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甘泉宮。
這幾天蕭情過得很不安穩。
以前甘泉宮裡除了一直伺候她的宮女太監,鮮有其他人走動。
現在因爲隆德帝中毒一事,太后想出先帝託夢的法子,大肆修葺,幾個生有皇子的宮妃的宮殿安排先修。
理由是延綿皇嗣有功。
實則是太后覺得隆德帝身上的毒,與爭奪皇位脫不了干係,藉機先從最有理由和機會下手的宮妃們查起。
皇后和蕭情爲六宮表率,當仁不讓排在首位。
宮裡多了人走動,生活上難免有些不便,太后提議可以搬到別的宮殿暫住。
皇后沒有同意,因爲中宮是身份的象徵。
蕭情也沒有同意,理由是在這裡習慣了,不想搬動。
實則,是怕冷尋不知哪天又偷偷摸摸跑來。
萬一被人撞到…
蕭情無法想象!
此時夜已深,蕭情暗鬆一口氣,又平安過去一夜了。
蒹葭早已被她打發去休息了,身邊沒有伺候的人,蕭情起身,正要吹熄燭光,突然一陣風吹來。
她下意識地回頭,差點尖叫出聲。
“你…你怎麼又來了?快走!現在皇宮裡正戒備,到處是人,你快點離開!”蕭情撫着胸口,低吼道。
冷尋向她靠近兩步,將她緊緊鎖在觸手可及之處。
強大的男子氣場,讓蕭情呼吸困難。
“你快走吧!”蕭情近乎哀求,“被人看到了,我們都會沒命的!”
冷尋淡淡譏笑,“生不能同穴,死了同衾也不錯。”
蕭情心跳得厲害,“你瘋了嗎?活得好好的,爲什麼要死!?”
“活得好好的人,只有你!後宮一人之下,皇子備受推崇,他朝問鼎皇位,你便是後宮第一人!後半輩子,瀟灑肆意,快活無拘,萬民愛戴,這世上的女子,誰能越過你?”
他聲音帶着幾分憤慨,蕭情卻聽得淒涼,不過是一個華麗鳥籠裡,美麗的金絲雀,有何快活可言?
“那你呢?這些年,你過得怎樣?”
蕭情很想問他,是否已成婚生子,爲了他的妻兒,他就該了斷這不該發生的孽緣!
可她問不出口,想到他有妻有兒,她就心如刀割!
“我?”冷尋冷笑一聲,笑聲悲涼,“託你的福,沒死。”
蕭情不知他話裡何意,但,有些話她必須說了。
“冷尋哥哥,之前,當做是圓我們年輕時的遺憾!現在我們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就當爲了自己,和各自的…家人,一切,到此爲止好嗎?我求你了!”
她不光是蕭情,她更是蕭貴妃,三皇子的母妃,鎮國公府的大小姐。
她出事,牽一髮而動全身。
她無法爲了一己私慾,將所有人帶入深淵。
蕭情的殷殷相勸,沒得到冷尋的迴應。
“這場遊戲,我說了算,我什麼時候想停止,就什麼時候停止!你,沒有權利說不!”
“冷尋,你能這麼自私,我不能!”蕭情毅然道:“我不會讓你再碰我的!要是不想逼死我,你馬上走!”
“正好,你若死了,我陪你一起,去黃泉做對苦命鴛鴦!”
蕭情震住,“你…你真的瘋了嗎!?”
冷尋不語,大手一抄,直接將蕭情抱了起來。
“放我下來!”
蕭情在他懷中掙扎,瞬間被他放到牀上,壓倒。
衣裳的破裂聲響起,蕭情圓潤潔白的雙肩暴露在眼前,一如青春少女般美好。
冷尋眸色幽深,俯下身…
房門被毫無徵兆地踢開!
“放開我母妃!”
