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周得知顧三石並沒在家,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收回了肚子裡。
不管顧三石因何出門,必定會去看死信箱的情報。
昨天晚上馬玉珍堅持要把情報送出去,還是很明智的。
路承周現在是警察局的局長,整個極管區都是他的轄區,他隨後把趙賓叫來,讓他找到負責大吉里的警察,向他們瞭解顧三石的情況。
很快,情況就摸上來了。
路承周隨後向川崎弘彙報:“已經確定,顧三石住在大吉里8號,平常他上午一般都會外出,中午和下午會待在家裡。”
川崎弘微微頜首,這就是接收警務處的好處,全極管區的警察,都能爲憲兵分隊服務。
黃濟真只是確定,顧三石住在對面那一帶,但具體住在哪裡,卻還不知道。
“既然顧三石中午會回來,那就等到中午。”川崎弘緩緩地說。
路承週一聽,卻提出了自己的意見:“老師,既然顧三石要中午纔回來,是不是可以先進他房子?剛纔我去看了一眼,如果爬進院子,可以在裡面守株待兔。”
路承周希望親自帶隊,如果他能先進去,可幫顧三石處理善後事宜。
當然,這話聽在川崎弘耳中,卻覺得路承周是一心爲抓捕顧三石着想。
川崎弘想了想,說:“可以,你親自帶隊,順便搜查一下。”
路承周帶着趙賓,兩人**進了大吉里8號。
趙賓雖然還不是**員,但他配合過**的行動,從他的行爲,可以看出,趙賓是同情**的。
如果今天真要是發生了什麼事,路承周相信,趙賓一定會有正確的選擇。
剛進到院子,路承周就聞到了一股特別的氣味。
趙賓此時也很複雜,原本這樣的事,應該交給特高課,可路承周卻讓他參加。
趙賓也明白路承周的苦心,可能是想給自己一個立功的機會。
畢竟他擔任保安大隊長後,還沒什麼表現呢。
然而,在得知顧三石的身份後,趙賓心裡想的,都是如何才能保護他。
趙賓也聞到了這股味道,他轉頭對路承周輕聲說:“局座,好像是燒了紙。”
路承周輕輕點了點頭,裡面的房門並沒有鎖,他輕輕推開,一眼就看到,房中擺放着一個鐵盆,而盆中的火,還沒有完全熄滅,升起一縷細細的青煙。
看到這一幕,路承周眼中閃過一抹喜色。
路承周馬上去其他房間察看,很快就發現,房間內有翻動的跡象。
顯然,顧三石在離開前,已經知道暴露了。
路承周又去看了看後門,後門並沒有鎖,只是虛掩着。
輕輕打開門,路承周走到後面的巷子,雖然是上午,但整條巷子都很安靜。
路承週迴到房間後,吩咐趙賓守在屋內,他則從後門離開。
看到路承周突然從旁邊繞了過來,川崎弘很是詫異,問:“你怎麼出來了?”
路承周看了川崎弘一眼,突然嘆了口氣,說:“老師,顧三石恐怕不會回來了。”
川崎弘很驚詫,問:“爲何?”
路承周緩緩地說:“顧三石在屋內,已經處理好了所有的重要文件,後門虛掩,也就是說,他後來又回來過。”
他推斷,顧三石應該是出門後,才發現被黃濟真跟蹤。
如果顧三石早就發現了黃濟真,他不會從前面離開,而且,後門也不應該是虛掩的。
顧三石的行爲,可以斷定,他不會再回來了。
得出這個結論,路承周徹底放心了。
同時,他也很疑惑,顧三石已經發現了黃濟真,可黃濟真卻一點都沒發覺麼?
路承周突然轉頭看了黃濟真一眼,發現對方卻避開了自己的目光。
“黃濟真,你早上發現顧三石,有沒有露出破綻?”路承周突然嚴厲地質問。
黃濟真聽到路承周的話,身體猛然振動了一下,他戰戰兢兢地說:“沒……沒有啊。”
黃濟真雖然很想保持鎮靜,可在路承周和川崎弘這樣的老牌特務面前,他的任何一絲異常,都會成爲致命的漏洞。
川崎弘聽到黃濟真的回答,突然冷笑了一聲:“八嘎!”
路承周看到黃濟真的模樣,也基本斷定,他之前沒有說實話。
被顧三石發覺,黃濟真卻不報告,這可是非常嚴重的事情。
黃濟真戰戰兢兢地站在那裡,路承周走過去,揚起右手,狠狠在給了黃濟真一記響亮的耳光。
自從黃濟真叛變後,路承周就一直想着要收拾了。
可黃濟真隨後又被川崎弘直接領導,他就算想除掉黃濟真都沒機會。
像今天這樣,光明正大修理黃濟真的機會,路承周自然不會錯過。
“局座,我……我冤枉啊。”黃濟真被路承週一記耳光打得蹬蹬蹬退了幾步,他捂着着左臉頰,痛苦地說。
川崎弘也想給黃濟真一巴掌,可沒想到,卻讓路承周搶了先。
他冷冷地掃了黃濟真一眼,看到他那副懦弱的樣子,就知道路承周的判斷沒錯。
川崎弘此時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黃濟真身上,他讓路承周帶路,從後門進入了大吉里8號。
川崎弘是路承周的教官和老師,他從看到屋中間那個鐵盆,就知道路承周說得沒錯。
顧三石的行爲,已經表明,他不會再回來了。
黃濟真跟在川崎弘後面,看到屋子中間被燒掉的那些文件留下的灰燼,他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
川崎弘又去其他房間看了看,發現屋子有被翻動的跡象。
川崎弘突然轉過身,眼睛死死盯住黃濟真,一副要吃掉他的模樣。
“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川崎弘怎麼也沒想到,黃濟真竟然敢欺騙自己。
黃濟真早就嚇得雙腿發軟,看到川崎弘一副吃人的樣子,嚇得癱軟在地上,抱着川崎弘的腿,痛哭流涕地說:“川崎先生,我真是不知道啊,當時他出去攔了輛黃包車,只是回頭看了一眼。”
路承週一聽,不由笑了,這麼重要的線索,黃濟真竟敢隱瞞,也真是佩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