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德拉科翻着預言家報紙,停留在布萊克經商再創輝煌的版面。
“你也知道了?”羅恩幫小蠍子把積木的屋頂放好,故作冷靜,可惜他把紅色的屋頂放歪了,本就不牢固的房子頓時倒了下來。
小蠍子露出不高興的表情,用淺色的大眼睛瞪着心不在焉的羅恩。
羅恩只是懷着歉意揉了揉小蠍子的腦袋,視線始終沒有和德拉科的對上:“你打算怎麼辦?”
年輕的鉑金貴族挑眉,用‘這還用問’的語氣說道:“做一個馬爾福該做的事情。”德拉科掃了眼布萊克淨賺的數字,彷彿在說,這些錢都是我家的。
羅恩嘴脣抽了抽:“產品是西里斯自己設計的,店鋪也是他一人開的。我和你說過很多次,不要總覺得所有加隆都是從你兜裡流出來的……”
德拉科冷笑一聲,不以爲然:“如果不是我父親在背後動用了關係,布萊克新發明的交通工具一定會受到市場的抵制,以格蘭芬多出了名的馬虎和莽撞,絕對不會取得這麼巨大的成功。”
“你該做一個兒子該做的事情,我則盡一個朋友的本分——尊重他們的選擇。”
“……”如果不是因爲小蠍子在場,德拉科就準備用魔杖抽紅頭髮的臉了。他深深地感到布萊克的存在已經威脅到了家族的穩定。
那邊紅頭髮還在滔滔不絕地宣傳着格蘭芬多不名一文的正直和公平。
“你選擇的時候你父親也沒過分地干涉你,他只是一直在等待或推動我們犯錯而已。作爲旁觀者,我們無權評判別人的選擇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正誤對錯只有留給下一代來評判。既然連對錯都分不出來,那麼更加沒有權利干涉別人了。更何況,作爲一個晚輩和朋友,感情上來說只能等待對方犯了錯承擔後果的時候站出來給予支持……”
德拉科捂住了小蠍子的耳朵,壓低聲音厲聲喝道:“不要在優秀的馬爾福後代面前傳播這種垃圾信息干擾他的健康成長! ”
接着德拉科鬆開手,放緩了語氣,和寶貝兒子溫柔地說道:“去你自己房間玩。”
“不行! ”羅恩捨不得對兒子唸咒,重新把小蠍子的耳朵蓋上,氣流急促,“什麼叫垃圾信息?!小蠍子應該學會尊重他人的選擇……”
德拉科打斷了他的話:“你不該在小蠍子面前突然提出這個,我們之前達成過協議,教給下一代的知識都必須經過投票。”
“屁的投票!你和你那個色心不死的父親每次都是兩票勝過我這一票!這不公平!! ”
一個問題還沒解決,又牽出另一個,鉑金貴族的怒火也竄了出來,他蓋上羅恩的手,更加嚴實地捂住小蠍子的耳朵,音量也隨之升高了。
“什麼叫色心不死?依我看,是那隻瘋狗覬覦馬爾福家族財產,野心勃勃地招惹我父親! ”
“你不要妄下論斷,就算是嫌疑犯也該先收集證據吧?”韋斯萊的臉氣得和頭髮一個色兒了。
“哼,尊敬的傲羅先生,事實就是事實!救世主的教父借父親的勢力得到了利益,這就是證據! ”鉑金貴族耳廓也涌上了惱怒的紅色。
小蠍子看看左邊,又瞅瞅右邊,覺得無聊了,開始垂下視線自顧自地擺弄積木。
雙方的聲音都在拔高,最後兩人互瞪着,仍然捂着兒子的耳朵,誰也不讓步。
羅恩深呼吸一口,在大多數爭執裡,都是他先讓步。紅頭髮由始至終都貫徹着從交往開始時秉承的態度:在堅持原則問題的情況下儘量讓着斯萊特林。如果僅僅是德拉科那個極品父親的問題,羅恩說不定還可以不計較,可現在事關三代人,既決定着兩人對西里斯和老馬爾福之間關係的態度,又關係小蠍子的人生觀培養,他不能打馬虎眼。
小蠍子的腦袋開始一點一點的了,德拉科心疼地收了手並狠狠撥開羅恩的手掌,低頭吻了下小蠍子的額頭,哄道:“爸爸送你回去睡覺。”
“羅恩也去。”小蠍子揉着眼睛,卻還是堅持把手伸向羅恩,討要擁抱。
紅頭髮把小蠍子託到胸口,由兒子抱住脖子,另一隻手拉住不情願的鉑金貴族,走向和諧的大牀。
小蠍子已經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兩人不約而同地坐起來……出門接着吵。
直到羅恩也困了:“你不覺得我們再怎麼討論都不可能得出一個結果嗎?”
