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御風心道此人定然有莫大的干係,卻那裡容他離開,當即道:“哪裡走,猛然躥出,持劍便朝他後心刺去。
正當此時,突然身後風聲響動,一人手持匕首,唰一下攻向他的後心,卻正是伽璽真一黨之中的一位道士,在此寸不盈發之際,突然發難。
此時齊御風身後有這道士,身前有空法和尚,背腹受敵,當真危險萬分,他與危機之中,陡然使出個粘字訣,一招蘇秦背劍,正好搭在那道人的匕首之上,那雙刃相粘,那人登時擺脫不開,心中大驚失色,心道這少年內力怎能如此精深。
那空法不用回頭,也聽得背後響動,當即一回身,手中金剛杵化作一道金光,脫手飛擲而出,便襲向齊御風的頂門。
齊御風見的面前金風偷襲而至,也不擡頭,當即一矮身,躲避開來,飛起一腳,向空法踹去。
那空法退後一尺,待金剛杵繞了一圈,迴旋而來,當即手一收,便要就此離去。
然而正在此時,突然一人道:“留下罷。”
身影齊齊而至,立在了他的身前,一人劈出一拳,便朝他頂門而來。
空法只見到這五人瞬息而來,受到了突如其來的襲擊,心中大駭,他堪堪躲過面前這一拳,猛覺一股極強勁的力道從背後攻來,他反手一推,可是力氣早在與齊御風拼比之時,花費得一乾二淨,此時伊如碰到了銅牆鐵壁,哪裡動得分毫?那人一聲喝道:“給我躺下去吧!”掌力一發,空法果然應聲而倒,跌了個四腳朝天!
齊御風接連三劍,逼退了那道人,大喜叫道:“彭大師、冷大師,你們來了。”原來五散人佈下了城中防禦,這才沿着韋一笑一路佈下的暗號。匆匆趕來。
周顛上前一步,一拳擊在空法和尚的腰眼之上,叫道:“教你搗亂!”空法和尚與齊御風劇鬥半晌,此時那堪這一拳,當即“嘿”一聲。口中溢出鮮血。就此重傷不起。
韋一笑見衆人到來,心中一寬,笑道:“老夫等了多時。這位姑娘,你到五散人後面去,且看我施展手腳,替你出氣。”
曹採蕭見到齊御風與他人動手,心中又驚又怕,而見到風雲變幻,劍氣縱橫,又是頭暈目眩,早已嚇的說不出聲音來。她雖然知道這老者乃是明教高手,是個好人,但他滿口森森的白牙,一笑之際甚爲嚇人,當即勉力着繞到說不得身後,這才心安。
伽璽真面色變幻。一干人橫成了一排,手中各持兵刃,便要上前,韋一笑活動活動手腕,上前笑道:“老夫青翼蝠王韋一笑。你們那個先來受死?”他先前有意見識齊御風武功,便不與他相爭,此時曹採蕭性命無憂,心中一顆好鬥的引子,卻被勾引了上來。
一名三四十歲的壯漢看着面前這枯乾精瘦的老頭,驚詫道:“你便是韋一笑?”
韋一笑點頭道:“不錯,如假包換,你若是想成名立萬,眼下正是時機。”他四大法王的名頭響徹大江南北,一般門派的掌門也不能與之相抗,此話說的,卻並不誇張。
那壯漢看着韋一笑道:“好,如此我便與你比拼幾招!”周圍五散人見到韋一笑如此邀鬥,都搖頭不語,但眼下曹採蕭既然無大礙,這些人手之中,除了伽璽真之外,他人也並無真才實學,都是驕傲自大之輩,便也任由他胡鬧。
那人凜然劈出一掌,呼呼帶風,轟轟發發,的是威風了得,韋一笑老而彌辣也不與他爭先,當即側身避過,他輕功絕頂,世所罕有,那人掌力再強,但在他這般來去如電、似鬼似魅的身法之下,卻也摸不到他一絲一毫。
韋一笑看他連使了三掌,纔在他背後冷笑說道:“你也躺下去罷。”說罷一掌擊出,正中那人後心之上。
他這掌法喚作“寒冰綿掌”,至陰至寒,當年修煉之時,出了差錯,就連自己經脈之中,也淤積了至寒陰毒,一用內力寒毒就會發作,要吸人熱血,才能免去全身血脈凝結成冰。
