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與人有染
“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魔君能感受到葉錦素身上傳來的悲涼之氣,忍不住的也是一愣,一臉探究地注視她。
葉錦素收斂起笑意,恢復以往的冷淡,“沒什麼。”葉錦素說罷,便將自己的早膳撥出一半給魔君,各自無話,用過早膳
也許這一世,她都不會再將自己的心輕易交給任何一個人,她只想做自己,前世的種種,對於她來說亦是殤,亦是磨難,但她慶幸的是,她還有他們,那些與她同生共死的兄弟姐妹,有這些,她便不做他求,上官敬與華婉瑤欠她的,她定要討回來,這天下,她不會要,但也絕對不會給上官敬和華婉瑤。
此時,採蓮正巧回來,便感覺氣憤有些壓抑,隨即,連忙上前,“大小姐,枯井大致已經封起來,剩下的事情便交給三姨娘。”
“採蓮,你最後一次見於嬤嬤是何時?”葉錦素放下碗筷,漱口,拿起手帕拭嘴之後,問道。
“是昨兒個晚膳的時候。”採蓮回想着回道。
“嗯,你昨兒個可發現於嬤嬤有何異樣?”葉錦素接着問道。
“並無何異樣,不過,以往奴婢前去的時候,於嬤嬤總會嘮叨一些,問大小姐可否喜歡她做的膳食啊,亦或是問大小姐的飲食起居如何如何,可是昨兒個晚膳時,並未提及。”採蓮心細如塵,雖不過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但,亦是讓她記下。
“看來,昨夜於嬤嬤便被調換了。”葉錦素冷冷道。
“大小姐的意思是,於嬤嬤?”採蓮亦是明白葉錦素話中的意思,經不住地疑惑道,“爲何要與於嬤嬤調換呢?”
“採蓮,密切關注於嬤嬤的動向,如今葉府剛剛恢復一些安穩,我絕對不會允許有任何人再敢搗亂。”葉錦素想着,葉府內到底隱藏着多少秘密,值得那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前來。
“是,大小姐。”採蓮應道,隨即,便收好碗筷,退了出去。
“我這兩日要出一趟遠門,三日之後我必會回來。”魔君見採蓮退出,便對葉錦素說道。
“好。”葉錦素不做他問,只是淡淡應道。
“有時真不知你這女人是有心無情呢?還是有情無心?”魔君見葉錦素面容淡漠,不由地說道,便起身,足尖輕點,閃身離開。
葉錦素耳中迴盪着魔君的話,嘴角勾起一抹澀然,不管是有心無情,還是有情無心,對她來說無任何區別。
時間過得極快,自魔君離開已有兩日,整個葉府顯得更加的寂靜,也許,經過兩次大的洗禮,葉府已然恢復了以往的寧靜。
府內之事如今葉錦素也不願多管,皆有三夫人操持,葉賢在一旁協助。鳳錦等四大護法的傷勢也已無大礙,雖未痊癒,但功力已然恢復得七七八八,鳳錦便迫不及待地回了葉府。
於嬤嬤這兩日也無任何動靜,只是如常的做着她分內之事,但,葉錦素因着十年的磨練,對於任何事情都比其他人所敏感,她總覺得這於嬤嬤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算着還有一日,便可爲葉雲軒解毒,葉錦素如今的功力大增,她每日都會去密室,亦是由葉雲軒相陪,二人進入密室,便不作他想,葉雲軒會看他感興趣的書籍,葉錦素便是修煉武功,日子倒也過得清閒。
鳳傾閣內有四大護法,十大長老,四大護法便是錦繡年華四人,他們各有所長。
