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祭日神。
“嗣天子宇文予謹昭告於大明之神:惟神、陽精之宗。列神之首。神光下照、四極無遺。
功垂今昔。率土仰賴。茲當仲春、式遵古典、以玉帛牲醴之儀、恭祀於神。伏惟鑑歆、錫福黎庶。尚享。”
祭月神。
“嗣天子宇文予謹昭告於夜明之神。惟神、鍾陰之精。配陽之德。繼明於夕。
有生共賴。既惟五星列宿、鹹司下土、各有攸分。眇予之資、仰承帝命、君此生民。
茲者時維秋分、爰遵典禮、以玉帛牲醴之儀、用修常祭幹神。惟神歆鑑。福我邦民。尚享。”
祈谷。
“嗣天子臣宇文予祗奏於皇天上帝:候維啓蟄、農事將舉。爰以茲辰、敬祈洪造。
謹率臣僚、以玉帛犧齊粢盛庶品、備斯明潔。恭祀上帝於圜丘。
仰希垂鑑、錫福烝民。俾五穀以皆登。普萬方之鹹賴。奉高宗皇帝侑神。尚享。”
最後是祭祀社稷之神。
“宇文予敢昭告於太社之神、太稷之神:惟神贊輔皇祇。發生嘉穀、粒我烝民。
萬世永賴。時當仲春、秋、禮嚴告祀、報謝、謹以玉帛牲齊粢盛庶品。備茲瘞祭。尚享。”
這一番祭祀唱唸祝文下來,也有半個時辰了。
宇文予帶頭起身了,然後走下祭壇,只留宮葵沙一人在臺上。
只見宮葵沙神情冷漠,一步一步走到供桌旁,行走之中,只聞環佩叮噹聲,宮葵沙擡起手,衣袖滑落,露出來一節雪白的手臂,上面戴着各式各樣的手鐲手環還有手釧,她點燃三炷香,然後拜了拜,將香插在宇文予插的香的旁邊,然後退後一步,雙手合十,開始在祭壇上跳了起來,鍾離瑾這時才發現宮葵沙事赤着腳的,腳上掛滿了鈴鐺,隨着她的動作發出來響聲,動作奇怪卻十分有力度,粗狂卻不狂野,讓人看了心生敬畏之情。
一會兒,宮葵沙跳完了,她雙手合十,對着那柱子拜了三拜,便離去了,留下供桌在祭壇上。
等到整個祭祀結束,已經是一個時辰後,宇文予囑咐衆人去天壇一旁的行宮裡休息,晚上還有祭祀的篝火會。
宮葵沙剛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門外就響起來了敲門聲。
“誰?”宮葵沙問道。
“宇文焰。”
門外的人像是沉思了一會兒,答道。
宮葵沙想來有些意外,在她印象裡她和宇文焰並不相識,沒理由宇文焰會來找她,突然她想起來了雲野涯,宮葵沙上前一步,將門打開,門外果然是宇文焰,他連身上的衣服都還沒換就直接跑了過來找宮葵沙。
“太子有何事?”宮葵沙疑惑地問道。
“能否,讓我進去說話。”宇文焰輕聲說道。
宮葵沙讓開身,示意他進來。
二人坐在桌子旁邊,一時間宇文焰有些不敢開口詢問宮葵沙。
“她……還好嗎?”宇文焰終是問出了口,只不過他的聲音和手指都在顫抖着。
她?幾乎是一瞬間宮葵沙就明白宇文焰爲什麼會來找她
了,她臉上的神色變的越發的冷漠了,她雖然知道這件事情與宇文焰無關,但是隻要一想到雲野涯就這樣躺在那裡一動都不能動,她就忍不住冷着臉對着宇文家的人。
宇文焰見她神色變得如此的冷漠,以爲雲野涯的情況不好,甚至猜測雲野涯是否已經去了。
“你說,她能好嗎?”宮葵沙開口反問道。
宇文焰不語,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有些痛苦和內疚,宮葵沙看到他這副模樣,不語,她早就接到了消息,關於宇文焰的,也知道雲野涯的“死”給他造成了多大打擊。
“她生來心臟就與常人的不一樣,她的心臟長在右邊,當初那人刺的是左邊。”宇文焰本以爲宮葵沙不會告訴他,還會嘲諷他一番,但卻聽到宮葵沙淡淡地說道。
宇文焰聽後心中一喜,臉上的本能的想露出笑容,卻因爲長期臉上面無表情,這個笑根本沒有顯現出來,宮葵沙看到的僅僅是宇文焰的臉抽搐了兩下,不過眼中的喜悅卻是顯而易見的。
“那她現在?”宇文焰期待的看着宮葵沙。
“昏迷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醒,用了許多藥養着。”宮葵沙道,臉上的憂愁顯而易見。
宇文焰的眼神又暗淡了下來,他本以爲那人很快就能回來了,不過這樣總比一輩子都見不到她的好。
“能不能,讓我見見她?”宇文焰小心翼翼地問道。
宮葵沙見他這副表情有些於心不忍,但是雲野夙定然不會允許的。
“這個不行,除非她主動來找你,否則你這輩子都不能去見她。”
“爲什麼?”宇文焰有些不甘心。
“因爲你沒有這個資格,只要你是皇族的人一天,你們就不可能在一起。”宮葵沙冷聲道,她不想讓宇文焰心有留戀。
宇文焰不說話了,宮葵沙見狀繼續說道。
“除非你不當這太子了。”如果宇文焰真的爲了雲野涯放棄皇位,那麼他們更加不會讓宇文焰和雲野涯在一起了,因爲這樣的人不能給她平安的一生。
“我不會放棄那個位置的。”宇文焰說道。
宮葵沙聽後有些失望,看來宇文焰也是一個喜好權力的人,這樣的人配不上雲野涯的。
“但我會和她在一起的。”宇文焰語氣堅定地說道。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有些驚訝宇文焰的回答,而且她不喜歡這樣貪得無厭的人。
“我知道,但是如果我讓蟄雲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呢?如果沒有了蟄雲閣呢?”宇文焰反問道。
宮葵沙驚訝。
“你怎麼知道?”
