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田聽到池田的報告聲,大怒着甩出手中的酒杯。他在暴怒中,緊緊盯着池田的小眼睛中透出了一股濃濃的殺氣,一眨不眨地盯着幽靈般站在池邊的池田。這時,呼嘯而出的玻璃酒杯“啪”地一聲,狠狠擊在側面一塊嶙峋的岩石上,一片片破碎的玻璃立即四分五裂地向周圍飛去。
清脆的撞擊聲中,幾片飛起的酒杯的碎片狠狠打在池田的後背上,可池田的眼睛都沒眨一眨,臉上更是波瀾不驚,細長的眼睛依舊靜靜地望着黑田那雙暴怒的眼睛,身體一動不動地站立在池邊的霧氣之中。
隨着酒杯清脆的破裂聲,黑田臉上暴怒的神色忽然消失了,眼中那股濃濃的殺氣也在這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轉過身又重新坐到了冒着熱氣的池水中,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倦怠的神色。
他伸手拿起池邊托盤中的酒瓶,仰頭直接對着瓶嘴“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然後才望着水面升起的白霧懶洋洋的問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說吧。”
站在池邊霧氣中的池田看到黑田已經從暴怒中冷靜了下來,他這才用那尖細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回答道:“在西園寺君帶着兩個手下去離開刀疤山莊後的第二天傍晚,山間公路兩側的所有山莊和娛樂場所周圍突然出現了大批武裝警察,所有私人山莊和娛樂場所被同時包圍。時間不長,就從刀疤的越野俱樂部和後面的山間傳出了陣陣激烈的槍聲。”
此時,池田尖細的聲音像是一根根冰芒一般,一根根地扎進黑田的耳朵,讓浸泡在冒着熱氣的溫泉水中的黑田,從心底升起了一股一股的涼意。他微微皺了皺眉頭,把露在水面上的上身縮到溫暖的池水中,隨即坐在池底一聲不吭的聽着池田的報告。
池田跟着說道:“爲了不引起外人注意,我們的人是在昨天傍晚才進入越野俱樂部周邊的一個娛樂場所瞭解情況。據當時在附近的人員介紹,越野俱樂部已經被查封,現在依舊有大批武裝警察在裡面。據說,當天晚上的槍聲持續了很長時間,山間還出現了直升機的轟鳴聲。而且,有人在夜裡聽到了一聲震耳的動物吼聲!”
池田在說到最後“動物吼聲”幾個字時,他尖細平靜的語調突然加重了,尖細的像是刀子般的聲音中,突然夾帶上了一種金屬摩擦般的刺耳聲音。他慘白臉上那雙細長的眼睛中,也忽然噴射出了一股冷光。
黑田聽到池田發出的刺耳的聲音,他舉着酒瓶的手臂微微晃動了一下,兩道濃眉下也突然顫動了幾下。他扭頭向站在側面池邊的池田望去,兩隻小眼睛中猛地射出了一股寒光。
池田看到黑田突然向自己望來,他聲音忽然又變得平靜下來,尖細的聲音再度響起:“我由此判斷,包圍越野俱樂部的武警部隊中,一定包含着華夏那支神秘的花豹部隊!當時,刀疤帶着幾個手下和我們山口保安的三個人正在俱樂部中,所以他們不是當場斃命、就已經被俘了。”
池田報告聲十分簡潔,他迅速將當晚事情的經過還原了一遍,同時說出了他本人的推斷。黑田聽完默不作聲的扭回頭,他沉默了一會兒又舉起手中的酒瓶仰頭喝了一大口,跟着“咕咚”一聲嚥了下去,眼睛在這瞬間忽然變得血紅。
他跟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你與我們保護刀疤的人聯繫沒有?”池田立即回答道:“已經發出了緊急聯絡暗號,沒有迴應!”
此時黑田已經徹底明白了,他留在刀疤身邊的三個僱傭兵已經完蛋了!那在深夜發出的巨大的動物吼聲,肯定就是他們的死對頭花豹突擊隊。他心中清楚,,只要被這支神秘的華夏特種部隊瞄上,還沒人能從對方的槍口下逃出來!
他臉上猛地閃出一道兇狠的神色,突然扭過頭望着池田急促地問道:“這邊的情況你通知西園寺沒有?決不能讓坤沙和禿哥出事,這兩個小子可是我們的大金主。”
池田立即回答道:“我在獲知越野俱樂部的情況後,立即將有關花豹的情況通知了他們。現在西園寺他們正帶着坤沙和禿哥幾人加快速度向西南邊境撤退,目前他們已經靠近了那片沼澤地帶。我查了一下,他們目前距離邊境線還有大約五百公里。”
這時,池田的報告聲中帶着一種明顯不屑的聲調,顯然對西園寺帶着坤沙他們逃跑的速度不滿意。黑田聽到這裡,眼神忽然暗淡了下來。他心中明白,西園寺三人徒步帶着坤沙這些沒有受過專業軍事訓練的人,速度根本就無法快起來。如果真是那支花豹突擊隊在後面追擊他們,那坤沙幾人也只能聽天由命了,恐怕沒人能救得了他們的性命。
黑田眨動了兩下小眼睛,遲疑了一下問道:“花豹的人既然出現在刀疤的越野俱樂部中,那追擊坤沙他們的就可能不是花豹的人。據我所知,花豹這支特戰部隊人員很少,他們沒能力分兵同時對方坤沙和刀疤吧,你怎麼看這件事情?”
池田一直筆直的站立在池邊的霧氣中,此時他聽到黑田的問話,立即陰森森地回答道:“很難說,坤沙、禿哥和刀疤只是一些毒梟,華夏既然派出花豹這種最優秀的特種作戰部隊出手對付這些毒梟,這說明他們下定決心要幹掉這些大毒販子。因此,我認爲他們分兵兩路同時出手的可能性極大。”
這時,他慘白的臉上忽然出現了不屑的神色,他擡起頭望着遠處起伏的山巒,冷冷地說道:“對付刀疤這些毒販子,一兩個花豹隊員已經足以應對,他們完全可能分兵同時對付幾個毒販。”
說着,他細長的眼睛又望向黑田,話音中帶着嘲諷的聲調說道:“老闆,西園寺這些人恐怕還不在這些花豹隊員的眼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