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遊戲引發的邀請
“德拉科,記得一會要有禮貌,你是來道歉的,因爲之前你做得實在太失禮了。”在敲開韋斯萊家的大門前,盧修斯提醒道,他特意加重了語氣,讓他高傲的兒子明白,如果這件事辦不好,他會很失望。
“我會對那個男人有禮貌的,爸爸……我是說韋斯萊先生。”鉑金小包子在自家父親的眼神下,將“那個男人”換成了尊稱。他打量着搖搖欲墜的危樓,不清不願的撇了撇嘴巴,嘟嚷道:“這裡可真夠破舊,真的是人住的地方嗎?”
其實經過亞瑟的悉心整修,韋斯萊家的房子已經比當初看上去好多了。如果是夏天來,可以看到沿牆鬱鬱蔥蔥的蕁麻,還有爬上窗戶妖嬈千姿的藤本植物,處處洋溢着盎然的生機,在綠色植物和花藤的襯托下,這間房子宛如童話故事裡的小屋。
可現在是最寒冷的冬天,它們乾癟的枯藤被白雪半遮半掩,顯示出來的地方像劃破牆壁的醜陋傷疤。
爲了表現對這次見面的重視,馬爾福一家沒有走飛路網,而是像收到正式宴會邀請一樣,乘坐由四匹飛馬拉着的馬車一路飛來。在惡劣的天氣環境下,雖然披着厚厚的毛皮斗篷,德拉科一出車廂,臉上還是被凍得通紅。
鉑金男孩的心情自然不會好,再加上他可沒忘記,今天來是給父親的情人賠禮道歉的,所以這副景象看在他眼中簡直糟糕到了極點,連帶着流露出的語氣也很不好。
“德拉科,等你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我們再進去。”盧修斯輕輕地說,這句話語調不重,卻充滿了威懾力。
沒有用飛路網而是使用了馬車,最根本的原因是韋斯萊家的壁爐不好使——就連鄧布利多那個法力高強的老頭每次來韋斯萊家,都免不了沾上一身灰,這是家養小精靈在報告裡指明的。
多比向他的主人發誓,它已經很認真打掃它了,天知道這座魔法壁爐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盧修斯怕自家孩子被爐灰嗆得灰頭土臉,影響形象不說,還連帶着加深對紅髮男人的壞印象,所他才慎重其事的選擇了馬車,卻被兒子誤會了。
鉑金小包子不知道這是盧修斯對他的關愛,這個誤會讓他更能感覺到來自對手的威脅。即使自家父親非常篤定的告訴他,近幾年都沒有結婚的打算,小包子仍然無法割捨下對紅髮男人的敵意。
“爸爸,我已經準備好了。”德拉科眨了眨眼睛軟糯的說,他知道如果自己控制不好情緒,父親會一直陪他站在外面忍受寒風,這是對他的告誡。
“我的小龍。我和亞瑟的交往是個秘密,這件事除了你沒有第四個人知道,所以一會該怎麼表現,不用我教你吧?記住——千萬別說錯話。”鉑金貴族在進門前再起強調了重點。“秘密交往”這個說法讓男孩聽得心花怒放。
“知道了爸爸。”小包子連笑容都燦爛起來,他覺得父親既然不想公佈這段交往,就代表紅髮男人在父親的地位,沒有他想象得那麼高。
“就是這個笑容,保持下去,我的寶貝。”盧修斯滿意的頜首,蛇形魔杖同時扣在了門板上,發出咚咚的敲擊。
不一會門就開了,開門的是多比,它恭敬的彎腰行禮,水汪汪的大眼睛在身體彎曲呈45度角時,泛出激動的淚光。
德拉科好奇的打量了它一眼,意外的挑了下眉。他沒想到韋斯萊家這個破地方也有家養小精靈。
德拉科並不知道這是父親派來的臥底,多比被罰離開馬爾福莊園的時候他才一歲多,還沒到記事的年齡。之後多比就直接從馬場被調去了韋斯萊家。就算是現在,馬爾福家的小少爺也只記得莊園裡常伴在他身邊的小精靈。至於莊園外圍還有多少這樣的奴僕爲他們家效忠,這還不到他該關心的時候。
“是客人來了嗎!”一片亂糟糟的腳步聲,接着德拉科就看到一個、兩個……一羣紅頭髮的巫師衝他們跑來。
“馬爾福先生!”
