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靈手鐲,是樑蕭在一次拍賣會上偶然遇到紫嫣姑娘,受她贈予,得到此手鐲。可是沒想到,自從他得到這隻手鐲之後,麻煩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就像是受到某種詛咒一樣。
待到豐昭然出現,此事暫時告一段落,可不曾想,現在這隻手鐲又掀起了波浪。
樑蕭遲疑不定地看着沈從陽,過了好半天才道:“你確定,那隻手鐲,真是什麼鑰匙?”
沈從陽微微一笑道:“這是長輩所言,絕對不會有假,否則又怎麼會派在下數次前來驚擾?”
“不知那洞府之中,除了法門之外,還有什麼東西?”
“大能巨修的洞府,當然不止這一樣,至於能得到什麼東西,就看你的造化了,我們絕對不會阻擋。”
樑蕭沉默片刻,緩緩搖頭道:“手鐲是一位前輩託付給我保管的,我不能答應你們。”
沈從陽笑道:“這個不需要擔心,手鐲只是開門是需要,之後還是原封不動還你。”
樑蕭聞言心中一動,這倒是一筆好買賣,不答應實在可惜,但如果對方有所欺騙,卻又如何是好?
從剛纔沈從陽的口氣中,可以聽出,他們對樑蕭的修爲根本看不上眼,萬一到時用強,樑蕭也沒有辦法。
這時,甘勝突然道:“樑蕭,這是一本萬利的生意,你要不答應,我都替你可惜啊。”
沈從陽一直暗中觀察甘勝,聽他這麼一說,臉上綻出笑容,接道:“這位先生實在慧眼如炬,不知尊姓大名?”
“在下姓甘名勝,有禮了。”
“原來是甘先生,久仰久仰,先生談吐不凡,必定是位高人。”
“不敢不敢,甘某不過是小小散修,跟你們這些大世家子弟,萬萬比不得的。”
樑蕭微驚,他知道甘勝比狐狸還要狡猾,既然他說沈從陽是大世家子弟,那就一定錯不了,只不過他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加上這一次,樑蕭跟沈從陽只見過兩回,感覺他就是一個普通修士而已,穿着一般,氣質也一般,沒有任何地方與衆不同,更看不出哪裡像世家子弟。
世家跟門派一樣,自成勢力,只不過世家的子弟,全都有血脈關係,不向外招收人員。故而世家一般比門派要小,但是更團結,而且能延傳數百上千年的大世家,其血脈之中有着神奇的力量,能讓人在修煉上事半功倍,所以千萬不能小視。
驚疑之際,沈從陽已經跟甘勝搭上了話,樑蕭有些擔心,怕甘勝藉機搞鬼,於是趕緊道:“這件事情容我考慮一下,三天後給你答覆。”
沈從陽拱手道:“那我就靜候佳音。”說完留下電話,然後告辭而去。
樑蕭回過頭來,看着甘勝,淡淡地道:“你剛纔說,姓沈的是世家子弟,怎麼看出來的?”
這個問題憋了好久,終於可以問出來,樑蕭覺得全身一鬆。
甘勝嘿嘿一笑道:“此人說話嚴謹,氣度深沉,不是散修所具備的,並且你看他言必稱長輩,底蘊悠長,絕對是世家子弟無疑。”
樑蕭聽他說得雲山霧罩,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這傢伙嘴裡說出來的話,十句中能有一句是真的就不錯了。
甘勝突然道:“樑蕭,這是一個機會,你一定要答應。”
“哦,我倒沒有覺得,你急什麼,難道這跟你有
什麼關係?”
“跟我能有什麼關係?”甘勝苦笑一聲道:“我只是想送個順水人情,希望你早點解開我的封印罷了。”
“那你說說,我能得到什麼?”
“別的不說,首先你能得到一個大世家的人情,這就已經賺到了。”
“呵呵,你在消遣我吧,人情如水,這四個字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沒錯,對於我這種人來說,人情的確如水,但他們卻不一樣。”
“何以見得?”
“以對方的實力,想要得到那隻手鐲,如果換做是我的話,肯定有許多辦法,但他們卻十分禮數,即使遭到你的拒絕,也不生氣,而是屢次登門相請,說明對方十分顧及世家身份和顏面,跟我這種過了今天不知道明天的散修,有着本質的區別,所以他們欠下一個情,無論什麼時候,即使你死了,只要這個世家還在,你的子孫後代找上門,他們一樣會還。”
樑蕭原本沒有一點動心,但聽了甘勝這番話,不由得有點動搖起來了。
雖然甘勝的話不可信,但道理擺在眼前,不信也不行。
他故意皺着眉頭道:“現在出爾反爾的人太多,也許他們現在覺得是個人情,但過些年就淡忘了,與其期待以後,不如想想能否從洞府之中得到什麼?”
“這個我不敢保證,因爲洞府之中到底有什麼東西,只有進去後才能知道,但如果說洞府之中空無一物,這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爲什麼?”
“你想,假如洞府之前已經被人發現,還會有好東西留下來嗎?既然沒有,那麼說明這個洞府是完整的。這就跟盜墓一樣,一個大墓,沒有被盜過,如果裡面沒有東西,誰會相信?”
