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安娜話語的消失,書房內陷入了長久的平靜之中,兩人沉默着想着同一個人,只希望,一切都能安好。這股沉默不知道流轉了多久,才被阿布主動的打破,從椅子上面站起來,面色平靜看不出絲毫的異樣。
“盧修斯和西格納斯應該進屋了,我把魔藥送過去。”
“魔藥?”想着白天進書房時看到的場景,安娜也知道西格納斯可能受傷,但不清楚究竟哪裡受了傷又是何種程度的傷,晚餐時分看西格納斯臉色不算太差,她還以爲已經好了,但現在看來,西格納斯收的傷比她想象中的要嚴重。
手握的更緊,阿布語氣平靜,“調理魔力的魔藥。”
說完,直接走出了書房,獨留下安娜看着阿布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調理魔力?那就是說西格納斯在白天魔力暴動了?帶着抑制器卻還產生暴動,阿布和西格納斯究竟遭遇了什麼?他們之間又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從白天的事情之後,阿布對西格納斯的態度總讓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啊。
隨之,安娜坐的筆直的身體放鬆了下來,嘛,還是那句老話,她相信阿布有能力處理好他自身的事情,當務之急,還是要想辦法找尋那個難題的解決方法啊,想到那個日漸暴戾的黑魔王,安娜無法自控的想到,她和阿布的選擇,是否錯了?本是爲了馬爾福家獲得更大的榮耀,但這些年來,那個本來令他們心生折服的學弟越來越偏離了軌道,讓他們逐漸的看不清前路。
長長的嘆了口氣,無論如何,她都要盡全力保護馬爾福家族保護家人,不惜一切!
越是祈禱時間走的慢些,時間流失的就會越快,三個月,似乎一眨眼就過去了,三個月中,阿布和安娜經常好些天不回家,回家後儘管言行如常,但仍舊掩飾不住眉宇間深深的疲憊,西格納斯和盧修斯看在眼裡,卻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現在的他們有能力插手的,只能裝作不知的急在心裡,而三個月的時間,也足夠西格納斯修養的差不多回去布萊克家了。
對着許久不見的父母例行行禮,對於父母對自己的冷淡他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忽視掉心底淡淡的難受回到了自己闊別已久的房間,西格納斯把自己摔在了柔軟的大牀上,本已熟悉的一切,竟讓他覺得陌生而冰冷,視線觸及到的一切,讓他提不起任何的心情,明明同樣是銀綠色的基調,爲什麼他會覺得馬爾福家比較溫暖?
單手遮住了臉,西格納斯幽幽嘆息,他似乎,貪戀上了馬爾福家給予的一切。隨意的調笑親密的貼近,哪怕是經常因爲那捉弄而氣急,也無法忽視當時的輕鬆愉悅,他不清楚父母對子女的親情究竟應該是怎樣的,但私心裡,相對於自己的父母對自己的態度,他還是比較喜歡馬爾福家的態度。
這真不是什麼好現象啊,貪戀,往往就是使人軟弱的開端,可是,他本來就是軟弱的人啊,讓他放開這份貪戀,他無法做到,那麼,就這樣讀書閣,繼續這份貪戀,盧修斯、阿布叔叔、安娜嬸嬸……
想到三人,西格納斯忍不住微微的笑了起來,隨之而來的是濃濃的擔憂,手指不由自主的婆娑着頸間的項鍊,這條項鍊並不算原來的那條,在他拒絕了阿布叔叔和安娜嬸嬸挽留的建議後,阿布叔叔就幫他換上了這條新的,阿布叔叔曾經避開了其他人告訴他,如果遇上了無法抵抗的危險,就用力握住項鍊的吊墜,這是能夠直接進入馬爾福家某個地方的門鑰匙,而那個地方,是除了家主無人知曉的地方,很安全,在那裡,會找到出來的方法,所以無須擔心。
這樣的叮嚀讓西格納斯無法放心,會讓阿布叔叔他們這麼忌憚的只有那位了讀書閣,是那次書房之內的事情?對於那次事情後面發生的,他毫無記憶,應該是魔力暴動致使了他神智的昏迷而沒有聽見,但根據阿布叔叔的反應來看,事情不小,他們,會不會有事?
隔天,當他從憤怒不已的咆哮着的父母那裡拼湊出了事情大概後,西格納斯就知道,他的擔心變成了事實,馬爾福辦事不力惹得黑魔王震怒,黑魔王更是揚言要重重懲罰馬爾福,這讓很多黑魔王的信徒都堅信,這次馬爾福家將會徹底垮臺,阿布拉克薩斯更是很可能會在這次失去生命,畢竟黑魔王這次的怒氣非同小可。
這樣的傳言讓西格納斯的心片刻都無法安定,但他卻無能爲力,除了呆在家裡想盡辦法的獲取更多的消息外什麼都做不到,可以和阿布叔叔聯絡的雙面鏡也毫無迴應,這樣的情況讓西格納斯更加的不安,若是按照各種情形分析,黑魔王不可能會殺了阿布叔叔,畢竟馬爾福家的勢力對現在的黑魔王來說是必須的,但是三個月前書房內,那個男人散發出的殺意,真實的讓他至今都渾身冰冷,凍得他無法安心。
就在西格納斯一籌莫展的第二天,他的父母找到了他,把他帶到了某個莊園後就把他一個人留在了那裡,然後,他看見了那個男人,第三次見面,那個黑髮紅眸的男人給與他的視覺衝擊還是那樣的強烈,連空氣都莫名的沉重了起來。
西格納斯跪了下去,恭敬的行着禮,之後,剋制着想開口詢問阿布情況的欲·望,安靜的俯首靜候着黑魔王說出找他來這裡的原因,他不相信他的父母會在這個人的沒有授意的情況下把他帶到這裡。
男人並沒有馬上說話,落在西格納斯身上的目光,讓西格納斯如坐鍼氈,隔着衣袍刺的皮膚髮疼,小心翼翼的收斂着呼吸的力氣,西格納斯盡力讓自己保持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