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室裡,公子勝,謝爾曼以及孫梅香三人聚精會神的盯着數十個小屏幕,房間裡的氣氛很是緊張。這時候,張平一個人穿着拖鞋,晃晃悠悠的出現在了監控屏幕上面。
看着那藏寶會上琳琅滿目的珍寶,說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李嫣然心動了,但是沒那麼多資本,也就只能看看而已。連續看了兩天,感覺上卻越來越心有不甘。
正可謂美人如玉,每個女孩都是喜歡各種各樣的寶石的。與其望而不得,索性就不去了,換個安心。於是頗有同感的莫偉就陪着李嫣然逛街去了。那些商店,才能提供給她充分的購買慾望和能力。
方可欣屬於三分鐘熱度的大小姐。逛了兩天的她,已經覺得有些膩了。或許對她來說,足夠的新鮮感纔是最爲關鍵的。
所以只剩下了張平,他好像興致頗足,每次從早到晚,從東到西,每一個展廳,每一個展品,都是他研究的對象。
而且似乎他的興趣愛好也非常之廣泛,不管是瓷器還是珠寶,抑或是字畫和別的什麼雜物,他都能安安靜靜的呆個把小時。當然最吸引他的還是那個藍色巨鑽:厄運之鑽。還有就是那個硯臺以及放在東方1號廳的九龍夜光杯自然也是他關注的東西。
事出反常即爲妖,張平怪異的表現慢慢引起了便衣警員的注意。當層層上報以後,得到的指令卻是:自己人,解除對他的審查。
時刻停留在自己後背的那幾雙眼睛終於撤退了,張平還是覺得有一些慶幸了。不管怎麼說,總是有人在背後盯着自己總不是什麼很好的感覺。
應該說,這幾天張平的收穫還是很大的。且不說那大補的厄運之鑽藍光,就是那神秘的硯臺,儘管上面的花紋阻擋了張平的探視,但是毫無疑問這是一樣寶貝了,這也從另一方面印證了張平手中那羊皮卷的某些資料。
既然有這幾個例子在前,其它的藏寶是否還會有一些價值呢?
於是在那些有年代的玩意麪前,經常能看到張平木木發呆的身影,自然是他竭力利用他的天眼神通去觀測是否有什麼異樣發生了。
不過正如他自己所想,寶貝還是稀少的,除了一些藏寶身上偶爾能發現以下淡淡的霧氣之外,就再無所獲了。不過那些霧氣,卻無一例外的讓雙眸有了一種清爽的感覺,這倒是讓張平覺得,這是否就是傳說中的靈氣呢?
可惜的是也沒個內行啥的和自己探討交流一下,只有自己一個人孤單的行走在這條路上。誒,路漫漫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自嘲的笑笑,張平才注意到,自己已經隨着人流又來到了那厄運之鑽的展示廳。也罷,因爲那海面下的不知名恐懼感,自己雖然不敢再用雙眸查探那海面深處,但是欣賞一下海平面以上的風采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不過即使這樣,也是探查了沒多長時間,就覺得整個人精神上有些疲倦,知道這天眼神通的查探也是要有一些限制的。功力越高,自然可以查探的範圍越大,時限越長。
收功以後,張平閉目稍微養神一會,方纔覺得自己的精氣神又恢復了一些。正要轉身,卻突然撞上了一個少女,就是上次看到的那個身着迷你卡通短裙的西方女學生。
聽得一聲嬌呼,張平連忙伸手去扶,卻是直接對上了那女學生的眼睛。
天藍色的眸子裡,略有些笑容,但是不知怎麼回事,隱約中張平覺得那眸子裡似乎有一絲陰冷,好像,好像與那隱藏在厄運之鑽的藍色大海深處的恐怖有類似的感覺。不同的是,一個好像大海般寬闊無邊,一個卻像小河般清澈見底罷了。
一個愣神過後,張平又恢復了常態,語調平靜的對女學生說:“hello,what’swrongwithyou?”
