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莊正離開了教室,林佑壓抑了半天的目光,露出怨毒之色。今天中午莊正和卓文絮的事情,讓他一肚子不快,整個下午都是強忍不發。真正貼近他的幾個同學,都知道他的心意,不敢在他面前提、把這方面的討論發到他信息,但作爲班上最受歡迎的人物,還是有很多不知道的同學熱情的和他分享討論,他還得強顏歡笑;校網論壇上的動態,他也忍不住去看,看了又窩火。
“佑哥,有什麼打算,需要我們做的,儘管開口!”在其他人陸續離開,教室內只剩下他們幾個時,有同學直接的問。
林佑陰沉着臉不說話。
“嗎的!讓他捷足先登了,我們把他叫到操場上扁一頓吧?”
“要是佑哥不想跟他撕破臉,我們出面警告他,讓他知道癩蛤蟆別想吃天鵝肉!”
林佑陰惻惻的看着前面,半晌冷哼了一聲:“哼!不可能捷足先登,中午只是傳揚開了的誤會而已。卓文絮這會兒應該很恨他!不過輿論已經把他們綁在一起,這成了他有利的地方,必須要搞點破壞,讓卓文絮更加恨他,讓他們沒有可能!”
其他人都接連點頭,有人建議道:“要搞破壞不難,佑哥要不要正面競爭?”
林佑瞥了他一眼,暗暗冷笑,白癡!我要是正面直接的追求卓文絮,還用等到現在纔開始嗎?對於她這樣的人,那樣的方式又有嗎?
看出他的不悅,另外有人忙轉移話題:“對了!佑哥你不是給了他一個‘小禮物’嗎?有沒有效果?要不要送他‘一份大禮’?”
一說起這個問題,林佑的臉更加陰沉了幾分,他本來只是想要教訓一下,撞了他的電瓶車、受點小傷,看他的狼狽,並沒有花太大的價錢。但沒想到卻是讓他頭疼的後果,現在那邊竟然訛上他了,索要車人的毀傷、醫藥賠償,而又拒絕透露具體狀況,讓他很被動。這也是他對莊正已經更重視了幾分。
“效果不是很好……”他沉吟了一下,吩咐道:“讓高二那幾個人去找莊正的麻煩!”
“可是……之前我們已經說那天中午在餐廳鬧事的是莊正,他們也沒有任何動作,會不會是怕了?要是那樣的話,我們現在告訴他莊正是把他們扔下池塘的,估計他們也不會動手。”
“不會的,誰不要面子?他們沒動手,是怕校學關注着。今天的事情,已經讓大家的關注都放在莊正……卓文絮身上,再透露確切的風聲,他們自然會找時間搞他!”
“可是……我們可以說是那天是莊正和尤勇,但他們五個自己肯定認得人,要是發現錯了……”
林佑皺起了眉頭,“要不要手把手一句一句教你?”
另外有人忙說:“不用、不用。我們不需要直接說,可以說莊正看不起高二、高三的學長,笑話他們五個人都是落水狗,其他更是垃圾……嘿嘿,不僅僅他們,最好把那個什麼打架王楊銳驚動去找他麻煩,我們就有樂子看了!”
幾個人又低聲商議了起來,林佑眯着眼思索着另外一個主意……
……
莊正不喜歡被人圍觀,當然更不喜歡被老師圍觀。他離開教室,先去上廁所、洗臉的拖延了一圈時間,纔過去行政辦公樓。常青藤聘用的老師都算是很認真,而下班則更加的準時。等他上去的時候,已經沒有幾個人了。
見莊正來了,衛桐還在處理一點什麼,讓他自己先去會客室等他。
莊正來過一次了,也沒有客氣,直接來到了旁邊的會客室。這會兒肯定不會有人在裡面,他也沒敲門,直接的就進去了。
只是開門的時候,他感覺有點不對,門好像撞到什麼東西了,他探身進去,不由得傻眼了!
