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野的策略確實見效。時間不長,三人就看到一羣氣勢洶洶的武裝分子從側面山腳衝出。跑在前面的幾人一邊向前滑行,一邊低頭在地上尋找着雪地上留下的痕跡,隨即就順着痕跡向前面的山間奔去。
清野的兩個手下趴在山腳厚厚的積雪中,緊張地注視着漸漸遠去的一羣追兵,直到對方在遠處山腳消失,這才扭身對着小隊長清野豎豎大拇指,稱讚他的決策正確。
清野冷冷地收回自己的突擊步槍,得意地對着兩個手下揮揮手,低聲說道:“媽的,就這一羣長着豬腦子的東西,還想追上老子?他們還嫩點!走,找個隱身的地方休息,晚上再從這裡逃出去!”
說着,他起身從隱身的岩石後面站起,揮動雪杖向後面山間滑去。兩個手下也立即從厚厚的積雪中站起,舞動雪杖跟了上去。
狙擊手石田一邊向前滑行,一邊看了一眼身側的同伴,兩人都默默地點了點頭。此時正值白晝,山中空氣極爲又清澈透亮,他們要從遍佈着對手的山間逃出,確實是難上加難,只能等到夜晚趁着朦朧的夜色,纔有可能逃出去。
從進入這個國家到現在才幾個小時,自己的一個弟兄已經倒在了這裡。如果在白天繼續行動,還真可能將小命也丟在這片冰天雪地之中。
此時,兩人突然起了負傷同伴那雙渴望着救援的眼睛,兩人的心中都產生了一種悲悲慼慼的感覺,那可是在戰場上與對手一同拼過命的弟兄啊,沒想到在關鍵時刻,自己三人卻將他活生生地丟在了敵人的眼前。
兩人想到這裡,臉上全都露出了一種慚愧的神色,不約而同地擡起腦袋望了一眼周圍的景物。
皚皚的白雪在陽光下顯得異常白淨,起伏的山巒上像是覆蓋了一層茸茸的毛毯,小隊長清野正在前面默默地揮動雪杖滑得飛快。
狙擊手石原揚起雪杖使勁插向雪地,身子在滑行中突然想到:“萬一自己負傷也倒在這潔白的雪地上,小隊長和身邊的隊友真的會救自己嗎?”
石原的嘴角突然低垂了下來,輕輕搖晃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他知道,真要是到了那時,自己就跟倒在雪地中的那個同伴一樣,眼前這兩個所謂的戰友,一定會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在雪地中呼救,毫不猶豫地遠離自己揚長而去!
他想到此處,嘴角一揚突然自嘲地笑了:媽的,自己不也是這樣的人嗎?自己不是也沒在關鍵時刻去拉兄弟一把嗎?自己這些人都他媽一個德行!這要到了那時,沒什麼好抱怨的。嘿嘿,現在只能祈求上天的保佑,保佑自己能平平安安地走出這片冰天雪地。
石原想到這裡,眼角瞥了一眼側面的隊友,見他也在輕輕搖着腦袋。他心中笑了,知道自己的同伴跟自己一樣,也都認清了自己這些人的德行。現在自己還能想起那個被自己遺棄的隊友,也算是一種兔死狐悲吧。
清野在前面一邊注視着山間的動靜,一邊揮動雪杖向前飛快地滑行着,全然沒有察覺身後兩個同伴的心情。
現在,他的心情一直被懷中那塊小小的電池鼓動着,身上好像有使不完的勁道!只要衝出這個危險地帶,自己就能帶着這塊電池遠走高飛,就一定會用這塊電池飛黃騰達!
他晃動着身體在潔白的雪地上滑得飛快,掛在胸前的突擊步槍隨着他快速移動的身體上下搖擺着,隨時做好了射擊的準備。
周圍的山間佈滿了起伏的小山丘,數米高的山丘足以將他們的視線阻擋。此時,誰也無法預測哪座起伏的山丘後面會突然冒出一羣追兵。所以,清野一邊提醒身後的兩名手下加快速度,一邊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很快,三人在起伏的山間快速滑出了數公里。清野在飛快衝上一座二、三十米高的小山包時,突然發現眼前出現了一座三、四百米的山峰。
青野的目光一下被眼前的山峰吸引,他眼睛迅速掃過周圍,隨即凝神注視着眼前的山峰。高高的山頂黑黝黝的,半山腰以上部位顯露着青灰色的大石,一塊塊陡峭的巨石一直延伸到山頂。半山腰以下則覆蓋着厚厚的積雪,山坡上生長着一塊塊高大的落葉松。
清野眼睛一亮,這裡不正是一處隱身的好場所嗎?!他立即揮動雪杖向前滑去,一直衝到山腳才停住腳步,在一棵一人粗的樹後取出望遠鏡向周圍望去,身後的石原兩人也立即滑到周圍,隱蔽兩棵樹後舉槍瞄準着周圍。
清野的目光迅速掃過山間,隨即低聲對着話筒說道:“找跟樹杈隱蔽我們的行蹤,我們到半山腰的巨石縫隙中休息,等到天黑後再衝出去”說着,起身就向山上走去。
石原兩人立即向周圍滑去,各自彎腰從雪地中拽出兩根被狂風吹落的樹杈,小心翼翼地將周圍自己滑行的痕跡抹掉,隨即拖着樹杈向山上爬去,邊走邊小心地處理掉身後的痕跡。
清野爬到半山腰上,立即看到側面一塊深灰色的巨石橫在山腰上,後面正好有一條半人多寬的石縫,他扭身對着身後兩人招招手,自己擡腳走到了巨石旁,手扶着巨石的邊緣向坡下望去。
山坡距離下面山腳有一百多米的距離,而且視野極佳,正好可以看到兩側山間的景物。
清野點點頭,滿意地走到石塊後面的縫隙中坐了下來,伸手從石縫的積雪中抓起一把積雪使勁搓了幾下,隨即又抓起一把乾淨的積雪攥成一個雪球,伸到嘴邊啃了一口,在嘴中含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嚥下。
這時,後面的石原兩人也來到大石邊上,兩人扔掉手中的樹杈,也各自抓起一把積雪洗洗手,又跟清野一樣攥了一把積雪塞進了嘴中,隨即在大石後面坐了下來,直到口中雪水含熱後,才慢慢嚥了下去。
三人在亡命中早就口乾舌燥了,現在終於可以坐下來靜靜地補充點水分了。幾人都受過嚴格的野外生存訓練,知道直接飲用冰冷的雪水會損害自己的腸胃,所以都在口中含熱後纔敢慢慢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