女學生莞爾一笑,卻用中文回答:“沒關係,是我不好,沒想到你會突然轉身。”
張平聽到她會中文,自然也不用搬弄自己略顯拙劣的口語,微笑着說:“好像之前就看到你在這裡,怎麼,對這鑽石有興趣?”
女學生雀躍興奮的點點頭:“當然了,很早以前就聽家裡的長輩談起過這顆鑽石,可惜一直沒機會,這次太巧了,自然要好好欣賞一下。”
張平又隨便問了幾句,就收住了話頭,對女學生點點頭,走了開去。轉身的時候,女學生友好的擺擺手,左手尾指上有一絲光芒晃了張平一下。
心中一動,這光芒貌似有點不像那碎鑽啊,倒是有點像鏡頭的反射光。再等注視的時候,這個角度看去,方纔的異常又消失了。張平也不以爲然,角度不同,造成的反射光自然感覺也不一樣。隨即就丟了開去,沒再管它。
這女學生,貌似不簡單啊。說話沒有什麼漏洞,剛纔特意又對上她的眸子,奇怪的是,剛纔那絲陰冷的感覺又沒了。真是奇怪,莫非開始的時候是我的幻覺不成?
張平將之歸結到自己剛耗掉一些真力,也可能是因爲自身疲憊產生的一種幻覺吧。即便如此,張平對這女學生還是有了一絲關注。隨便看着其它的展品,但是眼角的餘光兀自盯着那女學生的一舉一動。
很快,也就過了十多分鐘,那女學生一蹦一跳的離開了展示廳。不一會,張平也離開了展示廳。
樓上監控室,公子勝指着那女學生,對謝梅香說:“謝警官,那女學生的資料,你看可有什麼問題?”
“應該沒什麼問題,這女學生去年就來中海了,現在中海外語學院留學,*什麼的都清楚,絕無可能是吉娜的。”冰冷冷的語調,此時的謝梅香,又變成了冰山美人。
“恩,說來也奇怪,剛纔張平看她的神態,感覺有些問題。另外,這女學生對厄運之鑽的興趣也太濃了,不正常啊。”
“呵呵,公子勝,不用多想了。肯定不是吉娜,你要知道,我們國際刑警,光通緝她已經有5年了。怎麼可能還這麼年輕?”謝爾曼粗獷的嗓門響起。
“沒什麼不可能,謝爾曼。還記得那個燕歸來麼,那可是暗門的高手。我聽陶師伯說過,在中海,暗門也是有不小的勢力的。有暗門高手在,畫個妝,隱藏一下身份,並不算多難的事情。”公子勝語調裡帶着一些緊張,這可是他第一次獨立負責一個項目,成敗自然格外關鍵,不容半絲馬虎大意。
旁邊的謝梅香秀眉一挑,好奇的詢問道:“公子勝,看樣子你對暗門很是熟悉,能否說一說,這個暗門到底是做什麼的?”
公子勝沉吟一會,慢條斯理的說:“暗門,屬於江湖八門之一,說起來也有數百年的歷史了。江湖上傳言,暗門中人,最擅長的就是隱形匿蹤,所以一貫以來,傳聞中的一些殺手集團,背後都有暗門的影子。
不過現在這個年代,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想來那些暗門弟子,也不像過去那樣見不得光了,應該也有不少人都是洗白的生意人甚至官員也說不定。到現在爲止,我也是光聽說,卻沒見過一個真實的暗門弟子。”
謝梅香聽完也不禁咋舌,這也太神秘了。不說別的,光是和殺手集團有牽連,就已經比較可怕了。何況暗門弟子如此隱秘,有這樣的對手,我們當警察的也真頭疼。
不過轉念又想起一個事情,就追問:“公子勝,我怎麼感覺這暗門和日本的那些忍者有一些想象呢?他們之間有牽連嗎?”