武昇猩紅着眼衝進來。
看到自己高貴的母妃,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壓在身下,肆意輕薄,武昇血液倒流,目眥欲裂。
他還沒衝到牀邊,冷尋輕輕一擡手,武昇便像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
身體撞到牆上,滑落到地上的瞬間,一口鮮血噴出。
“晟兒!”蕭情大驚失色,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冷尋,衝到武昇身邊。
“你沒事吧?晟兒,你別嚇母妃!”看到武昇面白如紙,蕭情差點哭出聲。
在武昇的印象中,他似乎是第一次看到蕭情如此情緒外露。
武昇有點反應不過來。
呆呆的模樣,像是失去了意識,讓蕭情心中大慟。
當年爲了鎮國公府,她選擇拋棄冷尋進宮爲妃,爲了在宮中站穩腳,她委身不愛的男人,婉轉承歡,懷上龍嗣,生下武昇。
孩子是她逼不得已的一顆棋子,她不願意看到他,看到他,就想起自己對冷尋的背叛,想起自己不得不承歡的恥辱。
她漠視他,忽略他,可他見到她,卻像花兒見到太陽,臉上永遠笑容燦爛,眼裡永遠充滿慕孺之情。
他愛她敬她,即使她對着他,永遠不苟言笑!
終究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蕭情冷漠的心,慢慢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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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母子之間長久的隔閡,讓她不知道如何與他正常相處!
這一刻,當接近昏迷的武昇,虛弱地靠到她身上時,她想起自他出生以來,她從未抱過他一次!
現在,她終於抱了他,他卻要死了。
洶涌的悲憤、愧疚、自責、後悔,幾乎要將蕭情淹沒,她不顧一切地道:
“冷尋!你爲什麼要殺我的晟兒,爲什麼!?當年是我背叛了你,是我背叛我們之間的諾言,選擇進宮爲妃!可是我爲什麼這麼做,你不知道嗎!?阿爹死在宮中,大哥半身不遂,逸宸只有兩歲,若我不撐起來,鎮國公府就倒了,蕭家就完了!我蕭家祖輩幾代人的鮮血換來的榮耀,就要消失不見!我受先祖蔭庇長大,蕭家有難,我如何獨善其身!?”
蕭情歇斯底里地咆哮,“可是即便如此,我也想過置一切於不顧,自私的和你在一起!進宮前的那天晚上,我去找你,你爲何將我推開,爲何不要了我?你自己做的選擇,現在又有什麼資格怪我!?”
冷尋同樣悲涼地低吼出聲,“我冷家幾代,皆追隨你蕭家家主,蕭家遇此劫難,你不忍心,我又何嘗忍心?當年皇上旨意已下,你若抗旨,便是將蕭家置於死地,你若遵旨進宮卻不貞,蕭家同樣在劫難逃!你讓我如何做?我能如何做?”
當年他眼睜睜看着心愛的女人不得不入宮,那種無能爲力的痛,又有幾人能懂?
“既然當年我們都沒有選擇,現在你來追究,又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這樣偷偷摸摸與我私會,被發現了不會連累鎮國公府嗎?”
蕭情聲嘶力竭地吼完後,屋裡一時靜謐。
冷尋慢慢平靜下來,不知想到什麼,再開口時,聲音裡說不出的冷漠和恨,“我心願已了,對人世再無眷戀!這次回來的目的,就是要將曾經對不住我的人,一網打盡!”
蕭情驚呆,“你這話什麼意思?誰對不起你?我剛纔說的還不夠明白嗎?明明當初大家都是不得已…”
冷尋冷笑一聲,卻是不出聲。
那笑聲裡玉石俱焚的毀滅之意,讓蕭情不由自主打個寒顫,“後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大哥和蕭家哪裡對不住你?讓你恨之入骨,非要毀了鎮國公府不可?”
“這你該去問問你的好大哥!”冷尋譏諷道。
“所以,你三番兩次來找我,不是因爲忘不了我纔來,而是將我當報復的棋子?”蕭情怔怔看着他,渾身發冷。
見他沒有否認,她閉上眼,悲憤低吼,“滾!給我滾!我不想再見到你!永遠!”
冷尋離開後,蕭情抱着武昇默默哭了很久,不只爲武昇,更爲自己。
她手下力道有些大,“母妃,”懷中的武昇突然淡淡開口,“您弄痛兒臣了。”
蕭情先是一呆,接着喜極而泣,“晟兒,你沒事?有沒有哪裡痛?母妃讓人去請太醫!母妃剛纔一時激動…”
“不用了母妃,太醫來了,如何解釋?”武昇平靜道:“兒臣深夜來此,本就於理不合,再驚動太醫,只怕…”
武昇沒有往下說,蕭情卻是明白的,現在宮中知情的不知情的,皆人人自危。
若太醫來了,引來流言蜚語,只怕她一心想瞞下的事情,會暴露出來。
“晟兒,”蕭情咬着脣,“剛纔那人,是母妃的…舊識,因爲一些過往,他對母妃有些誤會,但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身爲女人,她與人苟且,心中沒有半點對不住隆德帝的感覺!
