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所有人都萬分謹慎,卻還是防不勝防。不清楚大家走了多久,正當衆人都以爲不會再有什麼危險的機關突襲的時候,地面突然傳出一聲清晰的咔嚓聲,十分清脆響亮,隨着這一聲響發出,緊接着地面有好幾處凹陷下去。
許多士兵均是毫無防備,紛紛在一瞬間掉進了深淵。
慕幽他們走在最前面,緊跟着唐隱的腳步並沒有觸碰的機關,身後的士兵不慎踩到地面的機關時,他們幾人剛好已經避開了危險地段。聽到聲響後幾人立即轉身看去,眼看着一大波士兵接連掉入幾個突然出現的陷阱中,地面的石板還在不停地陸續下沉。
一時間各種慘叫聲呼救聲此起彼伏,聽得人心裡一陣焦慮,最後只有一小部分士兵反應機敏躲過一劫,看着同伴們一個個犧牲也都唏噓不已。
地面還在不停地顫動,石板以緩慢地速度連接塌陷,然而塌陷的範圍正在一點點嚮慕幽他們這邊擴散。
唐隱眼見着情形十分危急,來時的道路已經在這路面的一片瓦解中被隔斷,只能連忙帶着衆人往通道更深處走去。
衆人正走着,像是到了通道盡頭一般,前方的路變成了死路,唐隱着急地摸索着面前石壁的紋路,聽着身後一陣陣地面塌陷的碎石聲,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尋找可以打開石壁的的開關。
唐隱正情緒緊張地拍打着一塊塊磚石,突然石壁間的其中一塊磚石一動,通道一側的牆壁轟隆隆的一陣響,緩緩開啓了一面石門,緊急之中衆人連忙跨過那道石門躲了進去。
彷彿與世隔絕一般,頓時周圍又變得一片靜寂,絲毫聽不到外面的響動。
他們像是走進了一間密室,四面都是牆,沒有一樣多餘的構造,不過是每一面牆壁上都掛着兩盞燈燭,奇怪的是燈燭中染着燭火,將密室照得燈火通明,卻是空無一人。
衆人面面相覷,觀察着密室四周,待發現沒什麼特別之處後,皆是微蹙眉頭陷入沉思。
過了一會兒慕幽有些沉不住氣了,隨手敲了敲身旁的石壁,側耳貼在石壁上聽聲音,發現只有沉悶的輕微聲響後,不禁皺眉說,“這牆壁好像挺厚的,僅憑內力應該推不開,不會出不去了吧?”
唐隱也在細心查看着牆壁,用手掌拍了拍其餘的幾面牆,也都是隻有沉悶的聲響,繼而又端詳着牆壁上的燈燭,緩聲說,“不會的,既然我們能進來,應該就有出去的辦法。”
“也對,這門能被我們打開一次,就肯定還能給它打開。”慕幽聞言心也放寬了一些,只是她看着這四四方方的密室,腦中只覺得一片空白,隨口又說,“我也看不出來這裡有啥特別的,唐隱你慢慢研究。”
話落,慕幽雙手環胸靠着牆壁,靜靜等着。
唐隱思索着點點頭,繼續仔細觀察着密室中的各處,沒放過任何一處細節。
蕭樓看着密不透風的四面牆壁,微微嘆了一口氣假設道,“若是這個密室的門只能從外面打開呢?”
此話一出,衆人皆是面色一僵,還沒等他們開口接話,蕭樓又呵呵乾笑一聲自言自語說了一句,“應該不太可能。”
隨即蕭樓也雙手環胸,身子斜靠在身後的牆壁上,結果他身後牆壁上的某個磚塊忽然往裡凹了進去,緊接着這一面牆瞬間轟然倒塌。
赫連玦見了手疾眼快地伸手拉了蕭樓一把,蕭樓轉身看着身後一地碎裂的磚塊,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想着這要是被砸到了沒準就長眠不起了。
想到這不由感激地對着赫連決拱了拱手,感謝地說,“多謝王爺及時相救。”
“世子無需客氣。”赫連決擺擺手,挑了挑眉往那面斷牆看了看,繼續說,“且看看是否能有何新發現。”
幾人的視線越過那面坍塌的牆,發現牆後面是另一間密室,都紛紛跨過斷牆之間的碎石走向那間密室,看到密室中有一面牆上畫着許多奇怪的圖案。
慕幽神情不解地望着牆壁,端詳了一會兒摸着下巴說,“這麼多線條,還有圓點,也不知道畫的是啥?”
蕭樓突然想起什麼來,皺眉思索着說,“是某種星象吧。”
赫連玦也觀察着這面牆壁上的畫,微微搖了搖頭說,“雖然從這畫的手法看有些像星象圖,不過本王雖是不懂星象,卻也知道星象的繪圖都是有規律可循,但是你們看這個,這條線到這裡好像就斷了,而這邊又憑空畫出來一條線,根本連不起來。”
畫臨隨着赫連玦指的幾點仔細看着,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看了一會兒又好像發現了某個規律,轉身問唐隱,“唐姑娘,你看這會不會是某種毒蟲之類的圖形,這些線條會不會和解開密室有關?”
唐隱聽他們說完,從星象推測到蟲子的形態等,退後幾步從宏觀的角度重新端詳起整個牆面,眼前豁然明瞭,指着圖案中的一條條直線驚歎道,“是蠍子。”說着又指着牆壁的某一點逐一推敲道,“這裡畫的蠍尾,這裡是蠍子的鉗子。”
衆人根據她的分析又重新看着牆面,發現果然像是一個巨大的用多條直線構成的蠍子圖形,只是哪裡還有些怪怪的。
“這蠍子是不是有個鉗子壞了?”慕幽歪着頭看了一會兒,隨即提出疑問,說着還指了指牆壁左上角的位置。
唐隱聞言嘴角淡淡浮起一絲微笑,點點頭說,“侯爺真是好眼力。”說着表情帶着幾分欣喜道,“我知道怎麼解開這個密室了。”
“是嗎?”慕幽驚訝地看着唐隱,揚着眉毛說,“難道這個鉗子上有答案?”