鳳錦善女紅,故而她所用兵器乃是針線,一針見血;鳳秀善製毒,毒術獨步天下;鳳年善鎖喉功,招招致命;鳳華則是善無形劍,無形無招,一劍封喉。
而十大長老,則是分別負責鳳傾閣的分佈在全國各地,乃至各國的據點,但,每人所負責的各有不同。
大長老負責收集各國秘辛;二長老負責江湖與市井傳來的小道消息,故而,他管束着鳳傾閣內的所有酒樓;三長老乃是隱世四大世家出來的公子,故而專門負責四大世家秘辛;四長老善於跟蹤;五長老專門負責收集江湖各大武功秘籍;六長老則負責收集世間罕有的奇珍異寶,故而,當鋪便由他接管;七長老負責收集兵器;八長老負責收集布匹營生;九長老負責收集各陳年佳釀,與二長老一同打理酒樓;十長老則是負責收集珍奇草藥,故而鳳傾閣閣內的所有藥鋪便是他負責。
鳳傾閣閣內弟子分佈在各個據點,雖隨着閣主失蹤,隨即隱世,但,這十年,鳳傾閣閣內卻並未出現任何的大亂與躁動,而是井然有序的行事,十年,亦是讓鳳傾閣修生養性,不斷擴充,閣內的弟子亦是齊心,比起十年之前更甚。
即便這十年來突然崛起的君魔閣,雖不知閣內真正的實力,單憑能與鳳傾閣平起平坐,那便是無人能及,但,如若將時至今日的鳳傾閣與君魔閣相提並論,那鳳傾閣亦是略勝一籌。
而因着華流年的出世,她重生爲葉府的葉錦素,經過這一系列的事件,鳳傾閣再度出世,先是血洗華府,後又將北芪暗衛高高掛於北芪國城樓之上,在江湖上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關於鳳傾閣的流言蜚語,亦是傳的沸沸揚揚,而君魔閣亦是被牽連進去,街頭巷口的飯後談資便是鳳傾閣與君魔閣,到底誰厲害?
不過,這也是幾日前的談資,如今,因着二長老在各個酒樓內散播了當今皇后的傳聞,故而,更加引起了衆人的非議,早先,在百姓眼中,皇后變是高高在上的國母,這十年間,有關於這位皇后的傳聞本就褒貶不一,如今,更是傳言這位皇后殘害手足,手刃親妹,勾引皇上,迷惑皇上心智,纔得到如今皇后之位。將各種緣由講述的淒厲曲折,一時間,華婉瑤成爲了百姓口中魅惑皇上的失德妖后。
如今更是鬧得沸沸揚揚,不論是大樂的京城,全國各地都在盛傳,此事當然不能倖免亦是傳到了北芪與南麓,更有甚者,有些百姓竟然聯名上書請求皇上廢后。
金鑾殿上,上官敬正襟危坐,威嚴無比,手執奏摺,沉聲問道,“李尚書,你奏摺中所講,有百姓情願,請求朕廢后?”
“皇上,臣這裡有百姓上報的萬民書,還望皇上過目。”李尚書連忙將萬民書呈了上去。
李貴自李尚書手中接過萬民書,看着手中沉甸甸的摺子,心中卻是異常激動,隨即,便疾步立於上官敬一側,將萬民書遞給上官敬。
上官敬接過萬名書,那書上用硃筆寫着,“皇后失德,謀害手足,魅惑皇上,毫無國母之典範,懇請皇上廢后。”後面皆是帶血手印,足足有萬人,上官敬鳳眸微眯,將萬民書緊捏與手中,“此事容後再議。”
“是,皇上。”李尚書的妹妹如今乃是四大貴妃之首的李貴妃,如今正得盛寵,雖未給皇家添上皇子,但,膝下卻有二位公主,故而,也算是在宮中有些地位,如若廢后,那麼,李貴妃極有可能封后,李尚書昨日接到這萬民書,便覺得乃是一次絕佳的機會,故而,才上了摺子。
衆臣早有聽聞皇后的傳言,亦是知曉這萬民書,但,依着他們看來,當年皇后乃是先帝的陪陵皇妃,後來,鬼使神差成爲了當年皇后,本就令衆百官詫異,如今,聽聞此等傳言,便也將信將疑。
早朝之後,上官敬單獨召見了季昀,他是對此事有些始料未及,舊事再被重提,他竟然有些釋然,看着堂下的季昀道,“愛卿,皇后一事,怎會傳入民間?”
