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某個不知名氣物業區,一棟半舊的別墅,夜色已深,但別墅裡卻燈火通明,在那並不寬敞的大廳裡,此刻佇立着幾個穿着奇怪的人,他們上身緊衣,下身卻如長袍,上緊下鬆,穿在身上,有種特別神秘的感覺。
上位坐着的是一個老者,六十多歲的樣子,身穿着一件錦布長袍,與衆人區分開來,顯得格外的顯眼,最惹人注目的倒是他的頭髮,額頭削得精光,亮堂如燈,背後卻紮起了辮子,一副很典型的清朝旗人打扮,如果突一看到,還以爲是穿越回來了二百年之前呢?
這會兒老人端起了茶杯,輕輕的押了押,發出“咔咔”微弱的聲響,下一刻,一種穩步而來的腳步聲,卻是傳入了他的耳中,雖然來人還很遠,但走得似乎快,幾乎在茶放下的時候,人已經到了廳門口。
幾個佇守在老人四周的人奇服衛士已經動了,他們的速度太快,在亮光下只看到幾抹虛影,向着來人衝了過去。
“啪啪啪------”數聲,去得快,回得也快,這幾個衛士都被打飛了回來,只有一個穩住身形站在那裡,其他人都摔倒了,不過還好,他們並沒有受傷,皆是一骨碌的爬了起來,又一次準備衝上去。
“都退下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些年,你們似乎太過懶散了一些,再這樣下去,我鹽幫一脈,怕是要煙消雲散了。”
隨着聲音,廳裡走進了一個年青人,年青人年紀並不大,但頭髮似乎很久沒有理了,遮住了半邊眼睛,那露出來的眼,卻閃動着精光,一掃幾個武士,然後看向了老人,走到了他的面前,說道:“天保見過竹老。”
他就是宮天保,京城宮家之人,也是京城四大少之一。
衆人只知他是武癡,是超級武者,卻是沒有人知道,他竟然是鹽幫之人。
看到宮天保,竹老欣慰含笑,說道:“天保,數年不見,你的武功越發精進了,不愧是武學奇才,鹽幫總算還是有人才的。”
宮天保並沒有什麼表情,雖然被人稱讚了,但他沒有一絲的喜氣,反而顯得有幾分嚴肅,說道:“竹老,這一次來,我並不是爲了聽你的表揚,甚至你的表揚,讓我有幾分羞愧,今日京城之中,還有一個人,似乎是天才中的天才。”
竹老一愣,問道:“哦,還有人可以與你比,莫非是那個秦越明?”秦越明也是京城四少之一,也是唯一可以與宮天保相提並論的人。
至於其他的兩人鄭花花與葉風,早在虎幫與豹幫散去之時,就已經失去了四少的威名,下次再選,他們兩人已經沒有資格列入其中了。
宮天保搖了搖頭,說道:“不是,秦越明雖然能窺視前世,但我們卻可以改變現在,讓他失去依託,我說的人是寧採臣------”
竹老一震,說道:“寧採臣,莫非就是以一人之力,屠殺虎幫幾百好手的寧採臣?”
“不錯,就是他,早在兩年之前,他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人,但這兩年來,他極速的崛起,整個過程看似沒有一絲的破綻,但我卻知道,沒有破綻,就是一種破綻,沒有人可以在短短的兩年間,成長到這般的模樣。”
竹老打斷了宮天保的話,問道:“你這一次來,是提醒我們小心這個人,怎麼,你感覺到他的威脅了?”
宮天保搖了搖頭,說道:“暫時還沒有,但我能看得出來,他絕對是鹽幫入主京城最大的阻力,也會是我們最大的敵人,竹老,現在三幫齊動,誰能率先掌控寧採臣,誰就可以佔據天時地利。”
“這話也沒有錯,但天寶不需要擔心,北方三大幫會之所以進入京城,並不是因爲利益,而是爲了表明一種態度,所以鹽幫與寧採臣的鐵血盟,並不會有什麼衝突,相反,說不定我們可以成爲朋友。”
老人說着,臉上浮現了笑意,問道:“天保,你能不能戰勝他?”
