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會享受。”聞健民聽到金連振的彙報,不滿的說。
“原本他想一起出來吃的,我擔心出事。”金連振解釋着說。
“做得對,我們守在前後門,他插翅難飛。”聞健民微笑着說。
然而,金連振買好餃子後,發現萬國興不見了。
沒有留下任何東西,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聞健民安排在前後在趙賓和李繼平,也沒見到萬國興出來。
“人呢?”聞健民怒問。
“我也不知道啊,這纔出去幾分鐘,人就不見了。”金連振也覺得奇怪。
聞健民再問趙賓和李繼平,都說沒見到萬國興。
“難道人飛了?”聞健民質問。
萬國興當然沒有飛,此時他就在聞健民的頭頂,國民飯店三樓的一個房間。
在醫院治好傷後,就到他離開的時候了。
金連振想跟着,找到黨組織,殊不知,黨組織早就安排好了他的撤離方式。
“姚一民同志,感謝組織上對我的信任和認可。”蔣萬順緊緊握着姚一民的手,激動的說。
“一直沒有與你聯繫,受委屈了。”姚一民安慰着說。
蔣萬順對革命的忠誠,再一次得到考驗。
因爲蔣萬順的堅定信念,經受住了敵人的酷刑,以及黨的考驗。
蔣萬順的身份極爲重要,他之前是北方局派來的特派員,目前又是省委組織部長,如果他出了事,黨會遭受嚴重損失。
幸好,在“螞蟻”的協助下,很快將被捕的蔣萬順營救出來。
雖然在維多利亞醫院時,憲兵分隊故意製造,蔣萬順叛變的假象。
但在“螞蟻”的幫助下,很快斷定,蔣萬順並沒有叛變。
後面的事實證明,蔣萬順確實是一位,經受住了血與火考驗的革命同志。
“我周圍都是特務,不與我聯繫是正確的。”蔣萬順微笑着說。
如果黨組織貿然與他聯繫,反而會落入憲兵分隊的圈套。
“你可能還要在這裡待兩天,聞健民是個不會輕易死心的人。”姚一民說。
聞健民就像一條狼,只要被他盯上,很難擺脫。
“組織上對敵人的情況,似乎很瞭解。”蔣萬順突然說。
在維多利亞醫院的這段時間,特別是與黨失去聯繫的這段時間,他很彷徨。
知道周圍有日本特務監視後,他更是絕望。
如果黨組織知道,自己在醫院,還與日本特務接觸,豈不是會更加懷疑自己?
然而,組織上很快洞察其奸,破壞了敵人的陰謀。
他在與組織重新聯繫上後,又得知,敵人制訂了新的陰謀。
幸好黨組織搶在前面,否則一心想與組織聯繫的他,未必不會上當。
“蔣萬順同志,組織上經過研究決定,派你去冀東工作。我們在冀東,將發展自己的武裝,亟需大量經驗豐富,意志堅定的幹部。”姚一民說。
“既然是組織決定,我無條件服從。”蔣萬順堅定的說。
他知道,自己再留在英租界,確實不利於工作。
正如姚一民所說,聞健民是個不會輕易死心的人。
自己留在英租界一天,隨時都會面臨被他盯上的危險。
“那就好,你準備一下,隨時從法租界出發。如果你有什麼私人物品,可以告訴我,組織上會派人給你送來。”姚一民欣慰的說。
真正的**員,從來都是堅定服從組織分配的任務。
他們不講條件,不提困難,一切以組織需求出發。
“除了兩身換洗衣服,以及一支筆和一個筆記本外,就沒有其他東西了。”蔣萬順想了想,他來海沽,也就帶了這麼些東西。
“行,爭取下午給你送來。還有其他要求嗎?”姚一民問。
“沒有任何要求,我只想請組織轉達,我對同志們的感謝。特別是,戰鬥在敵人心臟的那位同志。雖然不知道他叫什麼,更不知道他的長相,但我知道,他一定在那裡。”蔣萬順突然激動的說。
“我會轉達的。”姚一民緩緩的說。
蔣萬順的感覺很好,但是,他也不能承認,更不能告訴他“螞蟻”的情況。
這是黨的地下工作紀律,是每一位地下工作者,必須拿性命來守護的。
聞健民在國民飯店不敢亂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手下留在這裡監視。
而他自己,則馬上回憲兵分隊報告。
“八嘎!”中山良一氣得哇哇直叫,他憤怒的走到聞健民面前,揚手就是一巴掌。
“啪!”
聞健民沒想到,自己辛苦了這麼久,一心一意撲在工作上,結果換來的,卻是一記耳光。
此時他腦海裡,突然想到路承周的提醒,如果計劃沒成功,他將獨自承受日本人的怒火。
“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萬國興,如果被他逃脫,你將是最大的罪人!”中山良一憤怒的說。
聞健民的行動沒有成功,之前所有的努力全白費了。
最重要的是,萬國興這個地下黨跑了,他沒辦法向川崎弘交待。
川崎弘的提醒,還在耳邊迴響,路承周的擔憂,還記憶猶新,他怨恨的看了聞健民一眼。
自從聞健民到維多利亞醫院,提出那個所謂的欺騙行動後,確實如路承周所說,聞健民的行爲很奇怪。
“嗨!”聞健民雙腿一立,逃也似的跑了。
如果他再留下來,說不定怒氣沖天的中山良一,會一刀將他劈成兩半。
做成了事,日本會確實會大大的獎賞。
但是,事情辦砸了,日本人的懲罰同樣也是大大的。
聞健民在離開康伯南道時,突然看到了騎士着自行車的路承周。
昨天的聞健民,還可以在路承周面前趾高氣昂,因爲他相信,萬國興很快就會中計。
可剛纔中山良一的那記耳光,讓他知道,想成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路警官。”聞健民將車子停到路承周身邊,怯聲怯氣的喊了一句。
此時的聞健民,完全一副下屬的口吻。
他知道,如果抓不到萬國興,自己這個副主任,還得繼續幹下去。
而之前他得罪了路承周,再想在情報一室出頭,怕不太可能了。
唯一的機會,是路承周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對他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