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房是個細心人,記的賬清清楚楚不說,而且不是份內事,也打聽得一清二楚,倒省了嚴真真不少事。兩人就超市的後續發展作了深入的探討,天色已經昏暗了下來。
吃着豐盛的菜餚,嚴真真有點懊惱。她此來揚州,爲的可是陳家的那場大火,誰知道在聯華超市浪費了半天時間。天一擦黑,這些侍衛還能放任自己到處亂跑麼?而孟子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過來,到時候行動更受拘束。
她一邊嚼着蝦仁丸子,一邊絞盡腦汁地苦思冥想。偷眼看去,侍衛散坐在兩張大桌子上,正吃得痛快。可是小潘的眼睛,還是不住地瞟向自己這裡。要想偷偷地從這羣身手高明的侍衛身邊溜走,那是一個不可能的難題。
這是揚州最大的酒樓,揚州菜又是中國四大菜系之一,對於好吃的嚴真真來說,不啻是天堂。如果不是心裡存了事,她一定會吃得更加心滿意足。三套鴨噴香細酥,差點讓她吃掉了半隻。然後看看大煮幹線、蟹粉獅子頭……有嘴無胃,肚子實在撐得慌。
“這鴨子真好吃,而且大鴨套小鴨,連着三隻鴨子呢!”碧柳也吃得滿嘴流油,忘了主僕尊卑。
嚴真真解釋道:“並不是三隻鴨子,最小的那只是鴿子,然後是野鴨,最後是家鴨。一層套着一層,再加上冬菇、火腿片、冬筍,能不鮮美可口麼?不過,這道菜一般人還真做不好,這間酒樓的廚子,當真了得。你看這鴨子的皮相,取頸骨時竟一點沒有傷着鴨子的皮膚,實在是難得。”
說到吃,嚴真真看着桌子上的千層油糕、雙麻酥餅、翡翠燒賣、豆腐卷垂涎欲滴,最終揮手打人打包。
“小姐,這東西新鮮了好吃,若是喜歡吃着。明兒再來吃也就是了。”小潘有點看不過眼,一般小戶人家。纔會有這種“窮相”。
“沒關係,我帶回客棧當宵夜吃。”嚴真真覺得浪費糧食,絕對是一種可恥的行爲。況且,這些糕點不僅聞着是香噴噴的,就是看着也是形相極好。
小潘無奈。只得在周圍幾個客人鄙夷的眼光裡,拿出食盒打包
。嚴真真吃得肚兒是滾圓了,可甩開侍衛的法子還沒有想出來。看來,只能到了客棧。趁着侍衛們打瞌睡的功夫,從窗口跳下去了。
古代的房子,蓋得比現代高得多。若是二到三米的高度。她覺得跳一下還不妨事。可那客棧的層高,竟然達到四米有餘。看着是氣派的,可不利於她的跳樓大業啊!
所以,在黑暗的夜色裡,站在窗臺上。嚴真真好半天也沒有聚集起勇氣。從這裡跳下去,不會摔斷腿罷?她又再次目測了一下高度,覺得最大的可能也就是葳着了腳。這倒不怕,就當回空間睡一覺好了,反正她也需要睡眠。
閉上眼。她正要往下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下去,臉上拂來一陣微風。她睜開眼睛。原來是久圍的蘋果天牛,正在撲閃着翅膀,頓時大喜:“小天牛,你回來啦!”.
這一下,原本的猶豫整個兒地沒有了。先還想着要去問陳氏的地點,看看天色濃黑,有點打退堂鼓的意思。如今可好,帶路的有了,自然勇往直前,一閉眼便跳了下去。
“你在幹什麼?有門不走玩跳樓?”蘋果天牛跟着飛下來,滿臉的迷惑。一隻天牛做出這種神情來,讓嚴真真覺得十分古怪。
嚴真真一屁股坐到地上,動了動腳腕子,還好,沒葳着。擡頭看看二樓的窗格,有點委屈。當初上大學的時候,那校門也沒這麼高啊!幸好那會兒自己也算不上好學生,爬門爬窗的事,不是幹過一回兩回,所以現在纔有驚無險。
“怕被人看見,又輟一大堆人。”嚴真真解釋,“你回來真是太好了,快帶我去陳家,我正發愁不認識地兒呢!”
蘋果天牛疑惑地問:“難道那隻小破鳥還沒回來麼?”
“回來了啊!”嚴真真回答了一句,才猛在醒悟。自己可不是糊塗透頂麼?小黃鳶也去過陳家,她哪裡用得着去問人啊!直接問鳥就成了。
於是,面對着小天牛看白癡的眼光,嚴真真直接瀑布汗了。她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恨恨地問:“好吧,我疏忽了。可問題是,你這會兒回來做什麼呢?”
