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賴恩並沒有把沃爾的話聽過就忘,在第二天,他就找上了阿克圖卡斯。
“父親,我覺得人手稍有不足。”奧賴恩揉揉眉心,對着父親說道。
“人心不穩,誰知道這人是否有異心,你還是多受累,再則,西格不也是在一旁幫你嗎?過了這段時間就好。”阿克圖卡斯不是沒有看見奧賴恩和西格每天早出晚歸,也不是不心疼,可是他知道每次新舊交替都會有所震動,如果是其他家碰到布萊克家如今的狀況,他想布萊克家也是不會什麼都不幹,可能這動作更犀利也說不定。
奧賴恩點頭,“父親說的是,我也知道這個時候除了自家人,誰都可能不妥。但我想說的不是這個,父親,沃爾和我說想在家中養幾個僕人。”
“僕人?家養小精靈不好嗎?”阿克圖卡斯聽了奧賴恩的話疑惑了。
奧賴恩聽了趕緊解釋,“家養小精靈好是好,幹活快也忠心,但不能否認它們長得實在太醜也太容易尖叫,就算布萊克家的小精靈收拾得能看,也不會動不動的撞牆和尖叫,但是我覺得沃爾說得也是有理,就是看着些長得好的,她心情也會好上不少。”
阿克圖卡斯想到沃爾懷着孕,心中也是一鬆,多日來從來沒鬆過的眉頭也稍稍舒緩,“這說法真新鮮,也就沃爾能想出來。你怎麼說?”
“我認爲這沒有什麼不可以的。我想巫師我們就算招了也不能確定他對我們有多麼忠心,就是籤契約,稍微苛刻一點,我想巫師也不可能會籤,但是啞炮不同。”奧賴恩說到這,頓了下,偷偷瞅了一眼父親,但是並沒有看出什麼,他並不是腦袋一熱纔來找阿克圖卡斯的,而是真的仔細思考了一番才決定來試試的,奧賴恩看自己實在看不出什麼,也不沮喪,繼續說道:“啞炮地位低下,魔法界大多數的家庭大都出過啞炮,他們身上有魔力,能夠在魔法界生活,但是他們使用不了魔法,也就能熬些簡單魔藥和使用最基礎的魔法陣,他們其中還是有不少腦子好使的,我記得新西蘭龍場那裡就有個啞炮,他算賬的本事能抵得上五個巫師。啞炮好控制,就是這契約的條件不近人情,我想還是會有不少啞炮願意的。”
阿克圖卡斯想了下,對着奧賴恩說:“恩,那你去找幾個啞炮吧,不過不准他們出布萊克老宅,也不要讓他們和他人有什麼聯繫。對了,記得找幾個長得好看的,就像沃爾說得那樣,看着養眼。”阿克圖卡斯想得簡單,不就是幾個錢的事,幾個啞炮就當是讓沃爾開心的玩意,說到底就像是奧賴恩說的那樣,啞炮還真沒被阿克圖卡斯放在眼裡。
奧賴恩也是這麼想的,但他還有更深一步的想法,“父親,我認爲我們可以不侷限於此。啞炮很多,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用啞炮、提高啞炮的生活地位,你說這幕後之人會如何?還有這啞炮我想如果我們布萊克家開了頭,以後肯定會被一些世家請去當僕人,那麼不管如何,他們肯定會記住第一個請啞炮當僕人的布萊克家,那麼不用多說什麼,也不用多做什麼,只要有一人覺得我們布萊克家還好,有時不經意的偏向也未可知。我這知道父親可能會說不稀罕,可是這個時候,我們布萊克家多一絲衆人的好感也是好的啊!雖然巫師對啞炮很是不屑,但是畢竟有血緣關係在那,我就不信他們那麼狠心,一點也不在乎啞炮的生存環境。”
阿克圖卡斯仔細思索了下,認爲奧賴恩想得沒有偏差,但還是不全面,“奧爾,既然要做,簡單的推動怎麼能行?要做就擺明車馬,讓魔法界的人都知道我們布萊克不歧視啞炮,也會給啞炮提供適合的崗位。以前我們布萊克家是太不注重平民巫師,可是既然知道未來不是那麼太平,那麼早做安排纔是。奧爾,你去辦,這件事越高調越好,最好拉上幾家這次也和我們布萊克一樣倒黴出了意外的純血貴族。把水攪渾,纔好渾水摸魚,不是嗎?”
“是,父親,我會處理好的。”奧賴恩點頭應是。
阿克圖卡斯想了下又吩咐道:“奧爾,如果碰到了好的啞炮,特別是很有心計的那種,控制住了,然後送到美國去,阿爾的性子還是燥了點。”
奧賴恩想了下也是,他怎麼就沒想到,啞炮可是非常容易控制住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笑意,“我會留意的。”
阿克圖卡斯對奧賴恩的表現還是滿意的,還是加了句,“注意隱秘。”然後繼續說道:“奧爾,最近英國魔法界純血家庭中有沒有哪家出意外啊!”
“沒有,好像前段日子種種意外,突然一下子銷聲匿跡,就是傑克來給沃爾檢查的時候也說現在聖芒戈又回覆了平靜。”奧賴恩想到傑克說的,心中也是疑惑不解。
阿克圖卡斯沉吟了一下,並沒有給奧賴恩說些什麼,而是問起,“上次波洛克斯說法國好像有什麼巫師集會,你查了嗎?”