“歡迎——”
“讓一讓、讓一讓!”
他們像潮水一般佔據他的視線,嗡嗡的說話聲鬧哄哄的,德拉科還聽見有人直接叫了他的暱稱。他翻了個白眼,臉上卻保持着禮貌的微笑。
韋斯萊真能生,太可怕了!德拉科腹誹。雖然早知道紅髮家族出了名的多產,看到一羣髮色一樣,長得也相像的一家老小衝出來,他還是被衝擊力震到了。
“讓一讓,孩子們,給馬爾福先生留一條道。”亞瑟·韋斯萊在最裡面叫道,他將家裡唯一的女孩子抱起來,隨手抓住最靠近他的一個男孩的後領往後拉,這纔將馬爾福一家請了進來。
“孩子們,你們今天真熱情,別嚇到我們的客人。”針對性的掃了雙胞胎一眼,亞瑟警告他們今天別弄出什麼亂子來。
韋斯萊家孩子們身上都穿着同種款式的毛衣,上面繡着不同顏色的字母。見到這副打扮,德拉科不屑的撇了撇嘴巴。
貧窮、孩子多得養不起——他給這家人又加了條印象。真不知道父親爲什麼會看上對方。一定是紅髮男人用什麼方法勾引了他的父親!一定是這樣!
他不知道這是紅髮男人爲孩子們親手織的毛衣,亞瑟記憶裡印象模糊的妻子,在世時每年都會這麼做。這個優良傳統被延續了下來,因爲亞瑟覺得親手做的毛衣既實惠又保暖,哪怕是雪貂大衣,都沒有它穿在身上舒服。
而且這一針一線裡,承載着濃濃的溫馨。今年亞瑟也爲鉑金小包子織了一件——在對方那晚拜訪過他的臥室後決定的。
“見到你們真好,很高興你們能來做客。”亞瑟一邊禮貌的問好,一邊取下盧修斯脫下的外套,抖掉了上面的雪花。他做得非常自然,讓德拉科心裡很不是滋味,特別是父親臉上出現的溫和笑容。
忍住了脫口而出的冷哼,德拉科將自己的斗篷遞給了一旁的多比,事實上紅髮男人首先做得動作是衝着他,卻被他假裝沒看見避開了,這才捨下他,轉到了盧修斯跟前。
“德拉科!”
“德拉科!”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一對長相一模一樣的男孩,搶在多比之前伸手抓住了他的斗篷。
“親愛的馬爾福小少爺,讓我們來爲你服務吧!”這對雙胞胎用搞怪的語氣奏出了二重唱。
德拉科嘟起了嘴巴,他們是誰?大大咧咧叫自己的教名,自己跟他們很熟嗎?要不是這對雙胞胎後來改口快,他一定會狠狠瞪他們的。顧忌到自己父親就在身邊,德拉科鬆開抓住斗篷的手,衝他們倆高傲的點了點頭。
“這是喬治、弗雷德……”紅髮男人開始介紹起孩子們的名字,直到把五個孩子都介紹完,他才停下來。
明白對方一下子記不下來這麼多名字,孩子們在一起接觸多了就自然而然認識了。所以亞瑟沒有在上面多費脣舌,而是讓多比去了廚房。
“先喝些熱茶暖一暖身子,我準備了些小點心——希望你們能喜歡。”亞瑟在說這話的時候,看向德拉科。
德拉科暗忖道:“他以爲他是誰?我纔不要喜歡呢!”要不是爲了父親,他纔不願意來這種破地方,吃什麼破點心!
