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大家對莊正是否不服,都是內部矛盾,是不至於也不能開槍的,即便拔槍出來,也只是一個態度。所以見他拔槍衝過去對準莊正的腦袋,大家並沒有太驚異,而是後退了一步,給他們讓出了一個可以交手的圈子。
已經到了這一步,于軍也無奈的退開,這不是他能勸阻的,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莊正原本是不屑跟他們證明什麼的,但別人都欺負到頭上來了,他肯定不會慫!這不是普通的流氓混混,這是軍警精英,也容不得他託大。當那人快步衝上來,他也本能的當即做出了反應。
第一擊,右手揮掌拍向了那人的耳朵,使其耳鳴、暫時失去聽覺!
第二擊,左手直拳擊向他眼睛,不求擊傷、但一定能干擾視線!
第三擊,右腳速度快、路線短的低角度踢向那人的膝蓋!
第四擊,擊中耳朵之後的右手順勢下滑鎖喉,緊捏住喉嚨……
他的四擊是連續組合,瞬息之間一氣呵成,那人本是搶先出手,沒想到莊正絲毫沒有猝不及防,反而是從容不迫的更快還擊。而他的槍又不能真正的射擊莊正的腦袋,在耳朵別擊驟然耳鳴時,眼前又有拳頭過來,他不得不出手格開,而槍口依然向莊正的額頭頂去!這時候卻腳下一個踉蹌,膝蓋被狠狠的踢中,而隨着身體的踉蹌,喉嚨更被人鎖住了!
不等他做出更多的反應,莊正本格擋開的左手,本就是虛晃一招,此刻發動了結結實實的第五擊,勾拳擊打在了肋骨之上!這讓踉蹌了一下的那人更是有點不穩。
“住手!我開槍了!”那人的槍口已經到莊正的額頭,他一手去抓鎖喉的手,一邊威脅警告。只是因爲喉嚨被抓住了,他說出的聲音變成低啞難辨“嗬嗬”。
這兩人的突襲、防守反擊,就在不到一秒鐘之內完成,讓還在退步、目光緊盯的安全小組們都歎爲觀止,莊正的反應實在太快了,換一個普通人幾乎看不清楚他的動作。大家都知道那人是不能開槍的,所以即便有槍口的威脅,上風完全在莊正這邊,只要莊正力氣足夠的鎖住其喉嚨,用不了多久,他只能鬆手屈服!
就大家都以爲莊正會不管槍口、不管撕抓踢打堅持鎖喉時,他卻做了一個讓大家意外的動作!
只見他右手猛的鬆開了喉嚨,在那人本能急喘之際,回手到了身前、在完成肋部擊打左手的上下配合下,把那個人的手槍反奪了過來!
所有人都是一片驚訝,只有于軍覺得再正常不過了。卓文絮綁架案他是聽說了的,莊正一人奪槍擊倒五個綁匪;前些天的卓遠航案,他也有所耳聞,莊正同樣是成功奪槍還擊,據說還是一人面對幾支衝鋒槍的情況下完成的大逆轉!
耳朵、喉嚨、肋部、膝蓋……四處受傷,雖然並沒有太嚴重,但足以激發那人的滔天怒火了。再看到自己的佩槍已經在別人手裡、正對着自己,顯得是那麼的諷刺……但他此刻在周圍十幾雙眼睛的注視下,根本沒有時間考慮尷尬、羞憤,要做的是必須趕緊反擊,恥辱只是暫時的,只有把面前這個少年打敗,才能洗刷恥辱!
旁觀者清,當事人也能吃一塹長一智。剛纔的交手讓他明白了,既然不能真的開槍,那威懾力也就等於零,槍在手裡反而是個累贅。現在累贅則是在對方的手裡,他反而可以解放最靈敏的右手。
就在他低罵了一聲準備發起快速組合攻擊時,卻見莊正開了保險,並開槍了!
“砰——!”
手槍的聲響讓那人本能的半蹲了下去,十幾人的圍觀是環繞的,他後面方向也有幾個人,這一槍開過來,讓他們都暗罵了一聲趕緊閃避到兩邊去。
“冷靜!冷靜!”
“莊正,你瘋了?這是內部切磋,你可別亂來!”
“小莊,有話好好說啊。你已經贏了!”于軍也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傢伙敢直接開槍。
莊正卻彷彿根本沒有聽到他們的聲音,又開了一槍!