“知道你在揚州,當然過來看看。順便問問,你是不是急於看情郎。”
嚴真真惱羞成怒:“啐,說得這麼難聽
。”
“那麼,你是不想知道關於他的消息了?”蘋果天牛好整以暇,扇動着小翅膀,居然就凝在她眼前三寸之間。這飛行的本事,可以和小黃鳶媲美了。嚴真真在心裡暗暗地讚歎了一聲,打死也不肯說出來讓它得意。
“愛說不說,反正一會兒我也能看到他了,大不了自個兒問就是了。”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心裡卻巴望着小天牛快說。
“好吧,告訴你得了。”蘋果天牛果然又飛到她的面前,“龍淵在陳氏是有用意的,一開始是爲了抱冬,他悄悄兒地去看過她。抱冬被送回去以後,他明明已經整理了東西要離開,卻又不知道爲什麼改了主意,又留了下來。而且,與陳思雨的兩個妹妹過從甚密。”
“陳思雨的堂妹?”
“堂妹表妹,誰弄得清?反正就是這個意思,他似乎有點樂不思蜀啊!”蘋果天牛的語氣,怎麼聽都覺得是在幸災樂禍。
嚴真真心裡有些不舒服,不過對龍淵近乎固執的信任,還是讓她倔強地不以爲然:“他也許是另有什麼發現。爲了抱冬而去揚州陳家,證明他待我的好。”
“沒見過比你更有阿q精神的人,小破鳥說那個叫什麼阿q的,最會這樣安慰自己,永遠不肯正視現實。你怎麼不想想,一個年輕輕的男人,對着兩個年輕輕的女人,而且長得還蠻漂亮,還會有什麼別的理由?”
“那你看到他做什麼了嗎?”嚴真真不服氣地反問,心裡不知怎麼的,有些緊張。她甚至有些害怕,即將聽到的會是什麼樣的消息。
“大部分時間,我都在睡覺。”蘋果天牛理所當然的回答,差點把嚴真真給噎死。
就知道這隻天牛比豬還懶,小黃鳶還替它打掩護,說什麼是在替她監視龍淵!好吧,沒有龍淵的消息,就是好消息。沒有證明他出軌,就是沒出軌。
嚴真真自我催眠過後,心裡又開朗了起來:“小天牛,趕緊帶路罷,我們去陳家看看。最近手頭有些緊,今天又有一筆巨大的支出,得着落在陳家身上。”
“我累了,讓我回空間去罷,放小破鳥出來。”蘋果天牛落到她的衣襟上,用爪子使力,掛在她的前襟
。
“你在陳家也是睡覺,累什麼累啊!”嚴真真氣結,“一客不煩二主,你把我帶去陳家以後,再讓你回空間。要不,你繼續找個地兒睡覺!”
空間的紫色霧氣,對蘋果天牛還是有莫大吸引力的。痛苦地猶豫了一會兒,小天牛認命地飛了起來。真不知道它的小翅膀,怎麼能飛得那麼快,嚴真真在它的身後跟得氣喘如牛,還差點跟丟。再看蘋果天牛,百無聊賴地撲閃着翅膀,一副很不屑的樣子。
“就你這體力,就是放了火也沒法跑掉!”蘋果天牛聽過了嚴真真的縱火計劃,搖頭嘆氣到現在。
“我纔不用跑呢,躲空間裡就行。”嚴真真很得意地笑,“鑽石是世界上最堅硬的東西,不用擔心會被火燒化。再說,我可以躲在空間裡,讓小黃鳶把我叼出去。”
“空間這麼重的東西,誰能叼得動?就是兩隻小白虎長到成年,也不可能擡起空間啊!”蘋果天牛看着嚴真真,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樣。
嚴真真大是驚訝:“怎麼會?我戴在手上,就跟普通戒指似的,並沒有更重一分。”
“因爲你是空間的主人,自然舉重若輕。可若是換了人來,誰也別想動得了分毫。你也不想想,空間裡有多少土地?還有河流什麼的,誰能舉得動啊!那是那水,你想想得有多重!”
“是麼?”嚴真真看了看,閃進空間把小天牛送進去,同時把小黃鳶和小白虎帶出來,然後脫下戒指給小黃鳶叼。小黃鳥張嘴就啄,紋思不動。
“不行,這玩兒重得很,根本不是我能叼得起來的。”小黃鳶搖頭。
嚴真真瞠目:“啊?我還打算讓你叼着戒指逃跑呢,這下子我縱了火怎麼逃呢?你在山谷的時候,不是說大不了把戒指銜出去的麼?”
“那當時是爲了安慰你。”小黃鳶無辜地說道。
嚴真真看着近在咫尺的陳家,銀牙暗咬:“都到地頭了,先做再說。小黃鳶,你帶着鴿子和鸚鵡們進去叼些首飾出來,如果有金磚金塊什麼的,就招呼小白虎進去搬。反正一會兒火點起來,這些首飾多少要被燒得變形,也怪可惜的,不如我先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