德拉科皺眉,他終於反應過來自己爲什麼心神不寧了,他高貴理智的父親又不回家了。
“你父親現在在哪裡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他和西里斯的關係連他自己都不一定說得清楚,我們擅自參合進去會讓情況變得更加糟糕。”
德拉科一琢磨,覺得勉強算是有道理,要干涉也得弄清敵情,調查出救世主教父在父親身上佔了多少便宜,拿出證據勸說父親回頭是岸。
至於是不是浪子回頭金不換,主角還沒這個覺悟。
除了在布萊克這條路上一路走到黑,盧修斯·馬爾福看不到自己面前還有其他選擇。
如果閒言碎語就管住男人下半身那玩意兒,世界上就不會有離婚這個詞了。
這段秘密關係總有一天會被人發現,最後導致無疾而終,以及時行樂爲本性的馬爾福只會加倍榨取其中的快樂,獲得儘可能多的利益。
從回到老宅開始,布萊克就一直沉默着,無論盧修斯如何譏嘲,都吝嗇給予馬爾福一個眼神。
那雙深邃得沒有底的眼睛,自己彷彿永遠都看不透。
盧修斯極度厭惡這種自己無法控制的局面,就像去看牙醫一樣,只能長着嘴巴躺在那裡,就算被儀器弄出痠痛來,也只能忍着,繼續等對方的動作,而一旦反抗,也不知道意外之下會不會誤把健康的牙齒拔下來。心臟就那麼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
堂堂馬爾福家主哪裡會有這麼憋屈的時候,如果說自己做了虧心事,那也罷了,可盧修斯覺得自己一點錯處都沒有——全是那隻瘋狗先纏上他的!
“怎麼,啞巴了?救世主教父就一點也不擔心秘密曝光的後果嗎?”
“擔心啊,”見斯萊特林終於談到重點,西里斯懶洋洋地擡起眼皮,“羅恩保證過,他不會說出去。”說完就表現出對兩人相處的興致缺缺。
格蘭芬多敏感地察覺到鉑金貴族刻意沒有收斂的脾氣,就好像故意在激怒自己挑起爭端一樣。他難免有些灰心,尤其在看清楚馬爾福有意加速戀情破裂的舉動之後,他沒有打算修補,更沒有能力修補。
“但願如此。”盧修斯不情不願地回到莊園,滿腔怒火亂撞,他幾乎以爲自己會砸了整個莊園平息焦躁的情緒。那股無處發泄的恨意,從喉嚨深處涌上,遮蓋住了舌尖的酸澀,留下無法抹去的苦味。
可是,他優秀的兒子在等他。神色嚴峻。就像當日聽到紅頭髮想兒子求婚時自己的臉色。
額頭變得更黑了,盧修斯只允許德拉科說了聲“父親”,就轉身鑽進壁爐,以罕見的狼狽姿態逃離了莊園。
“該死的都是你的錯! ”盧修斯的聲音很尖利,他已經完全喪失了離去前高高在上的模樣,此刻只是一個不小心丟失了尊嚴的父親,順服的頭髮暗淡地鋪在西里斯的肩頭。
西里斯終於肯擡頭拿正眼看盧修斯了,他沒想到羅恩·韋斯萊那麼快就受不住了,也沒想到鉑金貴族的兒子反應如此迅速。
他嘆息一聲,似自嘲又似在安慰馬爾福:“好吧,我的責任……”察覺到這樣太消極,他痞痞地加上一句。
“如果你的肚子和你兒子的一樣被搞大了,我一定會承認的。”
“……”
盧修斯頓時有種一拳頭砸空的無力感,他很清楚自己必須冷靜下來,這樣才能以最佳的精神狀態面對惹出來的亂攤子,他原本思考過如何應對這樣的局面,可計劃中的井井有條被一股莫名其妙的慌亂打破了。現在的狀況是,他知道自己爲什麼驚慌失措,也知道該怎麼處理,可就是冷靜不下來。
即將失去瘋狗的念頭激起的情緒,比他預料的要強烈得多,遠遠超出了控制範圍。
如果他此時能一個人獨處,安安靜靜地清理思緒,獨立驕傲的個性也許會讓鉑金貴族儘可能快地斬斷情絲,可如今陷入布萊克的懷裡,腦袋被掏空,情緒波動得愈加厲害。
這是盧修斯從來沒有試過的依靠姿勢,頭靠在堅實的胸膛上,他可以聽到布萊克不平靜的心跳聲。
呵,原來瘋狗也不舒坦……
鉑金貴族的嘴角不可控制地翹了起來,神經一鬆,心湖竟漸漸趨於平靜,等到他想清楚各種辦法,一擡頭,卻見布萊克正閉着眼睛歪着腦袋,呼吸緩慢綿長,顯然已進入睡夢多時。
作者有話要說:別撓牆了,其實每天都有在碼《單身》的,對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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