公子勝欣賞的看看孫梅香,點點頭說:“你說的沒錯,江湖上早有猜疑,日本的忍者就是源於中國暗門,不過後來另立山頭,成了日本一大勢力。不過這個說法一直沒得到證實,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謝爾曼一直沒法插上話,這時終於有機會說話了:“日本的忍者在國際上也很有名氣,呵呵,我就看過電影《美國忍者三部曲》,裡面的忍者太厲害了,沒想到居然來源於中國的暗門。東方人,神秘的東方人!”
公子勝與孫梅香對視一笑,對謝爾曼的讚歎表示認同。
藏寶會出來的一個拐角處,停着一輛白色依維柯,周邊玻璃上都貼着反光膜。
那個女留學生從藏寶會出來後,沿着街邊慢慢走着。過了一會,那輛白色依維柯也緩緩開動,尾隨着那女學生。
拐過兩個街角,依維柯追上了女學生。一剎那的時間,車門打開,女學生敏捷的跳上了車。依維柯加大油門,快速離去。
就在不遠的地方,張平的身影露了出來,看着遠去的依維柯,若有所思。
還在行駛的車上,不大的空間裡卻擺了一溜儀器,中間的兩臺筆記本屏幕上閃動的都是有關藏寶會上的資料。
有一個年輕白人在快速的敲擊着鍵盤,在他的旁邊上還坐着2個人,其中一個自然就是剛上車的女學生,另外一個叼着菸捲,依靠在椅背上,有些慵懶。
“漢斯,覺得怎麼樣?”女學生看了一會屏幕,冷靜的對那年輕人說。
“noproblem!”年輕人一臉自信,神態上略有些不屑:“吉娜,要是你這麼辛苦弄我出來,就是爲了這小系統,那可就小題大做了。哈哈”
吉娜笑了一笑,扯掉頭上的頭套說:“漢斯,這只是一個小case,熱身罷了。好戲還在後頭,否則我還用得着勞動你這個大高手?”
漢斯得意的一笑,向着另外一個慵懶的人撇撇嘴,低聲的說:“吉娜,詹姆斯能行嗎?我可看了,這藏寶會計算機系統沒什麼厲害地方,不過警戒點和保安可真是不少,我對詹姆斯的身手,可是不怎麼信任啊。”
被小看的詹姆斯睜開眼睛,嘴角露着笑意:“小漢斯,回頭看你老哥的好吧。嘿嘿,在監獄裡老哥我是不是說大話,回頭你就知道了。”
吉娜聽他們鬥嘴,莞爾一笑:“行了,詹姆斯,別逗漢斯了。沒你的推薦,我也下不了決心,讓燕子去弄你們出來。得罪了千門的陶華成,我可是欠了燕子好大的人情。”
前頭開車的司機回過頭來,衝着吉娜點點頭:“吉娜,以我們的交情,不用說那些客套話。不過,陶華成那裡,最好還是早點上門的好,要不得罪狠了,對我們也不太好。”
吉娜喟嘆一聲:“還是等等再說吧。這次我們來中國,可不是專程爲厄運之鑽而來,等辦完正事,我一定親自登門拜訪,不會讓你們樑老爺子爲難的。”
司機燕歸來咧嘴一笑:“我們樑老爺子嘛,倒也無所謂,早就退居*了。現在當家的是五郎,不過有機會我倒是想給你引薦一個人:樑十三,人稱十三郎。”
這話倒是將吉娜等人的好奇心勾引了上來:“哦,樑十三,莫非比你還厲害?”
