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國公爺讓您帶着白芷去蘇院!”呂嬤嬤在外面敲門。
“阿爹的腿不舒服嗎?”陸心顏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事。
“好像是來了客人。”
蕭炎不是不知輕重的人,請她和白芷去,肯定是有請的理由。
“知道了,我馬上出來。”
不一會,陸心顏帶着白芷前往蘇院。
白芷對有客人指明要見她,也覺得很奇怪。
陸心顏道:“或許是上門求醫的,像上次來的陳平侯一樣。”
“有可能。”白芷醫術聲名在外,不過她有鄉君的身份,一般人不敢請她。既然敢來請她的,身份想必不低,蕭炎也不好隨便得罪。
兩人來到蘇院,還沒行禮,看到那耀眼的紅,波光瀲灩的桃花眼,皆愣住了。
蕭炎口中的客人,居然是陳平侯與公孫墨白。
蕭炎溫和道:“珠珠,白芷,自上次白芷去替公孫公子出診,公孫公子身體大好。所以侯爺今日特帶他上門來親自感謝。”
“侯爺客氣,公孫公子客氣。”陸心顏道:“揭穿大皇子身份一事,還得多謝公孫公子的相助。”
陳平侯面色頓了頓,很快又若無其事,“哈哈,應該的,應該的。”
因爲有強勢的雲陽大長公主壓着,陳平侯給外人的印象,就是個性格不錯寡言的老好人。
“白芷見過侯爺,公孫公子。”
“不敢當不敢當。”陳平侯連忙回禮,面上笑容真誠了許多,“多虧鄉君,墨白才保住一條命,本侯該向你行大禮纔是。”
白芷垂眸,氣度淡然,“白芷身爲大夫,救死扶傷乃是天職,侯爺不必掛懷。”
陳平侯滿意地點點頭,笑眯眯地看着她。
幾人說了一會場面話後,一直沒出聲的公孫墨白突然道:“鄉君,關於身上的傷,我想請教一下鄉君。”
“公孫公子請問。”白芷眉眼未動,似乎感覺不到公孫墨白落在她身上的灼灼眼神。
“鄉君可否借一步說話?”公孫墨白勾脣,別有深意的一笑,“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我有些不好意思。”
陸心顏:咳!
白芷落落大方道:“公孫公子這邊請。”
態度坦然,完全就是一個大夫對患者的態度。
公孫墨白眸光暗了暗,“鄉君請。”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來到花園裡一處涼亭。
“公孫公子,這裡沒什麼人,有什麼問題儘管問,不必諱疾忌醫。”
公孫墨白本來在她三步之外,此時突然向她走進,白芷下意識往後退,面上雖然未見慌亂,語氣卻急了兩分,“你做什麼?”
“不靠近點,怎麼讓鄉君把脈?”公孫墨白似笑非笑,帶着兩分促狹。
白芷站定,“公孫公子若要把脈,請在涼亭裡落座。”
誰會站着把脈?
“鄉君說得是。”公孫墨白被人揭破,不惱反笑,擡腳走到石桌旁,施施然落座。
他將手往桌上一放,“請鄉君把脈。”
白芷在他對面落座,伸出兩根手指搭上他腕間,在他熱烈的眼神下,屏息凝神,很快進入忘我狀態。
很快,她收回手,“公孫公子底子好,經過這些日子調養,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再休養個半月,必能與從前一般活蹦亂跳。”
手收到一半,突然被人抓住手腕。
白芷放着那指尖略有些發白的大掌,神情不變,“公孫公子還請放手,否則別怪我用針扎或是下藥了。”
“你扎吧。”公孫墨白道。
白芷不禁擡頭,對上他星星點點的桃花眼,那眸中笑意盈盈。
“如果你用針扎我或給我下藥,我受不了,就去宮中找伯父診治。”
伯父?他沒說是誰,她卻知道他說的是誰,白芷皺起眉頭。
“然後我就告訴他,我們孤男寡女在江臨小島上的事情。”公孫墨白帶着兩分無賴道:“你說伯父知道我們那些親密的事情後,會如何想?”
