接着說道。

“故而,上官敬便前去逼迫惠郡王,想要知曉十皇子的下落,畢竟,十皇子被封爲了太子,若是活着,那便是名正言順的皇帝。”葉錦素順着南宮霍綦的話說道,“後來,惠郡王一直不開口,他便想到殺人滅口,惠郡王一死,這世上怕是無人知曉十皇子的下落。”

“嗯。”南宮霍綦點頭,“十年前,惠郡王病入膏肓,奄奄一息,彌留之際,私下來見我,纔將此事告知與我。”

“緊接着,你卻不曾想到,自己遭人暗算,中了冰釋。”葉錦素看向南宮霍綦說道。

“對,我便將計就計,昏睡不醒,如此,便可避開他們的監視,也可暗中查明真相。”南宮霍綦點頭,“這十年來,我一直暗中尋找十年之前的真相,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誰,又是誰在背後操縱着這一切。”

“你如今可都查出來了?”葉錦素柔聲問道。

“如你所料一樣。”南宮霍綦攬臂,將葉錦素緊緊攬着,“不過,娘子你卻是意外。”

“是啊,對於我來說,你也是意外。”葉錦素如今的心境與重生那時的心境完全不一樣,如今的下,放下一切的仇恨,只想安心地待在他的身邊。

南宮霍綦親吻着葉錦素的額頭,“不過,我慶幸我遇到了你。”

“我也是。”葉錦素淺笑道。

“上官敬已然知道我的身份,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一則,他對你不死心,二則,我亦是他的心頭刺,更重的是,你我如今相惜相知,更是他不能容忍的,故而,他定然會置我於死地,不死不休。”南宮霍綦攬緊葉錦素,“我早先便已經料到會有這一日,但,卻不願涉足,只因,家國天下太沉重,而我,不過是想守住一個人而已。”

“可是,如今的局勢,容不得你不想,上官敬定然會將你連根拔起。”葉錦素看向南宮霍綦,“他本就有極大的野心,否則,也不會籌謀十幾年,爲了那皇位,他不惜利用我,使得上官儀拱手讓江山,使得惠郡王中毒而亡,自始至終,他心中有的只是他自己。”

“娘子,若是正要到劍拔弩張的那一日,你會一直陪我嗎?”南宮霍綦輕聲問道。

葉錦素想着她這一世怕是逃不過這帝王家,她莞爾道,“夫君,不論你做什麼,我都會守在你身邊,哪怕你要登上那高位,我亦會陪你。”

“娘子,謝謝。”南宮霍綦俊美的容顏,溢滿了柔情,吻上她的脣。

葉錦素擡眸,嫣然淺笑,“這天下太重,我會與你並肩撐起。”

“天下雖重,但不及你在我心中一成的分量。”南宮霍綦溫聲道。

“如今,完顏蕭驌與獨孤泓冽自然是知曉了你的真實身份,估摸着他們如今亦是不會出手,而是靜觀其變,坐山觀虎鬥。”葉錦素想着韶華郡主定然會將身世知道他們。

“韶華郡主與長公主對於上官敬乃是恨之入骨,他們要報仇,必定會讓尋一個實力相當之人與之對抗纔是。”南宮霍綦撫摸着葉錦素的青絲,“而我即有太子之命,如今更得民心,自然是不二人選。”

“怪不得獨孤泓冽會如此輕而易舉地撤兵,原來是早已知曉了這其中的變數。”葉錦素擡眸,看向南宮霍綦,“如今可真是前有追兵,後有猛虎。”

“不怕,只要娘子在我身邊便是。”南宮霍綦似乎胸有成竹般,輕聲說道。

葉錦素知曉南宮霍綦隱忍了十年,他定然會在暗中籌謀着自己的勢力,亦是應對日後真相大白的局面。

“上官敬接下來會如何做?”葉錦素擡眸,看向南宮霍綦問道。

“假借他人之後,除之後快。”南宮霍綦接着說道,“以我如今的身份,他定然不能明着將我處置,必定還要顧忌世家的身份,既要將我除去,又要不能被旁人知曉我的身份,如此,只能假借他人之手。”

“他會假借何人之手?”葉錦素眸光一暗,想着如今這個時候,還能借何人之手呢?