儘管心裡十二分不願意,德拉科卻記得自己是來幹什麼的,他禮貌的說了幾乎客氣話。抿了口味道一般的紅茶。
從裡面看,韋斯萊家的房子比外觀好,讓德拉科對房子的印象分略有了些許提升。雖然傢俱的式樣陳舊古樸,卻有着文化底蘊。爲聖誕節裝扮的槲寄生已經提前懸掛起來,增加了一份好兆頭。
斯萊特林對綠色有着天生的好感,在看到韋斯萊家客廳沒有佈置成一片紅海,鉑金男孩露出了來訪以來第一個真心笑容。大部分東西都擺放很清爽,令他滿意,除了客廳中間的沙發——上面橫七豎八擠着一羣紅髮小子,坐不下的直接搬來了椅子。一眼望過去紅得令人暴躁。第一次見面德拉科就決定討厭他們,因爲他們天生的紅髮。
不過德拉科還沒見過其他和他差不多大的紅髮孩子,今天第一次見到,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你們還是第一次來我家,讓我帶你們四處轉轉吧。”亞瑟邀請道,他讓自家孩子照常玩耍,自己帶着馬爾福父子離開,這是他經過深思熟慮的。
韋斯萊家不大,沒有書房。不管是領這對“第一次”來訪的父子去自己的臥室,還是孩子們的,都不合適。所以亞瑟將他們帶到了花園裡,那裡的積雪今早已經剷掉,孩子們堆起的幾隻雪人,讓鉑金小包子忍不住看了又看。
“上次的事情很抱歉,亞瑟,我今天帶我這個調皮的孩子來向你賠罪。”盧修斯飛快的進入了正題。外面還在下雪,落在臉上冰涼一片,他們停在簡陋搭建的棚子下面,就駐足不前。
“德拉科。”盧修斯輕輕喚道,鉑金男孩立刻收回落在雪人上的目光,一臉懺悔的看向亞瑟:“對不起,韋斯萊先生。上次……”
“上次的事我已經忘了,”紅髮男人笑道,“馬爾福小少爺,請你也別在意。”他覺得怪不好意思的,盧修斯爲了這件事小題大做。不過對方這麼重視他,讓他心裡很甜。
“馬爾福少爺,我跟你父親的事,請你幫我們保密。”亞瑟俯□對小包子說,消除膈應是一方面,保密工作同樣重要。德拉科並不是真心想要道歉,既然對方打斷了他的道歉,他樂得不再重提。
“你不想讓大家都知道嗎?”他反問道。“不管是誰和我爸爸在一起,她們都很驕傲。”
“這沒什麼好得意的,對我而言。”紅髮男人狠狠剮了眼盧修斯,“如何可能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這件事,特別是我的孩子們。”
和盧修斯這個風流成性的傢伙有瓜葛,真沒什麼值得炫耀的。如果有再來一次的可能,亞瑟還是希望能選擇個S形曲線、大胸脯大屁股的女人。
當他們回到屋裡的時候,德拉科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經過交談,他將紅髮男人定義在父親的新牀伴上。唯一讓他想不通的是對方的性別。
不過因爲心情好,他連帶着看韋斯萊家的紅毛孩子們,都順眼了幾分。儘管他們很沒形象的坐了一地,玩具攤得到處都是。
短短時間內客廳裡已經被他們搞得亂七八糟。雙胞胎正和一個年齡比他們大的紅毛相互推拉着。紅髮男人看到這幅前景臉都氣白了。不過德拉科感到異常的開心。
“爸爸!”當那羣紅毛小鬼看到亞瑟時,一下子變得靜悄悄的,他們臉上同時綻開了無辜的笑容,恢復成一派和諧景象。
要不是德拉科確定自己沒有眼花,絕對會以爲剛纔那隻不過是他的錯覺。
“喬治、弗雷德!”紅髮男人點名,“你們在幹什麼?”
“珀西,你衣服上的皺褶已經撫平了。”雙胞胎之一,一邊摸着珀西的胸口,邊回頭假裝剛看到自己的父親。當着大人的面把剛纔爭執時抓皺的痕跡,毀屍滅跡。
“爸爸,我們幫珀西理衣服呢,我們在玩遊戲,他扮演部長。”雙胞胎中的另一隻將手搭在珀西的肩膀上,一幅兄友弟恭的場景。只有珀西直挺挺的站着,架着他的眼鏡,臉漲得通紅。
“馬爾福少爺要一起玩嗎?”雙胞胎熱情的邀請道。
“好。”德拉科眯起眼睛,笑得一臉天真。
作者有話要說:羅恩:有陰謀!有陰謀!(←此乃真相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