而後來張無忌以“九陽神功”,爲他打通經脈,去了寒毒,這才擺脫了吸人血的命運,如此經年之後,眼下他內功高明,遠勝過五散人諸位,這一掌拍出,寒風驟起,那壯漢只覺得一股陰寒之氣登時攻入,登時連退三步,臉色青氣密佈,不由得打了個寒噤,幾乎搖搖欲墜。
韋一笑再發一掌,那人大吼一聲,猛然搏命逃竄,就地一滾,躲過了這一掌,韋一笑身形一晃,立刻站到了他的身邊,那大漢伸手一抓,手腳竟然不聽使喚,原來他功力雖然也算深厚,但韋一笑寒冰綿掌,何等陰寒至極,他只覺得全身奇寒,似乎全身的氣血經脈都要冷凝了一般,那裡還能使的出招法來。
當即他哀嘆一聲,不再反擊,只是閉目等死。
誰知道他等了半天,卻見面前之人並未動手,不由得好奇的睜開眼睛看看,他雖然過了這好半天功夫,手腳漸緩和過來,但是卻也未能盡數恢復,只覺得手腕的關節似是在冰水中浸得過久似的,有點僵硬不靈。
他睜開眼睛,卻看韋一笑甚是驚訝,說道:“你這湘西苗人,武功居然能練到如此境界,受我一掌而不倒,當真不易,你去罷,我不爲難與你。”
那人驚訝半晌,卻說不出話來,好半天理順了氣息,才沉聲道:“你緣何看出我是苗人?”
韋一笑道:“你這霹靂掌法,不是苗人的功夫麼,你可是姓楊,叫楊什麼?”
那人見到韋一笑一眼看出他的來歷,不禁又是驚訝,又是欽佩,於是躺在地上拱手道:“在下名叫楊伯顏,蝠王武功高明,在下萬萬不能相抗。”
韋一笑微微點頭,原來這苗人一路的武功,卻是出自於宋朝一位武術大家藍天和,這位藍天和原本是貴州的一個苗人。幼時隨人至四川青城山採藥,失足墜入山崖,得遇奇人,學得了一身剛猛險狠兼而有之的外門武功,他這掌力中隱隱有風雷之聲。便喚作霹靂掌法。
後來他這路武功傳了下去。分爲東西二支,東支後來取長補短,參雜以混元內功。喚作混元霹靂手,日後成昆所學,便是此道。
而西支卻是一脈姓楊的苗人所傳,乃是當年唐朝年間的一帶蠻人首領楊再思的後裔。
那楊伯顏見到韋一笑點頭答應,當即再也不看伽璽真一眼,緩緩爬了起來,轉頭離開,五散人之中只有冷謙稍微顰着眉頭,看他一眼。卻也未曾加以阻攔。
韋一笑轉過頭去,看着伽璽真手下幾人,問道:“還有麼?”
衆人眼見他方纔來趨如電,其勢如風,眼一眨便早已換了一個方位,如此趨退若神的輕功。當真天下只此一人,自來聽說明教之中,以青翼蝠王韋一笑輕功獨步天下,神妙無方,今日一見。才知道名不虛傳,衆人若與他相戰,就連人家衣角都摸不着,那裡還敢上前,當即一個個唯唯諾諾,都默不作聲。
韋一笑見無人在邀鬥,便上前一步,對着伽璽真怒道:“伽璽真,你自負一代國師,目空今右,卻來欺負一個女子,不識羞麼?”
韋一笑功夫與伽璽真相若,若是真實打鬥,其實也未必能贏,不過眼下他方人手充沛,個個俱是高手,當即他也便冒險上前,準備痛痛快快搶了這一仗再說。
伽璽真看他一眼,卻冷漠的轉過了頭,直勾勾的盯着齊御風道:”先前黃河岸邊一戰,老衲領悟良多,一年以來,無日敢忘,當時我便立下約定,日後若有寸進,定當登門造訪,再領教你的絕世劍法,難得今日你我二人重逢,齊小子,隨便你劃出道來,老衲一準奉陪便是。”
他這句話說的狂妄無比,卻又有些古怪,一邊曹採蕭便心道,怎麼這人都專門盯着齊御風,這裡武功高手這麼多,個個都鬍子一把,堪稱一代宗師,這伽璽真怎麼卻向齊御風挑戰,不是貽人口實,落得以大欺小的罪名麼。
她卻有所不知,齊御風一劍橫掃十八羅漢,殺了無數江湖好手,更是生擒了天竺僧人跋陀雲,此時武林已然轟然傳遍,都知道西涼道上出了個少年高手,無論老幼,都已經不將他視爲一名少年,而是一代宗主身份,幾乎與各武林門派齊名,而眼下他既然又揭竿而起,有王位在身,更是沒人能視他爲少年小孩,都以平禮視之。
齊御風點了點頭道:“那好,如此我們七人對打你一個,你可覺得公平麼?”