冤家路窄啊!
卓文絮竟然也在這裡,不過這也不難解釋,衛桐應該不是要收拾他的撞奶事件,而是把他們都叫過來調解誤會。糟糕的是卓文絮先在會客室裡面,在他開門進來時,她則正好要從裡面出來,結果還沒有拉門,便被突然打開的門撞了個正着!
“這個……你沒事吧?”莊正略微有點心虛的看了一下後面,趕緊閃身進去,把門關上。看着捂着鼻子,眼裡已經盈滿眼淚的卓文絮。
他只是普通的開門,並沒有力氣很大,沒有把人撞倒,但卓文絮已經站得很近,那漂亮高挺的俏鼻,則被撞了個正着,鼻樑的受力就要弱多了。
“你……”卓文絮已經沒有力氣罵他了,鼻子疼得她直流眼淚,在這一刻,她覺得這個叫莊正的傢伙,簡直就是她命中的剋星!而今天則是生命中最黑暗的一天了……
“流鼻血了……別說話,先把頭仰起來吧!”莊正也顧不上她生氣了,扶住她的肩膀,攙扶她到椅子上坐下。
卓文絮當然是非常不願意跟他接觸,但這會兒她也感覺到捂着鼻子的手上有液體流出,趕緊仰着頭,那樣走路要是再撞會議桌上,就要更加的悲劇了。
她坐下仰頭,一手捂着鼻子,另外一手伸到後面託着後頸。鼻血從她蔥白玉指間流出,染在吹彈可破的臉上,看起來有點恐怖。而她不知道是因爲疼、還是因爲流血,眼淚即便仰着頭也止不住。
莊正摸了一下身上:“呃……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手間幫你找點紙巾來塞住鼻子。”
卓文絮那個氣啊!
洗手間!我被你弄的流鼻血呢!你是要給我拿廁紙,還是粗糙的擦手紙?
她本非常不想跟他說話,更不想他幫忙,但這會兒在會客室,叫喚老師也不知道能不能聽到,現在真的很難受,而且鼻血不止住的話,失血過多會大傷身體。看他似乎真的要去廁所找紙巾,廁紙也罷了,擦手紙也罷了,就怕這不安好心的傢伙,要尋些用過的紙巾來,那比死都要難受了!
“我……書包……有紙……快點!”
聽到她嗚咽的話,正要出門的莊正答應了一聲,把她放在會議桌上的時尚漂亮名牌書包打開,在裡面找出紙巾給她擦拭。
感覺到他的手在自己嘴邊、臉上亂碰,卓文絮沒好氣的摸索奪過紙巾,自己擦拭起來。
看她胡亂擦着,莊正估摸着她的鼻孔大小,捲了兩個小紙筒,讓她把鼻孔塞住。“塞住吧!”
卓文絮當然不想被他塞,這滿肚子壞水的傢伙要把手指插進去可就更加痛死了。她只能摸着他的手把紙筒拿過來,然後慢慢塞住鼻孔。等到兩個鼻孔塞住,莊正的手已經被她摸了多次。
“溼巾!”塞住鼻子的卓文絮,張嘴呼吸、擺正了腦袋,可她眼淚模糊,還是看不到。帶着血跡的玉手在面前摸索了一下。
莊正拆了一包淡淡芬芳的溼巾,遞到她的手裡。
卓文絮接過之後,開始擦拭臉上殘餘的鼻血。“你死定了!你死定了!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弄得流血!”
看她眼睛模糊,臉上又有鼻血、又有眼淚,還塞住兩個鼻孔,那模樣有點可憐兮兮,但稍微恢復一點,又開始發怒、說着那口頭禪似的‘你死定了’,讓莊正有點好笑,順口接到:“沒關係,第一次總是要流點血的……”
卓文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當即嬌叱:“混蛋!”馬上將手裡溼巾對莊正的方向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