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家小院中一片靜寂,成儒一羣人依舊坐在院中的竹椅上垂頭酣睡,一股股飯香正從小院的廚房中飄出,小雅和玲玲已經從屋檐下悄悄站起,走進廚房幫着念慈師太忙活晚飯。
萬林望着院中繼續說道:“雖然那片山間發生了這樣大的變故,可靈異寺這座千年古剎,卻在天崩地裂般的大地震中倖存了下來,寺廟中的大部分建築也保存完好,只是那片商賈要道和周圍的村鎮全都毀於一旦,只有靈異寺孤零零的矗立在那片荒山野嶺之中。”
“長天法師說,這是佛祖的保佑,讓靈異寺這座千年古剎保留了下來。可這次變故後,靈異寺周圍數百里不見人煙,從此風光不再。寺廟中的大部分弟子,也都忍受不了這種孤獨寂寞和艱苦的生活環境,悄悄離開了靈異寺。”
三位老人聽到萬林的講述相互看了一眼,天絕師太雙手合十、低頭唏噓着說道:“阿彌陀佛,佛祖保佑,靈異寺還是倖存下來了!”
她跟着擡起頭,看着萬家老人說道:“難怪靈異寺在以前名聲很大,可後來卻突然無聲無息,連江湖中也很少遇到靈異寺的弟子。阿彌陀佛,沒想到一個名門大派就此沒落,可悲可嘆呀。”
萬家老人聽到師太的感嘆聲,默默從八仙桌上拿起大煙袋點燃,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一股青煙說道:“世事無常。雖然靈異寺遭此劫難,可到底留下了一脈香火,爲我們華夏留下了靈異寺的武功啊,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常教授也感嘆道:“唉,飛來橫禍啊!可誰能又想到,在這樣毀天滅地般的天災中,靈異寺還能倖存,靈異寺的武功也能在這片不毛之地中傳續,這確實是萬幸,這也要感謝長天這位高僧的堅持啊,才讓靈異寺的武功承傳了下來!”
常教授在王墨林那裡見到小和尚的時候,萬林就向他們詳細報告過靈異寺的情況,他知道靈異寺所在山區荒涼的環境,更知道那片山區地形極爲險惡、常人根本就無法抵達那裡,生活條件極爲艱苦。
萬林聽到三位老人的感嘆聲,他又將靈異寺周圍險惡的地形講述了一遍,然後看着爺爺說道:“長天老前輩就是在這種極度惡劣的環境中,修行和傳授弟子武功,靈異寺的武功能流傳至今,確實跟長天老前輩的努力分不開呀,如果這位老前輩的堅持,靈異寺恐怕早已人去寺空。”
他跟着端起身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繼續說道:“我和風刀帶着小花追擊敵人進入那片山區的時候,我們在那片山間已經轉了一大圈。當時我們就感嘆,在那種極爲惡劣的環境下,普通人根本就無法生存。”
“那片山間峰巒起伏、峭壁縱橫,山間杳無人跡,只有一些毒蛇猛獸出沒。老前輩跟我說,他們是酒肉和尚。可我知道,在這種環境下,他們要是不出去打獵吃肉,他們就無法活下去呀!那裡除了他們靈異寺周圍的一片樹林,其餘山間只有巖縫中鑽出一簇簇雜草,他們找不到吃的呀。”
他眼睛發紅的搖了搖頭,又感慨道:“可就是在這樣的艱苦環境下,老法師依舊帶着三個徒弟在寺廟中,盡心盡力的向淨恆和他的兩個師哥傳授武功和佛法。昨晚老前輩跟我說,靈異寺雖然已經沒落,可他是靈異寺武功的唯一傳人,他必須要給靈異寺留下一點香火,將靈異寺的武功傳承下去。”
三位老人聽到萬林的講述,都默默的點了點頭,天絕師太感嘆道:“長天前輩果然是一位舉世罕見的高僧啊,他一片苦心可敬可佩呀!”
萬林聽到天絕師太的讚歎聲,點點頭說道:“昨晚老前輩對我說,靈異寺雖然地處荒野、遠離人煙,生活又極爲艱苦,可只有隱居在這種地方,才能練出真正的武功。他說只有忍人所不忍,能人所不能,才能讓靈異寺的武功傳承下去。而且,他們靈異寺的內功,也只能在寺廟佛祖的庇佑下習練。”
三位老人聽到萬林的講述都點了點頭,萬林跟着說道:“當時我不理解,爲什麼靈異寺的武功,非要在靈異寺中習練?現在我才明白,原來老前輩早就意識到靈異寺內功中的弊病。”
萬林的話音未落,他爺爺已經笑着問道:“林兒,你當時沒問長天前輩爲什麼嗎?”萬林趕緊回答道:“問了,當時長天前輩笑着回答道: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是知也。萬小施主武功雖高,可閱歷太淺,等你帶着淨恆見到你爺爺的時候,自然就會明白。”
天絕師太聽到萬林的回答笑了,她看着萬家老人說道:“阿彌陀佛。長天法師不愧爲一代高僧啊!看來他是已經把萬老施主,當成了自己神交已久的知音嘍。”
萬家老人默默的點了點頭,他望着院外起伏的羣山拱手沉聲說道:“知音難尋!萬某有機會一定要去靈異寺,專程去拜訪這位得道高僧!”
這時,常教授看着萬林問道:“萬林,長天法師是武林中的前輩,自然知道武林中的禁忌,可他爲何提出讓淨恆習練它派武功?”
萬林回答道:“長天法師說了,他感嘆自己年齡已大,一生最大的心願就是將靈異寺的武功發揚光大。他身邊有三個弟子,淨恆的兩位師兄淨空和淨心雖然一心向佛,在練功上也極爲刻苦,可兩人資質平平。”
他說到這裡看了一眼門外,跟着壓低聲音繼續說道:“長天前輩說,這兩個徒弟難以完全繼承靈異寺武功的衣鉢,更不可能練出超越長天前輩的深厚內功,他只指望這個徒弟延續靈異寺的香火,並沒指望他們擔起傳承靈異寺武功的重任。”
他說到這裡,望着正揉着眼睛從屋檐下站起的小雅和玲玲說道:“長天法師說,淨恆是他幾十年來苦苦尋找的弟子,也是最得意的關門弟子,是個極爲難得的習武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