伽璽真聽到這話,禁不住眉頭一皺,心說眼下你我二人何等身份,怎麼能說這等渾賴的話,可是他眼見五散人與韋一笑個個看着他的目光之中,充滿了憤怒的神色,比齊御風更兇更恨,也禁不住心中一凜,暗道:“照這樣盤算,就算我今日武功已得大進,卻也未必能穩操勝算,只能期待師兄儘快來援……。”
齊御風劍眉一揚,兩道眼光有如利箭般地射到伽璽真身上,沉聲說道:“你助紂爲虐,喪盡天良,天下人人得而誅滅之,眼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納命來吧!”
伽璽真見到一場大戰,無可避免,當即索性索性撕破了面,雙眼一翻,冷冷說道:“如此甚好,咱們這就在劍法之上,再見真章!”
上一次齊御風乍使出神妙劍法,匹以鋒銳無匹的神劍,使他大吃其虧,這一次苦思之後,卻想出以天蠶絲製作了一柄拂塵,要使那以柔破剛的法子,破解他這柄神劍。
齊御風點了點頭,當即神情嚴肅,緩緩拔劍,正當此時,身邊卻有人道:“且慢,你剛和那空法大戰一場,尚未恢復了元氣,豈不是讓他大佔了便宜,還是我來先替你打上這一場。”
齊御風回頭一看,卻是韋一笑搬過他的肩膀,執意要與伽璽真一戰。
當即他回頭衝着韋一笑使了個眼神,示意他雖然功力與伽璽真相若,卻也絕非碾壓之局,若有半點險處,可當真划不來。
韋一笑微微晃了晃腦袋,幾乎微不可查,輕聲道:“我先打上與他一頓。若是不敵,你再出手,如此兩方公平,他到時候也死而無怨了。”
齊御風聽得這“傳音入密”的聲音,看了看兩旁周圍之人。都恍惚不覺。不禁微微一怔,心說韋一笑功力居然練到這般地步,可以將聲音凝成一線。如此近處,也令敵人不能察覺,內力運用如此嫺熟,自己卻有些小窺他了。
當即他微微讓出位置來,韋一笑空着雙手,上前一步道:“伽璽真,十幾年前,咱們在大都曾經見過一面,那時候你惡跡尚未昭彰。我可以讓你有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這次交手我可絕不留情,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伽璽真臉上變了顏色,但隨即又哈哈笑道:”老衲今日既然敢來,便是不懼明教諸位英雄,當然是早已有心與明教諸位拼個強存弱亡。等下老衲定出全力與你周旋,令你不致失望便是!”他如此說上幾句門面話,便深斂一口氣,心道今日無論如何,定然要將這位青翼蝠王斃於掌下。否則他與那少年兩人一起上來。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脫,今日之局,便甚爲難料。
他早已在見到韋一笑的時候,便心生懊惱,幾乎將腸子都悔得青了,早知道這天下輕功第一的人物在城中,他卻有怎麼能進城劫人,以遭致眼前這個局面。
兩人同時出場,在距離三丈之處站定,伽璽真拱手道:“韋蝠王請!”
韋一笑敬他終究是密宗高僧的徒弟,當即也道:“請!”
這“請”字剛出口,伽璽真果然便不客氣,一掌如劍,打了出來。
這伽璽真在雙方敘禮之後,突然出手,一掌來勢,又狠又準,確是名不虛傳!
