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蕭本來一肚子的氣,被武思紅莫名一喝,不由得怒火直躥,同樣一拍桌子,大喝道:“你什麼態度,有你這樣當警察的嗎,你給我老實一點!”
這幾句話本是警察的專用語,沒想到樑蕭給用了,而且還用在武思紅這個老牌的刑偵隊長身上,這下可就熱鬧了。
武思紅冷冷一笑道:“看樣子,你今天是專門來搞破壞的,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想怎麼樣,儘管放馬過來,難不成你身爲警官,還敢動手打人不成?”
“打你又如何?”
武思紅在警局是出了名的暴力警花,被她收拾過的罪犯不計其數,但她動手肯定有動手的理由,而且上面還有一個當局長的舅舅,所以每次都無往不利。
今天,她又找到了理由,毫不猶豫地向前跨出一步,伸手向前一捉,去扣樑蕭拍打在桌子上面的那隻手。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樑蕭一看她出手極快,擒拿部位極準,心裡微訝,但他的反應也不慢,也不抽手回來,而是將手掌向上一豎,大拇指翹了起來。
武思紅同樣一驚,因爲對方雖然只是翹起大拇指,但方位卻拿捏得極好,如果她依舊抓過去,那麼虎口正好撞上去。
虎口是手的命脈,如果受到重擊,整隻手都會酥麻無力。
武思紅立即變招,將手向上一滑,抓向他的肘關節,同時另一隻手爲了配合動作,身子向前一進,又是一個十分標準漂亮的擒拿手。
樑蕭乃兵王出身,對於擒拿手自然不會陌生,見對方招式熟悉老道,也不施展修爲,依然以擒拿手相對。
兩人就在桌前,你來我往,不停變幻手法,轉眼之間竟然交了七八招,但卻沒有誰佔上風。
武思紅有些興奮起來,因爲她在七安市局,早已是擒拿第一高手,很久都沒有遇到一個像樣的對手,沒想到今天陰差陽錯,竟然讓她撞到一個,那肯定得好好過上一把癮才行!
只見她手向外一翻,突然向下拍出一掌,樑蕭見招拆招,一手護住面門,一手擋住下面。這時武思紅突然變招,一隻纖纖玉手像是變魔術般,突然從兩手之間的空隙中穿插進來,對着腹中一按,樑蕭稍稍後退,回手格護。
不料對方卻是虛晃一招,一條腳輕輕伸出,在他向後移退的時候,正好勾住左腳,跟着雙手突然變招,不再是擒拿手,而是重重一拍。
下面的腿被勾住,上半身又受到重擊,如果樑蕭再退,肯定就會跌倒在地。
樑蕭的上半身還是向後退去,但卻突然單足點地,整個人凌空飛起,雙條腳全都離地,向前踢了過去。
“啪啪”兩聲,武思紅用兩隻手掌擋住了樑蕭的兩記踢腿,進攻被打斷,而樑蕭也借這一招,穩住身形,堪堪落在地上。
他正欲開口,武思紅卻像見着魚兒的貓咪,叫了一聲“好身手!”跟着便撲上前來,對着他胸口一拳轟了過來。
兩人重新扭在在一起,小小的辦公室成了他們的戰場,但二人出手都極有分寸,打了半天也沒有撞倒一件傢俱,就像是花樣表演一樣,但只有雙方纔知道其中的兇險。
其實,樑蕭如果真的出手,武思紅很難敵過十招,他只是一時興起,看這警花擒拿手不錯,於是僅僅只用部隊的擒拿與之相搏,而武思
紅打到最後,已經使出了全身解數,格鬥散打全都拿了出來。
過了半晌,武思紅已經累得氣喘吁吁,而樑蕭還是跟最開始一樣,一付風輕雲淡的樣子,孰高孰低已經分了出來。
可是武思紅在七安市成名已久,又怎麼肯向一個無名之輩服輸,於是一咬牙,雙手緩緩張開,一道凌厲之氣在空中散開。
樑蕭見狀,不由得微微一驚,因爲這道凌厲之氣,竟然隱含着一絲天地元力,難道這警花也是修行之人?
“慢着!”樑蕭大聲叫道。
“哼,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武思紅打到興頭上,就是天王老子也阻止不了她戰鬥的渴望。
只見她雙手一展,氣息張揚,然後身形晃動,比之以前竟然快了數倍不止,有如一道閃電,瞬間出現在樑蕭面前,然後一掌拍了出來。
這一掌,不再是簡單的一掌,拍出來的時候,明明看着很慢,但卻給人一種無法閃避的感覺。你要向左閃,它就會向左,你要是向右躲,它也會向右,讓人捉摸不定。
如果普通人遇到這一掌,除了選擇捱打,再沒有別的選擇,但樑蕭身爲煉氣期的修行者,自然一眼就看穿了這一掌的玄機,冷冷一笑,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直到那一掌拍到胸前,這纔不緊不慢,對着前面點出一指。
一指既出,空氣中立即出現一道筆直的線,直接穿過那一道掌勁,然後射向武思紅。
武思紅見狀大訝,趕緊撤回掌力,緊接着又接連拍出四五掌來,費了好大的勁,這纔將那道指勁逼開。
樑蕭心裡微微得意,暗道:“小丫頭纔剛剛跨入煉氣門檻,跟我比差得遠了。”
他有意賣弄,向前欺身而去,嘴裡喝道:“接我一掌試試!”