“我會告訴阿爹,一切都是你胡說八道。你那時身受中傷昏迷,全身發熱,我必須給你降溫,纔會解了你的衣裳,否則有性命之憂!這是大夫的職責,卻讓你產生了幻覺,實則什麼都沒有。”只有你會耍無賴嗎?呵!“比起外人,阿爹自會信我。”
“你爹或許會信你,但他也會爲你的名節着想…”
“我是大夫。”白芷強調,“身爲大夫,就不能用普通的世俗禮法來約束。”
“大夫也得成親!難不成大夫就得做老姑娘一輩子不嫁?”公孫墨白理直氣壯道:“我說了你救我三次命,你得對我負責!如果你不想對我負責,那我換我對你負責好了!”
“你剛纔說的這些話,你家人知道嗎?”白芷反問。
“當然!”
“我不打算負責,也不需要你負責,我就是打定主意做老姑娘一輩子不嫁!”有病!白芷站起身,“公孫公子,告辭。”
公孫墨白也不攔她,眯着一雙桃花眼,在她身後慢悠悠道:“你知道我祖父今天來做什麼的嗎?”
白芷猛地轉身,面上平靜的表情終於打破,“難不成…”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對啊!”公孫墨白笑得惡劣,“就是你想的那樣。”
白芷狠狠瞪他一眼,快速往蘇院走去。
蘇院裡,陸心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侯爺您剛纔說什麼!?”
陳平侯咳嗽一聲,“鄉君蕙質蘭心,妙手仁心,孫兒墨白傾慕已久,今日特求本侯上門來,替他說這門親事。”
以白芷的出身,自然配不上公孫墨白,不過白家兩父女醫術天下無敵,且白芷不只是鄉君,更與鎮國公府少夫人情同姐妹!
如今朝中局勢,三皇子必是下一任帝王。大長公主府因爲之前站隊大皇子,雖然後來倒戈沒受大皇子舉事牽連,但若想重得帝心,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若能與鎮國公府搭上關係,藉助鎮國公府的聲望暗中行事,那他東方家的謀劃或許還能有一兩分的機會。
否則…陳平侯嘆口氣,只怕在他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了!
所以對於這門親事,他是舉雙手同意的。
陳平侯再次表明他此次來鎮國公府,一是道謝,二是爲公孫墨白提親的意圖後,陸心顏這纔不得不相信。
她心中震驚不已。
說實話,她從來沒將公孫墨白與白芷聯想到一塊,畢竟兩人之間幾乎沒什麼交集…
等等,當初在江臨,白芷失蹤,正是公孫墨白出的手,難不成兩人那時候發生過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蕭炎倒是比陸心顏先鎮定下來,“侯爺應該知道,白芷的父親隨瑞王一起來了京城,如今正在宮中。白芷雖在我府,且對珠珠以小姐相稱,但自從皇上親封鄉君以來,她早已不是珠珠的丫鬟!侯爺若想替孫兒提親,應該向白大夫去提,或是跟太后去說纔是!”
陸心顏若有所思地看向陳平侯。
蕭炎說得沒錯,白芷的婚事輪不到她作主,而陳平侯今日卻特地前來鎮國公府提表明態度,其動機分明不純。
她心思微轉,很快明白過來。
當然她並不知道陳平侯與公孫墨白的真正身份,只以爲陳平侯不甘家族就此平淡,所以特意與他們拉攏關係。
“侯爺,我公公說得對,如果公孫公子對白芷有意,應該遣人去向白大夫提親,或是向太后稟明此事,我們鎮國公府作不了主。”陸心顏道:“不過我個人建議,在做這一切之前,最好先問問白芷的意見。她不是普通閨閣女子,不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
“國公爺和郡主說的是。”陳平侯打着哈哈,“本侯只是想着若能得到二位的支持,想必白大夫和鄉君定會答應這門親事。”
“大長公主府門第尊貴,家風嚴謹,公孫公子更是玉樹臨風,氣宇軒昂,是世間難得的好男兒。白芷若能得這樣一門好親事,我自然樂見其成。”陸心顏道:“不過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以白芷是否願意爲前提。她若願意,我必支持,她若不願,我不強求。”
陳平侯對自己的孫子還是很有自信的,當下哈哈笑道:“有郡主這句話…”
“我不同意!”略帶着喘氣的女聲,從幾人身後響起。
白芷平息了一會呼吸後,對着三人行禮,“對不起侯爺,白芷早已立誓今生不嫁,一心鑽研醫術,造福天下百姓,還請侯爺體諒。”
她拒絕得如此直接,陳平侯臉上的笑便有些掛不住了,“鄉君志願宏大,不輸男兒,本侯佩服!不過這與成親生子並不衝突,本侯相信墨白也是這樣想的。”
他嘴上雖這樣說,心裡卻有些微惱白芷的不識擡舉。若不是看在鎮國公府的面上,以白芷的身份,哪怕現在大長公主府處境尷尬,也不值得他親自上門來求!