“皇上,現下不是追究是何人傳出此等謠言,而是要想辦法如何止住謠言,百姓如今對皇后之事深信不疑,以臣看來,這萬民書僅是開始。”季昀垂首,躬身說道。
“不,此事定然要查,必須要尋出源頭,纔可根治。”上官敬覺得此事未必是空穴來風,必定是有人蓄意而爲。但,他本就有廢后之意,卻是無能爲力。
“是,臣這便派人去查。”季昀領命,便退下。
“皇上,皇后得知此事,氣暈過去,皇上是否要擺駕前去探望皇后?”李貴在一側問道。
“擺駕。”上官敬思謀再三,近日,他總覺得心神不寧,似是有事發生,這京城之內發生的事情他怎能不知曉,不過,此事來勢洶洶,怕是不詳的徵兆。
行至皇后寢宮,上官敬踏入殿內,便見華婉瑤躺在鳳榻上,他不禁眉頭一蹙,但,還是上前。
宮女連忙跪下,“太醫如何說的?”上官敬冷聲問道。
“回皇上,太醫說娘娘是急火攻心,才導致昏厥,稍後便會醒來。”宮女如實稟報道。
“你等退下。”上官敬擺手道。
李貴見上官敬的背影,暗自思忖,想着皇上與華婉瑤之間,定然有他不知的秘密,他如今亦是無法知曉,只能耐心等待。
衆人退下,殿內只剩上官敬與華婉瑤二人,“朕知你已醒來,事已至此,你如此也是無用的。”
鳳榻上的華婉瑤幽幽起身,擡眸,凝視着上官敬,“臣妾所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爲了皇上,別人不知,難道皇上也不知嗎?”
“是啊,年兒是你我一起殺死的。”上官敬嘴角勾起一抹嗤笑,隨即,負手而立,目光飄向遠方,似是在回憶。
“皇上,當年妹妹與六王爺有染,暗中勾結,險些奪了您的皇位,難道您忘了嗎?”華婉瑤悽悽楚楚地說道,卻爲下榻,只是斜臥與鳳榻上,目光幽幽地注視着上官敬的側臉。
“此事休要再提,否則,朕即刻殺了你。”上官敬聽聞,冷然轉身,冷視着華婉瑤。
華婉瑤目光一沉,垂眸,哭泣道,“皇上,臣妾與您十年夫妻,難道還抵不過外面那些捏造臣妾的傳言嗎?您當真要廢了臣妾?”
“朕知問你,年兒可是真的死了?”上官敬透過紗帳,目光冷厲地盯着華婉瑤,冷聲問道。
“皇上,這十年來,臣妾將妹妹囚禁與皇陵內,每年都會去看望妹妹,陪她解悶,亦是派了人事無鉅細地伺候她,竟不知這皇陵怎會突然倒塌,妹妹可真是紅顏薄命。”華婉瑤眼角含淚,哭得傷心欲絕,“皇上,臣妾與妹妹乃是親姐妹,雖不是一奶同胞,但亦是流着同樣的血,妹妹突然去了,臣妾焉能不傷心?”