“若我一直隱忍不出手,那麼,依着如今的形式,自然會有人逼着我出手,那麼會是何人呢?”南宮霍綦看向葉錦素,繼續問道。

“那個告知他你真實身份的人。”葉錦素眸光微閃,說道。

“還有那些在一旁眼巴巴看好戲的人,比如說完顏蕭驌,還有獨孤泓冽,他們若見我一直不願出手,自然不會介意推波助瀾一番。”南宮霍綦緊接着說道。

“如此說來,我們是不得不反抗?”葉錦素挑眉,看向南宮霍綦,“你如今是何想法?”

“不到萬不得已,不反抗,畢竟如今邊關戰事剛剛穩定,不能如了他們的意,即使要反,也不能讓他國趁虛而入。”南宮霍綦沉聲說道,“不過,日後便要辛苦娘子了。”

“只要你在,我便不辛苦。”葉錦素淺笑道,“我還有一事不明。”

“娘子但說無妨。”南宮霍綦溫聲道。

“南宮老爺和隱世世家可知曉你的身份?”葉錦素低聲問道。

“隱世世家十年之前便知曉,但,父親的話是我前些日子才告知他。”南宮霍綦如實說道。

“二叔呢?”葉錦素再次問道。

“他一早便知。”南宮霍綦淺笑道,“這世上怕是沒有他看不透,不知的。”

“我看也是。”葉錦素淺笑道,“不過,他這兩日去何處了?”

“自然是追美人去了。”南宮霍綦垂眸,“娘子,夜已深,不如我們就寢吧。”

“好。”葉錦素靠在他的懷中,南宮霍綦橫抱着葉錦素徑自行至內室。

翌日,南宮霍綦一早便起身,上早朝,葉錦素直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想起昨夜的迤邐,忍不住面色泛紅。

剛梳洗罷,鳳錦便匆匆入內回稟道,“閣主,南宮大小姐出事了。”

“玉蝶出了何事?”葉錦素轉眸,看向鳳錦,問道。

“昨日南宮大小姐出府,今日一早纔回府,剛回到院中,便暈倒,更是見紅,胎兒不保。”鳳錦低聲說道。

葉錦素眸光一暗,“昨日她去過什麼地方?”

“一直與慕容逸風在一起。”鳳錦應道。

葉錦素眸光一蹙,“既然與表哥在一處,怎會呢?”

“不過,在酒樓遇到了韶華郡主。”鳳錦繼而回道。

“她昨夜在何處?”葉錦素沉聲問道。

“昨夜與慕容逸風在船舫聽曲,今兒一早才送回來。”鳳錦緊接着說道。

“一整夜聽曲?”葉錦素不解道,“他們二人說了些什麼?”

“手下不敢靠的太近,並未聽到他們二人所言。”鳳錦回道。

“先去看看她。”葉錦素蹙眉說道,便徑自向南宮玉蝶的院中而去。

南宮夫人已然來到,面色陰沉,但,看向葉錦素,“素兒,你來得正好,玉蝶這孩子。”

葉錦素扶着南宮夫人坐下,“婆婆,且莫擔憂,玉蝶應該是有些疲乏,才動了胎氣,應該不會有事。”

“但願如此。”南宮夫人張望着內室,搖頭道。

不一會,便看到大夫走了出來,看向二人,“夫人、少夫人,大小姐腹中的胎兒怕是……”

葉錦素徑自入內,並未聽大夫所言,看着牀榻上面色慘白的南宮玉蝶,“妹妹……”

“嫂嫂,救救我的孩子。”南宮玉蝶虛弱乞求道。

葉錦素探着南宮玉蝶的脈息,“鳳秀,將銀針拿來。”

“是。”鳳秀轉身,飛身而出,須臾間,便拿來,遞給葉錦素。

葉錦素徑自將爲南宮玉蝶行鍼,緊接着用自己的內力的渡入,鳳秀與鳳錦站在一旁,看向葉錦素。

南宮玉蝶擡眸,凝視着葉錦素,心底滿是期待,葉錦素手掌,繼而再把脈,拭去額前的汗珠,“這些日子不可外出,更不可能下榻,不可着涼。”

