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知道,那個T國首相朱F完全相信的,畢竟這是自己在一個危機四伏的情況突然出的事故,再加上屍體無法辯認,絕對有金蟬脫殼之嫌,只是他們也無法確定是不是真的有Y國的愛國激進分子因爲自己是間諜而暗中下手,因爲這樣的事在各國都有過先例,所以只要自己不再出現,他們便只得停止對自己誣陷的計劃,至於下一步用什麼辦法再破壞Y國的團結和睦,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在臥室裡呆着看電視,很快白天就過去了,在這一天的新聞裡,李江南看到了柳柔瑤與武青蕾的身影,電視臺的鏡頭重點捕捉到她們的表情,那自然是月慘花蔫,哭得像淚人兒似的,讓人絲毫看不出有虛假之處,不過讓李江南欣慰的是,在鏡頭裡他一直看到柳柔瑤在撫着武青蕾的背,自然是在含蓄的安慰她,有柳柔瑤在,武青蕾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的。
此刻李江南最擔心的倒變成陳宛青了,醫生說過,陳宛青要支撐下去,求生的慾望非常重要,現在自己不在她的身邊,她無法得到激勵的語言,那是極端危險的,只希望聖保羅醫院的英國總部能夠通過她的血液樣本找到解毒之法,要是這個女人真有什麼三長兩短,他這一生,那一定會在愧疚中渡過的。自己假死,算是平息了一場後果嚴重的血腥內亂,也算是積了德。佛祖與上帝多多少少總得給一些面子吧,阿彌陀佛,阿門。
在用過晚餐之後,李江南給柳如龍打了一個電話,而柳如龍地這個號碼非常的秘密,只有李江南知道,朱承祖派在Y國的間諜必然不少,爲了保險,兩人唯有單線聯繫了。
這種電話。當然是越簡短越好,李江南將自己目前藏在安全的地方的消息告訴了他,然後讓他去告訴柳柔瑤,讓她放心。並特別囑咐要柳柔瑤去醫院看看陳宛青,就說自己有事要離開圖加市一段時間,讓陳宛青堅持住,等着他回來。
柳如龍去看因喪夫傷痛中的女兒自然不會有人懷疑。柳如龍答應之後,就結束了通話,李江南便又看起電視來,他在等待着杜拉的消息。自己什麼時候
回中國的事,也應該有迴音了。
果然,在晚上十點鐘。杜拉就進來了。他帶來了兩樣東西。那就是一張中國的身份證,然後是中國銀行地一張五百萬的現金支票。
身份證是Y國情報部門通過特殊渠道弄的。完全可以經過住上網檢查,只是身份證裡李江南的名字變成了張遠志,籍貫也從城市變成了農村。
至於那張中國銀行五百萬地現金支票,據杜拉說,卻是賈亞遜總統特批的,這讓李江南很有些感動,因爲他知道,雖然五百萬並不多,但此刻Y國的經濟正是最緊張的時候
,大哥能夠給自己想到這一點兒,並且特批給他,已經是很不容易了,或許他並沒有自己想像中地那樣冷漠。
杜拉在交給李江南這兩樣東西之後,就告訴他,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早晨將有一艘貨船起程前往中國,將由自己送他上去,船長已經被有關方面打了招呼,會好好的照顧他的。
在交代好之後,杜拉就出去了,而李江南就打開了那個隨身攜帶的黑色皮箱,將身份證與五百萬現金支票放進了裡面地一個精緻的鱷魚皮錢包中,嘴角卻露出了微笑,因爲在這錢包裡,還有一張美國花旗銀行的銀行卡,那裡面有李江南這幾年來搞地全部家當,其中以當初在武家堡結婚時收地禮爲主,一共是二千萬美元,如果摺合人民幣,那麼他也是一個億萬富翁了,算是上是衣錦還鄉,只是可惜地是,這次回去,只能叫做秘密潛回,無法風風光光的回到家鄉當着那些大伯二大爺們耀武揚威一番。
想到這裡,李江南只覺他媽地真是太遺憾了,只希望大哥能夠早一日戰勝T國,讓他恢復名譽,頂着|下,相信當地政府都會出面高規格接待的,自己那兩個一生中連縣長都沒見過的父母那還不得高興的暈過去。
十天之後,下午兩點,中國D市港口。
一名中等身材,相貌普通,但眼睛特別有神,穿着筆挺的藍色西裝,手裡提着一個黑色皮箱的青年男子剛剛通過海關檢查,就站在外面寬闊的廣場中心,顧不得四周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的人流,閉上了眼睛,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過了好久,才重新睜開眼睛來,臉上卻露出了異常興奮之色。
這個青年男子,不用說,自然就是李江南了,從Y國登上貨船之後,他果然得到了特別的照顧,住的是船長專用臥室,一路上風平浪順的回到了中國。
或許只有去了海外的人,才能感受到李江南的心情,看着周圍全部是黃皮膚.黑眼睛的中國人,聽着那來自東南西北的各地口音,那一種回家的感覺,甚至差一點兒讓李江南流下激動的淚水。
細細一算,從他被孔文喜騙到Y國,到現在站在這裡,已經整整五個年頭,他也已經從當初才從學校出來的稚嫩小雞漸漸的變成了一隻可以在空中翱翔的雄鷹,最大的變化就有兩樣。第一是色,那時候
他平庸得美女正眼都不會瞧一眼,但如今,他不僅擁有了兩個如花似玉的老婆,還有一個美豔的熟女情人,而且有一個漂亮能幹的女