“夠了,朕會處理此事。”上官敬不願再聽下去,隨即,便轉身漠然離開。
華婉瑤擡眸,目送着上官敬離開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狠戾,“去請葉老爺過來。”
“是,娘娘。”身側的黑影應道,隨即閃身。
葉府內,葉錦素端坐於書案,批閱着閣內的摺子,每日閣內都會傳來全國各地的消息,葉錦素亦是將這十年的外界的事情全部瞭然,如今,局勢已定,上官敬登基十年,大樂經過上次的戰爭,休養生息十年之後,亦是才恢復了元氣,但,各方官員還是未定,苛扣稅銀,貪贓枉法比比皆是,百姓依舊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
想必北芪與南麓,兩國國內亦是發生了些許大事,但,卻不及大樂如此的創傷,國內相對安穩,不過是朝堂內的黨派鬥爭相較於大樂厲害罷了。
“這萬民書到底是何人所爲?”葉錦素想着竟然有人想到這樣巧妙的辦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着身側鳳錦、鳳秀問道。
“還未查出,似乎有人暗中幫忙,亦或是專門藉此事謀得某種利益。”鳳錦回道。
“不管是何人,想要從中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但,此事怕是會讓上官敬爲難,如今,不妨在加點火,讓這火勢更旺,我倒要看看上官敬該如何解決?”葉錦素眸光一冷,華婉瑤,我不會讓你就這麼痛痛快快地死去,我要慢慢地折磨你,就如同你折磨我整整十年一般。
“那閣主該如何做?”鳳秀不禁好奇地問道。
“在百姓心中什麼最重要?”葉錦素擡眸,看着二人問道。
“當然是吃飽穿暖。”鳳秀直接回道。
“京城有多少時日未有雨水了?”葉錦素接着問道。
“已有兩月有餘。”鳳錦看着葉錦素,忽然明白道,“閣主,屬下明白。”
“嗯,去吧。”葉錦素點頭道。
“屬下也明白了。”鳳秀連忙應道,“閣主,如此一來,更是激起了民憤,情況會愈演愈烈,有好戲看了。”
“你啊,明日便是第五日,於嬤嬤那處且不可掉以輕心,這兩日所有的膳食都要逐一檢查,屋內所有的角落都不得放過,一定要盯着她,我總覺得明日不會那麼順利。”葉錦素眸光微冷道。
“是,屬下和採蓮一定寸步不離地盯着那於嬤嬤。”鳳秀點頭應道,“不過,閣主,那魔君不是說離開兩日嗎?今兒個都第三日了,他怎地還未到?”
“向來被什麼事耽擱了吧。”葉錦素倒不擔心魔君不會趕到,如今,她卻更加的期待待葉雲軒醒來之後,又是怎樣的情景。
“閣主,葉老爺加快了行程,連夜往京城趕,估摸着不到十日便會回府。”鳳秀剛剛得到消息,隨即回道。
“十日?這葉老爺如此焦急地趕回來,又是所爲何事?”葉錦素不禁疑惑道。
“這葉老爺也是個心思極深之人,想着這些時日,他竟然對葉府不聞不問,如今,得知葉府一切都安定下來,他便快馬加鞭地趕回來,真不知他如今這般着急又是爲了什麼?”鳳秀在一旁忍不住地嘮叨道。
“怕是,他的到來,不會如此簡單。”葉錦素眸光微眯,以她的直覺來看,這葉老爺定然是得到了什麼消息,纔會匆匆趕來。
“難道又要發生大事了?”鳳秀眼前一亮道。
“大事?這葉府怕是沒有何大事,不過,其他的世家可就不一定。如今,四大世家雖然相互牽連,看似平穩,但,老狐狸那邊卻是接二連三的弄出一些事情來,怕是其他府中也會有他安插的人,不過,葉府卻是將人清理,而南宮與慕容兩大世家,亦是還未任何動作。”葉錦素幽幽地說道。
“生活在這大宅院中真是鬧心。”鳳秀聽着,不由地搖頭道。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通報聲,“大小姐,慕容少爺求見。”
“慕容逸風來做什麼?”鳳秀不禁疑惑道,想着自那日皇后晚宴之後,便在再見過,故而,看着葉錦素問道。
“待會便知。”葉錦素淡淡道,“請。”
“是。”通傳的奴才應道,便退了出去。
隨即,便看到慕容逸風擡步入內,嘴角含笑,“表妹,近日可好?”
“嗯,還好,表哥呢?”葉錦素看着慕容逸風的面色,想着,曾經的慕容逸風與葉錦素到底到了何種地步呢?難道,當時的葉錦素是傾心於他的麼?才使得慕容逸風對於葉錦素竟然有着這般濃厚的情意。
“這幾日剛從外地回來,正巧在半道上遇到葉世伯,便寒暄了幾句。昨兒個剛到,今兒個想着許久未見表妹,便過來看看。”慕容逸風溫聲道。
葉錦素安靜聽着慕容逸風說罷,不禁問道,“表哥適才說見過家父?”
