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沉寂了不知道多久的猿狼終於發出了聲音。
趙剛得到李大牛的囑託,絕對的履職盡責,竟然是吃喝拉撒都在這棟隱蔽的小房子裡,生怕出現一絲差錯。聽到猿狼發出咳嗽之聲,正在玩手機的趙剛這個激動啊。
“大哥啊,你終於醒了,老子都在這裡陪了你好幾天了,你說你死不死,活不活的都快急死我了,我以爲我這一輩子都要耗在這裡呢!看什麼看,你咬我啊,來啊……”趙剛比比劃劃地,當然,他主要是有些高興。這貨不醒,他真是不知道會不會一直都這麼陪下去。
“我這是在哪裡?”猿狼開口問道,“我沒有死嗎?”
“嗯?剛纔是你在說話?”趙剛剛喝了一口水,一下子全噴在猿狼的臉上了。
猿狼倒是沒有在意趙剛噴在他臉上的水,繼續道:“我不是捱了一槍嗎?是你救得我?”
趙剛爲剛纔的話有些不好意思了,嘿嘿一笑,擺了擺手道:“我哪有那本事啊,你不知道救你有多難,要不是大牛哥高瞻遠矚、神機妙算、英武神勇,你估計早就變成狗熊怪和唐僧師徒一塊取經去了。哦,唐僧聽說過嗎?我看你漢語說的挺好的,怎麼,仰慕五千年文明,學過漢語啊?”
猿狼似有所悟,輕聲道:“大牛哥?大牛哥?其實,我本來就是華夏人。”
趙剛一聽暴跳如雷,把手中的礦泉水瓶子都扔了,怒道:“你不這樣說我還不生氣呢,那你跟着那些王八蛋瞎混個什麼勁?你是不是犯賤啊。往輕了說你這是選錯了人生,往重了說你這就是叛友投敵、欺師滅祖。不行了,從今天開始,我宣佈,李大牛給我說好話也不好使,就是不伺候你了。”
“嘿嘿,你是在說我說話都不好使了?”李大牛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趙剛一個激靈,隨即興奮地道:“大牛哥,你來了,我可想死你了。喏,這貨醒了,我要交差了。你不知道,他……他……”
李大牛擺了擺手道:“行了,那些事以後再說。對了,趕緊去外面買點有營養的東西拿過來,多買點啊,我看猿狼這個體格的飯量能頂我們三。”
趙剛歡快地應了一聲:“好嘞……恩,不對啊,我說過我不幹了的,不行,堅決……靠,大牛哥,不帶打人的,我這就去,我去還不行嗎?”
猿狼估計是餓壞了,那飯吃起來才叫一個香,小山般的各種飯菜各種飲料,一股腦地向嘴裡塞去。
不過,等他吃完之後,他先是警惕地看了看站在李大牛旁邊的王猴子,然後道:“好了,你們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嗨,你剛纔還好好地呢,這給你塞滿了,還學會蹬鼻子上臉了,大牛哥在這裡你都敢這樣?趙剛生氣地一步向前,就要把躺下如小山一般的猿狼拽出來。
但是,可以相見的是,趙剛幾乎都要使出吃奶的勁了,人家猿狼是紋絲不動,好像趙剛沒有用勁一般,其實,他早就累的氣喘吁吁了。
“行了,我們出去吧,趙剛,照顧好猿狼兄弟。”李大牛說着就要出去。
對待猿狼這種人,急不得,更不能爲難他。
李大牛現在還想從他的嘴裡找到至關重要的關於龍首的秘密呢,比如鑰匙之類的東西。
誰知道,就在李大牛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猿狼說話了:“大牛哥,我想單獨和你說說話。”
大牛哥?這個稱呼好啊。
李大牛和趙剛對視一眼,後者拉了拉有些愣神的王猴子,房間裡只剩下了他兩個人。
猿狼馬上從牀上下來,按照江湖規矩給李大牛行了一個大禮,聲音隆隆地道:“大牛哥,多謝你的救命之恩,要不是你出手,就沒有我猿狼的今天。”
李大牛倒是沒有阻止這個龐大的傢伙的行大禮之類的,甚至閱人無數的李大牛現在都有些看不清楚這個猿狼了,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只待靜觀其變。
“嘿嘿,舉手之勞,對了,你暫且在這裡養兩天吧,等你身體好了,是走是留你在做考慮。”李大牛使出了欲擒故縱的招數。笑話,就算讓你走,走之前也得把一些重要的消息給你弄出來,不然的話,哥還混個什麼勁啊。再說了,哥救你真的不是在學雷鋒,而是真有目的滴。
猿狼倒是變得很是坦然,道:“大牛哥,你救了我,現在我這條命就是你給的。是走是留全是你的一句話。不過大牛哥和剛纔那個王猴子很熟嗎?”
李大牛稍微有些驚訝,沒想到王猴子的大名倒是誰都能叫得上來啊,便道:“看來你也認識他?我們之間談不上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猿狼道:“這個人屬於牆頭草類型的,和三合會以及德川家族都過從甚密,並且喜歡在背後使黑招。剛纔,他身上就有一個微型攝像頭。我不是擔心他把我沒死的消息透露出去,我這都死過一回的人了,大不了再死一次就好了。不過說實話,他們想讓我再死一次,恐怕不會是這麼簡單了。我擔心的是,他會把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透露出去,那大牛哥你豈不是惹上麻煩了。”
李大牛聽到猿狼如此說話,心中有些小小的震驚。首先震驚的就是沒想到猿狼說話如此的坦誠,好像和那個初次見面木訥愣頭的猿狼有些判若兩人啊。
再有就是猿狼考慮的,幾乎都是在爲李大牛着想。莫非這就是被救了一命之後的知恩報恩?有這個可能,但是貌似轉的有些快了。
看到李大牛沒有說話,猿狼接口道:“當然,如果你認爲猴子那麼做沒問題,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幽靈之手’先生。”
幽靈之手?