“白芷心意已決,有負侯爺厚望,還請侯爺海涵。”
提親被人當衆不留情願地拒絕,陳平侯面子下不來,面色便有些難看,蘇院氣氛一時詭異。
蕭炎正要打破僵局,突然傳來公孫墨白堅定的聲音,“我心意亦已決,今生非鄉君不娶,否則寧可孤獨終老!”
孤獨終老?聽到這話,陳平侯氣得差點跳起來,蕭炎佯裝呵斥,“公孫公子,當着你祖父的面,豈可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
又勸陳平侯,“年輕人嘛,衝動之下說的話當不得真。侯爺莫動怒,保重身子要緊。”
他好勸歹勸,陳平侯依然怒氣難消,硬梆梆地拱手,“國公爺,郡主,告辭!”
說完甩袖離開。
公孫墨白絲毫沒受影響,桃花眼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白芷,微微一笑,“我之前做了些對不住鄉君的事,鄉君惱我纔會說得這般不留情面,還請國公爺與郡主多多相勸!我先告辭了,改日再來拜訪。”
說完居然不給白芷任何辯解的機會,就這麼徑直走了。
那一眼加上那番話,難免讓人心中多想,他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白芷的事情?
離開蘇院後,陸心顏忍不住好奇道:“白芷,你和公孫墨白之間…”
“什麼也沒有。”白芷打斷,“我也不知道他爲何會有這樣的舉動!”
“說實話,以公孫墨白的家世樣貌人品,我覺得這門親事不錯。”陸心顏試探道:“白芷你覺得呢?”
白芷道:“小姐還記得我娘是怎樣去世的嗎?”
“她天生心絞痛,本不該懷孕…”陸心顏立馬明白過來,心中一緊。
“我遺傳了阿孃的心絞痛,甚至比她更嚴重。一旦過於激動,便會有性命之憂。不光不能懷孕,連與男子同房都不能。”
白芷雖是未婚,但因爲是大夫,什麼與男子同房之類的話,倒是說得十分坦然。
然而陸心顏聽了,卻更加難受。
她以前只知白芷身體不好,後來才知她是天生的心絞痛,當時陸心顏曾想過或許懷孕是不行的,但從未想過連男歡女愛都不行。
白芷面上依然同以往一樣平靜,這是她因爲身體的緣故,十幾年鍛煉出來的,可這並不代表她心裡平靜。
否則她剛纔的回答,應該是直接說這門親事好不好,而不是說她不能成親。
或許她心裡,對於公孫墨白,是有些不同的。
“你以前不是說千年野參,天山雪蓮,能緩解你的病情嗎?如果能找到,你是不是能成親了?”