能與他進一步發展。第二便是財。當年窮得叮璫響已經變成了腰纏億萬的富翁,雖然還談不上鉅富,不過也當得起大富大貴這樣的字眼兒了。媽的,這應該就叫做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鹹魚也可以大翻身了吧。
還好李江南已經越來越成熟了,在興奮感慨了一陣之後,就招了一輛的士去銀行取了些錢出來帶在身邊,然後立即去了飛機場。他這次回來,雖然是隱身,但是總得回去一趟,悄悄的看看父母吧。當然,這事要相當的謹慎,他暫時不會去與父母見面歡聚,只遠遠的看一眼就行。
李江南的家在C省地安慶鎮。離這裡並不太遠,坐飛機幾十到了,所幸的是,機票並不緊張。李江南很快就買好了票,就在半個小時之後,已經在開始登機。他連忙去辦了手續。通過安檢。進入了機場。
等從C省的機場出來,時間已=有去酒店休息,而是簡單的吃了一頓飯,跟着就找了一輛地士,說好了價錢,上車向西而去,他家所在的安慶鎮離C省省城只有八九個小時的路程,如果連夜趕路的話,算算時間,凌晨三四點鐘就應該到了,以他目前地身手,像陳宛青一樣攀上自己的家,那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沒想到的是,五年沒有回來,從省城到安慶鎮地路幾乎已經全部成了高速,那比過去縮短了三分之一的時間,等李江南到達安慶鎮時,纔剛剛凌晨,鎮上有好家夜食店還沒有收攤,只是也沒有什麼人氣。
李江南太熟悉這裡了,他知道,鎮裡的經濟全靠父親所在地國營廠拉動,過去這些店子地生意在這時候
是相當好地,喝酒划拳的人可不少,如今生意變得如此清淡,只能證明一點兒,那就是廠地狀況出現了問題,遠遠不如過去景氣了。
見到這樣的情景,李江南的心頓時懸了起來,差點兒就想給自己一耳光,在武家堡的兩年時間裡他處境危險,不敢與家裡聯繫那就別提了,但這一兩年他是混得風聲水起,人模人樣兒,不是無法與父母聯繫,只是一心想着要無限風光的帶着兩個美女老婆,頂着一個外國官帽忽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帶給他們核彈一般的衝擊波,在通過外交渠道知道兩人無恙之後,乾脆連錢都沒有寄,但沒想到鎮裡的情況變得如此差,那麼母親那個小食店的生意也可想而知,估計父親的薪水也不會好到那裡去,兩人的生活一定非常的艱辛,自己太想顯擺,但害得父母明明可以早一點兒得到自己平安的消息然後享福,卻還打熬到了現在,真是罪過,罪過,我太陽自己個爛西瓜的,大不孝,大不孝啊。
滿腹後悔的在廠區下了車,李江南避過大道,悄悄的繞到了自己家的舊樓後面,那裡知道,過去那一幢舊樓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幢七層高的新樓,他猛的一拍腦袋,這纔想起,當初他離開中國的時候
與家裡聯繫,母親就說舊樓要拆,他還把賣身去Y國的錢寄給了母親用於房屋差價與裝修,五年過去,這新房已經屹立於自己的眼前,只是不知道父母是在那一間。
還好的是,李江南知道母親的一個習慣,那就是愛在房門外掛一枝青,這是母親從鄉下帶來的一種風俗,用於驅邪,青篙一年一換,從小到大他一直看到家裡的門外插着,雖然父母搬了新房,但這個習慣應該沒有變的。
於是,李江南就開始爬樓,新樓比過去多了兩個單元,不過要全部上下,對於體力充沛的李江南來說,那也是很輕鬆的。
要找到自己的家,的確不是什麼難事,上第二個單元的樓,剛到四樓,李江南一眼就看到對着樓梯口的一家房門上斜插着一枝青篙,那青還有些鮮嫩的顏色,應該是才換不久。
看到這枝青篙,李江南的心頓時激動得“砰砰”直跳起來,目前來說,是不適宜與父母見面的,不過最好能夠見見他們,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
李江南左右看了看,見這裡並沒有天窗可供攀爬而入,就徑直到了樓下,繞到了樓的背後,仰頭瞧那四樓估計是自己家的房間,卻見裡面還亮着燈,看來父母居然還沒有睡,這正好讓他看一看父母的精神狀況到底如何。
四樓對於李江南來說是並不高,他在看了一會兒地形之後,就順着貼着陽臺的水管開始往上面爬,一分鐘不到,已經躍下了陽臺。
陽臺的門是緊閉着的,但開着一個窗戶,裡面的屋子顯然沒有開燈,但外面的一間屋有燈光透進。
李江南微微的探了探頭,藉着外屋的燈光去看這屋子,只瞥了一眼,他的心裡便又興奮起來了。
他並沒有找錯,這裡的確就是他的家,而且這陽臺裡的還正是他的房間。
因爲裡面的一張書桌上很顯眼的擺着兩樣東西,一個足球,另一個則是一件飛機模型,那足球是他上初中時賴了三天兩夜母親纔給他買的,而那件飛機模型則是他上高二時放暑假看少年科教電視一時心血來潮用廢金屬照着做的,那大小模樣李江南一眼就可以認出,絕對錯不了,想不到這些東西父母都給他搬到新家來了。
正在高興,就聽到一陣腳步聲,跟着走進了兩人,而房間的燈也被打開了。
李江南知道是父母進了屋,趕緊將頭一縮,藏在了窗戶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