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美人到了御書房,皇上正在批閱奏章,她便默默的站着,也不說話,只是沾洋蔥的手絹不時的擦一下眼角,於是一雙眼睛紅彤彤的,好不可憐,待得皇上看她的時候,已經是梨花帶雨的模樣。
皇上看到芙美人的模樣,自然是詢問究竟是怎麼了,芙美人快速將聽到的消息同皇上說了一遍,一邊說,一邊哭。
皇上的眉頭皺起,看不出具體的情緒,好一會纔開口:“你確定柳蓉出事了?”
“這若不是出事,爲什麼嫡母病重,我那三堂姐都不出現呢,您說的那些藥物再重要,亦或者,三堂姐的病情再嚴重,嫡母如今可是半隻腳入了棺材,這樣的情況下,任何情況都該當出現的,可是我二堂姐去了果親王府去請,得來的就是一句傳染病,無法迴文定侯府。”
芙美人看了一眼皇上,做着委屈的模樣繼續說:“可憐我那二堂姐,是連我三堂姐的面都沒見到,即便是病了,也該讓人見上一面不是。”
“我以前也只到果親王府待柳蓉好,可如今從外人口中聽到這樣的情況,臣妾心寒哪,這說不定我家二堂姐就出了什麼嚴重的事情,這樣的狀況下,不求救,卻一直隱瞞着,這是要我家二堂姐的性命呢。”
芙美人說着對着皇上跪下:“皇上,您一定要給我家二堂姐做主啊,即便那參加琉璃配方拍賣的員外家屬說的是假的,這麼長時間果親王府都不叫人見我二堂姐,恐怕也是害了我家二堂姐。”
芙美人說到最後嚶嚶嚶的哭起:“可憐我二堂姐。爲了百姓爲了那麼多人,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皇上,您一定要爲她做主啊。”
芙美人說到這裡,又看了一眼皇上,見皇上眉頭越皺越緊,已經要開口了,低着頭。手帕輕輕擦淚,將半張臉都遮住了,也遮住了嘴角勾起的弧度。
柳蓉,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一旦和你沾上關係都會倒黴,總有一日,和你走到一起的人會越來越少。待得那個時候,我想要怎麼處置你,都不會再有人幫你,不,是再也不會有人會記起你,想到你,我要將你的存在。一點點的抹除,從現在開始……
大皇子宮中
大皇子正要就寢,便見小太監急忙的衝了進來,對着大皇子就喊不好了。
大宮女玲玉面色一沉,大皇子宮中的小太監真是越來越冒失了,那些管事太監都是怎麼教導小太監的,說不好,若是再有這樣的情況,她便要去太妃娘娘那邊一趟了。
大皇子眉頭微微皺起,看向小太監。
小太監見大皇子看向自己便快速的開口:“芙美人之前去了一趟皇上的御書房。也不知道說了什麼,皇上突然下旨,派人去果親王府查看柳院判!”
小太監自然不知道柳蓉被擄走的事情,但是他卻知道一件事情,那邊是大皇子同柳蓉走的近,繼而也同果親王府走的近,而如今已經入夜,卻突然傳下這樣的旨意。怎麼想都透着詭異,所以小太監第一反應便是過來稟報。
大皇子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事情,騰的從牀上站起:“那些派去查看柳院判的人可出皇宮了?”
小太監微微一愣,這事情他卻是不知道。因爲一聽到這消息,他便急着回大皇子宮中稟報了,旁的查探的事情卻是忘記了。
大皇子見小太監愣住,自然猜出小太監並沒有查這一件事情,不過他的寢宮比御書房離宮門近許多,小太監如果是一得到消息就立刻趕過來的話,應該還有機會,如此一想,大皇子將自己的令牌丟給小太監:“拿着我的令牌立刻去攔住出宮查這件事情的人,立刻,知道嗎?”
大皇子說話間,也不等小太監回話,便看向玲玉:“他做事不一定穩妥,你陪着他一起去,必須將人攔下來,若是沒攔下來,我唯你是問。”
大皇子說完,也不管玲玉的反應,便快速向御書房趕去,雖然他已經讓人攔着那些出宮查柳蓉的人,但是畢竟不安全,皇帝的命令自然比他的命令要重,所謂攔住也不過是拖延一些時間,而他要做的,自然是立刻去御書房將自己的父皇說服,收了這個命令。
大皇子的心撲通撲通的跳,這樣的事情,他這輩子還真是第一次做,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說服自己的父皇,不做這件事情,但是卻必須去嘗試這件事情。
因爲他不要柳蓉有危險。
大皇子的腳步快的貼身的小太監都跟不上,小太監也不敢多說,只是小跑着追着,心底忍不住感嘆,萬事只要是碰上柳院判的事情,大皇子都是如此重視,那柳院判真是有福氣的,若是能入宮中,說不定會是專寵一世。
大皇子不知道小太監的想法,繞過御花園,終於到得御書房前,只是到得御書房前腳步卻是頓住了。
他來時只知道着急的過來,卻是完全不曾想好究竟要怎麼做,這會到了御書房前,卻是心中緊起來。
因爲他若是在自己的父皇面前說錯話,說不定不能幫上柳蓉,反而會叫柳蓉更倒黴,也讓果親王府倒黴,所以這件事情必須仔細,而也是這一刻,他才意識到這一點。
雖然從小就地位崇高,但到底是從小就沒了母親在一旁,若不是當今皇上將他保護的好,說不定就沒了他的存在,所以到底沒養出精細的心性,雖然平日裡不多做事情,不着急看不出來,但是到了這個着急的時候,卻就明顯了。
而不等他想好怎麼說,御書房的太監看到大皇子到了,便快速進屋通報,待得他回過神之時。太監已經宣他入御書房。
大皇子面色略略難看,心中焦急,平日裡見柳蓉做什麼事情,都是淡定非常的,處理事情也都是有條有理,且又善良,總是能將不好的事情,最後處理的很好。怎麼自己遇到這樣的事情,就什麼想法都不知道,什麼辦法都沒有了呢。
如果這次要進御書房見他父皇的是柳蓉,柳蓉會怎麼做呢?