“是的,不過,我還與世伯同行了一段路程,後來,世伯說他有些事需要處理,便在當地打尖住下,我因着要焦急趕回,故而,便先行回來。”慕容逸風看葉錦素面露詫異,又問道,“難道表妹不知世伯回來?”
“嗯,家父並未傳來消息,怎得回來的如此突然?”葉錦素隨即點頭道。
“想必是世伯事出緊急吧,故而,未來得及捎來消息。”慕容逸風聽着葉錦素的疑惑,徑自亦是思謀着。
“不知表哥是在何處遇見家父的?”葉錦素想着葉老爺如此快馬加鞭,爲何又停在那處?
“距離京城五百里地華安縣。”慕容逸風如實回道。
“嗯,算着十日,估摸着不日便會回來,我許久未見家父,故而有些想念。”葉錦素笑說道,接着道,“表哥今日所來難道僅是與我閒話家常?”
“還不是我那妹妹,這幾日不知怎得,突然性情大變,整日對誰都是破口大罵,稍不得她心意,她便打罵下人,或者是撒潑哭泣,母親又十分疼愛妹妹,請了許多大夫,也查不出什麼病因,父親亦是愁眉不展,我是接到書信,才匆匆趕來,想着,我那妹妹雖然頑劣,但,小時候還是能聽進去表妹幾句,便特來請表妹前去一趟,勸勸她。”慕容逸風難爲地看着葉錦素,“如若表妹有難處,那隻當表哥沒說。”
葉錦素不禁想起那日在宮門口,慕容怡情看着自己並不待見,但,慕容逸風卻說葉錦素與慕容怡情自幼交好,這……裡面是不是有何不對勁的地方?
“表哥,怡情表妹是何時變得如此?”葉錦素不禁問道。
“是皇后晚宴的前兩日,那幾日她一直在準備壽宴的才藝,一直將自家鎖在閨房內練習,不過,那兩日,她卻在未練舞,心思變得極爲敏感,動不動發脾氣,本以爲她可能是練舞,導致心情不好,便未多在意,可是,自那日壽宴回來之後,便變得更加的不可思議。”慕容逸風接着說道,“那日你也看到,素日,她看見你都會與你親近,可是,那日,卻對你冷嘲熱諷,全然不似以往那活潑可愛的怡情。”
“如今已至晌午,表哥便在這用過午膳,我隨你去瞧瞧。”葉錦素笑應道,想着這慕容怡情爲何會變成如此的性情,其中定然有蹊蹺。
“如此那是甚好。”慕容逸風連忙笑道。
鳳秀在一側聽着,亦是覺得奇怪,看着葉錦素,想着適才閣主還說過,葉府能有奸細,那麼,其他世家亦是不會少,既然如此,看來葉府這邊完了之後,開始便是慕容世家。
午膳用過,小憩片刻,葉錦素與慕容逸風便坐着馬車帶着鳳秀去了慕容府,而鳳錦則與採蓮守着院中,盯着於嬤嬤。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馬車停在慕容府外,葉錦素便隨着慕容逸風踏入慕容府,她想着前世,四大世家的府邸她都是去過的,雖不是十分熟悉,卻也是略知一二。
不過,她忽而又想着,如今,她是葉錦素,葉錦素來過慕容府嗎?如若來過,與慕容世家的人又是如何相處的呢?
