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陳左領不覺得本末倒置嗎?”就在所有人都看着柳蓉的時候,站在柳蓉身旁的左庭軒突然開口:“小柳大夫過來是替護軍參領看病的,可不是來替你收拾這爛攤子的!”
“就是女子不得涉政這一點,小柳大夫也不可能接手傷兵營的事情。”左庭軒看着陳左領直接開口。
“若是你現在讓小柳大夫給參領大人治病就立刻開門,若是打算害死參領大人,我不介意將這件事情直接呈報聖上,相信聖上在查處叛黨的同時,還是會分心管一下傷兵營的情況。”
左庭軒說着微微一頓:“似乎昨日還出現守衛軍副官是叛軍奸細的事情,對方似乎還是大人的直屬下屬,說不定陳左領和這叛軍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也說不準,陳左領覺得呢?”
陳左領面色瞬間一黑,如今整個京城都血雨腥風,凡是曾經和三皇子有所牽扯,暗中幫助過叛軍的,都被拉了出來,全部都是抄家滅族。
就是當初盛極一時的秦丞相府,如今也整個不復存在。
上到七八十老者,下到剛落地的嬰兒,只要是男的全都砍了頭,至於女的全部充了教坊司。
若真是叫當今聖上他和叛軍有所牽扯,他絕對逃不過一死,不僅是自己,就是一家老小也要跟着被連累。
陳左領不禁嚥了一口唾沫,好一會才勉強開口:“左大人,我們同朝爲官,何必物傷其類呢。”
柳蓉略驚訝的看向左庭軒,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以朋友身份外,出現的左庭軒。
這樣的左庭軒和平日裡嬉皮笑臉的左庭軒不大一樣,更像她前世的男友。
柳蓉搖搖頭,不再繼續想這些東西,卻是看向陳左領:“陳左領,還不趕緊帶我進屋給參領大人看病。”
柳蓉說着微微一頓,不等陳左領回來再次開口:“至於傷兵營的事情,我也不介意替陳左領分擔一二。”
“只是傷兵營出現的任何情況,恐怕還要陳大人自己承擔。”左庭軒很默契的配合柳蓉對着陳左領說下後面一句話。
陳左領臉色瞬間難看到極點,但是想到自己副手是叛軍的人的事情,也不敢拒絕,只能哭喪着臉:“小柳大夫可千萬手下留情,我要求不高,只要有三層將士,不,是兩層將士活下就好,可千萬別都弄死了,不然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啊。”
柳蓉聽到這陳左領的話更看不上對方,不想着多救人也就罷了,爲了一己私利,竟能將受傷將士完全交給一個自己不瞭解,甚至覺得對方可能害死全部將士的人手上。
雖然因爲這一點,對方當着左庭軒的面,將傷兵營的主導權交給了自己,讓自己能好好的治療這些病人,可想到對方可能因爲同樣的情況,坑更多的病人,柳蓉就滿心的怒氣。
再不看對方一眼,也不管對方的回話,直接上前推門就進入護軍參領的房間。
而守門的兩個將士也彷彿是重新認識陳左領一般,沒有攔柳蓉,卻是鄙視的看了一眼陳左領,只氣的陳左領胸口悶着一口氣,怎麼都出不來。
在以前,傷兵營的將士可是因爲他是掌管傷兵營的人,都是對他十分尊敬的,現在卻是完全變了,這一切都是因爲這個該死的小柳大夫。
陳左領忍不住怨懟的望着柳蓉進屋的背影。
左庭軒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卻是完全不在乎,軍中有上官煜在,一個小小的左領,只不過是伸伸手的事情。當然即便不用上官煜,以他現在在京城的能量,也可以立刻去除掉這個毒瘤,只是如今還留着有用罷了。
左庭軒忍不住看着進屋的柳蓉,也跟着走進護軍參領的屋中。
至於劉老,見柳蓉和左庭軒都進屋了,卻是伸手拍拍陳左領的肩膀,很是好心的開口:“放心好了,傷兵營交給小柳大夫,不僅出事的將士會減少,說不定你還能沾點光,因爲治好的將士多而得些功勞呢。”
“可不要太感謝我們哦!”劉老笑着說完,也跟着柳蓉進屋,只氣的還在門外的陳左領差點沒吐出一口血來。
而一旁守門的將士對陳左領更加看不起,當然,不久之後換了班,柳蓉說的這些話,陳左領做的這些事情,直接在傷兵營裡流傳。
所有人都很好奇小柳大夫,再加上詢問來傷兵營看望家人的百姓,知道小柳大夫十分有名,一時之間,所有傷兵營的將士都忍不住期待柳蓉管理傷兵營的狀況。
