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柳蓉這邊馬不停蹄的通知永成郡主這件事情,其它地方也不安靜,能夠吩咐得動常都司到文定侯府來查人的,自然不是簡單的身份。
消息自然也是十分靈通的,更何況就等不到常都司回來,派人一去查,立刻便知道常都司被護軍參領給抓了,如今關到了大牢之中。
聽到這消息,兵部的人右派的人臉都黑了,護軍參領在兵部一直比較特殊,所以一直中立,怎麼突然就出手了呢。
常都司若是出事了,他們在兵部的勢力就要下降了,控制力也要下降了,說不定就不如上官煜那邊的人了,這可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事情。
於是立刻派了人詢問常都司究竟是因爲什麼被抓的,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將人救出來,若不然利益沒得到,還要從他們手中空出好大一塊權利,說不定就被人給搶了,到時候他們的勢力就也弱了。
當從常都司的手下了解到常都司到文定侯府的情況後,所有人眉頭都忍不住皺起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陷害蓉公主,這件事情可不好辦。
突然有一個對着查探的人詢問:“那當時可有查常都司指出來的家丁?可有證實那人確實不是反賊三皇爺麾下逃出來的人?”
查探的人立刻搖頭:“這倒不曾,由於護軍參領當時在,直接聽出了裡面的問題,所以直接將常都司就給抓了。”
那問話的人笑起:“這就好,這就好,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說不定我們明天還能贏回一局。”
轉日一早,不等柳蓉主動進宮。宮裡便傳來旨意宣柳蓉進宮,柳蓉不禁眉頭微微皺起,這狀況。果然是與她預料的不同,這面果然是還有其他人。
柳蓉想了想對着柳鍾氏屋裡的珊瑚吩咐了幾句。然後帶着冬兒入宮,只是在入宮前還和冬兒說了幾句話,待得到宮中,兩個人便分道揚鑣,柳蓉隨着宣旨的公公前往御書房,而冬兒卻是去了東宮,太子住的地方。
一路上。柳蓉緩緩前行,既不會特別的慢,卻也不會很快,只是大致的問了問公公皇上宣旨她入宮的原因。這公公是知道柳蓉和太子關係好的,也微微透露了一些,只是不大清楚,只說朝會後,兵部尚書沒有離開。直接帶着幾個兵部的官員直接到了御書房,在御書房呆了一會,聖上便下了旨,讓柳蓉入宮。
柳蓉點點頭,取了些銀兩塞入公公的手中。公公面上一喜,便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當時的狀況,對着柳蓉開口:“公主呆會到御書房要仔細一些,下旨的時候,奴才看皇上的臉色有些嚴肅,可莫要撞到了槍頭上。”
柳蓉笑着對着公公道謝,眼底卻是深了深,猜測御書房的狀況,也在仔細回憶昨晚的事情有沒有什麼可以被人抓把柄的漏洞。
只是這麼一仔細起來,眉頭就忍不住皺起。
不等柳蓉完全想清楚,公公已經帶着她到了御書房。
一到御書房,公公便快步走進御書房通報,不一會便出來帶柳蓉進御書房。
御書房不是柳蓉第一次進了,不過柳蓉進來的次數也不多,每次似乎都是比較緊張的時候,這會一進御書房,便見屋中好些個陌生的面孔,除了皇上和李公公外,還有一個柳蓉認識的,便是護軍參領,只是護軍參領的臉色明顯很難看。
柳蓉眉頭不經意間微微皺了皺,不過這變化被柳蓉低頭對皇上行禮掩飾了:“微臣見過皇上。”
雖然柳蓉是皇上封的公主,可以自稱女兒,但是柳蓉到底是不大習慣這個稱呼,所以到現在柳蓉對着皇帝都是自稱下官或者微臣的。
皇上淡淡的讓柳蓉起身,聲音聽不出絲毫起伏,柳蓉恭敬起身,眉眼輕斂。
高位者的氣勢,來自於被掌控命運的人的緊張。
越是在這樣的環境,就越能感覺到,因爲古代皇帝掌握着生殺大權,周圍的人不自覺的多了一絲小心翼翼,那些性子淡定的還好,在緊張的環境中還能很好的表現自己,但是那些心理素質差些的,就容易說錯話。
柳蓉到底是在宮裡見皇上見的次數多了,到是沒有這些問題,但是擡眼間看到皇帝打量猜測,以及看不到底的深邃,叫柳蓉感覺不是很好。
之前這些人究竟都說了什麼?
“柳蓉,你可知道今日叫你來御書房是爲了什麼?”皇上看着柳蓉淡淡的問道。
柳蓉想了想,放慢說話的語速,揣摩着皇上的意思詢問:“皇上可是爲給微臣主持公道,才招微臣來的?”
柳蓉的話一下,不等皇上回話,一旁的,柳蓉明顯不認識的官員隨即笑起:“蓉公主果真是幽默風趣,到了這個時候竟還能問出這樣的話,還真是叫人佩服。”
柳蓉瞟了一眼說話的人,眼露驚訝:“朝前大人們的規矩和後宮嬪妃,以及伺候的奴才們的原來是不一樣的啊,這後宮一般主子開口,下面的人都不能隨便插嘴的,果然還是前朝比較好,規矩也比較少,不像我們在宮中爲了以示尊重,日日學習,只怕壞了規矩,不能維護皇上以及娘娘們的威嚴。”
笑起來的大臣笑容一凝,趕忙對着皇上認錯。
而兵部爲首的官員聽了柳蓉的話,則是忍不住從頭到腳的看了一眼柳蓉,顯然因爲柳蓉說出這些有些震驚,似乎在努力認識柳蓉一般。
柳蓉卻是淡淡的站着,眼角之間卻會掃過護軍參領,只是這會在御書房在皇上的面前,兩個人沒有辦法交流,只能彼此看了一眼。
但是護軍參領眼神中傳露的消息顯然不是太好。
柳蓉則是顯得越加恭敬,見大臣認錯,還裝作疑惑:“皇上,可是微臣說錯什麼話了?怎麼這位大人突然間就認起錯來了?”
