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學收到路承周的情報時,馬上去了趟特一區,向田南晨彙報了這個情報。
李向學看到情報時,與路承週一樣,並沒有特別重視,以爲只是組織的一個聯絡站,既然軍統還沒有動手,找機會讓他們轉移就是。
可是,田南晨看到情報後,卻嚇一跳。
寶士徒道三德里21號,可是北方局和河北省委機關所在地!
如果軍統突襲寶士徒道三德里21號,北方局和河北省委將遭受重大損失。
這種損失,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田先生,出什麼事了?”李向學看到田南晨臉色一變,心裡暗暗擔憂。
“寶士徒道三德里21號是北方局和河北省委機關所在地。”田南晨在房間不停的踱步,他暗暗焦急,必須將這個情報,第一時間通知過去才行。
“能馬上通知他們嗎?”李向學馬上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焦急的問。
“應該可以,也必須可以。”田南晨堅定的說。
哪怕就是犧牲自己,也必須將情報傳送給組織。
北方局和河北省委如果出了事情,他簡直不敢想象這樣的後果。
“要不,我去跑一趟?”李向學知道田南晨現在很爲難。
軍統已經注意到了寶士徒道三德里21號,誰去通知都要冒着巨大的危險。
李向學畢竟還有海沽公安局預審科長的掩護,就算軍統發現他的身份,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他。
“不行,你是‘螞蟻’的聯絡員,還是我親自跑一趟吧。”田南晨搖了搖頭。
李向學沒有去過寶士徒道三德里21號,就算他去了,還需要一個驗明身份的過程。
況且,李向學還是路承周的唯一聯絡員。
如果李向學出了事情,路承周就會成爲斷線的風箏。
就算田南晨知道路承周的存在,但兩人如果要接上頭,需要一個複雜的過程。
搞地下工作的,行事都會小心翼翼。
路承周臥底在軍統和日本特務機關,哪怕耳邊吹過一陣風,他都要懷疑這陣風是不是針對他的陰謀。
“‘螞蟻’的職務有所變化,完全可以配合組織行動。實在不行,可以讓他去通知。”李向學想了想,說道。
路承周是巡官,就算寶士徒道不是他的轄區,但路承周應該有辦法通知上級黨組織。
“放心,再危險的情況,我也經歷過。向北方局報信,還是不會有太大危險的。我只擔心,機關的同志在轉移時,會驚動軍統特務。”田南晨沉吟着說。
“我和‘螞蟻’隨時可以掩護北方局轉移。”李向學堅定的說。
“等我回來再說吧。”田南晨緩緩的說。
北方局怎麼轉移,以什麼方式轉移,暫時還不知道。
就算路承周想配合,也無從配合起嘛。
田南晨雖然知道,軍統已經注意到了寶士徒道三德里21號。
但是,爲了北方局和河北省委的安全,他必須去報警。
哪怕就是軍統包圍了寶士徒道三德里21號,他也會義無反顧。
這是一名忠誠的**員,必須要盡到了義務和責任。
田南晨沒有選擇晚上,而是在傍晚去的寶士徒道三德里21號。
晚上出現在寶士徒道三德里21號附近,肯定會被軍統盯上。
傍晚,出現在那裡的人較多,而且光線已經變暗,很適合去接頭。
田南晨先在寶士徒道三德里轉了一圈,果然發現了兩個可疑人。
一個出現在三德里21號對面,裝扮成一個修鞋的。
只是,那人的目光,隨時都落在21號。
哪怕就是在修鞋,每隔一會,都要擡頭望一眼對面21號的門。
另外一個,挑着一副剃頭擔子,擺在21號的後門,不管有沒有生意,反正不挪地方。
前後都有人監視,不用猜,肯定是軍統的人。
田南晨又四處轉了轉,沒有發現其他異常後,纔去了21號。
田南晨來之前,已經化裝,用暗號敲開門後,裡面的工作人員,一眼就認出了他。
機關的工作人員,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圍後,迅速讓田南晨進去,並且立即關上了門。
寶士徒道三德里21號對面的軍統特務,看到田南晨進去後,也準備收攤。
天色已晚,他確實得回去了。
但是,回去之前,他得等着田南晨出來,並且跟着田南晨,找到他的住處,摸清他的情況。
“曲書記,不好了,我們內線的同志傳來緊急情報,軍統已經發現了寶士徒道三德里21號。並且,在前後門都安排了人監視。”田南晨進去後,趕緊向北方局書記,兼河北省*高官曲宏毅彙報。
“什麼?”曲宏毅詫異的說。
後天,北方局準備召開一個重要會議,如果真被軍統發現,那就麻煩了。
“曲書記,請迅速安排同志們轉移吧。”田南晨擔憂的說。
北方局一點準備也沒有,根本就不知道,房子的前後門,都被軍統特務盯上了。
“我馬上召開會議,研究這個問題。”曲宏毅很快冷靜下來了,不就是被軍統監視麼,只要他們沒行動,就還有機會。
田南晨的情報,來自內線的同志,肯定不會有錯。
這一點,曲宏毅不會懷疑。
“曲書記,我們在警務處有關係,如果需要,可以隨時啓用。至少,可以掃清軍統特務。”田南晨提議。
“有這層關係當然更好,這樣吧,你等會也一起參加會議。”曲宏毅沉吟着說。
曲宏毅派人,去察看前後門的情況。
確定了機關前後門,確實有軍統特務後,曲宏毅馬上召開緊急會議,機關人員迅速轉移。
田南晨知道路承周的身份,也知道他目前的職務。
北方局如果要撤離,最大的阻礙,就是監視的軍統特務。
路承周的任務,也是幫北方局轉移,掃清這兩個阻礙。
田南晨是從前門進來的,按照以前的習慣,應該從後門離開。
但今天,田南晨依然從前門離開。
果然,他走之後,對面的修鞋匠,將傢伙已經收拾好,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