“多謝嫂嫂。”南宮玉蝶感激地笑道。

葉錦素看向她,嘆了口氣,轉身,看向衆人,“你等都退下。”

“是。”衆人亦是鬆了口氣,接着安靜地退出了內室。

葉錦素看向南宮玉蝶,“昨日發生了何事,我見你這兩日的氣色稍差,心情更是不好,這樣容易影響胎兒。”

“嫂嫂,我……”南宮玉蝶欲言又止,“他心中從未有過我。”

葉錦素知曉南宮玉蝶的在意,伸手,握緊她的手,“如今,你已懷有身孕,你與他亦是夫妻,只要你耐心等待,終有一天,他會看到你的好,記住,守得雲開見月明。”

“嗯。”南宮玉蝶看向葉錦素,“多謝嫂嫂。”

“好了,如今時候不早,你且安心歇息,且莫不要在傷心難過,免得動了胎氣,若還有下次,我也保不住了。”葉錦素溫聲說道。

“好。”南宮玉蝶點頭應道,隨即便看着葉錦素轉身離開,她伸手,撫摸着腹中的胎兒,低喃道,“孩兒,孃親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你。”

葉錦素徑自走出內室,行至前廳,便見南宮夫人向她迎來,葉錦素隨即說道,“婆婆,不用擔心,胎兒無礙。”

“哦,那我便放心了。”南宮夫人鬆了口氣,看向葉錦素氣色不好,便說道,“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好。”葉錦素點頭,便轉身離開。

奇怪,她適才爲南宮玉蝶輸入內力的時候,爲何會有刺痛感?

行至院中,葉錦素便覺得有些虛浮,身形一晃。

鳳錦連忙上前,將葉錦素扶穩,“閣主,您這是怎麼了?”

“就是覺得有些累,我歇會便好。”葉錦素說罷,便徑自回了內室,躺下,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鳳錦見葉錦素這般,不禁擔憂道,但,着實看不出有何處不對勁,想讓鳳秀前來瞧瞧。

葉錦素睡了一日,醒來時,南宮霍綦已然回來,凝視着她,“娘子,你中毒了。”

“中毒?”葉錦素眸光微蹙,看向南宮霍綦,“我不曾想到,她會算計我。”

“我也不曾想到。”南宮霍綦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如今你該如何?”

“我所中何毒?”葉錦素繼而問道。

“她的身上沾染的乃是散功粉,你適才未她渡入內力的時候,沾染上了,如今,你的內力怕是一時半會無法恢復。”南宮霍綦想到此處,眸光亦是微沉。

“她爲何要如此做?我自問沒有做過對不住她的地方。”葉錦素想着這些時日,她捫心自問,對她這個小姨子沒有半分的不妥。

“此事怕是韶華郡主挑唆的。”南宮霍綦看向葉錦素,“慕容逸風對你的心思,你心中明白,當時,他與玉蝶一同回京時,在客棧中,慕容逸風醉酒之後,才與玉蝶在一起,而玉蝶隻字未提,不過,可想而知,慕容逸風怕是無可奈何娶她。”

“可是,這與我何干?我盡我所能,撮合他們,爲何她還要如此待我?”葉錦素心中一冷,人心果然是涼薄。

南宮霍綦上前,輕拍着葉錦素,“你如今該如何,我都依你。”

“如她所願,我倒要看看韶華郡主要如何對付我。”葉錦素眸光一凝,“無妨,這散功粉亦是不會將我如何的,左不過半月之內不能施展武功罷了。”

“可是,我着實不放心。”南宮霍綦接着說道,“要不,我告假,陪你如何?”

