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傳來的血腥味,讓蹲在昏暗中萬林和玲玲都變得緊張起來,兩人的槍口不約而同的向側面昏暗的岩石下瞄去。
兩人看到小花的動作,他們立即壓低槍口向岩石間瞄去。淡淡的星光中,三個黑影仰面倒在岩石間一動不動,萬林和玲玲望着岩石間的三個黑影,眼睛的瞳孔突然收縮成了鍼芒大小!
此時他們已經在昏暗中看清,三個黑影的身上血跡斑斑,他們仰面望着星空的雙眼都已經暗淡,可三人的右手,卻依舊緊緊攥着散落在身邊的突擊步槍。
就在這時,後面山腳已經跑過來了柳連長一羣人,一聲淒厲的喊聲跟着就從人羣中響起:“郝班長!”“大剛、小馬!”淒厲的喊聲中,一羣邊防戰士已經在昏暗中踉踉蹌蹌的衝了過來,他們衝過來就趴在三個黑影身上痛哭起來。
這時,成儒、張娃的兩個小組已經從兩側山間跟了上來,萬林看着一羣悲痛的的邊防戰士,他扭頭對着已經滿臉悲慼的成儒和張娃指了指前面山間。張娃和成儒幾人都挺直腰板,默默的看了一眼蹲在犧牲戰士身邊的邊防戰士,他們跟着提槍向右側山坡和前面昏暗的山間跑去。
小雅、餘靜、玲玲和吳雪瑩陪着王教授他們走到萬林身邊,幾人都默默的望了一眼蹲在地上的邊防戰士,眼神中都突然黯淡了下來。她們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倒在山間的三個黑影,肯定是在他們遇襲時英勇犧牲的三個戰友。
小雅眼神中閃動着淚光,她跟着仰頭看了一眼周圍昏暗的山間,然後彎腰拉住滿面淚痕的柳連長的手臂,她低聲說道:“柳連長,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快讓戰士們起來。”
極度的悲傷中,柳連長並沒有聽清小雅的提醒,他扭身甩開小雅拉着自己的手臂,一下撲到身前的黑影身上,他內疚的哭喊道:“小郝,是我指揮失誤呀,不然你們怎麼會……”
昏暗的山間迴盪着一陣陣哭喊聲和抽泣聲,萬林滿臉悲慼的蹲在岩石下,他舉槍瞄準周圍迅速觀察了一遍周圍地形,跟着向蹲在身邊的玲玲望去,玲玲擡手指了指嘴邊的話筒,跟着擺了擺手,表示這裡依舊無法接收到無線電訊號。
此時,萬林的臉色十分陰沉,兩隻眼睛中已經閃爍出了一抹淚光,緊握着狙擊步槍的雙手都在微微顫動。這三個躺在山腳的邊防戰士,是犧牲在接應他們和科考隊的路上,那是三個跟他們一樣年輕的華夏軍人呀,這讓他心中確實感到了一陣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他扭頭向側面柳連長一羣人望去,可當他看到柳連長一羣人悲傷的樣子時,眉頭跟着就皺了起來。
他理解失去戰友的痛苦,理解柳連長他們悲傷的心情,可眼前這片昏暗的山區依舊十分危險,隨時都可能鑽出不明來歷的武裝分子,黑暗中隨時都會掃來一串串呼嘯的子彈。現在柳連長他們卻在悲痛中無法自拔,這確實讓他感到心焦。
這時,餘靜提着*滿臉悲慼的走到萬林身邊,她蹲到岩石下低聲說道:“豹頭,柳連長他們這樣可不行,這裡太危險了,大家的哭喊聲很可能引來敵人呀!”萬林看着餘靜輕輕點了點頭,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隨即提槍站起,一步跨到了柳連長身邊。他彎腰一把抓住柳連長的手臂將其拉起,跟着聲音嚴厲的低聲喝道:“全體都有,立正!”
正蹲在昏暗中的邊防戰士突然聽到身邊發出的口令,他們猛地提槍站起,滿臉淚痕的向萬林望來。萬林松開柳連長的手臂,目光炯炯的望着一個個滿臉悲傷、立正站立的邊防戰士,他語氣低沉的說道:“哭什麼?我們都是軍人,能在戰場上爲國捐軀,那是我們的每一個軍人的光榮!”
他擡手指着倒在岩石間的三個戰士,一字一句的厲聲說道:“這三個兄弟是犧牲在保家衛國的戰場上,他們迎着敵人的彈雨犧牲在這裡,他們無愧於我們華夏軍人的稱號!現在是他們犧牲在了這裡,明天、後天也許就是你們、就是我們倒在這裡。”
他說到這裡,猛地舉起手中的狙擊步槍,跟着提起真氣說道:“我告訴你們,我們這些保家衛國的軍人不需要眼淚,所有的血債都要用血來還!你們都是軍人,只要還能站着就都給我攥緊槍,跟着我去幹掉那些膽敢進入我們華夏爲非作歹的歹徒!”
他說到這裡,眼中突然在昏暗中爆射出一股精光,他厲聲喝道:“全體都有,向犧牲的兄弟,敬禮!”說着,他挺直腰板猛地揚起了右手。
萬林的話音不高,可他帶着真氣發出的聲音就像是一聲炸雷在衆人的耳邊響起!周圍的所有人都隨着萬林的口令聲猛地雙腳併攏,“唰”的一聲揚起了手臂。兩側昏暗的山坡和前面起伏的山地上,也跟着站起了一條條筆直的身影,一支支槍已經筆直的豎在了他們的身前。
萬林跟着放下手臂低聲吼道:“禮畢!柳連長,給我拿起犧牲兄弟們的槍,就地安葬他們的屍體,讓我們用他們的武器去血債血償!”
柳連長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他仰起脖子咬着牙根壓低聲音吼道:“是,血債血償!”周圍的一個個邊防戰士也眼含着淚光,揚起手中的突擊步槍低聲吼道:“血債血償!”吼聲中,柳連長彎腰一把將橫在身前岩石下的突擊步槍抄了起來……
山風肅肅,昏暗的山間籠罩着一股悲壯的氣氛。
隨着萬林“禮畢”的命令聲,筆直站立在兩側山坡和前面起伏的山地上行持槍禮的黑影,跟着就迅速消失在了昏暗中,一支支黑洞洞的槍口又重新瞄準了周圍起伏的山地。
這時,小花和小白已經從萬林和小雅身邊竄出,兩隻花豹眼中帶着一股淡淡的紅藍光,如飛一般向前面一公里外的小山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