“我什麼也不知道,只不過我知道不許蟄雲閣和皇族來往的是蟄雲閣的人,如果我有一天能坐上那個位置,又有什麼做不到的呢?如果我幾年之內做不到,那麼十年呢?二十年?”宇文焰淡淡地說道。
宮葵沙沒想到宇文焰會這樣說,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生硬地說道。
“看你能不能做到吧!”
宇文焰見她態度似乎有些鬆動了,自己也鬆了一口氣了。
等到宇文焰回去之後,宮葵沙走到書桌前,研墨,然後拿出一張紙寫了起來,待到宣紙幹了之後,宮葵沙將那封信裝了起來,然後隨手喊進來一個暗衛,囑咐了一番,便洗漱去了。
這邊鍾離瑾剛回房間沒多久,百里羿就過來了。
“這幾天太忙了。”百里羿笑道。
“這祭祀大典可是大事,忙一點應該的。”鍾離瑾邊給百里羿倒了一杯茶,邊說道。
“等到這祭祀大典過去了,我帶你去打獵吧!怎麼樣?”百里羿問道。
“好啊,到時候可以好好鍛鍊鍛鍊,這副身子骨實在是太弱了。”鍾離瑾看着自己的細胳膊細腿,還有想着自己的身高,不滿道。
“你不是原來想學武功嗎?你可以先學會騎馬,將身體鍛鍊好,等以後有空我就教你。”
“可以,到時候就叨擾你了。”鍾離瑾笑道。
“這有什麼?”百里羿不滿道。
二人閒聊了一會兒,就到了午飯的時間,二人一起用過午餐之後,百里羿有事情要忙,便離開了,等到百里羿離開後,便有小太監來報,說是請鍾離瑾前去天壇,鍾離瑾遲疑了一下還是跟着去了,結果到了天壇鍾離瑾才發現幾乎所有的官員都在這裡了,而且人人手中都拿着幾本書,經過一番詢問之後鍾離瑾才明白,原來這祭祀大典在皇上祭祀完之後就會請來高僧誦經,還會讓官員們一起來抄寫經文和這三年的一些事情,來燒給上天看,向上天彙報這三年的功與過,好與壞。
鍾離瑾接過小太監遞給她的東西放在了一旁,然後便坐在了準備好了的蒲團上面,最前頭的是當今大夏國最德高望重的和尚,法號枯回,已經有七十歲的高齡了,但看起來還是五六十的樣子,眼中總是帶着慈憫。
聽了一下午的誦經之後,終於可以回去了,接下來的時間就是用來抄寫的,說是爲表誠意,所以需要所有到場的官員及其子弟都要去抄寫,第三天下午的時候進行焚燒,百里羿和鍾離瑾本以爲這祭祀大典就會這樣度過了,沒想到真的應了清歡的話了,宇文觀燁不是個安分的人,等到了第三天的時候就真的出事了。
那時,衆人在天壇焚燒完抄寫的書籍之後,就準備離去,突然聽到一個小太監大喊大叫着。
“好多螞蟻啊!”
衆人都往小太監指着的地方望去,果然那裡圍着一大羣螞蟻。
“那螞蟻好像在圍出來什麼字。”這時又有人喊了一句話。
鍾離瑾定睛一看,心裡涼了一大截,果然這是衝着百里羿來的,那螞蟻圍出來的正是四個大字。
羿者爲王。
一時間衆人都被這個景象給怔住了,等到有人反應過來了的時候,便炸開了鍋,都紛紛看向了百里羿。
“怎麼回事?”
這時宇文予的聲音傳了過來。
聽到宇文予問話,立馬就有人上前說了這件事情,但是卻沒有人敢說出那四個字,宇文予見說話的人吞吞吐吐的,有些不耐煩,乾脆就自己親自過去了看,宇文予要過去看,自然是沒有人敢說些什麼,不敢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