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少奶奶,三天沒吃立米了,只是喝了點水。”杏兒語帶焦慮,看來,是真爲孫氏着急呢?
“不吃東西怎麼能成?你如今把自己往死了逼,指不定有些人會多高興呢,你非要做這種讓親者痛,仇者快之事麼?”謹言聽了便對榻上的孫氏說道。
孫氏的眼中驟然露出強烈的憤恨來,眼淚無聲地從眼角流下,掙扎着擡了擡頭,卻因太過虛弱無法坐起。
謹言便親手去扶她,杏兒很見機地拿了個大迎枕墊在孫氏身後,孫氏微喘了口氣,瞪着謹言說道:“少奶奶……難道不是那快者之一麼?”
謹言笑了,輕輕幫她拂去額前一縷碎髮,淡笑道:“可不是,你若不想讓我這樣的仇者高興,那就養好了身子,重新振作起來,你好了,我們才難受呢?”
孫氏聽了卻是悽然一笑:“奴婢也知道少奶奶這是在激奴婢呢,只是,沒了孩子,奴婢活着還有什麼意思,爺……他心裡根本沒有奴婢,這孩子怕是奴婢今生唯一的一個了,偏生……”說着,聲音哽噎起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我那哭命的兒啊——”
肯放聲大哭就是好事,哭完,結於胸間的鬱氣就會散一些,謹言總算鬆了一口氣,對杏兒使了個眼色,杏兒瞭然地去了後屋。
孫氏直哭得昏天黑地,良久,才緩過勁來,謹言一直安靜地坐在榻邊,不時地給她遞上一塊帕子,孫氏也不客氣,哭溼了謹帶着的兩塊帕子。
杏兒端了碗小米粥進來,看孫氏總算沒哭了,忙走過來道:“姨娘,哭餓了吧,用點米粥吧,奴婢纔去新熬了過來的。”
孫氏虛弱地躺在榻上,冷冷地看了眼杏兒,便將頭偏了過去,杏兒看了鼻子一酸,眼圈就紅了,“姨娘,您要是還在怪杏兒,你就快些將身子養好了,有了力氣,再來打罵杏兒便是,只要您肯好好用飯,杏兒任你處罰,決無怨言。”
孫氏仍是不理睬她,謹言便接過杏兒手中的碗,對孫氏道:“你是想讓我餵你吃呢,還是杏兒。”說着,攪動碗裡的粥,作熱要挑了給孫氏喝。
孫氏一驚,忙掙扎着要起來:“快別,少奶奶,奴婢擔當不起的,還是……”
“還是奴婢來吧,多謝少奶奶了。”杏兒感激地看了眼謹言,接過碗去,跪在孫氏面前,一點一點地喂着孫氏。
“杏兒是個好姑娘,對你也是忠心不二的,那事吧,也不能怪她,你自個兒都不知道那香片有問題,她又如何知道呢,若她真是有心害你的,幾百種法子都有,又何必自己動了手,讓你拿了把柄去?如今能貼心貼心的人可不是那麼好找了,孫妹妹,你就惜福吧!”謹言笑着勸道。
孫氏聽了便看着杏兒,杏兒終於忍不住眼淚直掉,吸了吸鼻子,孫氏瞪她道:“我可不吃你的鼻涕。”
杏兒聽了撲哧一下又笑了起來,含淚帶笑,一副嬌憨可愛的樣子。
孫氏見了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原本就是美貌如花,這會子如雨後的梨花一般,更加的豔麗明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