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空氣好,我出去轉了一圈”萬林笑着回答,隨即走進了自己房間。吧萬林沒有跟阿布說明情況,怕他們跟這些僱傭兵發生衝突,他們可以跟毒販武裝拼鬥,可絕不能招惹這些經過特殊訓練的僱傭兵。
屋內吳東、成儒和吳雪瑩正焦急地等着他。吳雪瑩看他滿身溼漉漉的,趕緊從牀頭拿過一條毛巾遞了過去。
萬林接過毛巾擦擦臉上和頭上的露水,坐在牀上看了一眼屋外,然後小聲說道:“我跟蹤那個不速之客來到了莊外,發現莊外山坡上還隱藏着提供掩護的五個人。等他們走後,山坡上又隨即站起了六個人,這是兩撥不同的人馬。我先追蹤了第一撥人馬,從外表看,他們應該是山口保安的人,這批人身上攜帶着狙擊步槍和自動步槍”。
他說着接過吳雪瑩遞過來的一杯水喝了一口,接着說道:“我隨後又去追蹤另一撥人,這批人也是六人,同樣隨身攜帶武器,西方人長相,外表像是旅遊的,其中一人使用狙擊步槍。這批人有可能是黑鷹的人”。
吳東聽完皺起了眉頭,說道:“咦,這麼說,兩個僱傭團的人都到了。從情況分析,我感覺進莊的小鬼子是在尋找他們失蹤的三人。這三人是在這片區域失蹤的,他們可能懷疑這三人的失蹤與彎刀部落有關,所以他們只是過來偵察一下”。
萬林接過來說道:“我也是這樣判斷,另一撥人顯然是黑鷹的人,他們可能是懷疑敖昆集團被攻擊與這個部落有關,當時敖昆的手下曾經攻打過這個莊院。估計他們也是循跡過來偵察的,正好看到山口的人秘密潛入莊內,所以索性注意着小鬼子的動向樂享其成,看看他們有什麼發現?目前,兩撥人都已經向敖昆大本營的那個峽谷方向走去了,估計是想從那裡繼續尋找線索吧”。
吳東點點頭分析道:“目前看,對方已經暫時打消了對這裡的懷疑,昨天小鬼子派人輕鬆進入莊園,在各個房間觀察了一番沒有發現異常,他們肯定不會懷疑這個土著部落能留住他們的人。一個他們能自由出入的地方,就絕不可能留住他們的僱傭兵,所以纔會放心離開”。
萬林看看成儒和吳雪瑩,見他們也都點頭贊成這個推斷,便說道:“那好,不管他們,我們今天去把烈士的遺骨取出來帶回國內”。他此話一出,大家的臉色都黯淡了下來,這裡還安眠着四位戰友的遺體呢,他們必須要把他們帶回去。
吳東站起身,說道:“走,那我們就去把烈士們請回來!”幾人擡腳走出屋外,成儒剛纔聽到對方有狙擊手,低聲跟萬林說道:“我們借點武器吧?”
萬林點點頭回到道:“走時再說”。幾人隨進走進旁邊老族長的客廳,見他正在喝着茶水,萬林走過去把今天的安排說了一遍,老族長站起說道:“應該,落葉歸根!阿豹”老族長扭身對着外面喊道。
阿豹聽到喊聲立即跑了進來,老族長對着他說道:“你跟阿布帶十個人跟着他們走一趟”,萬林跟着說道:“最近外面不太平,你們帶上武器,另外給我們幾個找幾身你們的衣服,避免引起外人的注意”,阿豹答應着跑了出去。
萬林幾人換上彎刀族人的服飾,隨着阿布他們直奔上次激戰的丘陵地帶。萬林根據當時的記憶,帶着一行人在兩個不同地點分別取出了四位犧牲戰友的遺體,整個過程阿豹他們沒有讓萬林幾人動手,只是讓萬林他們在周圍丘陵上警戒。
當四具遺體整齊地擺放在草地上時,萬林和成儒面色沉重的走到了遺體身前,吳雪瑩早已經是淚如雨下,這幾位犧牲的戰友當時都是與她同吃、同住、同訓練的同伴呀。萬林眼睛紅紅的看了一遍靜靜躺在地上的戰友,突然喊道:“立正…敬禮!”
萬林幾人的身板立的筆直,手掌放在額間,雙目直視着遠方的山巒,他們的腦海中都出現了那一幕幕戰鬥的場景,出現了一個個戰友在槍林彈雨中倒下的瞬間。
犧牲的戰友一女三男,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學員,正是人生最美好的時光,可他們卻爲了祖國倒在了異國他鄉。萬林幾人的心都在抽搐,像是被撕裂了一眼的疼痛,他們的敬禮的手久久沒有放下,眼淚慢慢順着眼角滑下。
阿豹、阿布兩人和周邊的十名彎刀戰士分列在烈士兩旁也都彎腰施禮,每人的臉上都十分凝重。
良久,阿布走到萬林身邊,輕輕拉下他久久不願放下的手臂,輕聲說道:“我們是這樣把恩人們擡回去,還是就地火化?我們這裡的人死去都是火葬”。
萬林扭頭看看吳東,見他默默地點點頭,扭頭對阿布說道:“火化,我們把他們的骨灰帶回去”,他們遠在情況複雜的境外,只能將幾人的骨灰帶回國內。
阿布立即跟阿豹說了火化的意思,兩人隨即帶着手下拔出彎刀到四周收集木柴。很快,四堆高高的柴火就架了起來。
當一一具具戰友的遺體分別擺放在四堆柴火之上時,吳雪瑩已經泣不成聲的蹲在了地上,哽咽的聲音在山間飄蕩;山間樹木的枝葉在寒風中相互碰撞着,也發出了“沙沙”的嗚咽聲。
萬林沒有說話,他猛地擡手抹去眼角的淚水,掏出打火機依次點燃了四個火堆,每點一堆都哽咽着說道:“兄弟,總教官帶你回家!”“妹妹,總教官帶你…回家”……
四堆熊熊的火光漸漸熄滅了,四位烈士的遺體隨着剛纔熊熊的火光已經漸漸化爲了灰燼。
阿布幾人從身上取出一個獸皮袋就走了過去。萬林、成儒和吳東輕輕伸手攔住了他們,接過他們手中的四個獸皮袋子,拉起蹲在地上哭泣的吳雪瑩,一起分別走到四堆灰燼中。
他們雙膝一彎慢慢跪在了灰燼旁,眼睛紅紅的將獸皮袋放在身邊,雙手顫抖着伸向白色的灰燼,將烈士的骨灰一點、一點的捧進了皮袋,每捧一把骨灰,嘴中都輕輕喃喃道:“兄弟,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