但這一來,卻也失去了名家的身份。爲一下一聲冷笑,身似一朵青蓮,破空飛出,但見他一瞬之間,便已經轉到了伽璽真的身後,同時也雙掌如風,進襲而上。
只聽得“呯”一聲,那伽璽真迴轉過來,與他一掌相交,韋一笑身形飛退,直衝出一箭之地,方纔落下。
他內功出自偏門,並非正宗武學,是以內力上稍微遜了這伽璽真一籌,但兩掌相交,他隨即彈飛而起,瀟灑如意,場中齊御風等人都已經看出,知道他這是將太極之中借力打力的招式運用在了拳法之中,這一手功夫能練到如此輕鬆寫意的地步,實在難能可貴,而伽璽真雖然身形不動,卻也搖晃了一搖,暗中受了內傷,卻有些殊爲不智了。
伽璽真卻是神色不變,只輕輕讚了一個“好”字,倏然間,又是掌發如風,連發三掌,一取韋一笑眉尖的“陽白穴”,一取胸口的“靈府穴”,一取脅下的“三陽穴”,三掌分爲三個方向,分襲上中下三路的致命穴道,狠辣之處,世罕其倫。
齊御風看到這三掌,心中陡然一驚,心道上次劈頭蓋臉一頓亂劍,將這位妖僧打得落荒而逃,眼前看他武功招式,卻是有些僥倖了,若他當時近身使出這等快掌,迫使我拔不出劍來,可就悔之晚矣。
卻見韋一笑不慌不忙,也以快掌相接,他一連使出六招綿掌功夫,卸了敵方的勁道,使伽璽真掌法失了準頭,從他身邊掠過。
但見他掌法如飛,精妙異常,既有無堅不摧的剛猛招數,也有陰柔的巧勁,但對方三掌功力渾厚無比,兩人招數變幻,勁風鼓盪之下,他卻也只是堪堪將對手掌法抵擋下來,卻不能爲之反擊。
伽璽真喝道:“青翼蝠王,果然名不虛傳,再接我三掌!”他雙手一同運勁,上下翻飛,說是三掌,卻一連使了六掌,分爲品字形上下進襲,將韋一笑包圍其中,使他不能逃脫。
韋一笑見到這六掌攻來,心中暗忖,這廝是要與我拼比內力不成?
當即他未及掌風襲至,身形猛然如長箭般向上一攢,騰身飛去,如同一隻蜻蜓點水,彩蝶穿花,在掌風交織的縫隙中竄出,但聽得鳴鳴聲響,一連六掌在他身前身後交叉穿過,揚起了一大片塵土。
衆人看到這裡,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只見地上六道長長的溝印,好像牛車犁過的一般。這等武功,卻是五散人任何一人都所不能及。
那韋一笑高高攢在天空之上,卻是毫髮無傷,身邊便是連一點塵土都沒有沾染。
伽璽真見到韋一笑立足未穩之際,突然一聲暴喝。手揚一開。露出一道金光,卻是也持了一杆兩尺多長的金剛杵,他先前一直將這金剛杵放在了袍袖之中。絲毫不起眼。
眼見伽璽真一杆金剛杵展開,密密層層,佈下天羅地網,韋一笑無路可逃,而且手無寸鐵,當即只好施展絕頂輕功,內右斜左竄出。伽璽真早算準她要如此躲避,搶先又揮舞長袖,向前一拍。
韋一笑身形一轉。與千鈞一髮之際,陡然身形接連閃動,攢出一丈多遠,硬生生避開了這等袖風。
衆人見之,忍不住一陣窒息,心中只念道:“這人那裡是個蝙蝠。分明便是個鬼怪,他想到那裡,便可到了那裡,似乎心念一動,絲毫不用運氣使力。便可輕鬆自如,瞬息而至。
伽璽真也是心中一震,心說他有如此輕功,若手持利刃,取我性命,卻不易如反掌,當即他反身雙掌如怒海狂濤,接連拍擊而去,只聽得空中“嘭”、“嘭”、接連發出一陣悶響,卻是他內力所致,震盪空氣,發出的響聲。
正當此時,卻見韋一笑突然飛身衝起,迎向了伽璽真的掌風,他在空中一個轉身,竟然好似在地面上一般自由如意,施展開如花蝶亂舞般的身法,一個盤旋,接連將伽璽真雙掌比過,而在瞬息之間,他手中卻已經持了一柄兩尺來長的短劍,只見他一招“長虹經天”,手中短劍化爲了一道白色的長虹,劍光掠過,只聽得一陣斷金戛玉之聲,卻是已經將伽璽真手中的金剛杵切斷。
韋一笑叫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也接我幾掌!”他身形尚未落地,便在空中一揚手,一掌拍向伽璽真的後心。
伽璽真此時早已被他穿花蝴蝶一般的輕功繞得頭暈目眩,哪裡護得過來,當即他一聲驚叫,這一掌結結實實,便打在了他的肩頭之上,只見他踉蹌向前衝了幾步,這才站定了身形。
齊御風心道,這老和尚受我七劍不死,眼下韋一笑這一掌,卻也未曾將他擊敗,看來這老和尚內功精深,端的非同小可。
正當此時,突然見韋一笑從地面掠過,手中劍掌相雜,交叉穿插,接連而上,他這般以快打快,不斷變幻軌跡,瞬息萬狀,捲揚之際如同松濤重重,綿延無盡,更是令人防不勝防。
此時伽璽真手中金剛杵已失,對方又持着一柄切金斷玉的寶劍,一時沒有趁手的兵器,那裡還顧得上國師分身,只見漫天銀光亂舞,他輕功又是遠遠不及韋一笑,想要躲避也躲避不及,只好使出地堂功夫,仆倒在地,一連翻了幾個筋斗,狼狽萬分。
饒是如此,那韋一笑殺將過來,他卻也還是不能逃脫,只見得青影閃動,一道殘風呼嘯來去,須臾而至,須臾而飛,如雲如絮,彷彿隨時能化爲雲散,而片刻之後又聚成人形一般;而劍光落勢,直如雪崩四濺,翻若雷奔,隨風變幻,難描難畫,伽璽真防不勝防,當即大腿、後臀上各中了一劍,鮮血噴射而出。
他本來養尊處優,這一下被韋一笑絕頂輕功嚇得魂飛魄散,當即不由得一聲淒厲的慘呼叫,駭人心魄,滾落在地。
那周圍他帶來的同伴,見到韋一笑這等輕功,不由得都是同聲變色,心中只道:“這人是人是鬼,怎麼能有這樣快捷的身法?”
