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統的人,怎麼也想不到,海沽站訓練班的人員名單,最終是**海沽市委的姚一民定下來的。
姚一民看着名單,很快圈定了幾個人。
“這些同志的身份,你知道就可以了,絕對不要與他們發生任何聯繫。”姚一民叮囑着說。
“黨的紀律,我時刻牢記在心頭。”路承周堅定地說。
隨後,他又與姚一民商量,將剩下的人選,全部挑了一遍。
有些還沒有加入抗團,又一心想報效國家的年青人,路承周覺得,黨組織也是可以爭取的。
三十五個人,姚一民挑選了十個,剩下的二十五人,路承周全部留了下來。
第七路軍要八個人,如果只要二十人的話,海沽站又只有十二個人了。
其實,姚一民如果不挑的話,路承周可能會把這三十五人,全部留下來。
他覺得,海沽站的人手,越多越好。
“還有件事,可能得麻煩你。”姚一民突然想到一件事,遲疑着說。
“跟我還講什麼客氣?”路承周佯裝不滿地說。
“我想在英租界,設立一部單獨電臺,直接與北方局聯繫。”姚一民緩緩地說。
目前**在華北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組織冀東暴動。
包括人員、武器、裝備、物資,全部無條件優先冀東。
原來市委有一部電臺,但冀東更需要電臺,姚一民毫不猶豫,馬上將市委的電臺,送到了冀東。
“沒有問題,電臺明天就送來。”路承周馬上說。
他的這部電臺,是軍統備用的,也是孫志書搞來的那部五十瓦的電臺。
“這麼快?”姚一民詫異地說。
“這是軍統備用的,上次孫志書幫着搞來的新電臺。”路承周微笑着說。
“有你這個軍統站長,黨組織的很多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姚一民輕笑着說。
“我在軍統當站長,也是爲黨服務嘛。”路承周堅定地說。
路承週迴去的時候,路過五十一號路,經過死信箱時,看到安孟博留下了暗號。
拿到死信箱的情報後,路承周將挑選好的名單,放了進去。
這份名單,雖然路承周最後敲定了,但最終,還要徵得總部的同意。
安孟博在情報中,彙報了三件事。
按照路承周的命令,下午袁慶元去了施錫純的住處。
晚上,按時向總部彙報,球組三號暴露之事。
最後是總部的電報,讓路承周與華北黨政軍聯合辦事處主任王若奇加強聯繫,還給了王若奇的聯繫方式。
路承週迴到家,依然是從後門回去。
走到屋裡後,正準備上樓休息,突然發現,屋裡坐着一個人。
路承周迅速將手伸向腋下,自從他被軍統“襲擊”未遂之後,已經是槍不離身。
但是,路承周正要拔槍時,突然發現,人影很像是馬嬸。
果然,拉亮電燈後,正在馬嬸坐在屋中央。
“馬嬸,你怎麼不去睡覺呢?”路承周將槍套的鈕釦輕輕釦上,走到馬嬸身旁。
“我發現,我每天都很晚纔回來。”馬嬸已經在打瞌睡了,聽到路承周的聲音,才突然醒來。
“沒辦法,工作忙。”路承周解釋着說。
“真的忙?據我所知,你下午五點半就可以下班了。可你經常只在家吃早餐,中午和晚上,我做三回,你纔回家吃一回。”馬嬸不滿地說。
“沒辦法,端洋人的飯碗,就是這樣的。”路承周苦笑着說。
“給洋人當差,確實要對得起這份薪水。可是,也不能這麼辛苦吧?天天起早貪黑,現在你沒結婚就這麼忙了,以後如果結了婚,夫妻倆想說句知心話都難?”馬嬸覺得,這個問題才最嚴重。
“正在努力工作,就是爲了將來能過上更好的生活嘛。”路承周笑着說。
“明天,我想去趟珍珍的學校,學校該放假了,她總不能還住在學校宿舍吧?”馬嬸突然說。
振華中學放假了,學生都回家了,馬玉珍總不能再住到學校吧?
以前馬玉珍也教過書,每到學校放假,也都是住在治安裡的家中。
然而,馬嬸現在住到了二十四號路15號,馬玉珍如果住到治安裡,想吃頓熱飯都不行。
“我去過她宿舍,就算放假了,也應該可以住。”路承周笑着說。
“那怎麼行呢?學校放假了,她就必須回來住。我不在治安裡,她爸也不在,她只能跟着我。承周,樓下還能收拾間房出來,放假期間,讓珍珍住一段時間,應該沒問題吧?”馬嬸問。
她之所以半夜還不睡,就是想跟路承周說起此事。
否則,明天早上路承週一起牀,隨便扒口東西,推着自行車,就飛一般的衝出去了。
“這個……,只要玉珍同意,當然沒問題。”路承周遲疑了一下,他相信,馬玉珍肯定不會同意。
況且,馬玉珍是未婚女性,住到別人家裡,總歸不太好。
“那行,明天我去學校跟珍珍說。”馬嬸高興地說。
第二天早上,路承周先給馬嬸叫了輛人力車,告訴對方去振華中學後,他纔去上班。
“馬嬸,這是一點錢,回來的時候,也得叫車。”路承周生怕馬嬸身上沒錢,又拿出兩張鈔票。
路承周的習慣,早上先去大興日雜店拿包煙。
這是他一天正常的“口糧”,如果不夠,下午還會來一趟。
平常這個時候,待在大興日雜店的,不是趙賓就是寧明。
今天路承周到的時候,卻多了一個人,金惕明也一大早就到了。
“路主任,能跟你聊幾句麼?”金惕明問。
“去後面吧。”路承周接過寧明遞過來的煙,點了點頭。
“昨天下午,我拍一個可疑人員,出現在施錫純家附近。”金惕明走到後面後,拿出一張照片,遞給路承周。
“這是誰?”路承周看了一眼照片,隨口問。
“此人叫袁慶元,與施錫純原來都是軍統情報組的成員。”金惕明興奮地說。
如果說,施錫純的口供,還不能說明問題的話,那這張照片,就能完全堵住施錫純的嘴。
再加上軍統的電報,施錫純就算渾身長滿嘴,也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