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羽看不慣宮柔討好的樣子,因爲清巖寺一事又與宮柔完全鬧翻,根本不願與她待在一塊,“四妹妹,我們去那邊看看。”
宮梅自然樂意,“好的,二姐姐。大嫂三姐姐,我先陪二姐姐去那邊看看。”
宮羽宮梅離開後,宮柔伸手指向一處,“大嫂,那邊是侯府花園,聽說裡面有好多咱們侯府沒有的稀有菊花品種,像墨牡丹、瑤臺玉鳳、雪海、羞女等等,有些已經開花了,我們去瞧瞧可好?”
陸心顏無所謂地點點頭,“那就去花園吧。”
穿過一條僻靜長廊後,兩人來到侯府花園。
舞陽侯府比廣平侯府大一半,花園也大上許多。
裡面更是奇花異草繁多。
剛剛入秋,楓葉開始轉紅,紅綠交織一起,如同紅花綠葉,又像林中一團團燃燒的小火球,絢麗奪目。
更有剛剛盛開的金桂銀桂,隨風飄飄灑灑,鋪滿青石小道。
漫步其中,香氣撲鼻,如夢如幻。
菊花在花園西南一個專門的角落。
紅色的墨牡丹豔麗大氣,如牡丹一般豔壓羣花,花葉纖細綿長的玉翎管,如嬌弱纖細的美人楚楚可憐,瑤臺玉鳳純白色的花瓣圍繞黃色的花心層層相繞,如瑤臺仙子般高雅…
“舞陽侯府的菊花,果然名不虛傳!”一道略帶驕傲的女聲傳來。
那名少女年約十五,秋香色廣袖襦衣配散花如意雲煙裙,飛仙髻上插一支菊花紋琺琅彩步搖,渾身透着一股子書卷氣,容貌嬌美,微擡的下巴露出隱隱的驕傲。
她是從二品翰林院掌院學士沈家的嫡長孫女沈雨煙,京中這兩年來頗負盛名的才女,善詩詞書畫,與皇后所出的三公主長平公主武婉交好,頗得三公主一母同胞的二皇子武轍青睞。
有人私下傳言,若不是二皇子比沈雨煙長了六歲,佳人未長大時,良人已到娶妻年齡,說不定這二皇子妃就落到了沈雨煙身上。
又有人說,嫡出的二皇子若能繼承大統,沈雨煙最少會被封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
但當今皇上明年才四十,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若無意外,江山易位,怕是十年二十年後的事情了。
以沈雨煙的名氣身份,總不能做個皇子側妃,所以不少人替沈雨煙不值,認爲她生不逢時。
“沈姐姐說的是,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呢,瞧那羞女,淡黃色的花心和淺紫色的花瓣,尾部都微微向內微卷,像羞澀的少女般,欲語還羞,果真花如其名。”
說話的綠衣少女是從四品翰林院侍讀學士的幼女杜月清,年十五,沈雨煙的跟班,羅衣下襬成波浪形,正是陸心顏七夕晚上穿過的款式。
另一位年紀略小些的紫衣少女,樣貌生得清秀可人,正是剛纔帶頭嘲諷陸心顏的姜氏的幼女,十四歲的常小柔。
她穿的款式,則是陸心顏在封氏壽宴上穿過的款式。
常小柔跟着獻媚道:“要是有筆墨在,沈姐姐定能將這千姿百態的菊收入畫中。”
其餘圍着的各色少女,都紛紛附和,將沈雨煙捧上了天。
沈雨菸嘴角含笑,一臉享受的模樣。
“大嫂,七夕夜你作的那首詞,聽說已經傳遍整個京城,深受墨客們追捧,說這首詞是天武國最出色的詞沒有之一。不如你現在作上一首跟菊有關的詞,讓我學習學習可好?”
宮柔輕脆如銀鈴的聲音,在一片吹捧聲中突兀地響起。
七夕那首青玉案,陸心顏對武昇等人表明是他人所作,她只是恰好聽聞,所以幾人往外傳時,並未說是何人所作。
陸心顏自清巖寺一行,忙着替蔡氏準備衣裳,後來又忙於與梳雲掠月做一件隱密的事情,對京中傳聞略有耳聞,但並未放在心上。
不過對於青玉案能驚豔文人騒客,她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不驚豔纔怪!
陸心顏別有深意地看了宮柔一眼,淡淡解釋:“三妹妹,你說錯了,那首詞我當日已說過,不是我作,是從他人處聽來的。”
宮柔咬着脣,頗爲委屈道:“可這首詞傳出去二十幾天了,從來沒人聽過,不是你作的又是誰?聽說連三皇子公孫公子等人私下也是這麼認爲的。”
“原來是廣平侯府庶出的宮三小姐,和成婚兩月未曾…咳咳,我實在說不出口,被世子冷落的宮少夫人!”
杜月清略帶譏誚的聲音傳來,故意將庶出兩個字咬得重重的,而未曾後面,本來是想說未曾圓房,想來是覺得一閨閣少女將圓房二字掛在嘴邊,會損了名節,才改成了被世子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