李大牛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心中一震,眼神中閃過一絲妖異的色彩。不過,只是短短的一瞬,李大牛便反應了過來,嘿嘿一笑道:“你在和我說話?”
猿狼也是一笑,道:“在整個‘血梟’,能有‘幽靈之手’這個稱號的,只有李大牛一個人。而另一個叫做李大牛的傢伙,則是早在三年前,就誰也不知道下落了。不過,知道這個消息的人不多,甚至連整個‘血梟’內部,知道的也不是很多。而你,很好地利用了重名的優勢,進入了德川家族的內部。”
上一次和李大牛交手,雖然後者並未使用絕招隱身術,但是快到不可思議的動作,還是令猿狼感覺到有些奇怪。當他把這個情況告訴了他的師父元空大師之後,得到了印證。
李大牛表面上依舊是風輕雲淡,不過眼睛裡已經是佈滿殺機,“你知道嗎,這些事情是被我列入絕密的,知道別人絕密的東西,你知道後果嗎?我可以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說出個令我滿意的理由,不然的話,你的命我會視情收走。而這些絕密,將會被你帶到墳墓中。”
猿狼哈哈大笑,笑的他傷口差點崩裂,方纔止住了大笑,道:“我和你的身份一樣,都是雙面人。這個夠了吧。並且,我始終銘記,我是一個華夏人。”
李大牛這一次是真的吃驚了。沒想到,一個掌控着三合會大量機密的人物,竟然會是和李大牛一樣,是一個潛伏者,並且還是一個華夏人。
李大牛看着倒也真誠的猿狼,竟然又一次聽出了他的想法,笑了笑道:“我一直很欣賞孝順的好孩子,你算一個。爲了替父報仇,你打算把三合會拖垮。你有些傻了,憑你的能力,能幹掉那福原父子一火車皮的了,莫非潛伏還能上癮?”
李大牛話音一落,直接把猿狼嚇得臉上神情一滯,手中的礦泉水瓶子直接就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帶着報仇雪恨之心十年前進入三合會,通過自己的不懈努力,終於從剛開始的小嘍羅,成爲了頗得福原廣勝信任的股肱,各種心酸,只有他一人知。
這十年中,他小心翼翼地做事,從沒有引起過任何人的懷疑,單單是對待福原廣勝的那份忠心耿耿,就連那個老傢伙自己的兒子福原竹,也是差了很遠。他隱藏的如此之深,以至於有時候他都在懷疑,他自己的身份到底是誰?就是這樣的隱藏,這個叫李大牛的傢伙怎麼知道的?有人告訴他的?
貌似這個世界上,只有師父元空大師是知道這件事情的第二人,是元空告訴了他?絕對不可能。
猿狼一時間的表情可謂是風雲變幻,千姿百態,好看極了。
而李大牛則是饒有興致地看着對方外露的心虛,一邊美滋滋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怎麼,只許你知道我的事情不帶讓我知道你的事情的?你這人有些不講究了。”
猿狼慘然一笑道:“你到底是人是鬼?你是怎麼知道我的事情的?”
李大牛嘿嘿一笑道:“我猜的,我這人有個習慣,喜歡猜別人的東西。不過你放心,我還有另一個習慣,那就是涉及到別人的事,我從不說。哦,你瞧,我現在就忘了。”
猿狼也被李大牛的坦誠所感動,當即努力地忍着還未癒合的傷口的痛楚,掙扎着從簡易牀板上爬了起來,給李大牛施了一個江湖大禮,道:“多謝大牛哥。我這條命是你給的,這份情,我會用一輩子來還。”
李大牛擺了擺手道:“別別,別命啊命啊地掛在嘴上,聽得人瘮得慌。”
猿狼笑了笑,然後頹然嘆氣道:“唉,眼看着我距離成功已經不太遠了,沒想到,我竟然死了。現在,三合會的機密我掌握了不少,但是還不足以把三合會一具弄垮。功敗垂成啊。”
李大牛笑了笑道:“死了你還可以再活啊,重新回到福元父子身邊。”
猿狼苦笑着搖了搖頭道:“你是不知道,能夠得到他們的信任,是多麼的難。現在我回去,你以爲他們會信任我嗎?”
李大牛表示贊同。
別說福原廣勝那種老狐狸一般的人物,就是一個腦袋瓜子缺根弦的傻蛋,也知道,派出去毀屍滅跡的麪包車和車上的兩個人下落不明,而同樣下落不明的,還有猿狼,這種事,誰會不懷疑呢。說不好,現在整個三合會都開都行動了起來,滿世界的找猿狼了。
李大牛道:“你這段時間就繼續養傷吧,我還有大事要幹,不過現在需要你的幫忙,我需要那把鑰匙。”
猿狼笑了笑道:“我正要說這件事呢。那個密室就在福原廣勝的臥室之中,兩把鑰匙,一把爲三合會掌握,就在我的身上,另一把則是被德川家族掌握。這把鑰匙我隨身攜帶,瞧,差點都長到肉裡了。”
猿狼從腰間扯下了纏了數層的白布,那把鑰匙,正是被貼身存放,取下鑰匙,腰間出現了一個明顯的鑰匙印。
李大牛將那把鑰匙在手中掂了掂,滿意地道:“只希望今晚上的行動會一切順利。”
猿狼有些吃驚地道:“你今晚上就要行動?哈,大牛哥果然牛,莫非讓整個三合會和德川家族找的翻天覆地的那把鑰匙,就在你的手中?”
李大牛神秘一笑道:“這個也是絕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