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蕭在關押甘勝的牢房門前,進退兩難,正猶豫不決之際,突然電話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竟然是師妃媗的電話。
這段時間,樑蕭忙得焦頭爛額,加上葉欣天天纏着他不放,居然把這個正牌的未來女友給晾在一邊了。
他接通電話,電話那頭響起師妃媗清冷卻又充滿性感的聲音:“樑蕭,你現在哪裡?”
“我很忙,如果有事,一會兒我再回你電話。”
師妃媗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樑蕭拒絕得如此之快,過了一會兒才道:“我的確找你有事,但希望能馬上見到你。”
美女直截了當提出要求,樑蕭無法拒絕,只好道:“我在郊區,想馬上見你也不可能,要不你過來,這樣剛好時間剛好夠用。”
“好的,我這就出發,你的具體位置是哪裡?”
說了路線之後,師妃媗那邊“啪”的一聲將電話掛了,樑蕭站在那裡發怔,想着到底要不是要進去一探究竟?
現在的情況非常特殊,不進去就無法確定甘勝到底是不是已經逃走,但裡面好歹還有那麼一個人影,人犯逃走的消息不會泄露,這樣還有時間去追捕甘勝。
可是如果裡面的人是真的,他們豈不是要白忙一場?
可如果進去,而甘勝真的已經逃走,坐在那裡的只是法陣的一個幻象,那麼一旦法陣破壞,幻象就有可能消失,如此一來,人犯逃走的消息必定泄露,到時後果將會非常嚴重!
人的一生,會遇到很多兩難的境地,但像這種情況,恐怕一般是遇不上了,結果讓樑蕭給遇上了,這到底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到極點?
這時,樑蕭突然心中一動,低聲罵了一句:“媽的,豁出去了!”
葉天一聽,知道他決定進去,於是將槍拔了出來,說道:“樑教官,你放心進去,如果這傢伙敢搞鬼,老子就一槍崩碎他的腦袋!”
樑蕭嘿嘿一笑:“只要是真的,他就是搞鬼,老子也不怕。”說完,拿起手機,對着鐵門裡面“啪啪啪”照了數張照片。
葉天奇道:“你這是做什麼?”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傢伙虛虛實實,咱們一樣可以,到時進去後,萬一是法陣,幻象消失,咱們就找個人扮成他的樣子,就那樣坐在牀頭,一樣能矇混幾天時間。”
葉天聞言大喜,拍手道:“樑教官高明。”
“跟你老爸學的。”
“他他,他有這麼厲害嗎?”
“肯定有。”
昨天晚上,葉老一席話,給了樑蕭許多啓發。就像演戲這種事情,樑蕭以前是做不出來的。如果他答應放甘勝一條生路,那絕對是要放的,可是葉老卻要演戲,雖然不仁義,但卻將樑蕭和葉天的利益都兼顧到了,唯一損害的是甘勝的利益。
樑蕭跟葉天,是一個戰壕的過命戰友,而甘勝本來就是敵對關係,爲什麼要傷害葉天,而寬恕敵人呢?
道理說穿了,就是這麼簡單,所以樑蕭受到了啓發,明白在面臨選擇的時候,用一點虛虛實實的手段,那麼事情也許就更容易解決一些了。
照完相之後,葉天到外面把牢門的鑰匙拿了過來,樑蕭將鑰匙捅了進去,只聽“咔嚓”一聲,門鎖開了。裡面還有一個電磁門,葉天用磁卡掃了一下,又響一聲,鐵門發出難聽的“
吱”的一聲,裂開了一個縫隙。
樑蕭將門猛地拉開,走了進去,隨即將門重重關上。葉天則上前一步,雙手託槍,對着牢房裡面。
這時,坐在牀前的甘勝突然動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樑葉二人聽到笑聲,心中百萬滋味,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真是一個狡詐無比的混蛋,被困在軍牢之中,居然還能把兩人狠狠地涮上一把,到底是他太聰明,還是兩人太傻?
樑蕭不想去想這個問題,一個箭步,跨過三四米的距離,對着甘勝揚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去。
對付這種人,你要想心理平衡,跟他耍嘴皮或玩心眼,只會越來越失衡,最好的辦法就是這樣,用實力壓倒他,狠狠揍上一頓。
就在樑蕭的巴掌快要抽到他臉上時,甘勝突然道:“張朝陽。”
張朝陽,顯然是一個人名字,但這個人是誰,爲什麼甘勝在這個時候,會說出這個人的名字?……
一連串的問號,瞬間在樑蕭的腦海裡浮現,將滿腔的怒火擠得無處容身,而那隻準備發泄的巴掌,因爲沒有內在動力的催發,停在了半空中。
樑蕭的手還高高揚着的,眼睛卻緊盯着甘勝,問道:“張朝陽是誰?”
甘勝站了起來,將他的手輕輕撥開,笑道:“樑蕭,你的火氣挺大,這樣的人通常都沒有耐性,很難成就大事啊。”
樑蕭瞪圓眼睛,急吼道:“快說,李仲民是誰?”
