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跪?你不是開玩笑吧?”聽到這話,薛天銘先是一愣,隨即冷冷笑着,他薛天銘雖然只是一個醫生,但現在也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啊,專門負責古書記的健康,比以前的御醫差不了多少,所以就算是市長來了,都要賣他三分面子,想讓他下跪,這小子在想什麼呢?
“不敢?”豐清揚也是冷冷一笑,以豐大仙人的脾氣,遇上囂張跋扈之徒,向來都是先打了再說。
但像薛天銘這種狗肉上不了酒席的貨色,他都懶得打,讓這廝自己扇自己耳光就行了,實在沒必要在這種人身上浪費真氣。
“小夥子,做事之前先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別被自己的狂妄給害了!”見豐清揚笑的是不鹹不淡,薛天銘火氣上來了,現在還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回頭他就打電話給濱湖大學,讓這小子丟了飯碗。
“那就是不敢了?”豐清揚依舊是笑的不鹹不淡,對付這種小角色,他都不帶費力氣的。
“我有什麼不敢的,只不過要是你們沒治好……”薛天銘被豐清揚激怒了,臉紅脖子粗的吼了一聲。
意思很明白,老子輸了磕頭,那你們呢?
“我給你磕十個響頭!”老錢答話了,不知道爲什麼,聽了豐清揚的話之後,他突然間就變得信心十足了,豐清揚雖然年輕,但他看得出來,這個年輕人不是那種乖張之徒,說話做事都很穩重。
所以豐清揚既然敢和薛天銘賭這麼大。肯定是胸有成竹。
再者說,這個老薛就是古書記身邊的大蛀蟲。遲早有一天會把書記的名聲敗壞掉,所以只要有一線希望能夠絆倒這個老薛,老錢覺得自己都該是義不容辭。
“哎,這個,人啦,真是越老越糊塗,居然會被一個無知青年耍的團團轉……那我就等着你給我磕十個響頭了啊!”老薛也是很想收拾老錢,所以一見老錢再次站了出來。他便立馬應下了這事。
說妥了,四人便一同推開了內室的門,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便看到一個老者躺在病牀上,看上去有些消瘦,神色也很憔悴,頭髮花白。但卻梳着直立,顯得很精神,憔悴的臉上也是掛着一絲威嚴,有一種不怒而威的味道。
都躺在病牀上了,但身上的中山裝還沒脫,領上的扣子都是繫着的。可見是一個一絲不苟的人。
“書記!”見古書記閉着眼睛,老錢就上去輕聲喊了一句,好不容易擺平了老薛,可以讓豐清揚進來給書記瞧瞧,當然不能錯過機會了。只能是冒昧的叫醒書記了。
“哦,小錢啊。你來了!”古書記睜開眼睛,然後笑了笑,掙扎着坐了起來。
“嗯,書記,您別動,現在感覺好點了沒有?”老錢到了古書記面前,就像是晚輩見到了長輩一樣,輕聲問候的同時,也是湊到牀前,攙扶着古書記坐躺在雪白的大枕頭上。
“嗨,我這老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就那樣了!還能喘氣,咱就喘着,不能喘了,那咱就躺着唄!”古書記調侃了一句,語氣中有一絲絕望,也有一絲大無畏的氣概。
“書記,您盡胡說,您一定能長命百歲的!”老錢說着,有些哽咽,要是別人說這話,估計大家都會以爲他是在拍馬屁,但是老錢不是,他是真心爲他當年的年輕氣盛感到懊悔,自學了一陣子中醫藥學,就以爲自己是大神醫了,果斷對古書記下了針,以至於後來無法治癒。
“書記啊,錢副院長今天帶來了一個濱湖大學的……體育老師,說是能治好您的病!”老薛直接打斷了老錢和古書記的聊天,心中更是鄙夷,就說這傢伙不是真心實意來給書記看病的,一進來就沒完沒了的拍馬屁,還長命百歲,真噁心。
說到豐清揚是體育老師的時候,他特地停頓了一下,而且是提高了分貝,好讓書記聽清楚,然後看看這事荒唐不荒唐。
“是啊,書記,別看豐老師年紀輕輕,但他在中醫藥學上面有着很高的造詣!”被老薛打斷話了,老錢也便開始引薦豐清揚了。
“哦,是嘛,這麼年輕就當大學老師了?果然是年輕有爲啊……那就麻煩豐老師一下了?”古書記擡頭看了看豐清揚,然後樂呵呵的說到。
這不禁讓老薛很是鬱悶,還以爲書記會罵老錢荒唐的可笑呢,居然找一個體育老師來給他看病,沒想到書記竟是坦然接受了。
對此,豐清揚雖然只是笑了笑,沒答話,但對古書記的印象還是可以的,用現在的話說,就是還算平易近人。
於是他便邁步走到了古書記牀前,抓起他的手,開始把脈。
病情他已經聽老錢說過了,只是看到古書記之後,他發現情況有些不對,算是明白爲什麼當初老錢他們沒有醫好了。
不算什麼大事,他既是看出了病因,自然也就能輕鬆搞定,只是他想確認一下,這是他的性格,要麼不出手,出手必定是萬無一失。
“喂,給書記把脈,你都不用先洗手的嗎?”見狀,老薛咆哮了一聲,其實他是覺得豐清揚這個人拽的不行啊,剛剛古書記跟他說話,他竟然只是笑了笑,沒答話,一點規矩都不懂。
“書記年輕的時候在南江呆過?”豐清揚沒搭理老薛,而是笑問古書記。
“是啊,那個時候南江大水,我被安排到那裡負責抗洪搶險工作,一呆就是三個月啊,嗯,想想都快三十年過去了!”古書記點了點頭,有些納悶,這個年輕人怎麼知道他去過南江?那個時候這小子還沒出生吧,所以他們倆不可能見過啊!