可身爲母親,被親生兒子看到這一幕,她羞愧難當。
蕭情以爲剛纔武昇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忍不住出聲替自己,也替冷尋辯解。
只可惜她破碎的衣裳,凌亂的髮髻,讓她的辯解,蒼白無力。
武昇垂下眼,沒人看得到那眼裡什麼神情,只聽他道:“兒臣知道了,母妃,兒臣先告退了,您好好休息。”
“那你小心點,要是身子不舒服,明日馬上找太醫看看。”
蕭情殷殷叮囑,這是身爲母親看到兒子受傷的本能擔心。
聽到武昇耳裡,卻只覺得格外諷刺。
他忍着身體和心靈的雙重疼痛,離開了甘泉宮。
甘泉宮地處偏遠,白天因爲修葺,人來人往,晚上卻異常安靜。
武昇今晚不知爲何心血來潮走到這邊時,發現甘泉宮夜晚的守衛,比他印象中要鬆散的多。
幾乎沒有。
他心中當時不知什麼情緒,腳不由自主往甘泉宮裡面走去。
越進去,越覺得奇怪。
外面沒人但也罷了,爲何裡面值夜的宮女太監也沒人?
直到他站到蕭請寢殿外,聽到裡面似乎有聲音,破門而入後,看到那令他今生今世也無法忘記的、恥辱的場面!
真真是諷刺,呵呵。
武昇不知道他如何回的寢殿,不知如何躺下,也不知什麼時候睡着的。
腦子裡一片混亂。
什麼都不想知道,也什麼都不知道。
直到第二天中午,小太監在外通報,說貴妃娘娘派蒹葭來看他了。
武昇這才低低笑出聲,笑聲淒涼。
他長這麼大,即便小時候被狼羣攻擊,差點喪身狼口,他的母妃,也沒派人來問候一聲。
而是帶着宮人和太醫,去鎮國公府,看望將他從狼嘴下救出來的表哥蕭逸宸!
他當時年紀小,死裡逃生後,哭鬧着要母妃。
太后哄了他好久,“晟兒,你表哥捨命救你,你受了驚嚇,太醫吩咐讓靜養,所以你母妃代替你去看他多謝他了。”
沒有母親疼的孩子,總是懂事得讓人心疼。
武昇接受了這個解釋。
現在想來,卻只有殘忍冷冰冰的真相:他的母妃懂得如何愛人,只是不愛他而已,因爲他是她與她不愛的男人生下來的!他,只是一件對鎮國公府有利用價值的物品而已!
她現在派人來慰問,做出一副母親的姿態,只是怕他去找那個人的麻煩吧?
好笑,真真是好笑。
他這些年的努力,就像個笑話。
武昇再次低低笑出聲。
外面的小太監不明所以,以爲武昇是高興過了頭。
畢竟以往蕭貴妃只是對着武昇笑一笑,武昇就能傻樂好幾天!
現在居然派人過來慰問,難怪主子高興得只知道笑了!
小太監覺得自家主子,終於熬出頭了。
“本皇子沒事,謝謝母妃關愛。”
蒹葭收到這句話後,回了甘泉宮。
昨晚的動靜鬧的有些大,好在近身伺候的都是自己人,蒹葭編了個理由,又嚴厲告誡一番,勉強矇混過去了。
但蕭情躺在牀上,狀態很不好。
她幾次想進去,都被蕭情拒絕了,後來便讓她去看看武昇。
“貴妃娘娘,奴婢回來了。”
蕭情無力的聲音,從裡面傳出,“晟兒,現在如何?”