但,又想着,外界傳言,葉大小姐性子大變,故而,她亦不必太過於謹慎,不論她變成如何,亦是如假包換的葉錦素。
慕容逸風將葉錦素帶入東院,此處乃是慕容夫人的院子,此時慕容夫人正陪着慕容怡情閒話,遠遠便看見葉錦素,慕容夫人淺笑道,“是錦素啊,許久未過來看我這老太婆了。”
“錦素見過姨娘。”葉錦素上前,微微福身道。
“快快起來,讓姨娘仔細瞧瞧,幾月未見,果然長得愈發的標緻。”慕容夫人連忙伸手將葉錦素扶起,仔細打量着,見葉錦素神情自若,面色淡然,與素日見過的那般畏首畏尾,面含羞澀的葉錦素判若兩人,經不住地點頭道,“當真是女大十八變,如今,連帶着性子也變得沉穩。”
“孃親,幹嘛跟她說那麼多?”坐在一側的慕容怡情瞪了一眼葉錦素,接着,伸手便將慕容夫人拽入自己身旁。
“你這孩子,怎得如此不懂禮數,素日見到你錦素表姐,歡喜不已,如今,這是怎了?”慕容夫人亦是不悅地訓斥道。
“孃親,昔日是昔日,昔日,她性子溫婉,善解人意,我自然喜歡,如今,你看看,目中無人,聽聞如今葉府因她,死了不知多少人,我如何能喜歡?”慕容怡情毫不留情地反駁道。
葉錦素側眸,仔細觀察着慕容怡情,見她口齒伶俐,目露兇光,句句帶刺,葉錦素眸光一閃,便幽幽向前,徑自握住慕容怡情的手腕,淺笑道,“怡情表妹這是何出此言呢?自孃親去世之後,父親又不在府內,整個府中亂成了一鍋粥,表姐身爲葉府的長女,自然有責任撐起葉府。”
“哼,少來,如今的你,我就是不喜歡,你離我遠點。”慕容怡情狠狠甩開葉錦素的手,接着,起身,“我乏了,回屋歇息去了。”說罷,便徑自走出屋子。
“錦素啊,怡情最近性子就是這般,唉,姨娘我真是不知如何管教,本以爲你來,她能聽你幾句,沒想到竟是如此。”慕容夫人不禁悲傷道。
慕容逸風看着慕容怡情適才將葉錦素推開,本想着上前喝止,卻被葉錦素攔住,這才作罷。
“姨娘,錦素因着哥哥身體不好,閒暇時學了點醫術,適才,我無意間探了怡情表妹的脈象,雖然面向平穩,但,虛中有實,實中有虛,怕是中了邪術。”葉錦素上前,看着慕容夫人說道。
“你的意思是怡情有如此性情,是中毒所致?”慕容夫人驚愕道。
“姨娘莫要擔心,我身邊的丫鬟乃是得到高人指點,醫術了得,不妨讓她給怡情表妹仔細瞧瞧,纔好知曉其中緣由。”葉錦素扶着慕容夫人道。
“如此也好。”慕容夫人轉眸,便見葉錦素身側的鳳秀,雖然垂首立於一側,可是,周身散發着淡然的氣質,卻與葉錦素有着異曲同工之妙,慕容夫人不禁疑惑道,“你身旁不是一直跟隨的是採荷嗎?”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錦素實在是不好意思開口。”葉錦素婉轉說道。
“嗯,你府中的事我便不問了,不過,這丫頭倒是聰慧機靈,沒想到還會醫術,能夠服侍你,那便是極好的。”慕容夫人轉念一想,忽然想到葉府三姑娘的死,連忙笑道。
“多謝姨娘體諒,錦素隨姨娘去怡情表妹的房中吧。”葉錦素語氣淡淡道。
慕容逸風立於慕容夫人一側,與葉錦素左右攙扶着慕容夫人嚮慕容怡情的閨房走去,慕容夫人見左右身側的慕容逸風與葉錦素,嘴角勾起一抹滿意地笑容。
慕容逸風亦是如此,想着,如若能一直這樣走下去,那該多好,如此一想,便又側眸,看向葉錦素面色淡然,直視着前方,三人穿過長廊,便行至慕容怡情屋外。