這一掌,隱隱帶有煉氣中期的氣息,但只有一絲而已,畢竟這不是生死之戰,對方又是一個大美女,樑蕭才捨不得傷她呢,只是賣弄風騷罷了。
武思紅臉色凝重,雙腳稍稍分開,隱踏星位,腳底立即變得模糊起來,誰也看不清她的步法。
一掌拍至,武思紅身形閃動,竟然避開了。
不過,正當她暗自慶幸之時,一道掌勁無聲無息,向她腰際拍去,待她發覺之時,已經避無可避。
凡人武夫一掌拍出,無論力量多大,就只有一股蠻力而已,但修行之人一掌拍出,可以形成掌勁掌氣,甚至掌印掌意,而且能一分爲二,二分爲四,四分爲八,更有至強修士,一掌拍出,驚天動地,化分千絲萬縷,就是千軍萬軍,一掌足矣!
樑蕭剛纔不過是將掌勁一分爲二,一道掌勁在明,一道勁在暗,而武思紅到底境界低於他,一時不察,以致中招。
只聽“嘭”的一聲,武思紅腰間中了一掌,屋裡的同事們都看呆了,因爲自從武思紅到市局工作,幾乎只有她揍別人的份,何時有人能打得過她?
不過,武思紅實戰經驗十分豐富,腰際中掌,立即腳尖一彈,整個身體順着掌勁地方向飄了出去,如此一來既可以防備樑蕭趁勝追擊,又可以化解這一道掌勁。
落定之後,武思紅雙眼微眯,比較慎重地打量起樑蕭來。樑蕭一臉輕鬆的樣子,讓人特別討厭,恨不得狠狠抽上幾巴掌。
“樑蕭,看樣子你還有點本事,敢不敢跟我打擂臺賽?”
樑蕭當然不會怕她,不過他還有正事要問,於是道:“你先告訴我,昨天明明答應保護韓媚,怎麼轉眼就閃人了?”
武思紅哼一聲道:“我們警察辦事,還需要向你彙報,你又算哪根蔥?”
樑蕭一聽就火大,怒聲道:“你知不知道,因爲你的失職,今天韓媚差點遇險?”
武思紅聞言暗驚,但臉上卻故意表現出滿不在乎的樣子,撇了撇嘴道:“那是她自己的事情,與我何干?”
“你你,你……”樑蕭氣得說不出話來。
“別你你我我的,就回我一句,到底敢不敢跟我打擂臺賽?”
樑蕭本來無意跟她爭強鬥勝,可是見她如此張揚,忍不住想要教訓教訓,於是沉聲道:“好,打就打,但你如果輸了,必須認錯!”
“認什麼錯?”
“當然是沒有履行承諾,讓韓媚遇到危險,這是你的失職。”
“哼,只要你能勝得了我,認錯就認錯。”
警察是一個特殊的職業,隨時會跟兇殘的犯罪分子做你死我活的鬥爭,所以從事這個職業,首先必須要有過硬的身體素質和擒拿格鬥技巧。
而身體素質和擒拿格鬥技巧不是天生就有了,必須經過嚴格的訓練,更需要長期不懈的堅持。常言道,一天不練口生,三生不練手生,格鬥拳擊必須經常練習,才能做到眼快心穩手準,才能做到一招制敵,否則就會成爲犯罪分子的犧牲品。
警察每年都有固定或不固定的時間進行集中訓練,而有條件的警局都會開辦訓練場地,擒拿格鬥是所有訓練的重頭戲,特別是長期處在第一線的刑警,在這方面的訓練尤爲重要。
七安市局也有專門的訓練場地,位於市局地下一層,面積總共有一千多平米,裡面擁有各種各樣的健身及格鬥散打設備,這裡也是每年全市刑警集訓的地方,許多人都在這裡拋灑過汗水。
特別是跟武思紅對打過的男警官,流的汗水特別多,其中多半是冷汗。更有甚者,曾經被她打哭過。
此時,正值區縣刑警集訓期間,地下訓練場的人不少,有的在打沙袋,有的在舉槓鈴,還有的在對練擒拿格鬥,一個個全都滿頭大汗。
武思紅昂着頭走了進去,正好碰到一個扛着槓鈴跑圈的男警官。這名男警官長得跟頭壯牛似的,兩個胳膊上的肌肉隆得老高,跟健美運動員差不多,腹肌標準的六片,就像是刻出來的一樣。
這傢伙力量很大,一般三四個成年男子在他面前,跟玩兒似的,只要一揮手就能打倒兩個。剛到這裡來的時候,他仗着力大,誰都不服,連教官都敢頂撞,後來武思紅親自出面,跟他對打一次。
開始這傢伙還有點瞧不起女警花,可是等到武思紅如暴風雨般的拳頭揮舞過來時,他才知道自己完全錯了。打到最後,這傢伙全身上下都受了傷,最後連站都站不穩,一下就跪在地上。
從那天起,他再也不敢狂妄自大,一天到晚都悶着頭訓練,多半是想着有朝一日把面子找回來。不過現在他還差得遠,跟武思紅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這名男警官扛着槓鈴悶頭向前跑,突然有人攔在前面,他擡頭一看,只見武思紅正望着他,不由得心裡一咯噔,以爲又要選他陪練,嚇得兩腳一軟,差點栽倒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