“韶華郡主我會應付,你還是專心應付上官敬,夫妻同心,其利斷金。”葉錦素淺笑道,彷彿對內力喪失並無任何的在意之色,不過,心裡對於南宮玉蝶,卻是多了幾分難過罷了。

南宮霍綦知曉,葉錦素是看在她身爲南宮家的份上,不願去計較,也便不再多說,隨即,扶她起身,二人用罷晚膳,便徑自睡去。

翌日,一早,葉錦素便起身,頓覺得渾身無力,想着沒有內力護身,便覺得整個人是懶散的,也不願動彈。

採蓮聽到了動靜,連忙進入,看向葉錦素,不禁埋怨道,“少夫人,那大小姐爲何要如此對您?可真是不知感恩。”

“採蓮,你如今倒學起鳳秀了,話這麼多。”葉錦素挑眉,低聲說道。

“少夫人,奴婢是氣不過。”採蓮連忙低聲反駁道,“見不得少夫人受委屈。”

葉錦素心中一暖,“我有夫君,有你們就足夠了,旁人既然她並未將我放在心上,我又何必因她而勞心傷神呢?”

“奴婢明白了。”採蓮淺笑道,連忙扶起葉錦素,“少夫人,用早膳吧。”

“好。”葉錦素應道,便起身,走出內室。

門外突然出現打鬥聲,便看到南宮玉嫣擋在院子大門口,盯着要進來的韶華郡主,“這裡不歡迎你。”

南宮玉嫣並未知曉昨日之事,也並不知道葉錦素如今的內力喪失,怕是除左院中的人,還有有心設計之人,其他人都是不知的。

韶華郡主挑眉,看向南宮玉嫣說道,“我是來找葉錦素的,並不是尋你。”

“表嫂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南宮玉嫣並不給韶華郡主任何的面子,今兒一早,表哥便說了,若是韶華郡主來惹麻煩,便擋在院外,不能讓她接近表嫂,故而,她才一早便守在這處,果然,這人便來了。

採蓮蹙着眉頭,“這韶華郡主幹嘛無緣無故地跑來,當真是惹人嫌。”

“採蓮,讓鳳錦、鳳秀、秋意、秋雨去攔着她,不許將她放進來。”葉錦素冷聲說道。

“是。”採蓮連忙上前,告訴鳳錦等人,隨即,便守在葉錦素身側。

葉錦素徑自用着早膳,對外面的打鬥聲視而不見,如今,她倒要看看這韶華郡主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若是想要殺她,那也要看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

須臾間,便看到一道紫色身影一晃進入院中,南宮玉嫣氣惱,想着這韶華郡主的武功竟然如此厲害,本以爲那日是她戲弄了韶華郡主,不曾是,反倒被這韶華郡主給戲弄了。

南宮玉嫣怎能忍下這口氣,故而,一個飛身,又擋住了韶華郡主的去路,鳳錦等人也連忙上前阻攔,接着,便看到院中亦是打成了一片。

採蓮在一旁看着外面的情況,想着這韶華郡主的武功當真是厲害,不過,依着秋意她們的武功,加上南宮大小姐的,應當不會太差,也能將她攔住的。

就在此時,立於韶華郡主身後的侍衛飛身而出,越過前面打鬥的幾人,直接行至屋內,採蓮暗叫不妙,連忙一個飛身,迎上前去。

二人亦是開始過招,葉錦素依舊是氣定神閒地用着早膳,待早膳用罷之後,隨即行至書房,徑自翻閱着書卷。

大有兩耳不聞窗外事,只管靜心看着自己手中的書卷。

過了許久,院中再無聲響,只聽到韶華郡主一陣冷笑,“看來少夫人是不願見本郡主,不過,本郡主卻是非要見少夫人不可。”

說罷,便大手一揮,隱衛便要進入院中,卻被南宮府內的隱衛阻攔,一時間,整個南宮府亂成一團。

南宮玉蝶徑自躺在榻上,聽着外面的響動,默不作聲,此刻,她還在後悔對葉錦素所作之事,但是,想起慕容逸風,卻不得不下狠心,怪只怪,慕容逸風的心裡不曾有她,有的只是葉錦素。

葉錦素並不作聲,只管聽到外面打鬥聲連成一片,任由着外面打鬥得越來越激烈。

東院內,南宮瑾立於南宮夫人一側,“夫人,您是不是要去看看?”