宮天保遲疑着,半晌之後纔開口,但卻被老人制止了,說道:“你還是第一次如此的猶豫,看樣子,你是沒有把握打贏他了,連天保都如此的謹慎,看樣子這個人,我們需要重新審視他,不過這一次,老幫主對京城之事很重視,我們四個老人都來了,小小一個鐵血盟,還成不了大敵,我們需要關注的目標,是禿鷹與銷魂夫人,與他們兩人相比,寧採臣實在微不足道了。”
宮天保本來想說的話,被強壓了下去,他看得出來,竹老與很多古武高手一樣的,對都市之人都帶着十分的輕視,雖然他在鹽幫身份非同一般,但並沒有想過與竹老爭辯,事實皆是如此,只要試過就會知道,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不過這樣的對寧採臣輕視,鹽幫怕是要付出足夠的代價。
自從知道寧採臣打敗了黃天彪這個半神級高手之後,他就渴望着與之一戰,也許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
鹽幫自有驕傲的本錢,老幫主之下的四老,皆是強大至極的人物,他們就是竹、梅、蘭、菊四老,三男一女,修爲之深,都市之中,幾乎是沒有對手的。
同一時間,在某個庭院之中,一個紅色如鬼魅的身形迎風而立,這是一個女人,紅色的紗裙,紅色的頭巾,還有紅色的面紗,透過亮光,遠遠的看去,她就如一團火,似乎可以點燃所有男人的慾望,在她轉頭的瞬間,那雙眸子,如含了春水一般,蕩人心魄。
“什麼事?”女人輕聲的喝道。
除了身後侍衛的兩女,又一個年青清秀的女人走了進來,恭聲的報道:“稟夫人,禿鷹使者求見!”
女人微微一震,冷笑了一聲說道:“讓他進來吧!”
女人退去沒有多久,領着一箇中年人走了進來,中年人又瘦又長,看起來如飄在空氣中,半夜讓人看到,還真是會嚇死人的。
但這樣醜不拉嘰的傢伙,竟然用他那雙死眼盯着蒙面的女人,邪邪的說道:“惡鬼使者見過夫人,銷魂夫人,我受鷹王的委託,禿鷹欲與紅粉會聯合,我們一起對付鹽幫,分享整個北方與京城,不知道夫人意下如何?”
“哈哈哈------”女人笑聲益濃,很是放蕩,聽得眼前的惡鬼有種銷魂的感覺,果然不愧是銷魂夫人,連她放縱的笑聲,都可以如此的惑媚人心。
“鷹王打的好主意,竟然想各各擊破啊,但可惜,我對吞併鹽幫的地盤沒有興趣,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我雖然與鹽幫成不了朋友,但與你們禿鷹,也很難做朋友,大家還是各憑手段吧,聯合之事,休在再提。”
惡鬼使者叫道:“銷魂夫人,你是一個女人,總是需要找個男人,我家鷹王武功蓋世,傲世之雄,兩家聯合,可是強強相加,鷹王是一片盛情,你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好一個傲世之雄,連面都不敢露的傲世之雄,我銷魂夫還真是瞧不上,惡鬼,給我滾回去,有什麼事,讓那老鷹來與我談,你還沒有這個資格。”說着,一揮手,兩個侍立如柱的冷麪女衛,已經欺了上去。
“好,我滾,我滾,我惡鬼有自知知明,不是你紅粉十二衛的對手,但我的建議,銷魂夫人還是考慮考慮,拒絕我家鷹王的代價,你紅粉會可是承擔不起的------”
趁着銷魂夫人還沒發飈,惡鬼已經如鬼魂一般的,飄蕩了出去,如一抹鬼火,幾個盪漾間,已經消失不見了。
看着惡鬼消失的夜空,銷魂夫人並沒有生氣,臉上還浮現一種愉悅的表情,喃聲自語道:“果然都來了,來了好啊,大浪淘沙,不淘一淘,又怎麼發現真正的金子呢,也許在這座城市裡,我紅粉會可以找到新生的機會。”
銷魂夫人突然的轉身,沉聲的喝道:“傳令下去,六大紅粉豔將,三天之內務必結集京城,不得有誤,同時派出紅粉奴,密切關注鹽幫與禿鷹,一有動靜,立刻稟報。”
兩個冷麪的粉紅女衛齊聲應是,一左一右,閃身傳令去了。
十二紅粉女衛,只負責銷魂夫人的近身安全,而六大紅粉豔將,那纔是紅粉會開疆擴土的戰將與功臣,這一次鹽幫與禿鷹全力以赴,她紅粉會,又怎麼能甘居人後呢?
她銷魂夫人雖然是一個女人,但若誰敢小瞧她,那就要付出血的代價。
就在北方三大幫齊京城,鬧起了風風雨雨的時候,古武席家已經有了動靜,他們的想法很簡單,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既然有人膽敢廢了他席家之人,那動手之人,也必然要成爲一個廢人,這已經算是相當客氣的了。
若不是因爲六年一度的古武盟主選舉就將拉開序幕,席家在這個時候不想分心,怕也不會這樣的便宜寧家了。
在古武席家的眼裡,一個小小的都市寧家,還真是沒有放在心上,只要盟主大選落定,那就是席家向寧家索要好處的時候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競爭,就有明爭暗鬥,古武界的盟主之選,更是各方勢力角逐的最激烈時刻,席家身爲其中一員,也是需要站隊的。
在古武界,席家,也只是一個三流的家族而已。與都市中的寧家相比,差得實在太遠了,但一個都市,一個古武,就是一種難以愈越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