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女人的逃跑速度的持久性,終歸是不如男人。
於是,柳蓉到底是被衙役們圍住了。
“這位姑娘,我們勸你還是別跑了,跟我們回衙門吧。”捕頭看着柳蓉現在還面帶訝異,眼前這個女子看起來清清秀秀,面容還帶着幾分稚嫩,可這逃跑還真是不含糊,完全和這模樣不相符。
柳蓉若是知道這捕快心裡的想法,一定痛哭,她這是使了吃奶的勁好不好,上輩子學校跑步比賽,都沒這麼拼命。
算了,看來她真是命中註定要被帶到反賊那邊了,帶就帶去吧,唯一要擔心的是鍾姨娘,沒了她在京城,會不會過的不好。
不過想來永城郡主是會幫她照顧鍾姨娘的。
唯一要擔心的是皇上,她就怕皇上到時候見她在反賊這邊,直接拿鍾姨娘開刀,或者威脅她。
柳蓉想着,忍不住爭取一下:“我又不曾犯法,爲何要跟你們回衙門?”
“若是姑娘不曾做什麼虧心事,爲何看到我們就要逃?”捕頭不是第一次見柳蓉這般說話的犯人,這樣的回答早就熟練了。
柳蓉沒想到這捕快竟不是立刻綁了她就帶走,竟然還能容她說幾句話,心底心思轉起來:“你們看到我就追我,難道還不許我跑不成。”
也是柳蓉運氣好,這次遇到的捕快不是直屬於海津鎮通判的人,若不然,肯定直接抓走了。
不過既然運氣好,那也就要抓住機會,說不定她就有機會逃走也說不定。
就當柳蓉想着,跟着這捕快的一個衙役突然用手捂着胸口,整個人都蹲了下去,本來還注意都放在柳蓉身上的衙役都不禁看向那個突然臉色發白的衙役。
“李三,你這是怎麼了?”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白,你哪裡不舒服?”
“這樣子看起來要壞,快,我趕緊將李三送到屈大夫那裡。”
幾個衙役這麼一說話,立刻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蹲下的訝異身上。
柳蓉看着幾個衙役要攙扶蹲下的衙役起來,眉頭不禁皺起,要知道不了解病症的人,最忌諱的就是在病人突然爆發病症的時候移動病人,這樣說不定反倒是害了病人的性命。
“住手!”在柳蓉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卻是已經喊出聲來。
柳蓉這一聲,卻是叫所有人都不禁看向柳蓉。
當然,也只是看了柳蓉一眼,便不再看柳蓉,準備扶起蹲下的衙役,這是完全沒將柳蓉放在眼裡。
柳蓉眉頭不禁皺的更深,要是正常情況,她這會應該趁亂跑纔是,但是看着這衙役滿臉蒼白的模樣……
當看到那些完全不懂如何處理病人的衙役,伸手已經觸及蹲下去發病的衙役時,柳蓉一咬牙,撥開擋住她的人,箭步衝到那蹲下的衙役身前,一手將那觸及發病衙役身體的衙役撥開。
“都走開,我是大夫,讓我看看這衙役的狀況。”柳蓉說着查看衙役的臉色,只見衙役眉頭緊皺,像是忍着劇痛,而面色又泛白,看起來在抽氣,卻又似喘不過氣一般。
柳蓉眉頭皺的更深,一把抓住發病的衙役就開始診脈。
衙役本要喝斥柳蓉,甚至想快步上前將柳蓉拉開,待得看到柳蓉的動作微微愣了愣,但是到底是不相信柳蓉這樣,看起來稚嫩,還是個女子的人,會醫術。想着便再次要上前阻攔柳蓉。
這動作卻是被之前開口阻攔柳蓉的捕頭攔住,只見捕頭皺着眉頭看着柳蓉,嘴上卻是對着要出手的捕頭開口:“你去一趟醫堂,快將屈大夫請來。”
衙役看了一眼捕頭,想要說話,最終點了點頭,快步向外走去。
而就這片刻,這衙役周圍圍了一大羣人,這麼明顯的狀況,上官煜和陳立自然不會注意不到,兩個人面面相覷,卻還是快步走到近前。
當看到被追捕的柳蓉這會給一個衙役看診時,兩個人的面上都精彩到極致,只覺得他們走錯地方了。
不過上官煜到底是大將軍,見過大場面,雖然臉色精彩了一下,卻是立刻恢復了平靜。
倒是陳立,只是個村子裡出來的少年,哪裡見過這樣的事情,雖然知道柳蓉懂的醫術,還給他母親看過診,可看着衙役的狀況明顯很不好,心不禁提了起來。只擔心柳蓉將事情往更不好的方向引。
就當他擔心之時,這周圍外觀的人,也是議論紛紛。
“這小姑娘是誰?什麼時候大夫還有這樣小的姑娘了?”
“我看剛纔這些衙役都在追這小姑娘,估計是這小姑娘想想辦法逃跑,才裝模作樣的管這樣的事情,也是個不懂事的,這事情鬧大了,豈不是更要到大黴?”