“回娘娘,三皇子說沒事,不過,您該起了。現在咱們宮裡人多眼雜,要是傳出什麼風聲,對您和三皇子,還有鎮國公府,都不好。”
靜了一會後,蕭情道:“進來吧。”
蒹葭心中一鬆,連忙推門而入。
屋子裡,有些亂。
蒹葭連忙關上門,利索的將屋裡收拾乾淨。
牀上的蕭情,氣色很不好,雙眼無神,一片頹敗,似受到沉重打擊。
蒹葭替她敷了厚厚的粉,也遮不住眼底的黑青。
“算了,就這樣吧。”
蕭情懶懶地擡擡手。
蒹葭放下粉盒,“娘娘,奴婢替您傳膳吧,都快晌午了,您還一粒米未進。”
“沒有胃口,晚些吧。”
“娘娘,昨兒小凌子又送了些他家鄉酸辣開胃的小吃來,您要不就着喝些粥?”
蕭情與蕭逸宸一樣,喜食辣,但宮中御膳多以清淡養生爲主。
蒹葭前些日子,碰到宮中大太監欺負小太監,她出聲維護了幾句。
那個被救的小太監小凌子感激她,私下送了些家鄉的酸辣小吃,正好對了蕭情的口味。
蕭情本來沒什麼胃口,蒹葭一提,想起那酸爽味,唾液分泌,嚥了咽,“那就來點吧。”
…
今天是素衣坊重新開業的日子。
前幾天霓裳閣的三件高定款,不管是樣式還是價格,均賺足了眼球與話題,引起高門大戶夫人小姐們的熱議。
緊接着,姚府親自爆出,先前認回的姚小姐是假的,真正的姚雪,由珠珠郡主陸心顏,在前往江臨探親的路上遇到,帶了回來。
儘管姚府並沒有明確說明,當年姚雪失蹤與陸心顏無關,但坊間流言已傾向於無關。
最簡單一個道理:如果姚雪失蹤與陸心顏有關,她何必將她帶回來,直接殺了就是!
因爲這兩件事,素衣坊重新開業一事,萬衆矚目。
然而,當素衣坊重新打開門時,卻讓所有夫人小姐們大失所望。
款式一如既往地延續素衣坊的風格,獨特別緻。
可那手感粗糙的質感是怎麼回事?那一百文的定價,又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不換成上好的綾羅綢緞!?爲什麼不賣幾兩銀子一件!?
以她們的身份,怎能穿這種粗糙的麻布、下等的綢緞、一百文一件的衣裳!?
高門大戶的夫人小姐們憋屈得不行,一些普通人家的婦人,還有高門裡下等的丫鬟們,高興壞了。
這麼漂亮的衣裳新奇的樣式,只要一百或幾百文就能買到,實在太划算了!
素衣坊被衣香閣盤走了幾家店,現在不過兩家分店,新品一上市,立馬人滿爲患。
一些款式,出來不過半個小時,便搶購一空。
價錢雖然不貴,但勝在薄利多銷。
半天算下來,居然不比以前差!
葉霜倒是沒想到效果這麼好,不過讓她頭疼的是,賬本更多了。
陸心顏看着她難得發愁的樣子,笑道:“葉姨,不用擔心,我已經找到合適的賬房先生了,以後您就查查賬就行了。”
“真的?”葉霜喜出望外。
陸心顏剛點頭,門口傳來歡呼聲,“珠珠姐,葉姨!我來看你們了!”
嚴卿若蝴蝶一般飛進來,正要投入陸心顏的懷抱,後面響起嚴厲的女子聲音,“卿若!”
嚴卿若吐吐舌頭,規規矩矩地站好,行了個禮,“珠珠姐好,葉姨好!”
陸心顏好奇地看向嚴卿若身後,一看倒是驚了驚!
她以爲來的是嚴卿若的某個堂嫂,沒想到是嚴卿若的母親,嚴夫人。
“嚴夫人好!”陸心顏與葉霜連忙行禮。
“珠珠郡主好,葉大當家好!”嚴夫人回禮,“這小皮猴給你們添麻煩了。”
“卿若很可愛,單純活潑真性情,我們不止喜歡她,也很羨慕她!”陸心顏微笑道:“她一定生長在一個幸福的家庭,父母恩愛,家庭和睦,兄弟友愛,才能教出這麼善良可愛的女兒!”
嚴夫人向來有些嚴肅的臉上,難得露出笑容,誰人聽到這麼誇自己的女兒,順帶誇了自己,還能有不高興的?
“珠珠郡主過獎,都是你大度,才容的了這皮猴的性子!”