“看什麼?”南宮夫人擡眸問道。

“如今,連隱衛都出動了,這韶華郡主今兒個怕是要鬧大。”南宮瑾低聲回道。

“愛鬧便讓她鬧去,她還能將南宮府燒了不成。”南宮夫人說罷,便起身,“我乏了,去歇會。”

南宮瑾看着夫人都如此氣定神閒,便也不再說話,吩咐手底下的人當心做事,便也不再管。

打鬥聲一直持續,直到驚動了整個京城,如今,已經人人皆知,這韶華郡主請旨賜婚不成,公然入住南宮府,如今,還堂而皇之的要見南宮少夫人,卻被南宮少夫人擋在了院外,雙方大打出手。

整整一日,南宮府內打得熱火朝天,葉錦素卻是不爲所動,該用膳用膳,該睡就睡,完全不影響她的心情。

直至夜色將近,南宮霍綦回府,打鬥依舊未停歇,他徑自回到院中,也不看韶華郡主,徑自進入屋內,便看到葉錦素正在等他。

“夫君,回來了。”葉錦素淺笑吟吟,上前,脫下他身上的官袍,換了乾淨的長袍,二人便徑自用晚膳。

“今日可真夠熱鬧的。”南宮霍綦看向屋外,不過是淡淡一笑,便與葉錦素一同用過晚膳,二人便徑自沐浴洗漱之後,進入書房,一人作畫,一人翻閱書卷,倒也是其樂融融。

外面的響動越來越激烈,葉錦素與南宮霍綦卻是充耳不聞,徑自熄滅屋內的燭光,相擁而眠。

直至深夜,這場打鬧才歇了,鳳錦等人亦是累的筋疲力盡,想着這南宮玉嫣和韶華郡主纔算對胃口,二人打得不亦樂乎,可是,她們幾人可是沒有心情的。

韶華郡主眸光中帶着幾絲的玩味,還有幾絲的冷厲,看着屋內已經暗下的燭光,帶着手下的人轉身離開。

翌日清晨,葉錦素便早早地起身,見南宮霍綦並未動起身的動靜,輕聲問道,“今兒個不上早朝?”

“嗯。”南宮霍綦伸手,將葉錦素攬入懷中,又徑自睡去。

葉錦素淺笑一聲,便也陪着他又睡了一會,二人便起身,南宮霍綦依舊爲葉錦素梳妝,窗外的柔光打在屋內,溫馨一片。

這一日,韶華郡主並未過來,南宮霍綦與葉錦素也未出院子,而是閒來無事一同吟詩作畫,或者是附庸風雅,亦或者是緘默不語,各自做着一些事,這一日過得卻也是悠閒自在。

接連幾日,南宮府亦是相安無事,南宮霍綦依舊正常前去刑部處理政事,彷彿一切都甚是平靜,沒有半死的波瀾,亦或者是不同之處。

接下來便是南宮玉蝶大婚之日將近,葉錦素沒有跟南宮玉蝶說過什麼,依照按照往常一般,準備好一應的事務,等待這大婚的來臨。

這一日,整個京城亦是十里紅妝,異常熱鬧,這也是葉錦素自那日去慕容府提親之後,再見到慕容逸風,他身着新郎喜袍,比起往常的溫潤如玉,多了幾分明豔,整個人看起來玉樹臨風。

葉錦素對慕容逸風淺笑道,“恭喜表哥。”

“日後,要喚表妹一聲嫂嫂纔是。”慕容逸風溫潤回道。

葉錦素心中瞭然,如今,這番,他亦是放開她,如此,她心中亦是不會再有愧疚。

南宮玉蝶被迎了出來,鳳冠霞帔,雖看不清容貌,但是,那清麗的身姿,顰顰婷婷,亦是讓衆人挪不開眼。

這一日,慕容逸風與南宮玉蝶大婚,葉錦素禮數週全地迎接着喜客,直到深夜纔可作罷,慕容夫人上前,握着葉錦素的手,“素兒,今日可是辛苦你了。”

