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沖和姚碧婷之間夾着一個汪菁華,姚碧婷當汪菁華是親姐姐,無論多麼心愛,勢必會做讓步,盧衝更不願做違背姚碧婷心願的事情。
他衝那個女孩笑道:“你回去吧,告訴海風,謝謝他的好意!”
那小姑娘一臉爲難,說:“可是……可是……風哥說讓我把鑰匙給你……”
盧衝皺皺眉頭:“我們有地方住的。”
那小姑娘還是重複着那句話:“可是……風哥安排的讓我把鑰匙給您,您不收,他會罵我的。”
盧衝爲難了,姚碧婷卻落落大方的從那姑娘手裡接過鑰匙,低頭攏了攏髮梢,眼神中有迷亂一閃而過,隨後就坦然下來,一臉微笑道:“小妹妹,你帶路吧。”
小姑娘鬆了一口氣,開心的笑了笑,然後跳進車裡。
別墅果然很近,不到十分鐘就到了,就在臨海景區附近,不大,只有兩層,每層一百多方,站在房間裡打開落地窗就有海風迎面吹來,遙遙望去可以看見那尊海上白衣觀音,不屬於景區,卻在景區規劃範圍內,綠化很不錯,四周都是草地花園,坐落在小山丘上,綠樹成蔭,風景秀麗,環境很安靜,相隔六七百米外,纔有一家喜來登酒店。
那姑娘帶着盧沖和姚碧婷在別墅裡轉了一圈,說:“這別墅平時只有我一個人清理打掃。風哥一年也只來兩三次。一樓沒臥室,裝修了一個酒櫃,風哥在這裡放了很多好酒。二樓有兩間臥室和一間書房。風哥吩咐過,牀單被褥今天已經全部換了嶄新的。喜來登酒店下面有一家超市,你們需要什麼可以在那裡買。那邊還有一家酒吧,你們也可以去玩。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姚碧婷一愣,說:“你不在這住?”
小姑娘臉一紅,說:“不了,風哥說,怕你們晚上吵到我。”
聽清楚了,這姑娘說的是怕盧沖和姚碧婷晚上吵到她,盧衝忍不住笑了一聲。
小姑娘忽然意識到說錯了話,趕緊手忙腳亂解釋:“對不起!對不起!我說錯了,是我晚上會吵到你們,不是你們吵到我。”
她說罷,又加了一句:“我晚上睡覺很沉的,打雷都不會醒,所以不是怕你們吵到我。”
這不解釋還好,因爲姚碧婷剛纔壓根沒注意,這一解釋,姚碧婷明白過來,白皙臉上頓時紅撲撲的,不自然的走開兩步,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海里的那尊白衣觀音。
小姑娘走了,偌大別墅裡只有盧沖和姚碧婷兩個人,氣氛有點尷尬。
盧衝說:“纔剛過晚上八點,時間還早,要不我帶你去附近的酒吧坐坐?”
“不去了,不喜歡酒吧裡的氣氛。”姚碧婷回過身,賢淑溫柔,沒有半點羞澀不自然,彷彿是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幫他撫平肩膀上襯衫的褶皺,說:“今天晚上和你單獨在一起,是菩薩恩准的。”
盧衝一愣:“菩薩?”
“對啊,我下午去拜菩薩,祈願求的。”姚碧婷歪着腦袋想了想,有點俏皮問道:“想不想知道我還求了什麼?”
盧衝問:“求了什麼?”姚碧婷認真道:“我求菩薩讓你包養我。”
盧衝又是一愣,問道:“什麼?”
姚碧婷把嘴巴湊到他耳邊,大聲說:“我說,我想做你的情人。”
盧衝頓時口乾舌燥,吞了兩下口水:“大明星,你知道包養意味着什麼嗎?”
“知道啊!”姚碧婷沒半點傷感,說:“就是咱們兩個的事不能被別人知道。要聽你的話,很乖很乖,受了委屈不準哭,不準鬧,不準吃你和別的女人的醋,你不來找我,我不能去找你。你來找我,我不能不在,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讓你開心,讓你放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盧衝打斷她的話,心裡莫名很酸很疼,說:“碧婷,你沒事吧。”
“我很好啊。”姚碧婷一臉微笑,和平日裡一樣淡定出塵:“我真的很好,我也是認真的,華姐在我心裡不只是救命恩人,還是我親姐姐,幾個月前我告訴自己,一定要離開你,離你越遠越好,最好永遠都能不相見。華姐驕傲了半輩子,什麼樣的男人都看不進眼裡,也正是因爲驕傲,苦了一輩子,好不容易跟你有緣分,我怎麼能破壞她的幸福呢?我在給自己時間啊,我要讓自己忘記你,可是……”
盧衝不想解釋他跟汪菁華沒有任何糾結,徑直問道:“可是你現在怎麼?”
“可是我忘不掉你啊。”她坐在沙發上,抱着膝蓋,很孤單很無助,卻依舊笑得那麼從容那麼自若:“拍戲的時候會想你,不拍戲的時候還會想你,吃飯的時候會想,睡覺的時候會想,做夢的時候也想。想你牽着我的手去見薛鎮東的時候,你解下一條絲巾蒙在我的眼睛上,你的嘴湊到我的耳邊,你呼出的氣息吹得我脖子有點癢癢的,你嘴角有壞笑說話不正經像個小流氓,你說,妞,怕嗎……”
姚碧婷就那麼碎碎念着,隔着落地窗望着遠處海上的白衣觀音,面帶微笑,自言自語。
盧衝卻被她這樣說的心裡酸酸的,鼻子酸酸的,蹲在窗前,低下頭,回顧這些日子自己亂七八糟的感情經歷,覺得自己都有點不配得到姚碧婷這麼幹淨純粹的愛情。
姚碧婷扭轉頭,衝盧衝甜甜一笑:“衝哥,我這種主動送上門來,並且身材臉蛋都是絕品,有氣質,又幹乾淨淨的小蜜,可不容易找了。別猶豫了,你放心,我會做好保密措施的,一定不會讓第二個人發現。也一定不會在你別的女人面前哭鬧吃醋耍心眼,會乖乖的聽你的吩咐,可以扮女僕,可以演空姐,可以裝護士……走過錯過可不能路過,會遺憾一輩子哦……”
她嘴裡說的輕鬆,臉上卻浮現着明媚的憂傷,讓盧衝心疼不已的憂傷。
盧衝涉足情場數載,見過形形色色的女人,他明白,文明盛世,不同於蠻荒遠古,那時候剛進化的老祖宗拎着個粗大的棒子出門,碰到看對眼的女猿猴,一棒子敲暈扛回山洞,就能傳宗接代,不需要花言巧語,不需要送戒指鮮花,現在不同,現在泡妞要講究技巧,不過歸根結底總結起來只有兩句話:若她涉世未深,就帶她看盡人間繁華;若她心已滄桑,就帶她坐旋轉木馬。
盧衝從來都沒想過,要像泡其他女人那樣泡姚碧婷,他對這位從小受盡了苦難,卻依舊倔強着不墮落不隨便,活得很辛苦,卻同時很堅強的女孩打心眼裡全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