奧賴恩最近事實在太多了,這個集會,奧賴恩想了下才記起波洛克斯什麼時候說的,他羞愧的搖搖頭,他並沒有解釋什麼,直接回答,“很抱歉,父親,我並沒有查過。”
阿克圖卡斯看了眼奧賴恩,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我知道有許多人盯着我們布萊克家,也有不少人在這個時候想從布萊克家手上分蛋糕,但是奧爾,你始終要記住,最重要的是什麼?千萬不要因小失大。”
奧賴恩被阿克圖卡斯這麼一說,猛地一震,是呀,自己是被這些枝節遮住了眼,現在布萊克家面對的最大危機不是什麼產業被吞,也不是他人的目光,而是未來布萊克能否傳承下去這個嚴肅的可能。叔祖一大把年紀,久不問世事,爲什麼他還一大把年紀去做他平日裡最看不上眼的防護飾品;父親身體不好,爲什麼還每天振作精神爲自己指點;阿爾法德才剛畢業,爲什麼要背井離鄉,一個人到美國去拼搏?想着這些,家人的臉孔一個個的在奧賴恩面前閃過,奧賴恩面容一肅,對着阿克圖卡斯彎下了腰,“對不起,父親,是我太不知輕重,我這就去查。”
阿克圖卡斯欣慰一笑,奧賴恩不愧是他優秀的兒子,一點就通,對於奧賴恩把心思放在保存勢力上,說實在的這也不能說奧賴恩做錯了,只是看了看這些天的作爲,阿克圖卡斯覺得有必要讓奧賴恩分清楚輕重緩急,就是這啞炮的事,阿克圖卡斯相信如果不是沃爾起了個頭,奧賴恩也是不會想到的,看着低着頭的奧賴恩,阿克圖卡斯深深的認爲奧賴恩還需要多多敲打,“奧爾,你要謹記不知道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一旦這幕後之人現了形,不管如何強大、如何可怕,我們至不濟知道該防備誰。現在這樣的狀況,敵我不明,很多事我們都不能做,這纔是我們現在最大的短處,所以當務之急是把幕後之人找出來。”
奧賴恩聽阿克圖卡斯這麼一說,心中更是羞愧,頭也是低得不能再低。
阿克圖卡斯看着奧賴恩如此,心有不忍,但最終還是繼續說下去,“這一場場事故,看似是意外,可是多了,就怎麼也不可能是意外,絕對是人爲。既然是人爲,那也一定會留下痕跡。其實很多事只是你沒有去想,並不是它多麼複雜。首先,你想想,爲什麼是意外,而不是擺明車馬?”說着阿克圖卡斯望向奧賴恩。
“不敢?或者是說實力不夠,還是沒準備好?難道是還有更大的目標?”奧賴恩說出這話,自己也不敢肯定,實力不夠會有那麼多意外?
“沒錯,幕後之人所圖不小。布萊克的實力,相信如今差不多全面接手布萊克的你如今心裡應該有數。如果未來真如沃爾所知的那樣,那你有沒有想過到底是如何才能導致那樣的結果?”阿克圖卡斯又問道。
奧賴恩確實沒好好想過,甫一聽到布萊克家可能斷絕傳承,他根本來不及思考究竟怎麼一回事,就被接下來發生的事給攪得夜不能寐,至今都不能安穩,奧賴恩抿了抿脣,直愣愣的望向父親。
“戰爭,唯有戰爭纔有可能讓今日站在魔法界頂端的布萊克落到那樣的下場。這也是我這幾天靜下來來纔想通的。”阿克圖卡斯也不賣關子,把自己這麼些天得出的結論說了出來,“這讓我想起了幾十年前的聖徒肆虐的時候,那時候人人自危,就算因着鄧布利多,德國的黑魔王沒有踏足英國,但是受到此牽連被滅門的家族卻不在少數。爲父這一生最爲自得的事,不是其它,而是在那個時候還是保住布萊克家,現在這個責任要傳給你,希望奧爾你能夠在未來的危機中給布萊克覓得一份生機。”
奧賴恩聽着阿克圖卡斯的話,心中頓時覺得不祥,父親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奧賴恩張了張口,喚了一句,“父親。”
奧賴恩臉上的猶豫,阿克圖卡斯不是沒有看見,可是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的身體原本說能拖上五年,可現在一看卻是最多這一兩年的事,阿克圖卡斯心中就是再不捨,也知道這結局誰也改變不了,他只好早早的安排好,免得到時因爲他的去世給布萊克家帶來什麼變動。再有一個他的事目前還是不要讓家人知道的好,免得給現在的布萊克家雪上加霜。心中看開,可是這並不能讓阿克圖卡斯心中有多麼好受,想到這,阿克圖卡斯頓時失去了談話的興致,對着奧賴恩說:“奧爾,你去查清楚法國那個巫師集會是怎麼回事?另外也可以從這些意外中着手,總能摸出點什麼。好了,我累了,你去忙吧!”說着閉上了眼睛。
奧賴恩聽到阿克圖卡斯這樣說,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看父親這樣子擺明是不想再談的架勢,他就算是再想問些什麼,也是白搭,只好聽父親的話,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