“可我的實力不濟,到時就是拿到寶物,只怕也保留不住。”
“你果然有自知之明,那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關你什麼事?”
“你若進了洞府之後,貪婪無度,什麼好東西都往懷裡攬,的確有可能死在裡面,到時誰來給我解開封印?”
兩人說了一會兒,樑蕭竟然不知不覺,開始嚮往這一次尋寶之旅。
這時,又聽甘勝道:“你若想此行萬無一失,最好帶我一路。”
樑蕭微微一驚,果然在這裡等着的,之前說那麼多勸自己去尋寶的理由,其實全都是爲這一句話做鋪墊,看來這傢伙還真不是一般二般的狡猾。
他不動聲色地道:“這可不行,洞府之中情況複雜,帶你過去,肯定得解開封印,但你說我能對你放心嗎?”
甘勝尷尬一笑道:“你這種人,的確對我不放心,但你可以解開一半,讓我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不至於到時拖累你,怎麼樣?”
樑蕭搖頭道:“不怎麼樣,你就像泥鰍,有一點空子就能鑽進去,現在這樣,我最放心。”
甘勝苦苦一笑道:“過去我跟你是對立的,你防着我理所當然,可在這件事情上,咱們是盟友,大可放心,到時你若遇到什麼事情,說不定我還能幫上忙呢。”
樑蕭笑了起來,他數次差點死在甘勝的手裡,現在居然成了盟友,真是世事無常。但他明白這段話裡面的矛盾之處,因爲從根本上來說,二人還是對立的,永遠無法成爲真正的盟友,那麼建立在這個基礎之上的任何東西都是虛假的
。
首先,樑蕭不可能放甘勝離開,一旦有了法陣的下落,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把人交給葉天,這是毫無疑義的。其次,甘勝狡詐無常,就是沒有葉天的事情,樑蕭也不可能讓這樣一個人活在同一個時代,至少會將他像劉慶鋒一樣廢掉紫府,讓其終生無法修行。
所以,從這兩個根本點出發,樑甘二人之間任何形式的同盟或合作,都只是曇花一現。
既然樑蕭都明白這個道理,甘勝會不明白嗎?
顯然,甘勝的心裡比樑蕭更加清楚,所以只要有一星半點的機會,他就會立即置樑蕭於死地!
一絲冷意掛在樑蕭的嘴角,但他什麼都沒有說。現在他擁有絕對的決定權,說什麼或做什麼,都隨心所欲,不需要理會甘勝的感受。
甘勝眨了眨眼,又道:“樑蕭,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那我也就實話說了吧,其實有關那個洞府的事情,我知道一些,如果你帶我,絕對有大運氣,但如果沒有我,你進去後九死一生!”
真是狡兔三窟,搞了半天,這傢伙原來早就聽說過那個洞府,但卻一直裝做不知道,只是竭力勸樑蕭成行,一定是想趁機搞鬼。
只是,現在他即使坦言,難道就一定沒有鬼了嗎?
樑蕭暗想,甘勝是爲了參加這次行動,不得已吐露了一些實情,但絕對不是全部。他不動聲色地道:“既然你知道,那就說來聽聽,都知道一些什麼?”
甘勝乾咳兩聲,喝了口水,這才道:“有關那個府地的事情,其實最開始只是一個傳說,大約是從兩百年前流傳出來的,並且曾經十分盛行,整個東南亞的修行界都知道。很多修士衝着這個傳說,費了大半生的精力去尋找,但最終一無所獲。”
樑蕭問道:“你確定數百年前的那個傳說,跟咱們現在說的是同一件事情?”
“當然,我爲了這個證實這個消息,花了不少功夫,絕對不會有錯。”
“好,你繼續說。”
“數百年前興起了一陣尋寶熱,但一直沒有人找到,後來人們覺得這只是一個傳說,慢慢就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中,直到最近十年間,又隱隱約約有了擡頭的跡象,在一些大世家和大門派之中,數百年前的傳說再次出現,並且更加生動具體。”
說到這裡,甘勝舔了舔嘴脣,喝了口水,接着道:“剛纔姓沈的說,你的那隻手鐲是開府門的鑰匙,這都是以前沒有的,說明這幾百年來,那些大世家和大門派,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只是由明轉暗而已,而那個洞府也不再只是一個傳說。”
樑蕭一邊聽,一邊分析其中的合理性,但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動心了。
先不說那座洞府到底是不是仙府,哪怕只是合體期大能曾經用過的府邸,裡面隨便一件東西,都足以讓築基金丹期受用數百年。
人心就是如此,面對一個巨大的好處,如果完全沒有一點希望,也就不用去想,但凡有一點希望,就會陷入進去。
樑蕭手中的言靈手鐲就是開啓洞府大門的鑰匙,他如果沒有希望進入洞府,誰有?
但如果甘勝趁機逃脫,如何面對葉天?
這時,甘勝又道:“樑蕭,我知道你的顧慮,其實這件事情非常好辦,只需要你我之間演一齣戲,便足以解決所有問題。”
“演戲,什麼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