“我的病是天生的,所有的藥材最多是延長我的壽命而已。”
陸心顏不死心,“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白芷笑了笑,那笑容淡然,帶着接受命運安排的平靜,卻讓陸心顏更加心酸。
“沒有。”
——
在科考的這幾天裡,還發生了一些事情。
先說梳雲,自從龍天行那天送禮放煙花,得到梳雲讚賞後,整個人像開了竅似的,天天變着花樣給梳雲送禮。也不嫌棄在後門相見,反而覺得有種偷/情的刺激。
梳雲每天笑容滿面,俏眼含春,一副被愛情滋潤的幸福小女人模樣。
看得連陸心顏都快要嫉妒了,心裡盤算着蕭逸宸回來的日子,打算等他回來後,也要好好秀秀恩愛,找回點心理平衡。
除了這件高興事,另一件事,便是關於大皇子武轅也就是武爍的。
武轅自舉事失敗逃走後,隆德帝派了大量人手尋找他的下落,皆沒有消息。前兩人卻被朱雀堂的人,無意間發現他匿身在已被龍天行摧毀的地宮之中。
陸心顏收到這個消息後,並沒有讓人動手,而是派人將消息裝作無意傳給了隆德帝。
皇家的事情,還是由皇家人自己解決爲好。
沒過兩天,便傳來武轅及其護衛被御林軍圍剿,護衛拼命相護卻不敵,武轅當場身亡的消息。
陸心顏聽到後,一時竟有些恍惚。她自來到這個世界後,除了蕭逸宸,與之糾纏最深的便是武轅。
沒想到就這麼死了。
“這個消息先不要告訴小荷…”這話還沒吩咐下去,小荷突然一早找上門來。
這大半個月來,她一直在世子府陪着小猴子。
“小姐,大皇子是不是死了?”小荷蒼白着臉問。
陸心顏見她神情有些不對,沒有直接承認,“你從哪聽來的這個消息?”
“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見他被好多人圍着,那些人拿着刀劍砍他。他被砍了好多刀,全身是血地倒在地上,望着天空微笑着說:‘還好將你送回去了,不然就得害你跟着我一起死了。小丫頭,記得我們來世的約定。我在奈何橋上等你。’”小荷嘴脣顫抖,“小姐,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她不只做了這個夢,她還想起了她昏迷時,在她耳邊嘆息的人,還有那人說的那些話。
“下輩子,你做農女,我做村夫,我們一起快快樂樂、簡簡單單地過一輩子,生兒育女,白頭偕老!你要記得你說過的話,別下輩子我找你的時候,你說你心裡有了別人。到時候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將你讓出去的!”
“這輩子,你就和你的小情郎,幸福快樂一輩子吧!但是若有一天遇到了我,千萬不要在我面前露出幸福的樣子,我怕我會忍不住破壞!所以最好這一輩子,都不要再見了!”
自從武轅對她的態度變了後,小荷一直很害怕見到武轅,可她卻從沒想過,她以後會真的見不到武轅。
一想到這,原本以爲已經無感的心,居然會微微作痛。
“他死了,今天凌晨。”
“小姐,”小荷突然抽泣起來,“我不該哭的,我不想哭的,可是爲什麼聽到他死了,我心裡會很難過?”
陸心顏看着她嘆息一聲,終究是曾經愛過的人,怎可能完全無動於衷?
“想哭就哭吧。”
小荷遂不再壓抑,放聲大哭,那些曾經美好的青春年華,隨着那人的消散,跟着一併消散了。
——
九月初九,重陽,科考結束,整個京城的人並沒有比之前輕鬆,都在緊張地等待科考結果。
陸心顏也很好奇陸子儀考得如何,以及這幾天的折磨後,人成什麼樣了。
不過安康伯府有小高氏替陸子儀操着心,她又不想給他壓力,便忍着沒去。只派人送了些禮,給他補身子。
反正也不差這幾天了。
此次科考因爲是加考,從決定加考到開考,不過半個多月的時間,因此來參加考試的學子不多。
但朝廷對此次科考的重視不亞於常規三年一次的科考,派了大量官員閱卷。
隆德帝下令,務必在三天內公佈考試結果。
公佈結果的這天,陸心顏起了個大早,分別派人去榜前等着,以及去安康伯府等消息。
什麼時候貼榜是有時間規定的,不過宮中派出上門報喜的人爲了討巧,反而有可能更早。
“小姐別緊張,吃點點心壓壓驚。”呂嬤嬤看陸心顏坐立不安,將點心盤子推到她面前。
懷孕四個月,陸心顏越發能吃能睡,每天點心不離身。
陸心顏隨手抓了幾塊吃了,不時望向門外,“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沒消息?”