“姨母客氣了,時候不早了,我便回府了。”葉錦素淺笑着說道,便離開了慕容府。

回到南宮府時,已經是深夜,進入屋內,便見燭光依舊亮着,南宮霍綦今日並未去南宮玉蝶的大婚喜宴,許是爲她對葉錦素的所作所爲,而不願見到她。

葉錦素行至屋內,便見南宮霍綦等着她,“娘子,累了吧。”

“還好。”葉錦素溫柔一笑,“你今日不去,不怕人家說閒話。”

“想說,便讓他們說去,我無所謂。”南宮霍綦說罷,“我只在乎娘子。”

葉錦素又是低笑一聲,看着已經備好的膳食,徑自坐下。

“我知娘子定然忘記用膳,席間是不是飲了許多酒?”南宮霍綦上前,如玉的手指輕柔地按着葉錦素的兩鬢,低聲問道。

“還好。”葉錦素微微閉眸,感受着指尖上的溫柔,嘴角揚起暖暖的笑意。

“這些是夫君做的?”葉錦素看着桌上的膳食,問道。

“嗯。”南宮霍綦應道,“我陪娘子多吃些。”

“好。”葉錦素又是溫柔一笑,二人便安靜地用罷晚膳。

慕容府內,南宮玉蝶端坐在喜房內,聽着外面逐漸安靜下來的喜樂聲,便知前院總算結束,她在耐心地等待着慕容逸風。

屋門打開,她看到慕容逸風踩着軟綿的步子走了進來,行至南宮玉蝶的面前,在喜婆的示意下,揭開喜帕,南宮玉蝶擡眸,對上慕容逸風溫潤的面龐,面頰發燙,使得她嬌俏的容顏,被紅粉遮蓋下,亦是更加的美豔動人。

屋內衆人散去,慕容逸風緩緩行至南宮玉蝶面前,擡手,勾起她的下顎,仔細地端詳着,嘴角溢出一抹淡笑,接着便將她推倒在牀榻上,合着衣物,安然地閉上雙眸。

濃厚的酒氣噴灑在她的臉頰,南宮玉蝶想起那晚,慕容逸風便是抱着酒壺,踉蹌地推開了她的房門,然後來到她的面前,將她納入懷中,親吻着她的脣瓣,在她意亂情迷之時,他褪去了她的衣衫,一番**之後,她滿心歡喜地以爲,他的心中有她,是愛她的,可是,他口中呢喃地卻是旁人,“表妹,表妹,不要離開我。”

南宮玉蝶側眸,看着慕容逸風因酒氣染紅的臉頰,又想起那日,他們在一處時,他得知自己懷有身孕,沒有半絲的喜悅,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慕容夫人的位置是你的,可是,我的心永遠不會給你。”

多麼殘忍的話,爲什麼他要如此對自己,南宮玉蝶想到這處,便將壓在她身上的慕容逸風推開,徑自下榻,端起桌上的酒,連飲了三杯,這不是她選擇的嗎?她摸着自己的小腹,“孩兒,娘子不會讓你受半分的委屈。”

這一夜,南宮玉蝶將慕容逸風的衣衫褪去,徑自褪去衣衫,靠在他的懷中,靜靜睡去。

翌日,葉錦素醒來時,身旁已經冰涼,她梳妝之後,便見南宮玉嫣垂頭喪氣地走了進來。

“玉嫣妹妹,你怎麼了?”葉錦素看向南宮玉嫣問道。

“表嫂,父親派人要帶我回去。”南宮玉嫣看向葉錦素,“可是,我不想回去。”

葉錦素看向南宮玉嫣,“爲什麼不願回去?”

