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到阿蘿,西陵藍幾乎認不出來了,這還是初見那個明媚鮮豔,眉宇間勃勃生機的少女嗎?
此時的阿蘿,一身黑衣,滿面塵土之色,容顏憔悴,眼神木然,身子瘦削得厲害,哪裡還有當日半分的神采。
看來在黑苗是吃了不少苦頭。
西陵藍雖然也恨阿蘿恨得要她去死,可是換個立場來說,阿蘿爲了自己的部族,真算得上是鞠躬盡瘁了,卻在失敗後落得如此下場,想想也真讓人心寒。黑苗部落,爲了保存自己,將一個女子推出來頂罪,只是讓西陵藍更加瞧不起,也更加心生警惕而已。
楚天幕瞟了一眼阿蘿,眼中殺機一現,又隱去,反正是要死的,他也懶得髒了自己的手。
苗青歌的神情就複雜的多,阿蘿畢竟是自己從小撫養到大,情同母女,在幕兒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她是將阿蘿當自己的親生女兒,和徒弟,接白苗衣鉢的傳人。沒曾想,一番苦心栽培,卻養出一隻白眼狼,此刻看到她憔悴萎靡的樣子,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暗恨。
半晌,才長嘆了一口氣,讓人將阿蘿帶了下去,嚴加看守。
對於黑苗的族長和長老,楚天幕和西陵藍沒一個好臉色,就連苗青歌也心中憋屈,只是略微寒暄客套幾句,就安排人帶下去了,順便要幾個長老給他們去種蠱。
黑苗人此刻在煞星面前,哪裡還敢多說,乖順聽話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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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某座寨子中,偏僻的角落裡,一個男子焦急的望着天空。
撲棱棱,飛來一羣鴿子,其中一隻盤旋了兩下,落在了男子的胳膊上,男子從鴿腿上取下一個小竹管,打開看了兩眼,神色一變。
沉吟了片刻,纔回到屋中,提筆寫了一行字,將字條捲起,放入竹筒中,繫上鴿子腿,將鴿子放飛,這才吹起一聲口哨。
口哨聲止,幾個面目平平無奇的大漢,不知道從哪個樹叢後,鑽了出來,站在了男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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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
正是南疆一年一度的祭祀節,每年的此時,每個部落都要獻祭給蠱神最虔誠的祭品,求得蠱神庇佑她的子民。
一般來說,祭品包括三牲,大一點的部落和寨子,會供奉上自己兒郎打的猛獸什麼的,最高等的祭品,纔是活人。
南疆歷史上,最近的一次用活人祭祀,已經是百年前了,據說有個外來人,引誘了南疆的女子,得到了煉蠱秘法後,將南疆女子一家包括腹中的孩子,全部煉成了屍蠱。然後逃離了南疆,被蠱皇親自抓回,最後火祭給蠱神。
所以,對於這百年難得一見的祭祀,所有的人都是又激動興奮,又隱隱的有些恐懼。傳聞被火祭的祭品,死後永世不能超生,會被鎮壓在蠱神的養蠱池中,靈魂當蠱神本命蠱的養料。
百年前的那此火祭,白苗曾經留下過記載,該如何佈置,都有跡可循,苗青歌交給了福爺主理。
子十一和甲一被福爺拉去幫忙,沒過半個時辰,子十一就臉色慘白的衝了出來,抱着門口的柱子,幾乎將膽汁都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