她究竟會怎麼做,她肯定會保護果親王府,而要保護果親王府的話,那必定要講一講果親王府的作用。
大皇子還想繼續想。卻是已經被小太監催促,大皇子只好硬着頭皮進入御書房。
這一進御書房,便見芙美人在那擦拭着眼睛,看到大皇子時,還對着大皇子微微行了行裡,這皇宮之中,除非是貴妃以上的。若不然見了皇子公主都是要行禮的,即便是自己的女兒和兒子,除非是在自己寢宮,方可不用這樣的規矩。
所以芙美人看到大皇子要行禮。
大皇子卻是看也不看芙美人,直接對着皇上開口:“父皇,兒臣聽說您這會派人去果親王府查看柳院判,便急着趕過來了。”
“這件事不妥當啊。”大皇子看着皇上快速的說着。
皇上眉頭皺起。
一邊裝哭的芙美人的擦淚動作也跟着頓了頓,之前見大皇子相貌姣好,和自己年紀相差無幾,心中便微酸。爾後行禮卻被大皇子完全無視,芙美人心中只覺得梗了什麼,這會聽到大皇子的話,芙美人面色瞬間難看到極點。
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若不然這樣的變化落到別人眼中,芙美人恐怕也消受不了。
不過這也只是一剎那而已,芙美人到底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情,對於自己的表情還是控制的挺好的。只是瞬間,便恢復了憂傷的模樣,還假惺惺的開口:“皇上也是因爲擔心柳蓉的安危,纔派人去查的。”
芙美人說着將事情的大概說了一下。若是大皇子不是知道內情的人,這會恐怕也會被柳芙的一席話說的要去查果親王府,但是他畢竟是早就知道了情況的,也知道這件事情若是曝光出來,對柳蓉絕對是壞處多,好處少。
而且這樣半夜去查,還是皇宮派出去人去查這件事情,事情一宣揚出去,一旦查出柳蓉不見了,亦或者,查出柳蓉被擄了,柳蓉的名聲也就全完了。
所以,大皇子是絕對不會願意這樣的事情發生的,不等芙美人說完,便對着皇上開口:“父皇,兒臣同柳院判關係不錯,若是柳院判真的出了這樣的事情,兒臣也擔心,也會想要查這件事情,但是如今不說已經是夜晚,皇宮都已經宵禁,不適宜派人出宮查這件事情,就說果親王府的上官煜是大將軍,這會去查,恐怕也不妥當。”
皇上挑眉。
大皇子說出這一串話,便鬆了一口氣,逐漸想好自己該說的話,繼續對着皇上開口:“若是查出柳蓉失蹤了還好,若是沒能查出這件事情呢?這豈不是要讓大將軍同皇家離心離德?”
“而且上官煜畢竟是去世的果親王之子,是父皇您的侄子,兒臣的堂兄,到底是皇親啊。”
“白日派御醫去看望柳院判還好說,這樣夜晚去,且每有有力的證據,一旦出了差池,會叫天下人詬病的。”大皇子說着微微一頓,擡頭看向皇上:“最重要的是,如今還沒查到叛亂的三皇叔藏身何處,我們一旦走錯一步,說不定就是給對方捲土重來的機會,父皇三思啊!”
“不錯,不錯,吾兒終於長大了。”皇上看了大皇子許久,纔對着大皇子笑着開口:“來人,將朕派出去果親王府查看柳院判的人追回來。”
皇上看着大皇子,越看越滿意。
他這是完全沒想到平日裡中庸,看着還稚嫩的兒子,竟然能說出這樣一席話來,雖然這話中有爲了柳蓉的原因存在,但是這不妨礙他爲自己的兒子成長高興,畢竟如今他只剩下這麼一個兒子,即便這幾年再要子嗣,待得子嗣長成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而他唯一的兒子,能變得想法如此周到,他如何不欣喜,這是他後繼有人!
大皇子聽到皇上的話,面上一喜,心中也是一鬆。
芙美人聽到皇上說的話,卻是面色微微一僵,這些話從另一方面去想,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作出來的,若真的讓大將軍離心離德,那便是她爲了一己私利,害得朝堂不穩,如今皇帝還沒多喜歡她,如果不補救,說不定就完全不喜歡她了。
如此一想,柳芙心中一緊,趕忙對着皇帝道歉,說自己沒注意到還存在這樣的問題,求皇上恕罪。
皇上卻是笑起:“朕的兒子是好兒子,而芙美人你也是擔心自家親人,又何錯之有。雖然晚上不能這麼貿然去看看柳院判,但是不礙明日白日去看,這些人,便讓他們明日再去果親王府看柳院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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