唐隱笑着點頭,然後轉身走向之前那間密室,走到其中一面牆壁前看着牆角邊的燈燭,指了指燭臺下面的一個不起眼的圖案,溫和地笑着說,“這個圖案不就是畫的蠍子的鉗子嗎?”
慕幽聽罷立馬湊過去看了一眼,發現果然如唐隱所說,只是這個燈燭上的圖案很小,不注意根本看不到,但是畫得卻很是具象。
“那是不是說動一下這個就行了?”慕幽邊問着邊擡手去嘗試着轉動燭臺。
唐隱正想阻止她,卻見她已經抓着燭臺的底座,用力一扳就將燭臺轉了一圈。處唐隱外其餘幾人皆是欣喜地看着這一幕,結果聽到密室的四面牆壁發出了幾聲響動,之後牆壁卻是紋絲不動,更沒有自動打開某扇石門。
慕幽奇怪地鬆開手,瞪着燭臺納悶道,“怎麼沒反應啊?”
唐隱微微蹙眉,輕嘆道,“估計這個並不是打開密室的機關,我剛剛正想告訴侯爺,這個燭臺下面都有一個類似蠍子的圖案,要解開密室應該是從這幾個燭臺中尋找線索。”
這時赫連玦嘴角彎了彎,故意重重嘆了口氣說,“侯爺如此輕舉妄動,該不會觸碰了什麼危險的機關吧?”
慕幽原本就有些鬱悶,聽他這麼說心裡更是煩躁,皺着眉悶聲道,“赫連玦你少說風涼話。”
說話間,牆腳處霎時出現幾個黑洞洞的小孔,從那幾個小孔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片刻之間便涌出來密密麻麻的黑色蠍子。
葉深見狀雙眉緊皺,瞪着慕幽埋怨道,“九幽侯你這下還怎麼說?”
赫連玦本來只是隨口戲謔一句,沒想到真是觸發了機關,此時看着一地的毒蠍子抽出佩劍作勢驅趕,沉聲喊了一聲,“葉深。”
葉深隨即緘口不言,也抽出佩劍謹慎地盯着毒蠍沉着以對。
慕幽面色一沉,根本沒顧上去接葉深的話,直接運功用內力震開了正要圍過來的蠍子,只是擊退了一羣又涌來另一羣,好像無止境一般另他們一時束手無策。
唐隱面色冷靜地一邊避開蠍子,一邊去將所有的燭臺看了一遍,隨即聲音沉靜地說,“大家不用慌,我已經知道怎麼打開密室了。”
說着她直接擡手扳動其中一個燭臺,接着地面彷彿開始輕微的搖晃起來,奇怪的是那些黑乎乎的蠍子又都全部縮回了牆角的小孔中,那幾個小孔也瞬間又合上了。
密室中,其中一面牆壁動了動開始緩慢打開。
蕭樓不慎被蠍子咬到,正捂着腿上的傷口齜牙咧嘴,唐隱淡然看了一眼,從懷中取出藥瓶倒出一粒藥丸,一聲不吭遞給他。
蕭樓毫不遲疑便放在嘴裡嚥下,緩緩撫着胸口輕聲道,“多謝唐姑娘。”
話音剛落,密室便開始劇烈的顫動起來,一個身影出現在剛剛開啓的那扇門前,那人正是蘇遺。
幾人來不及多說一句話,密室的所有牆面便開始自毀崩塌,巨石接二連三往下掉落,慕幽顧不上其他連忙拉過畫臨以免他被石塊砸到。
蘇遺二話不說便閃身到唐隱面前,拉着她便轉身就走,赫連玦見狀皺了皺眉也立即緊追着他倆而去,葉深剛想要上前護衛,結果一個巨大的碎石掉落下來,頓時阻擋了他面前的路。
一時間山搖地動,衆人慌不擇路往密室外逃,卻紛紛墜落山崖。
黃昏已至,天色是灰濛濛一片,陰沉的天空中聚集着一團一團的濃重的烏雲,一陣雷鳴電閃之中,狂風驟降下起來瓢潑大雨。
呼嘯的冷風打着旋飛進山腰處的一個洞穴中,洞口因爲雨落滴答滴答不時響起清亮的雨滴聲。
慕幽感覺自己像是站在一處深淵中,看不清周圍的情形,只聽到耳邊不時傳來水滴聲,像是不時地敲打着她的耳膜。她覺得心中有點悶悶的,一陣頭疼使她覺得頭皮發麻,這不適感瞬間將她帶回了現實。
她微蹙着動了動眼珠,緩緩睜開雙眸,周圍的光線十分昏暗,撐起身體朝着光亮處看了幾眼,才發現她現在身處在山洞之中,不知道是密室崩塌時不慎掉在這裡,還是那個密室本身就建在山洞口。
“夫人……”
一個聲音拉回了慕幽的猜想,她側過臉來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畫臨,他雙眸緊緊閉着,面色略微有些發白,脣色淺淡,似乎還處於昏迷之中。
慕幽擡手碰了碰他的面龐,冰涼的觸感讓她心裡一驚。
“畫臨,你醒醒。”慕幽拍了怕畫臨的臉頰,他卻是沒有一點反應,只是嘴裡偶爾輕喚一聲“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