他們兩個人的距離那麼近,這一槍根本就無法躲藏、無法閃避,以至於已經渾身冷汗的那個精英,也只能賭莊正是開槍警告、不敢真殺他,所以必須保持半蹲的姿勢,不敢亂動、以免自己撞上子彈上去。
在聽到槍聲之後的片刻,他感覺到頭皮微微刺疼,那子彈估計是貼着他的頭皮從頭髮裡面穿過去的!可憐他前面本來就已經有點謝頂,這一下估計更要被剃了一道痕跡過去了。
這會兒當然沒心情考慮頭髮、頭皮了,讓他非常震撼的是莊正這一槍到底是何意。如果只是警告威脅,那貼着頭皮便是計算好的,槍法精準度和心理素質則太不可思議了!如果是瞄準偏差出錯,那這瘋子是真的想要開槍殺人了!
這第二槍開了,圍觀的大家都愈發緊張起來,沒人敢貿然上前,也沒人敢說警告的大話,都只能小聲的哀求莊正冷靜一點。
“冷靜、冷靜……他輸了,你打敗他了!”
“事情到此爲止吧!你已經贏了……”
“是啊,我們都相信你的實力,你有能力成爲我們之中的代表。”
無論真心假意,暫時目的都只有一個——讓莊正把槍放下,把人救了再說!
莊正還是一無所動,槍口近距離指着莊正,一上一下緩緩移動,這讓那人只能繼續維持半蹲的動作,不敢賭他會不會再開第三槍,看現在的射擊範圍,這第三槍就會落在身上了,再快還能快過子彈麼?
人的速度是無法快過子彈的,但子彈是由人開槍控制,只要能夠預判、比握槍之人開槍速度更快,便能達到快過子彈的效果。可惜的是,現在握槍的莊正顯然不是普通人、不是菜鳥,而是精通槍械、並反應速度非常了得的高手,這讓他完全不敢冒險。
別說是當事人以及圍觀的人了,就是在監控後面看着這一幕的決策層領導們,也都憋了一身冷汗。如果在這個時候,僅僅因爲內部的挑釁衝突,便開槍殺了省廳警衛處的精英,實在過於跋扈了,便是現役中央警衛局特衛,也難辭其咎、要送上軍事法庭!更別說是名義上已經退役的莊正。
尤其是省廳警衛局來的領導,且不說後果如何,這直接關係到下屬的姓命!孫主任更是頭皮發麻,他和莊正真正認識的時間並不長,卓遠航一案算是預演的合作,11條人命可是沉甸甸結果!他抗得也壓力很大,現在也沒有結案。這讓他見識到了莊正出手的狠辣一面,這次莊正更是他力邀、力薦,出了事情他也脫不了干係。沒想到正式的首長保護還沒有開始,倒是先內訌起來了,而他又是年少氣盛的毫不讓步……
周崇軍也是暗暗冷汗,但他能做到副省級城市的公安局長,可不僅僅是靠專業才幹,爲官之道中的察言觀色也是深諳於心的。在大家都緊張看着監控顯示的時候,他抽空觀察了其他人的反應,尤其是中央警衛局來的專員,等見到專員一臉淡然時,便豁然開朗,放心了下來。對於莊正其人,大家都不是很瞭解,但既然是中央警衛局培養出來的,即便會有點張狂,思想政治水平是不會差的,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製造波瀾,一切自有分寸!
……
此刻大家的目光分別聚集在兩個地方,一個是觀察莊正臉上的表情,一個是看着他上下移動的槍口。可這會兒他們才發現對莊正瞭解太不夠了,他臉上的表情只能說是——毫無表情!完全看不出他內心的真正意圖,即便跟莊正多交道過幾次的于軍,也不敢肯定他是否會開槍殺人。而那移動的槍口,則讓大家的心也跟着上下移動。
最慘的還是那個省廳警衛處的精英,被連續擊中、被奪槍已經夠尷尬的了,現在被槍瞄準着不能動,要是直立站好還能有幾分氣勢,這不蹲不站的半蹲姿勢,卻是非常的難看,即便有心保持從容,也讓人覺得是膽小怕死的模樣了。
就在大家的心都懸着、那精英也準備撞向莊正時,第三槍打響了!
這一槍讓大家心如死灰,事態嚴重了!那些對莊正不服的人開始後悔,本來就是團隊合作,既然領導已經做出安排,服從就是了,爲什麼要弄這麼一出呢?如此一來豈能善了?而同樣來自省廳警衛處的則由剛纔的小心翼翼,全部憤慨的拔槍對準了莊正!
那人還是保持半蹲姿勢一動不動,剛剛那一槍,他是比誰的體驗都大,他明確的感覺到子彈是奔着他的下半身去了,一股熾熱在下面雙腿中央劃過,讓他比誰都緊張,這一刻他確定是莊正的槍法了得了,這一槍差點讓他變成太監,已經把襠部前後洞穿,讓他有點蛋疼卻沒有擊中、炙傷。不過生理上沒有傷着,心理上會不會有後遺症就難說了。
就在全部靜默時,他開口了:“我輸了……我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