便聽到屋內兵兵乓乓之聲,慕容夫人搖頭道,“這丫頭,怎得又發起小性子來了。”轉眸,看向葉錦素,“錦素啊,怡情姨娘便拜託你了。”
“姨娘客氣,一直錦素便將怡情表妹視爲親妹妹看待,如今,她變成如此,錦素很是擔心。”葉錦素想着,適才她探脈時,感覺到了中蠱的現象,如若沒有估摸錯的話,她定然是中了南疆的巫蠱之術,不過,免得慕容世家引起懷疑,只能讓鳳秀再診脈一次。
“表哥,待會你且先進去,依着表妹如今的狀態,你先點了她的穴道,纔可以。”葉錦素轉眸,看向慕容逸風說道。
“好。”慕容逸風點頭,便擡步推門而入。
便聽到屋內傳來慕容怡情大叫的聲音,“滾出去,滾出去,誰讓你進來的。”
便聽到東西落地的聲響,緊接着不到片刻,屋內才安靜下來。
慕容逸風便走了出來,“她已經被我點了穴道。”
“鳳秀,你且進去仔細瞧瞧。”葉錦素轉眸,看向鳳秀說道。
“是,大小姐。”鳳秀點頭應道,便擡步進入屋內,葉錦素便扶着慕容夫人緩緩行至屋內。
鳳秀自內室走出,便見葉錦素三人已端坐於堂中,便上前說道,“回慕容夫人,大小姐,慕容小姐所中的乃是南麓巫蠱之術。”
“她一直未離開過府內,怎會中巫蠱之術?”慕容夫人頓時一驚,不禁問道。
“孃親,看來是有人給妹妹下了蠱引。”慕容逸風微眯雙眸,第一次感覺到他的凌厲之氣。
葉錦素擡眸,看着慕容夫人,“如若怡情表妹未離開過府中,那麼便是有人潛入了府內,此人亦是怡情表妹親近之人,是在她毫無防備時下的蠱引,姨娘,你且想想,自表妹性情大變時,誰與她最親近?”
“除左她的貼身丫頭以外,便是與我、逸風,還有府中的姨娘比較親近,你是知曉怡情這丫頭,自小心思單純,對誰都是甚爲親近。”慕容夫人實在是不知如何查起。
“怡情表妹中的乃是南麓的巫蠱之術,必須要尋找到母引纔可,否則的話,那母引一旦失蹤或是死去,怡情表妹體內的子引便會跟着死去,怡情表妹也會……”葉錦素說出問題的嚴重性。
“這可如何是好?老爺這幾日外出辦事,幸好風兒剛回來,錦素啊,你可要幫姨娘想想辦法,我可就她這麼一個女兒。”慕容夫人焦急不已,頓時,哭泣道。
“如今,既要逐一盤查,還不能打草驚蛇。”葉錦素接着說道,隨即想到,“爲今之計,便是要封府搜查,姨娘,你且傳話下去,說大小姐自幼佩戴的護身符不見,故而,派人要逐一檢查。”
“如此甚好。”慕容逸風眼前一亮說道,“表妹,我即刻便去。”
“慕容少爺,所中蠱毒之人,有一個特點,便是站立太久,會全身抽搐,渾身發冷,出虛汗,如今,便將各院中的人都帶到院中,搜身,接着,便讓他們站立,如此,便能尋到。”鳳秀好心提議道。
“好,我這便去辦。”慕容逸風應道,便轉身離開。
慕容夫人看着屋內躺在榻上的慕容怡情,心疼不已,擡眸,看着葉錦素,見她臨危不亂,沉穩有度,欣慰不已,連忙握緊葉錦素的手,“虧得今兒個風兒將你請來,否則的話,怡情那孩子可真是要……”
“姨娘,莫要傷心,怡情表妹福大命大,定然會逢凶化吉。”葉錦素笑說道,想着,看來慕容府亦是藏匿了她所不知的奸細,不過,爲何是南麓的巫蠱之術呢?南麓國爲何要派人潛入慕容府呢?
葉府之所以有奸細,一是以三夫人爲首的,爲了奪得家主之位,二來便是南麓爲了尋到紫玉玉鐲,三呢,便是爲了那塊藏着四大世家秘密寶藏的玉佩。
不過,慕容府又因爲什麼,也會有奸細,但,爲何要對慕容怡情下手?這不禁讓她覺得疑竇重生。
“希望如此。”慕容夫人嘆息道,“府中一向相安無事,爲何怡情會中巫蠱之術呢?到底是誰要害她?”
