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海山的咳嗽聲把李文山、陳文驚醒,兩人同時睜開眼睛。
李文山驚愕地看到,趴在他臉上跟他舌吻的不是美女王薇薇,而是一個滿臉青春痘枯瘦如柴嘴巴散發着惡臭的男服務員。
陳文從他意淫的世界裡甦醒,驚愕地看到躺在他身上讓他親吻的不是豐脣美女舒淇,而是滿臉橫肉油光可鑑面目可憎的豬頭局長李文山。
兩人不約而同慘嚎一聲,李文山一把將陳文推開,抱着西廂包房的柱子,狂吐起來,把晚上吃的菜喝的酒全都吐出來了,吐完以後,又抱着茶杯,漱口漱了七八遍,才把陳文留在他嘴上的口臭消除乾淨。
李文山擡起頭,扯了一張餐巾紙,把嘴巴擦乾淨,看到不遠處的陳文也摟着一根柱子在狂吐,他怒不可遏,衝上前,咣咣跺了陳文幾腳,把削瘦如蚊的陳文踢得嗷嗷直叫,幸好酒店老闆盧海山在場,讓一羣男服務員拉住李文山,陳文才沒有被李文山踢死。
盧海山走到李文山面前,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李局長,您酒醒了嗎?”
李文山認得面前這人是連城酒店的二老闆盧海山,是鵬城有名的富翁,手眼通天,甚至是自己幕後老闆黃書良的座上客,實在得罪不起,訕然道:“盧老闆,我喝多了點酒,被小蟊賊偷襲,影響了盧老闆的生意,十分抱歉。”
盧海山皮笑肉不笑道:“沒什麼影響,李局長您身體要緊。”
李文山摸摸後腦勺,沒有紅腫,也沒見血,渾身上下沒有什麼明顯的創傷,但他不準備這麼算了,他忿恨於那個蒙面男子壞了他的好事,決心一定要抓住那個蒙面男子,好好毒打一頓,然後關進去,以泄心中惡氣。
他掏出電話,打給王薇薇,發現王薇薇的手機關機。
李文山猜想,那個蒙面男子本來就是王薇薇的人,沒準是王薇薇的姦夫,想到這裡,他心中的怒氣更加不可遏制。
李文山本來想打給區局一些馬仔,可現在區局一把手是鄭秀瑾,二把手是柳德隆的人,跟他關係不和,李文山要是調市局的人,這一晚發生的事情難免會傳到柳德隆那裡,李文山可不想讓那個殺子仇人的父親柳德隆嘲笑自己。
他想了一下,決定打給他的鐵桿下屬,靠近這裡最近的春風派出所所長慄展堂:“慄展堂,今天我在連城酒店被人欺負了,你帶幾個人,過來逮他。”
慄展堂想到這是五星級酒店,那裡權貴名流往來不斷,李文山那個老東西最近因爲死了兒子情緒變得很不穩定,會不會他得罪了大人物而他又不自知,連忙問道:“李局,您知道那人的身份嗎?”
“那人蒙着臉,看不清他的面目,”李文山覺得那個蒙面男子的眉目有些熟悉,不過一時之間他想不起來那人到底是誰。
“李局,那人藏頭露尾,說明他怕了您的官威,說明他不過是個草根屁民,您等着,我馬上趕過去。”
春風派出所距離連城酒店只隔一條街,慄展堂立馬帶十幾個馬仔,飛奔而來。
慄展堂到了以後,封鎖連城酒店的出口,對過往衣着氣質看起來就是草根屁民的人員逐一盤問,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慄展堂問李文山:“李局,您仔細回憶一下,最近您得罪了什麼人沒有?”
李文山立馬就想到盧衝,便將這一晚他和盧衝之間發生的衝突說了一遍,並補充說:“我想起了,那個蒙面男子的眉目看起來很像盧衝。”
慄展堂聞言大喜,盧衝你這小畜生竟敢襲警,這次誰也救不了你,我非要把你置於死地不可。
慄展堂上次因爲助紂爲虐想要幫襯酒肉朋友徐啓軍,得罪了姜市長的女兒,得罪了鄭秀瑾,最後市局免去了他所長之職,降爲副所長,暫代所長之職。
慄展堂遭遇這樣的處罰,不敢憎恨姜市長的女兒,不敢去恨鄭秀瑾,只有遷怒於盧衝,又因爲一些陳年往事,他和他的父親慄春山對盧家和盧衝極爲憎惡,這次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準備一起報過來。
當慄展堂趾高氣揚地推開牡丹亭包房門時,迎面一個烏洞洞的槍口對準他的眉心:“不準動!”
慄展堂慌了神,尖聲叫道:“盧衝,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襲警罪不至死,可你要是把我打死了,必死無疑!”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誰!”一個冰冷中透着柔媚的聲音響起。
慄展堂瞪大眼睛,看到前面用槍指着他腦袋的正是鵬城第一警花鄭秀瑾,華南警界小公主,連忙慘聲道:“鄭局,我是在執行任務,您爲什麼要用槍頂住我?”
“執行任務?你有搜捕令嗎?”鄭秀瑾冷厲地瞪着慄展堂,冷哼道:“我在這裡跟朋友們吃飯,你大搖大擺地闖進來,侵入我們的私人空間,要是按照西方的法律,我槍斃了你,都算便宜了你!”
“不好意思,”慄展堂陪着笑臉:“我實在不知道是您在這裡吃飯,李局說他被一個蒙面男子襲擊,昏迷倒地,而在此之前李局跟盧衝有過沖突,李局說那個蒙面男子的眉目有幾分相似盧衝,所以我過來找盧衝瞭解一下情況。”
鄭秀瑾冷聲問道:“那個李文山是什麼時候被人襲擊的?”
“大概是八點四十五分到九點鐘,”慄展堂感覺,他在鄭秀瑾面前,就像是一個嫌疑犯一樣,正在被她審問,但他不敢做任何反抗,他可不想連代所長的職位都被剝去。
“可這個時候盧衝正在和我們一起喝酒呢,你看他爛醉如泥的樣子,他怎麼可能去襲擊李文山呢?”鄭秀瑾指了指躺在沙發上酣睡不醒的盧衝。
慄展堂走上前,聞了聞盧衝身上的氣味,酒氣沖天,看樣子喝了很多酒,他再仔細聞聞酒味,有白酒,有紅酒,還有啤酒,喝得那麼雜。
慄展堂想想,要是他喝這麼多酒的話,別說過去把李文山打暈了,就是站都站不起來,直接就爛醉如泥了,料想這個身體瘦削的小表弟盧衝喝了那麼酒,怎麼可能還有氣力跑過去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