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週迴到海沽後,先去了警務處,不管如何,他首先是警務處的人。
有之前各方面的關照,他在警務處並沒有受到刁難,甚至都沒人關心,他辦的這幾起盜竊案,有沒有進展。
倒是路承周向阮健公彙報時,阮健公讓他說了說辦案的過程。
如何向警務處彙報,這個問題早在回來前,軍統就已經給路承周安排好了。
先去南京,再到杭州。
找到王鬍子,不管能不能破案,對警務處都算有所交待了。
路承周在南京,見到的那位王鬍子弟子,親自看了他表演**越屋的本事,更是可以堵住別人的嘴。
“一個月,你就去了這兩個地方?”阮健公一聽路承周彙報,沒等他說完,馬上冷哼着說。
在他看來,路承周此次出去,純粹就是遊山玩水。
真不知道上面是怎麼想的,竟然會派路承周單獨去辦案。
“杭州的王鬍子,答應來海沽看看,有他出馬,應該能找到案犯。”路承周輕聲說。
此次受訓,他除了掌握特工技能外,最重要的是整個人的狀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在準備打入軍統時,路承周的心境,就曾經有過巨大的改變。
然而,在杭州雄鎮樓,路承周改變的更多的,是他的性格,以及說話處事的方式。
當好一名臥底,與幹好一名情報員,是兩種工作方式。
整天與敵人周旋,需要八面玲瓏,說話讓別人舒服,做事讓人高興,做人讓人想念。
還有毛善炎在最後說的,遇事要忍,但出手要準、要狠。
如果是之前的路承周,聽到阮健公的諷刺,就算不反駁,也會表露不滿。
但此刻的路承周,就像在說別人的事情。
“你不想想,如果做案的王鬍子的徒弟,他能交出來嗎?”阮健公冷笑着說。
“不交出來,就拿王鬍子是問。”路承周笑了笑,說。
“王鬍子住在杭州,我們怎麼拿他是問?此事作罷,還是好好當你的副巡官吧,案子不是這麼破的。”阮健公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
阮健公對路承周是越來越反感,之前抓了幾個日本浪人,搞得滿城風雨。
路承周倒是撈足了本錢,報紙上吹捧,什麼公正不阿。
結果沒幾天,路承周就接了這麼一個案子,人離開海沽後,將一攤子爛事,全部推給別人。
阮健公覺得,路承周根本就不是辦什麼案,而是上面爲了讓日本人消怒,讓路承周去外地避風頭的。
只是,路承周今天的態度,讓阮健公又不好發作。
畢竟,路承周對他還算恭敬,回來第一件就是向他彙報工作。
“是。”路承周誠懇的點了點頭。
路承周離開戈登堂時,又碰到了溫秀峰,這位高傲的探長,雖然上次栽了個跟頭,但身上的傲氣,一點也沒有收斂。
“聽說你找到了王鬍子來幫忙查找線索?”溫秀峰擋住路承周的去路,一臉譏諷的說。
“實在找不到線索,只好隨便找個人來湊數。”路承周謙遜的說。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溫秀峰原本準備了一肚子譏諷的話。
可路承周這麼一說,他反倒不知如何開口了。
“沒辦法,如果我能有溫探長的才幹,也不至於巡街了。”路承周謙和的笑着說。
“這幾起盜竊案,積壓已久,偵緝股都沒辦法,你一個巡捕也敢接手調查。”溫秀峰語氣緩和了一下來,緩緩的說。
“這不是趕鴨子上架麼。”路承周嘆息着說。
“知道就好。”溫秀峰輕蔑的路承週一眼,沒再理會他,擡腳走了出去。
路承周望着溫秀峰的背景,輕輕笑了笑。
有的時候,太過鋒芒畢露也不是什麼好事。
他看似忍讓,卻避開了溫秀峰的糾纏不休。
溫秀峰進了偵緝股,才發現好像哪裡不對。
剛纔明明想羞辱路承週一番,被路承周這麼一攪和,什麼話都沒說出口。
應付完警務處的事情後,路承周纔有時間與劉有軍見面。
“祝賀你以優異成績畢業。”劉有軍見到路承周後,親切的握着他的手,微笑着說。
“多謝劉先生。”路承周謙恭的說。
“我只比你大一歲,又是同志,總是劉先生、劉先生的,太見外了。以後,咱們以兄弟相稱便是。”劉有軍笑着說。
路承周很深戴立重視,路承周沒回來之前,他就接到了戴立私下發來的電報,讓他以後在工作中多幫助路承周,在生活上多照顧路承周。
劉有軍在軍統也有幾年了,這種情況是很罕見的。
戴立如此關照路承周,只能說明一件事,路承周很得戴立信任。
劉有軍也是個很會見風使舵之人,當然會藉機與路承周搞好關係。
“有軍兄。”路承周抱了抱拳,恭敬的說。
“承周,以後我將全力以赴支持你的工作。”劉有軍笑着說。
“多謝有軍兄。”路承周說。
“你學成歸來,接下來就要正式進入工作狀態了。爲了更有力的保障你的安全,以後你將使用專門的代號。”劉有軍說。
“一切聽有軍兄安排。”路承周打蛇隨棍上。
既然劉有軍既然與他親近,他當然求之不得。
“你對自己的代號,有沒有什麼想法?”劉有軍問。
“我可以自己選代號?”路承周問。
“別人不行,但你可以。”劉有軍笑了笑。
“我想用‘火焰’作爲代號,可以麼?”路承周問。
“‘火焰’?好名字。”劉有軍微微一愣,他沒想到路承週會選這麼一個代號。
“有勞了。”路承周說。
他選“火焰”這個代號,還是因爲毛善炎。
在浙警校,路承周與毛善炎交往時,得知毛善炎很迷信,他堅信五行缺火。
毛善炎覺得與路承周特別有緣,主要也是因爲“耿火”這個化名。
既然毛善炎喜歡帶火的名字,路承周自然不介意再討好毛善炎一次。
對路承周來說,能用一名代號,而取悅毛善炎,實在太划算了。
“咱們是兄弟,這就見外了。”劉有軍笑了笑。
隨即,劉有軍又正色的說,“今天你要與野崎見面,想好如何向他彙報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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