“嚴夫人謙虛,…”
嚴卿若聽着幾人磨磨唧唧地客套,受不了地插嘴道:“珠珠姐,阿孃今日來,是想定做一件衣裳,下月初三生辰宴上穿。”
陸心顏笑道:“既然嚴夫人生辰,我送一件夫人當賀禮。”
嚴夫人瞪了一眼嚴卿若,神情有些不自然道:“不用不用!其實今日來,是想跟郡主陪個不是!之前的流言我沒有驗證便輕信了,還一直關着卿若不讓她與你來往,是我膚淺了,請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陸心顏還沒回答,嚴卿若訴苦叫道:“珠珠姐,我可慘了,阿孃關了我半個多月不准我出來,還威脅說我要偷偷溜出來,就打斷我的腿!珠珠姐,你要替我報仇,狠狠地宰阿孃一頓!要是那衣裳值兩千兩,你就收阿孃五千兩!”
吃裡扒外的白眼狼!要不是有外人在,嚴夫人定會揪着嚴卿若的耳朵,好好教教她三綱五常!
“珠珠姐,你看,阿孃還瞪我,明明她錯了,爲什麼瞪我?”
嚴卿若委屈地往陸心顏身後躲。
嚴夫人被她弄的又好氣又好笑。
“行行行,我是教不了你了,等明兒個給你說個婆家,早早嫁了,讓你未來婆婆收拾你!”
嚴卿若看了眼陸心顏,不知怎的臉一紅,“那我自己選,我要選個家裡有珠珠姐這樣的人家,肯定不會被欺負。”
她歲數小,人人都當她說着玩笑話。
嚴夫人叫道:“郡主,葉大當家,你們瞧,這死丫頭,居然說要自己選,真是不害臊!”
陸心顏笑得樂不可支,嚴夫人嘴裡的嚴卿若左不是右不是,實則寵得不得了,讓她很是羨慕。
幾人說了一陣後,陸心顏詳細地問了嚴夫人的喜好,當場畫了草圖出來。
嚴夫人今日來此,主要是因爲錯怪了陸心顏,道歉爲主,下單只是賣個人情當賠罪。
等陸心顏的草圖一出,嚴夫人才知道,不是她賣好給人家,而是她佔了人家的大便宜!
要是這衣裳做出來,生辰宴上一穿,絕對豔驚四座!
因此嚴夫人堅決要原價購買,陸心顏不肯,堅持要送。
最後在嚴卿若和葉霜的協調下,達成一致:只收成本費。
嚴夫人走的時候,鄭重邀請陸心顏和葉霜下月初三去嚴府做客,並表示明日會派人正式下邀請貼。
陸心顏和葉霜應下了。
回去的路上,陸心顏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她好像還不知道蕭逸宸的生辰。
從去年巖洞認識到現在,足足快一年整了。
真正比較熟是去年蘭英山莊之後,若他的生辰是熟了以後,那個大爺,肯定會不要臉地向她索要禮物!
既然沒要,陸心顏猜想,蕭逸宸的生辰,應該在六月到九月之間。
看來回去得好好問他一下,提前給他準備一份生日禮物。
要不然到時候拿不出來,那大爺,指不定多生氣!
晚上趁着某人急戳戳地將她拖上牀的時候,陸心顏道:“蕭世子,我今兒碰到了嚴夫人。”
“哦。”扒衣服。
“她下月初三生辰,邀請我過去。”
“哦。”繼續扒衣服。
“蕭世子,你什麼時候生辰?”陸心顏問的有些心虛。
她的生辰他早就知道了,他的生辰,她卻現在纔想起來要問。
衣服扒乾淨了,某人眸色一暗,高大結實的身子覆了上去。
心不在焉道:“六月初八。”
“六月初八?”陸心顏瞪大眼:“那不是隻有十天了?”
“嗯。”他低頭,開始專心享用美食。
陸心顏身子一軟,按住他的頭,“那你…你想要什麼樣的生辰禮,我好提前準備!”
蕭逸宸支起上半身,手下卻不停,看着身下女子雙眼漸漸迷離如春水,呼吸漸重,慵懶又別有深意地道:“我要什麼你都願意準備?”
“除了呆在院子裡一整天!”
陸心顏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會提什麼要求,所以先堵住他後面的話。
不過這次她想錯了。
“不在院子裡,我已經安排好了,到時候跟我走就是。”
陸心顏還想再問,男人已俯下身,堵住她殷紅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