燕歸來自嘲的笑笑:“我不過是外門弟子,十三郎可比我強的太多了。呵呵,眼見爲實,以後你們就明白了。”
詹姆斯岔開話題:“吉娜,計劃確定了沒,過了今晚,明天可就是藏寶會結束的日子了。恐怕就不好出手了。”
吉娜看着屏幕上的《厄運之鑽》,不緊不慢的說:“今晚還是老計劃,詹姆斯和燕子繼續在那幾個廳裡搗亂,凌晨3點收工,注意收尾的時候別忘了給那顆鑽石添點料。”
當天夜裡,諸多保安,包括公子勝和謝爾曼謝梅香等人,又被三番五次的騷擾整的徹夜不眠,直至凌晨三點過後,方平靜下來。勉強睡一小覺,又要掙扎着爬起來,這番折騰讓幾人都變成了小熊貓眼。
連續兩天夜裡都是如此,讓他們不禁有些懷疑,這些大盜究竟是怎麼想的,難道已經看破了我們的安排不成?
公子勝心裡犯着嘀咕,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安排着諸多保衛事項。雖然他年紀輕,不過這麼多保安裡面,也有不少是暗中埋伏的千門子弟,因此雖然連續幾天徒勞無功,反倒是精神疲憊,也沒影響到他的威信,依然對這千門四秀言聽計從。
今天就是藏寶會最後一天了,如果說還會有什麼意外,也就是在今天了。公子勝回想着今天可能發生的狀況,判斷自己的應對是否會有問題,就沒注意到旁邊已經站了一個人,正是陶芸兒。
這幾天陶芸兒忙碌於安排接下來的拍賣事宜,至於保安的事情當然全權委託公子勝照料,此時看公子勝眼圈微黑,就提醒道:“師兄,今天是最後一天,晚上就直接吊裝船上了,你感覺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紕漏?”
公子勝搖搖頭說:“從路線上看,從藏寶會撤出後,直接上押運車,然後吊裝上船,一路上應該都比較安全,唯一可能出現的問題,可能就是在那撤展的時候,比較雜亂,極有可能是他們下手的機會。”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感覺還沒怎麼開始就已經要結束了。張平頗有些遺憾,還有幾個展廳沒來得及逛呢,也不知道有沒錯過什麼好東西。誒
不過轉念一想,爲人不能太貪,適可而止就是好的。自己的收穫已經頗爲豐富了,難不成還能將整個藏寶會洗劫一空不成?哈哈
張平心裡一直念念不忘一件事情,自然就是那厄運之鑽,偶爾還想起那女學生眸子裡閃現出的那絲陰冷。於是信步踱到了厄運之鑽展廳,繼續欣賞着那炫目多彩的藍色巨鑽。
還有半小時到3點,喇叭裡已經開始廣播觀衆該撤離了,距離閉館時間還有半小時,不斷提醒觀衆抓緊時間。
張平微微嘆息,戀戀不捨的準備離開。這時候眼角又瞥到了一個身影,赫然就是那女學生,依然是那卡通迷你短裙,手裡還拿着一個相機,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環顧左右,人流量依然很多,張平暫時打消了離開的念頭,緩緩跟着人流,利用一些技巧,慢慢的在接近那女學生。
還有幾步的時候,突然意外發生了。
一直聒噪的喇叭聲戛然而止,緊接着展示廳陷入了一片陰暗,停電了。人羣一陣驚惶,東西南北,往哪走的都有,一時間,展廳內一片混亂。
公子勝和陶芸兒此時早就離開了監控室,直接在展示廳進行看護。此時看發生意外,就是不由自主的衝向那放置着厄運之鑽的展示臺。
僅僅一步之遙,突然異變再生。從展示臺四個角落處突然升起濃濃的煙霧,煙霧繚繞處,霧濛濛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公子勝衝到跟前,眼前卻是一團迷霧。只好屏住呼吸,試探着用手去觸摸。只是一小會功夫,他探到了展示臺的玻璃邊緣,心中一沉,警報聲已經失效了。
這時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就要將展示臺上的護罩打開,伸手過去,才慘然發覺這護罩已經被人提前一步打開了。裡面的《厄運之鑽》自然也不翼而飛。頓時,公子勝的臉變得刷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