“此事,怕是找到母蠱的奸細,才能知曉。”葉錦素看着慕容夫人道,“姨娘,各大世家已存在百年,府中自然是有很多沉痾舊病,姨娘還是早些清理爲好,免得日後再發生此等事情,怕是不止是怡情表妹這般。”
“錦素說的是,看來府內確實需要好好整頓纔是。”慕容夫人第一次眸光露出凌厲,畢竟是當家主母,雖然表面看似和善,但行事作風依舊有着當家主母的風範。
話說回來,四大世家都會相繼聯姻,如此,才能達到四大世家同氣連枝,也能鞏固四大世家的地位,而這位慕容夫人乃是南宮世家的大小姐,當年亦是名動京城的第一才女,亦是與慕容家主一見鍾情,成婚之後一直是相親相愛,和睦融融,對待下人亦是寬厚,如今,慕容府出了如此的事情,即便是再大度的慕容夫人,亦是會發怒。
“錦素,隨姨娘前去看看。”慕容夫人牽着葉錦素的手說道。
“不如帶着怡情表妹吧,如此的話,也好看着她,就怕那人知曉我們的意圖之後,前來加害。”葉錦素謹慎道。
“錦素想得周到。”慕容夫人贊同道,隨即,鳳秀便走了進去,解開了慕容怡情的穴道。
“你是哪裡冒出的狗奴才,竟敢碰本小姐?”慕容怡情起身,對鳳秀吼叫道。
“怡情,如若你再如此放肆,我便將你關入宗祠。”慕容夫人第一次擺着臉孔,對慕容怡情沉聲道。
“孃親,女兒知道錯了。”慕容怡情見狀連忙收斂起鋒利,行至慕容夫人身側,央求道。
“隨我走一趟。”慕容夫人看着眼前一會乖巧,一會性情暴戾的女兒,心中不免感傷,難道這些年來,她是太過於寬容下人,才讓別人有機可趁?
“是,孃親。”慕容怡情連忙應道,便看到葉錦素立於慕容夫人一側,便冷聲道,“她怎麼還沒走?”
“錦素乃是你的表姐,這裡便是她的家,她爲何要走?”慕容夫人擡眸,看着慕容怡情。
“我不依,孃親,你快點讓她走,看見她,我心煩。”慕容怡情不依不饒道。
“你若是再這樣不知禮數,任性妄爲,我定然將你關入祠堂,永遠不要出來。”慕容夫人厲聲喝道,心裡雖然心疼,卻也只能狠下心來。
“孃親,您從來不會如此對女兒的,今兒個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她?”慕容怡情頓時雙眸溢滿淚水,看着慕容府,擡眸,狠戾地瞪着葉錦素質問道。
“如今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我即刻將你關入宗祠,一個便是不要說話,跟我走。”慕容夫人冷視着慕容怡情,說道。
“我……我不去宗祠。”慕容怡情嚇得後退了一步,低聲說道。
“嗯,那什麼話都不要說,跟我走便是。”慕容夫人冷聲道,徑自握着葉錦素的手,“錦素,走吧。”
“是,姨娘。”葉錦素應道,便隨着慕容夫人擡步走出屋內。
慕容怡情氣得咬牙切齒,卻又不敢發作,只能擡眸,一下一下狠狠瞪着葉錦素。
鳳秀立於葉錦素一側,見慕容怡情恨恨地模樣,經不住地搖頭笑道,想着這慕容府看來也要沾染上血腥之氣了。
葉錦素隨着慕容夫人行至屋外,先從慕容怡情的院中開始,接着,便將一干的丫鬟婆子,奴才喚到了院中,開始逐一盤查。
葉錦素與鳳秀則安靜觀察着,烈日炎炎,慕容府上空卻蒙上了一層寒霜,整個慕容府此刻已被封了起來,慕容逸風則帶着大總管自其他院中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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