韋一笑微微一笑,上前挑斷了伽璽真的手筋,腳筋,纔想了一想,愕然回頭道:“這人還有用沒有,不如就此宰了算了。”
齊御風眼見韋一笑大展神威,心中又驚又羨,正當此時,突然只聽得沙沙風響,有人大喝一聲道:“慢!”
韋一笑殺得興起,回頭道:“這人還有幫手?”
只見遠遠處兩道影子飛馳而來,一人身穿灰衣,一人身穿紅衣,兩人飛行而至,猶如足不點地,由於身法太快,卻也看不清這兩人面目,只覺得如同一灰一紅兩條長龍一般。
韋一笑登時愕然道:“這人好高明的輕功,我再去與他比試!”
未及那兩人到前,他竄蹦跳躍,高躍而起,接着展開手臂,如同一隻大蝙蝠在空中滑翔一般,手中短劍一吐,便朝着那人刺去。
那人眼見韋一笑這一劍奔涌而至,急忙停步,擡手一翻,一掌虛虛實實,變幻莫測,便朝着韋一笑胸口打來。
這一掌擊出,噴薄吞吐,四下風聲大作,沙沙樹葉搖動,彷彿整個密林,都爲止一晃了一晃,勁力在四下不斷瀠洄衝激,向四下蔓延開來。
齊御風只見韋一笑滑着一道弧線,從天空飛翔而去,接着又劃一道弧線,飛射而歸,射入了密林之中,不知生死。
眼見敵手使出的這一掌,便是先前薩迦法王曾經傳給他的大手印功夫,當即不由得心中大驚,心道這是伽璽真的番僧師傅來報仇來了?
當即他也不多話,當即左足在樹上一點,飛躍而起,使出《長白劍經》中的“刺字訣”功夫,一劍平平刺出。
這“刺字訣”武功,在他經久習練之下,早已諳熟與胸,眼下使得跟當年傳劍的中年人幾乎一模一樣,當即這一劍飄忽不定,如飄雲拖練,流華溢彩,接連便寒星陡閃,已經罩住了那人胸前的十幾處要穴。
那紅衣人眼見齊御風這一口長劍神芒四射,噴薄吞吐,如珠迸玉碎,又飄忽如雪,而這劍法當真如閃電橫空,風掀電馳,霆震四擊,轟轟不絕,當即避無可避之地,閃無可閃之處。
他當即運足了內力,使出平生之功,雙手結印,置於胸前,大叫一聲道:“且慢!”
這“且慢”二字發將出來,只如一聲怒龍翻天而起,整座山似乎也搖晃了一晃,那伽璽真所帶來的一干武林好手,儘管遠在十幾丈之外,卻也個個當場暈死過去,五散人個個面如土色,心頭搖曳不定,只覺得氣血翻涌,幾乎要當場死去了一般,所幸五人功力深厚,勉強定了定神,卻也承受了這一擊,只是個個神色萎靡,臉色灰暗。
而齊御風首當其衝,卻覺得似乎並無大礙,只是他如此神異的一劍擊出,卻停在了空中,只覺得一股無形的氣牆似乎將他不斷向後推去,當即他身形在空中僵持了一會兒,便落下了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