“誰說不是呢,你看着衙役,臉色可是越來越難看了,若是耽誤了救命,這小姑娘恐怕也夠嗆。”
“就是說嘛,屈大夫怎麼還沒來,都這麼久了,再不來,這衙役恐怕都要被小姑娘弄沒命了。”
“別說,弄沒命了,這些衙役也不會放過這小姑娘,到時候肯定是一命抵一命。”
“可憐了這小姑娘了。”
“可憐什麼,都是這小姑娘自找的,那是活該,還害了一條性命呢。”
陳立聽着這些話,面上越來越擔心,雖然他覺得上官煜不是好人,可這會還是忍不住對着上官煜詢問:“柳姑娘不會有事吧?”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上官煜自然是老神在在,這樣的事情都出過多少次了,柳蓉什麼時候給人看診,有叫人失望過的時候。
不過他倒是有一點佩服柳蓉,這樣的情況下,竟然不選擇對自己有利的方向,選擇逃跑,反倒是留下給這衙役看診,這確實出人意表。
即便是他,也要說聲佩服,不過同時心中也忍不住生氣。
這追的路上,他就聽陳立說了柳蓉被衙役追的原因,這樣的情況下,還不知道選擇對自己有利的方向,反倒是做這樣的選擇,若是他現在沒趕到,難道這柳蓉真的就打算把自己賣了,直接讓三皇爺的人抓回去不成?
這麼想着,上官煜的面色不禁黑下來。
陳立看到上官煜的面色黑下來,心就跟着提起來,難道這人說的話是假的,柳姑娘其實救不好眼前的人,這豈不是就要壞。
陳立想着,不禁看向柳蓉,期待柳蓉能將這衙役治好,同時卻又忍不住擔心柳蓉治不好衙役到時候倒黴,心不禁提的高高的。
柳蓉卻是不知道上官煜和陳立也在旁邊,她這會全部注意力都在這患病的衙役身上,只看衙役的眉頭緊皺,面容有些扭曲,明顯是某個位置疼到極致。
再看臉色以及呼吸喘浮程度,那樣子明顯是呼吸不過來。
柳蓉閉眼感覺病人的脈搏,脈搏比較沉,也就是內臟出了問題。
內臟,會影響呼吸,還伴有某個部位劇烈疼痛的症狀,這隻有可能是一個病症,那就是氣胸!
說氣胸兩個字,可能很多人都不明白,氣胸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病症。
氣胸是指無外傷或人爲因素情況下,髒層胸膜破裂,氣體進入胸膜腔導致胸腔積氣而引起的病理生理狀況。
別小看這種情況,嚴重起來可是能夠在短時間內要人性命的。畢竟人是需要時時刻刻呼吸的生物,呼吸系統出現了問題,吸入的氣體無法正常壓縮排放出肺部,結果自然就要糟糕。
氣胸就是這樣的病症,它發病的症狀很難預測,有時候是安靜着就會發作,有時候卻是運動過於激烈,咳嗽過於激烈會發作。
當然,按病理生理變化又分爲閉合性(單純性)、開放性(交通性)和張力性(高壓性)三類。
前兩樣一般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甚至第一樣也許你得了,發作了,你都不會有什麼感覺,因爲年輕人的氣囊即便壓縮百分之八十,還是可以正常呼吸,但是對老人來說會嚴重一些。
而眼前這個衙役發病的症狀如此明顯,只看對方這片刻又變嚴重的模樣,這恐怕和前兩者沒有太大關係,也就是說,極有可能是最嚴重的張力性氣胸。
判斷出病人的症狀後,柳蓉的面色也不禁難看。
這個病症嚴重可是要做手術的,可現在的情況狀況,哪裡可能做手術。
不說環境不對,就說沒有手術刀,沒有配合手術的人,也做不了。當然,最最嚴重的是,她這會要是拿出個刀片來,告訴這幫人自己要給這病人做手術,估計不用等她把手術刀放到病人身上,她就先被這幫衙役片了。
柳蓉皺眉,不能做手術,這樣的情況下,究竟該怎麼處理病人的病症,怎麼救下這病人的性命。
“你究竟能不能治病,別回來害了我兄弟的性命,如果我兄弟因爲你丟了性命,到時候我就讓你償命。”一旁的衙役看發病的衙役面色越來越難看,有那衝動的衙役不禁看着柳蓉開口。
站在外圍的陳立心瞬間又提上來,只擔心柳蓉出事。心中擔心着,又不禁看了一眼上官煜。
只見上官煜此刻面色已經恢復了正常,面對如今的狀況卻是依舊老神在在。
陳立眉頭一皺,心中越加覺得他最開始的判斷纔是對的,這個人肯定是柳姑娘的仇敵,不然柳姑娘快要出事了,怎麼還一點擔心的模樣都沒有,還如此鎮定。這分明是樂見其成!
卻說柳蓉不知道陳立和上官煜的情況,這會卻是焦急的想着處理的辦法,突然聽到一旁衙役的話,心中煩躁,擡眼冷冷的瞥了一眼衙役,卻是看的衙役頓了頓,沒敢繼續說話,只是過了一會反應過來,卻是面色漲成豬肝色。
只覺得自己被一個小女子一眼嚇到,將所有的面子都丟盡了,看了一眼周圍,只覺得周圍的人都在看自己,忍不住看向柳蓉勉強開口:“不要以爲我說假的,我可是會說到做到的。”
柳蓉卻是完全不搭理這衝動的衙役,就在之前,她終於想起來,氣胸還有一種治療的辦法,只是這種辦法也是比較兇險,好在戰場上經常有這樣治療的,倒是讓她鬆一口氣。
這就首先要說一下張力性氣胸的原因,張力性氣胸是因爲破裂處形成活瓣樣,吸氣時空氣進入胸膜腔,呼氣時活瓣關閉,空氣不能排出,胸內壓高於大氣壓。
所以要救這病人的性命,就必須將病人胸內的氣壓和大氣壓形成一個平衡,如果不成,那病人就可能斃命,而且現在必須立刻處理病人的狀況。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