那認錯的大臣就更加不自在了,看着柳蓉的目光恨不能噴出火來。
柳蓉卻是絲毫不在乎,這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站在高峰,一直笑着堅持下去,那就是勝利。而這過程中想一路猛衝,那必定每一步可能得到的勝利都不能放過。因爲這樣能增加自己的氣勢,也讓大家在不知不覺間對你的言語更加信服。
皇上終於笑起:“蓉公主說的沒錯,正好是給前朝的大臣們上了一課而已,這課上的好。不過。”
皇上看向柳蓉:“我聽說,文定侯府昨夜不大太平,可有這回事情?”
“皇上明察,確實有這回事。”
柳蓉點頭。不等皇上再次開口,已經對這皇上疑惑開口說:“皇上不是爲了昨晚的事情給微臣做主來的嗎?”
皇上眉頭微皺:“你爲何如此篤定朕今日來招你入宮,就是爲你做主的呢。”
皇上的話一落,柳蓉便快速回話:“當然。畢竟微臣受了委屈,差點出了大禍事。”
“哦?”皇上疑惑,兵部幾個大臣皺眉。
而柳蓉引出皇上的疑惑,纔對着皇上詳細說昨日的事情:“昨晚微臣正研製新藥物,便聽府邸裡丫鬟小廝各種緊張和着急的聲音。忍不住出去看了看,誰想竟是常都司常大人半夜帶着一羣官兵衝到我們文定侯府。”
“微臣好奇,問了一下才知道,卻原來是常都司說聽到消息,文定侯府藏有三皇爺麾下的叛軍。所以要來搜查。”
“微臣心中一驚。若真是如此這可是大事,而且說不定這樣的人到文定侯府來,就是爲了對我不利來的。如此一想,我趕忙詢問常大人是否有搜查令,準備讓常大人搜查。畢竟大夏開國之處立下規矩。如若要查公侯人家,必定要有搜查令,這是對公侯家中以示敬重,也是代表着太祖的威嚴,我們文定侯府一直守着這樣的規矩。”
“誰想一開口……”柳蓉說着看向皇上:“那常大人竟說沒有,微臣便覺得奇怪,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會沒有搜查令呢,這常大人不會有問題吧。這麼一想,微臣心理就害怕了,畢竟微臣三番兩次差點被反賊三皇爺的人擄走,於是直接替祖父回常大人的話,說這樣不合規矩,不尊重太祖旨意,拒絕讓常大人搜查。”
“誰想那常大人立刻怒了,就威脅微臣,還要立刻搜查文定侯府。”柳蓉說到這裡,兵部一開始發出笑聲的大臣就想開口插話,卻是被護軍參領攔着不讓打斷柳蓉的話。
柳蓉看也不看那人,對着皇上繼續開口:“微臣就更加擔心,這常大人微臣不說沒見過,聽都沒聽過了,而如今的叛軍手段厲害起來,假扮成其他人的事情也不是沒做過,所以就更防備着了。”
“誰想微臣這一防備,那常大人的手下就不高興了,直接對文定侯府出言不遜,言語之間多有不敬,若微臣還只是個小庶女也就罷了,可微臣如今是皇上您親封的蓉公主,那人對我出言不遜,豈不是就是對皇上您出言不遜,所以微臣心中憤慨,直接賞了那人一巴掌。”
柳蓉說到這裡的時候,斂眉做出委屈的模樣,還想繼續說,便聽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叫好聲:“打得好,作爲公主就應該這樣。”
隨即,公公們對着皇上說太子到了,一個個臉上尷尬,顯然是覺得自己沒有攔住太子,害怕皇上懲罰。
太子卻是對着皇上行禮,說了幾句好話,便讓柳蓉繼續說,但是說話間的架勢卻是直接表明立場,那是直接來給柳蓉做後盾的。
那幾位兵部的人臉上更加難看,卻也不敢說什麼。
柳蓉看在眼中,心中感動,面上卻不露其它表情,只是對着太子道了謝,依舊恭敬的繼續說之前的事情,不過大約是因爲有太子在,沒人再有插話打斷柳蓉的意思。
柳蓉看向皇上:“誰想那人明知道我身份特殊,擡手竟是要還手,雖然常大人喝斥住了,但是看着微臣的眼神陰狠,微臣害怕,不覺得便又賞了對方一巴掌。”
“可微臣不知道這樣究竟哪裡錯了,常大人的面色竟然就不好看了,直接要強闖文定侯府搜查,那言語之間竟是暗示文定侯府必定有犯人,微臣更加擔心,只覺得這些人要害我們文定侯府,更是緊緊攔着。並且言明做這樣的事情不合理,且還觸犯朝廷律法。”
“誰想這些人不聽到微臣的話還好,聽到微臣的話竟然更過分了,直接指着微臣在大廳中的一個家丁就說是叛軍,竟是要直接污衊文定侯府,微臣瞬間就慌了,若不是出事之前,害怕又出現京城動亂,以及以前盜賊哄搶的事情,通知了護軍參領來,護軍參領恰恰在這個時候趕來,不然,皇上您就看不到微臣了。”
“微臣也再不能給百姓們改進天花疫苗了。”
柳蓉說着對着皇上跪下:“微臣求皇上,求皇上給微臣做主!”
聽到柳蓉最後一句話,以及柳蓉將整件事情竟在這樣的言辭中逆轉,兵部的人面色俱是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