“天色還早呢。”呂嬤嬤道:“我覺得少爺一定會高中的。”
“最好能中。”倒不是因爲有個中舉的哥哥讓人驕傲,而是如果陸子儀中了,他與嚴卿若的事情便簡單得多。
不然那丫頭三天兩頭上門鬧騰,她不得頭疼死纔怪。
“小姐,子言回來了!”門外響起星羅的聲音。
子言被派去安康伯府等消息。
“快進來!”陸心顏大喜。
“小姐,我進來了。”子言推門進來,面色卻不大好。
陸心顏心裡咯噔一下,隨即安慰自己,“沒事,今年沒中,明年還可以再考。”
三皇子妃還沒定,嚴卿若年紀還小,等多一年沒什麼。
“小姐,少爺被抓走了。”
什麼?亦如睛天霹靂,陸心顏驚得從榻上坐起,“爲什麼?”
“科考作弊!”子言道:“聽說到現在爲止,已經抓了十人了。”
“哥哥怎麼可能會作弊?!”陸心顏震驚不已,若說陸子儀作弊,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我問去抓人的官兵,他們說只是奉命行事,什麼也不知道。”子言道:“我給他們塞了些銀子,讓他們在事情沒查明前,不要爲難少爺。”
“你做得很好!”陸心顏深吸兩口氣,“子言,你馬上去找齊飛,讓他去打探一下到底怎麼回事?從主考官劉大人那邊查。”
“是,小姐。”
子言離開後,陸心顏只覺心裡怦怦跳得厲害,總感覺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樣。
她還沒緩過神,夏知慌張地跑進來,“小姐,官兵來府裡抓人了!”
“抓誰?”
“表少爺!”
“爲什麼?”陸心顏心裡一沉。
“聽說是科考作弊!”
又是作弊!柳涵她並不熟悉,可瞧柳涵性子,也不像那種會作弊的人!
加上他不過十六,年紀輕輕的,又是第一次參加,考不中實屬正常,何必冒這個險?
“夫人鬧得不行,說他們冤枉表少爺,誰都勸不住。”
陸心顏站起身,夏知以爲她要去相勸,連忙道:“小姐,你千萬別去!夫人的狀態有點不對勁,我怕她會傷着你。”
“我不去。”陸心顏道:“你讓青桐去,若情形不對,將母親打暈。”
事情沒查明之前,拒捕只會讓事情更復雜!
“是,小姐!”
陸心顏讓呂嬤嬤等人出去後,在屋中走來走去梳理思緒。
若單單陸子儀或柳涵其中一人被誤會作弊,她或許不會多想,可偏偏兩人都牽扯其中,她不能不多想這背後的深意。
是真湊巧?還是有人故意陷害?
若是陷害,那人目的又是什麼?
從大處看,安康伯府無權無勢,即便因爲鎮國公府現在地位不同以前,可若說影響力什麼的,那是半點沒有。
何況陸子儀在外人眼中只是一個養子而已,連世子都不是。根本代表不了安康伯府,更代表不了她陸心顏,陷害他有什麼好處?
再說柳涵,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因爲身份特殊,幾乎沒什麼朋友。平時除了在府中讀讀書,十天半月不出一次門。在外人眼中,他就是鎮國公府國公夫人的一個遠房表侄而已。他出了事,能撼動鎮國公府什麼?
陸心顏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齊飛回來了。
“這麼快就有消息了?”陸心顏覺得太不可思議,這半個時辰都不到吧?難不成作弊一事已滿城皆知?
齊飛道:“是另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
“這次的主考官,不是劉大人。”
“不是?”陸心顏愕然,“官府的通知裡說的就是劉大人啊,難不成我記錯了?”
“小姐沒記錯!聽說劉大人在開考前突然得了急症,皇上臨時讓副考官秦大學士頂替成爲此次的主考官。”
秦大學士?秦紫即蘇紫的掛名父親?
“同時,三皇子主動請纓,成爲此次科考的副考官。”
武昇若成了副考官,以他現在的身份,他纔是真正的主考官!
陸心顏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