“咱們可是約定好了的,你帶葉團長過來,保我一命,我把你想知道的說出來,現在葉團長來了,我也說了一個名字,咱們是不是應該進入下一步了。”
樑蕭猛地想起葉老之前說的話,甘勝這傢伙就是一隻狡猾的狐狸,他絕對不會在自己真正完全之前說出實話的。
但是,他卻成功地吊住了樑蕭的胃口,把握住了節奏。
樑蕭眼睛微微一眯,冷笑道:“好,葉團長在這裡,那咱們就來談一談。”
葉天在門外,看到甘勝突然活過來,心中狂喜,但後背已經溼透。聽到樑蕭的話,他定了定神,說道:“甘勝,你的事情,樑蕭已經給我說了,我跟他是兄弟,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他想放你,我絕對鼎力相助。”
這話說得,硬邦邦的,給人的感覺非常實在。
可是,甘勝從來不吃這一套,他伸了伸手腳,又搖了搖脖子,這才慢騰騰地道:“葉團長,空口無憑,再說這種事情,光說可不行,我要你現在就把外面所有的崗哨都撤了,當然爲了掩人耳目,外面的崗哨可以站一個人,不過最好找那種蠢一點的……”
沒等他說完,葉天怒不可遏地道:“當兵的就沒有傻的!”
樑蕭也接了一句:“傻蛋一般都會被逮住。”
兩個人都是當兵的,甘勝這句話惹了衆怒,被二人杵得灰頭土臉。不過這傢伙的臉皮向來極厚,嘿嘿一笑,當沒有聽見,嘴裡道:“你們怎麼說都行,但必須按我說的去做,否則咱們就不用談了。”
此時,軍牢外面,足足有一個營的兵力,真是圍得跟鐵桶似的,甘勝就是插上翅膀也別想飛出去。要是把這些人全都撤走,只留一兩個戰士,並且還守在第一道鐵門外,那麼牢房裡發生的一切,外面根本不知道,這是一個極大的冒險行爲,葉天
能答應嗎?
而且,如果甘勝外面真有一個會法陣的同夥,但直到現在都沒有動手,很有可能就是因爲外面有重兵圍住,此人無法下手,如果把人都撤走,那麼這個人就能輕而易舉把甘勝救走,到時他怎麼兌現承諾呢?
葉天和樑蕭都沉默起來,不敢輕易答應他的要求。
甘勝倒是一點不着急,拖着沉重的大號精鋼鐐銬,走到板牀的另一邊,一屁股坐下去,衝着樑蕭叫道:“樑蕭,帶煙沒有,上一隻,你們慢慢考慮。”
樑蕭從包裡拿出煙,給他扔了一根,自己也點了一根,葉天也接了一根,三隻煙騰起濃濃的煙霧,整個牢房頓時有如雲山霧罩,每個人的面目都朦朧起來。
煙抽了一半,樑蕭終於開口了,說道:“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你必須告訴我,這次僱傭你的幕後真兇是誰。注意,不要耍花槍,否則我們隨時可以把人再調回來。”
甘勝吐出一個菸圈,輕蔑地道:“這可不能你說了算,一旦我說出幕後指使者,也就失去了最大的底牌,而我卻依然還在牢房裡面,你覺得這樣公平嗎?”
“那你想怎麼辦?”
“把人撤走,我提供一個線索,當然以你們的智商,拿着這條線索也不可能有什麼大作用。”
樑蕭沒有管他話裡的譏諷意味,冷冷道:“既然如此,那有個屁用。”
“呵呵!”甘勝笑了起來,鼓掌道:“說得好,你也知道這樣沒有屁用,因爲你們即使把人全都撤走,但這可是軍營,對老子來說,同樣也是沒有屁用。”
“那你剛纔提這個條件,他馬的耍我呢?”
“對,老子就是耍你!”
甘勝的態度真的非常囂張,囂張到連葉天都恨不得拿出槍崩開他的腦袋,但樑蕭忍住了。
“甘勝,你到底想不想出去?”
“想,當然想,不想的是小狗,呵呵。”
“那就別他馬的廢話了,直接說想要怎樣?”
甘勝的笑容凝固在臉上,轉眼消失不見,盯着樑蕭道:“你聽好了,老子只說一遍,要是能做到,你會如願以償,要是做不到,你趕緊給我消失!”
樑蕭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着牙道:“說!”
“你們得我從這裡帶出去,咱們坐着吉普去一個山青水秀的地方兜兜風,,然後找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把我身上這些煩人的東西除掉,那個時候,我一定把你想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你!”
“你做夢!”樑蕭氣極,大聲喝道。
“別,這還真不是做夢,而是一個非常公平的做法。”甘勝的表情非常嚴肅,說道:“你的修爲比我高,如果我到時不說出實話,你可以拿下我,而在荒山野嶺的地方,我想逃也不方便,所以我絕不會騙你。”
“哼,你即使說了實話,老子一定還是可以把你拿下,難道你不擔心嗎?”
“對,我擔心,所以承擔風險的是我,而不你,所以你如果拒絕,那就是完全沒有誠意,就是在跟老子使詐!”
樑蕭頓時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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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勝這傢伙說的每一句都很有道理,樑蕭想在他面前使詐,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如果真的按他說的去做,萬一人逃走了,那就真是假戲真做,到時葉天就等着蹲進班房……
到底答應,還是不答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