“還不都是二表哥,他明明答應帶我去遊山玩水,如今,卻跑了個沒影。”南宮玉嫣嘟囔道。

葉錦素看着南宮玉嫣,心中暗笑,看來這丫頭春心萌動了,不過想起隱世世家的慕容逸輝,她不免擔憂道。

“世伯當人派人來接你了?”葉錦素繼而問道。

“嗯。”南宮玉嫣趴在桌上,“過兩日便會到京城。”

“如此的話,你便準備準備,有什麼想要帶回去的,我便陪你去置辦。”葉錦素想着這幾日韶華郡主一直沒有動靜,想必是醞釀這什麼,南宮玉嫣待在這處,必定是有危險的。

“我知道了。”南宮玉嫣見葉錦素並未挽留她,也並未有分毫的不捨,便知想要讓表嫂求情是行不通的,表哥自然不會管這些事情,可是,她如今也不知怎得,就是不願回去。

葉錦素看着南宮玉嫣委屈地模樣,淺笑一聲,“二叔那處,待他回來,我便與他說,讓他去山中尋你。”

“嗯。”南宮玉嫣起身,便離開了院中。

葉錦素看這南宮玉嫣的模樣,淺笑不語。

“閣主,您的內力如今恢復了幾成?”採蓮在一旁問道。

“五成。”葉錦素感覺這幾日的身子明顯比前幾日好多了。

“想着不用多久,便會恢復了。”採蓮頓時鬆了口氣。

葉錦素卻是在想着韶華郡主到底意欲何爲?爲何不在她內力全無的情況下,對她出手?

皇宮內,上官敬拿着暗主手中關於南宮霍綦的底細,眸光閃過一抹狠戾,“看來,朕是小看他了。”

“皇上,這南宮大少爺確實不簡單,若是屬下不細查,險些被他矇騙過去,他不但是君魔閣閣主,更是隱世世家家主,再加上他在大戰北芪太子完顏蕭驌時的智謀才能,此人若不能收爲己用,怕是一大禍害。”暗主心知皇上對於南宮霍綦的是要剷除的,想起夫人如今和南宮霍綦如膠似漆,但是,皇上卻在這裡日夜憂傷,忍不住說道。

上官敬看着上面的內容,“恐怕還不止如此,再去查,這君魔閣必須要剷除,朕給你三日的時間,若是,朕看不到這君魔閣消失的話,你便給朕消失。”

“是,屬下遵命!”暗主暗自捏了一把冷汗,他消失,看來皇上是真的大怒。

上官敬垂眸,“南宮霍綦,不曾想你竟然是十皇子,那便別怪朕手下無情。”

這一夜,君魔閣傾巢出動,與皇室暗衛進行了一場廝殺,南宮霍綦早已想好了對策,表面上是君魔閣被慘遭滅閣,實則,他已經將君魔閣轉移了地方。

翌日,君魔閣被滅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京城與江湖。

葉錦素卻沒有半死的驚慌之色,昨夜,看着南宮霍綦得到消息之後的氣定神閒,便知他已經有所準備,故而,她不會爲此在意。

“你說他會不會對鳳傾閣對手?”葉錦素想着上官敬若是要斬斷南宮霍綦的羽翼,鳳傾閣恐怕也不會倖免。

“如今,他剛剛剷除了君魔閣,必定會消停一段時間,隱世世家他是動不了的,那麼,他便會找其他機會下手。”南宮霍綦看向葉錦素,“如今,便是要比誰比誰更沉得住氣。”

葉錦素,君魔閣所有的人,包括暗樁,都已經隱藏起來,但,葉錦素還是爲了以防萬一,讓鳳傾閣也停止一下的活動,隱藏起來,包括鳳傾閣的位置,亦是在周遭佈置了迷陣。

過了兩日,隱世世家果然派人接南宮玉嫣回去,南宮霍綦亦是同意讓南宮玉嫣回去,畢竟,如今的情形,她留下是很危險的。

惠郡王府,韶華郡主立於長公主一側。

“這幾日他們倒沉得住氣。”長公主端坐於主位上,冷聲說道。

“母親,他們是不是有什麼陰謀?”韶華郡主忍不住問道。

“陰謀?”長公主看向韶華郡主,“這一步步都是按照我們所佈的局走,他們有何陰謀?”

“可是,他們若是打不起來,那麼,我們便無法行動。”韶華郡主看向長公主,“母親,若是如此的話,要是讓那些老臣知曉十皇子並未死,而且活着,該如何?”

“他們如今已經是作古之人,而且,上官敬登基以來,一直是勤政愛民,並未作出任何不妥之事,他們又怎會爲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十皇子,而去破壞現在的朝綱?”長公主悠悠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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