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琬笑了起來,“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在這兒。”
她看了一眼崔麗麗,“看來崔姑娘還有事做,那我就不打擾你了。玳瑁,我們自己找路去大廳吧。”
一句崔姑娘,狠狠打了崔麗麗的臉。
崔麗麗分明是一身婦人的裝束,可是薛琬叫她姑娘。
這麼一來,在場的其他女孩子也便都知道了崔麗麗的身份,應該就只是陳王府的一個侍妾。
說句難聽的,她們都是官家小姐,將來過府,多有稱號,不是側妃娘娘,也該是位夫人。
哪裡會讓人叫一聲姑娘?
李娟等人雖然臉色沒變,但是脣角還是忍不住有些彎了起來。
崔麗麗最是敏感,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不過,她就算再蠢也知道,這些姑娘不是她得罪得起的。
陳王之所以要她們入宮,那是因爲還有用得上她們父兄的地方,這些人,對陳王的大業至關重要。
她深愛陳王,也希望陳王可以登基,所以,這種關鍵時刻,她就算心裡恨死了,也不會做什麼。
這股怨氣,便都算在了薛琬身上。
誰叫這討厭的女人哪壺不開提哪壺,非要在衆人面前叫她姑娘。真是可恨!
崔麗麗皮笑肉不笑,“哎呀,可是不巧,這裡離大廳有些距離的,路也不太好走,薛七小姐怕是找不到路。這樣吧,等我這裡的事情辦完了,就陪着您二位一塊兒走一趟,如何?”
她指了指旁邊的小石凳子,“此處正好有桌子,就麻煩兩位在這裡坐一會兒,我這裡的事很快就辦完。”
魏玳瑁冷笑一聲,心裡想,這崔麗麗好大的臉面,是個什麼東西,居然要她們兩個等她?
這不明顯就是來欺負人的嗎?
故意讓人帶她們來這裡,就是爲了演這一出?
還要等她?
有心要帶她們去大廳,叫個丫頭小廝都行,還等她?
薛琬也覺得崔麗麗太幼稚。
她沒心思和這麼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丫頭閒扯,玩這種幼稚的遊戲。
“不必了,我知道怎麼走。玳瑁,還不快點跟上,若是去得晚了,熱了王妃不快,倒是你我不對了。”
她們兩個原本就是踩着點來的陳王府,若是在這裡再耽擱時間,到時候別人都入場了,她們再進去,就太顯眼了。
若是陳王妃藉機刁難,那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還真的有些不怎麼讓人舒坦。
她們總不能說,是因爲你們陳王府的人給我們帶錯了地方對吧?
崔麗麗震驚,“你說什麼!”
她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尷尬地微笑着說道,“薛七小姐說笑了,這裡是陳王府,又不是靖寧侯府,您怎麼可能認識路?”
薛琬似笑非笑,“陳王府從前是御史臺大夫周秉承的府邸,不巧,我小時候來過這裡幾次。”
她看了一眼四周,“雖說亭臺樓閣都修善過,不過我看卻還是從前的佈局。此處去大廳雖然有些距離,也沒有什麼大的岔路。只需要沿着主道一直往前走,不多時便能到的。崔姑娘,你說對嗎?”
崔麗麗還真的不知道陳王府以前是誰的府邸,不過薛琬確實沒有說錯,看來她知道怎麼去大廳。
這就尷尬了。
本來她打算在這裡給薛琬一個下馬威,拖延她去大廳的時間。
到時候,人家都已經開宴了,你人才到,會給衆人薛琬不守規矩的印象。
陳王府是不會發難的,但是已經準備好了衝頭刁難。
到時候,薛琬就是衆矢之的。
原本就沒有指望在這裡弄死薛琬,只是想要讓她不舒服罷了。
沒想到,計劃還剛開始,不舒服的人卻成了自己了。
若是王妃知道了,肯定還要怪罪自己辦事不力。
真是……氣死人了啊!
薛琬纔不管崔麗麗那麼多的心理活動,她拉着魏玳瑁的手,旁若無人地離開了。
崔麗麗氣得直跺腳,連李娟這些人也沒心情理會了,恨恨地說,“妙娘,你去跟着看看。”
然後,匆忙對李娟這些人說道,“你們幾個在這裡等着,待會兒自然有人會來帶你們去吃飯,送你們出府的。”
說罷,她也急着出去。
李娟幾人對視一眼,先是震驚,後來大概也明白了什麼意思。
有人小聲哼道,“這什麼崔姑娘,也太沒有規矩了,她一個侍妾,居然穿紅着綠,搞得跟主母娘娘似得,王妃居然也不管的嗎?”
“對呀對呀,而且,她剛纔分明是想要拿我們當藉口去爲難薛七小姐。薛七小姐,可是皇城貴女們的典範,她一個侍妾,居然膽子那麼大,真的毫無體統。”
李娟忙道,“罷了,人在屋檐下,我們還是安安靜靜地,莫要背後說人壞話。不論如何,她總是先來的,在這府裡多少都有些眼線和人馬,莫要到時候她惱了我們對我們下陰招,就不好了。”
三個丫頭這才一緊張,不再說話。
魏玳瑁看着背後,“琬琬,那臭女人跟上來了。”
她好奇問道,“你以前得罪過她?她爲啥要這麼幹啊?好奇怪哦。”
薛琬冷笑,“這位崔姑娘別看是丫鬟命,卻一直都是小姐的身子,她不知道怎麼看我不順眼,想要折騰我,這就不提。但是今日這一出,必然也是陳王妃授意的。”
她頓了頓,“你能走快嗎?若是能,我們走快一點,不要和她再有糾纏。”
魏玳瑁嘿嘿一笑,“別說走快,我還能跑呢。”
她身體底子好,懷個孕就跟懷裡揣個蛋一樣,一點感覺都沒有。
除了剛開始有點孕吐,後來就好啦,吃得香,睡得早,健步如飛。
兩個人手拉手走快,不一會兒就將人給甩開了。
崔麗麗見狀,心裡又急又亂,恰好旁邊有一個水潭,她心一橫,一咬牙,就脫了鞋,提着裙子一頭往水潭裡栽了下去。
一邊入水,一邊還喊道,“救命啊,快點救命!薛七小姐推我入水,快來人啊,快點救我!”
薛琬滿頭黑線,什麼?她什麼時候有這個隔空推人下水的本事了?
這隔開都快有百尺路了!
這是碰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