至於陳左領,雖空有名頭官職,卻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這都是後話,卻說柳蓉走進護軍參領養傷的屋子。
到底是這傷兵營中,職位最高,受傷最重的將領,屋中的擺設和衛生程度都比外面要好多了,這倒是叫柳蓉升起疑問,這樣的環境,照理說不應該會傷口感染纔是,怎麼這護軍參領會病的那麼嚴重。
這般想着,柳蓉走到護軍參領的牀邊,待看到護軍參領的樣貌不禁一愣,竟是當初聖旨招左庭軒時,幫她說話,讓她也能跟着進宮面聖的那位將領。
“參領大人的傷口在小腹上,是同叛軍交接的時候,爲了救人被傷到的。”劉老見柳蓉看着護軍參領,卻沒有立刻動手檢查,以爲柳蓉不知道護軍參領傷到哪裡,不敢隨便動手檢查,趕忙對着柳蓉開口。
柳蓉對着劉老點了點頭,將護軍參領的被子掀開,只見裹着的紗布除了血跡,還有一些黃點。
“參領大人的傷口癒合的很不好,即便縫合了,還用了金瘡藥,還是流膿,應該是感染了,所以就給他熬了馬齒莧配置的湯藥,可是一連喝了幾日都不見好,反倒是愈演愈烈。”劉老對着柳蓉詳細的解說道。
柳蓉皺眉,用了天然抗生素,效果都不好,看來是感染的很嚴重了,必須先看看傷口才可以。
這檔口,陳左領也已經跟着走了進來,見柳蓉皺眉,以爲柳蓉也沒有辦法治療護軍參領,嘴角不禁露出一絲笑意,治不了纔好,最好是將參領大人治療死了,到時候他就直接上奏,上奏這小柳大夫仗着幫助平亂的功勞,在傷兵營亂指揮。
分明不會治療這些病症,還要強上手,治死護軍參領不說,還害死許多將士。
對,就這樣,直接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這小柳大夫。
左庭軒,你不是敢威脅我嗎?我就讓你們統統後悔。
柳蓉並不知道陳左領的想法,就是知道了恐怕也不會太在意,她對處理其它病症或許會沒有信心,但是對於處理傷口感染,卻是最有信心不過,要知道她準了那麼久,就是擔心會發生今日這樣的情況。
大致確定要做的事情,以及流程後,纔對着劉老開口:“給我剪刀,我要拆了參領大人的繃帶,看看繃帶下傷口的確切情況。”
柳蓉說着微微一頓,對着左庭軒再次快速的開口:“另外,還要派人去一趟文定侯府,找冬兒,讓冬兒去蓉府,將針管,玻璃吊瓶,以及以前培育的青黴菌瓷瓶都取到這裡來。”
柳蓉說完接過劉老取來的剪子,便開始處理護軍參領傷口上的繃帶,沒有再擡頭。
劉老自然好奇柳蓉說的這些東西,除了針管他聽過見過外,柳蓉說的其它東西還真都是他從未聽過的東西,本來他還想幫忙去取,只這麼一聽,就知道自己完全幫不上忙,這些東西,恐怕只能讓一直在柳蓉身邊的丫鬟冬兒去做了。
即便這樣,劉老還是忍不住詢問:“這些東西和參領大人的病有什麼關係?”
柳蓉剪開繃帶,輕輕的拆開:“劉老還記得我說的特效藥嗎?”
劉老眼睛一亮:“那些東西就是你說的特效藥?這特效藥能治療參領大人現在的情況?”
繃帶拆開,果然如柳蓉所料,傷口在流膿,那繃帶上的黃點,就是傷口流出來的濃點,恐怕必須要將傷口重新打開,進行感染性傷口手術,確定膿包的位置,然後進行膿腫切開引流術。
當然,這個手術是個非常小的手術,其實就是將膿腫的位置切開,然後將裡面的濃引出來,引乾淨,然後清洗傷口,重新縫合。
瞬間確定需要做的事情,柳蓉才擡頭繼續回答劉老的問題:“如果沒出現什麼意外,特效藥應該可以治療參領大人。”
“只是在此之前,必須趕緊讓冬兒將這些東西取來才行,不然到時候做好一切,卻沒有藥用,就不好了。”柳蓉看着劉老開口說道。
劉老趕忙點頭,一提及和病症有關的事情的時候,劉老就和平常不一樣,這會一興奮,更是直接轉頭對着左庭軒開口:“你沒聽到嗎?事關重大,還不快派人去接冬兒,趕緊將那些東西取過來。”
左庭軒瞬間無語,即便他的品級在京城不算大,但是也很少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的。
一旁柳蓉也忍不住跟着笑起,左庭軒被折騰這樣的事情,她是再開心不過,誰讓她平時很少有說得過對方的時候呢?
而最後進屋的陳左領卻是眼珠子一轉,快速上前開口:“冬兒那邊,就讓我派人去接吧,之前無意得罪小柳大夫,這會正好讓我表現一下,也好將功折罪一番。”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