這事恐怕也只有大院裡的那幾個老領導還記得,在任的沒幾個人知道,畢竟那也不是什麼大事,檔案裡面只是一筆帶過而已,沒人會注意到的。
因此這小子也不會是道聽途說來的啊!
“那就難怪了,南江多蠱蟲,書記的鬼骨疾是蠱毒所致!”豐清揚鬆開了古書記的手,心中也是好笑,確認了一下他便更加肯定,是風蟲蠱,通俗來說就是情蟲蠱。
這種蠱蟲只有在人精氣大泄的時候纔會盯上來,所以這古書記現在的老練沉穩,絕對是仕途的風風雨雨磨礪出來的,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性情中人啊!
因爲蠱蟲在沒有蠱師或者風水師的催動下,是不會進宅子的,所以老古中招,應該是在外面,野戰惹的禍啊!
“蠱毒?可笑,你的意思是有人給書記下毒了?再說了,蠱毒只是南江的一個迷信說法,在現代醫學面前,蠱毒和普通的毒藥有什麼分別?這麼多醫療器械都沒能檢查出書記的血液裡面有毒,怎麼會是中毒呢?”豐清揚話音剛落,老薛就開噴了,“你要是不會看,就趕緊回去教你的體育去,別在這裡胡說八道,在書記面前宣揚迷信,後果你應該知道!”
“所以你每次給書記止痛的時候,都是用南星子、川烏、蟾酥和穿甲皮?”豐清揚並不生氣,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是啊,中西藥結合止痛,中藥止痛就屬這些東西比較管用,不用這些用什麼?”老薛愣了愣,說話的語氣立馬軟了下來,因爲他給書記開的止痛藥,除了向上面報備之外,對外一概是保密的,所以他很奇怪,這小子怎麼會知道?
而一旁的老錢和葉世卓則是對視一笑,葉世卓的笑意很明白,老錢找來的人牛啊,剛開始他還擔心這小子年紀輕輕的,醫術有沒有老錢說的那麼神呢,現在他服了。
這傢伙只是給書記把脈了一下,就知道了書記的病因,以及曾經吃過什麼藥。
要說事先知道,別人相信,但葉世卓是絕對不會相信,他曾經不止一次的想偷老薛的處方,想拿到外面去找幾個名醫看看,看這廝有沒有給書記亂下藥,他畢竟是信不過老薛的嘛!
哪知偷了幾次都沒能成功,那廝處方開出來之後,都是直接塞進保險櫃,普通的藥物讓助理去抓,關鍵藥物自己親自去藥房拿,所以根本沒人知道。
這狗日的把保險櫃放在屁股下面,讓他這個超級保鏢都沒法偷,引開這廝容易,但是開保險櫃是需要時間的啊!
“那恭喜你了,書記之所以一次比一次痛,都是拜你所賜!”豐清揚有說話了,同時已經在調酒了,既然決定賜這古書記一點陽壽,他也就決定下點好藥。
“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說我害書記?你不要血口噴人啊,我是直接對書記的健康負責的,我害書記對我有什麼好處?”老薛怒了,老錢今天找來這人,是刻意要針對他的?於是他急忙湊到古書記跟前,換了一副面孔,帶着哭腔說到,“書記,您聽聽,他們這是要做什麼,我這些年爲書記忙前忙後,沒功勞也有苦勞啊,他們居然說我要害您,書記,我不服!”
“清者自清,你慌什麼!”古書記倒是個明白人,對於豐清揚的話,他是相信不相信各一半,相信是因爲他的確是從南江回來之後開始發病的,不相信的是那蠱毒,有些邪,因此他笑問豐清揚,“豐老師啊,南江的確是蠱毒迷信的發源地,但是我在南江的時候,沒遇上什麼比較邪乎的事情啊,怎麼會中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