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中興答應樑蕭,只要交出手鐲,就放他一條生路,可是樑蕭卻笑而不語,於是沉聲道:“你說吧,到底想怎麼樣?”
樑蕭眼睛一眯道:“我出手鐲,咱們一起進去。”
“好!”
蔣中興立即滿口答應,只要進了洞府,樑蕭就再沒有半點用處,也沒有半點能要脅到他的地方,到時就是死人一個,血天也同樣如此。
這麼簡單的道理,蔣中興明白,血天自然也明白,立即道:“樑先生,這可萬萬使不得,跟這幫臭不要臉的一起進去了,只怕就別想出來。”
樑蕭笑了笑道:“放心好了,到時保證沒事。”
血天愣了愣,他一百多歲,是真正的老江湖,連他都沒有半點把握的事情,這小子爲什麼自信滿滿?
蔣中興心裡也疑惑,但實力懸殊擺在那裡,他相信對方就是把花樣玩上天,也玩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他大手一揮道:“既然已經說好,那就趕緊進山吧。”
樑蕭搖了搖頭道:“現在不行,得再等等。”
“等什麼?”
“時辰不到,有手鐲也無用。”
蔣中興眉頭一皺,冷冷道:“你可別跟我耍心眼,否則沒好果子吃。”
樑蕭翻了個白眼道:“等不等隨你,現在進山也行,但若到時開啓失敗,你別怨我。”
蔣中興一時無語,只好悶頭等待。
沈家人疑惑萬分,因爲據他們所知,樑蕭對洞府的事情一無所知,爲何口出此言?
樑蕭原先是跟着沈家,松山派要人之後,他和甘勝便獨立出來。有了血天的加入,樑蕭這一邊力量雖然弱,好歹有個元嬰老怪撐門面,勉強算得上是一股勢力,但仍然是三股勢力之中最弱的,連沈家都比不過。
三股勢力各守一方,松山派兵分兩路,一路堵在下山的路中,另一路擋在上山的路中,兩路人馬都各有元嬰老怪鎮守,樑蕭就是插上翅膀也飛不出去。
樑蕭三人坐在東邊的一棵大樹下面,他跟血天都一臉疑惑,只有甘勝智珠在握的樣子。
血天是個急性子人,直言道:“這位小兄弟,剛纔雖然你們救了我,但如果是想借我逃命,那就打錯了算盤。”
樑蕭無言,看向甘勝,他也想知道這傢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甘勝看了看血天,使了個眼色,血天明白,伸手一劃,一道無形屏幕出現,將三人罩在裡面。
甘勝十分小心,壓低聲音道:“彆着急,最多再等半個小時,就會有結果。”
無頭無腦的一句話,讓二人心裡更加疑惑。
血天道:“緩兵之計,只能一時,不能一世,你到底有什麼辦法?”
甘勝臉上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說道:“放心,一會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松山派弟子突然一陣躁動,原來自山腳又有一隊人馬快速奔了上來,甘勝喜形於色地道:“成了。”
樑蕭皺眉道:“什麼成了?”
甘勝看了他一眼道:“咱們到時先挑起新來的人跟松山派的矛盾,然後再加入強的一方,得到庇護,等進了洞府之中就安全了。”
樑蕭聞言一愣,沒想到辦法如此簡單,但似乎又不是那麼簡單。
這時,只聽血天道:“你小子怎麼知道一
定還會有人來?”
“有關洞府的消息,近一年多時間,流傳甚廣,而且你們玄衣門和松山派,也不是消息最靈通的門派,既然你們都知道了,一定還有別的門派知道。”甘勝十分自信地道:“等滿半個小時,一定還會有人再來。”
果然,那隊人馬剛剛出現不久,遠處又傳來一聲長嘯,由遠及近,速度極快,又是一隊人馬出現。
半個小時後,山間已經擠滿了人,松山派的兩名長老和蔣中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因爲他們也明白了樑蕭爲什麼要等半個小時。
有些事情,明白了可以糾正,但有些事情,明白了也就只是明白了,對於事情的進程沒有半點影響。
要影響事情的進程,必須有足夠的力量,而隨後趕到的四隊人馬,其中有兩個門派實力遠遠超過鬆山派,所以松山派的地位立即降低兩格,得看別人的臉色行事。
天山派也到了,年輕一代的天才修士許望龍跟在人羣裡面,他看到安東德和景古後,揚了揚眉,沒怎麼搭理。
除了天山派,還有三大門派,分別是靈寶派、古鶴派和南宮世家。
加上之前的松山派和沈家,一共是六大勢力,其中以天山派和南宮世家最爲強盛。
由於形勢急劇變化,松山派見風使舵,知道不可能獨進洞府,於是跟關係較好的南宮世家主動示好,將方纔發生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沈家跟古鶴派有舊,組成一個聯盟,就只剩下靈寶派和天山派。
甘勝向血天瞭解清楚所有情況之後,決定把橄欖枝拋給這兩大勢力,這事兒不需要樑蕭出面,因爲他怕樑蕭辦不好,所以自己親自操刀。
六大勢力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都把目光投向樑蕭。
正如血天所說,緩兵之計,只能一時,不能一世,現在時機已到,他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將面對六大勢力的強大壓力,這不是一個小小的築基期能抵抗的。
“各位道友,非常高興在這裡跟大家歡聚一堂……”
樑蕭模仿着部隊領導的口氣,說得有模有樣,但那些門派的高人根本不鳥他,剛說兩句就被人打斷了。
古鶴派的一人大聲叫道:“別囉裡囉嗦的,趕緊把手鐲拿出來,把洞府打開。”
有一個人開頭,所有人都跟着叫了起來,瞬間將樑蕭的聲音淹沒。
此時,甘勝已經跟天門派談好,他大模大樣地把樑蕭和血天帶了過去,天門派的一名長老親自表示歡迎。
這名長老名叫鄭王,目光四下一掃,沉聲道:“在這裡,我天門派做出一個決定。”
聲音不大,但卻穩穩將四周的雜音壓了下去,顯示出非凡的實力,所有人立即安靜下來,因爲他們知道,天門派的鄭王長老,三年前就已經步入化神期,乃是當之無愧的絕世強者。
鄭王面色不驚,還是用非常淡然的口氣道:“從現在開始,樑蕭、甘勝和血天受我天門派庇護,誰要是跟他們三人做對,就是跟我天門派做對!”
此言一出,四方皆驚,那樑蕭和甘勝兩個無名小輩也就罷了,可血天乃是玄衣門副門主,而玄衣門在修真界的名聲並不是很好,一個名門大派居然公開庇護,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鄭王長老早已料到,又道:“我所指的庇護,是進洞府前後,
出了洞府,此決定作廢!”
樑蕭!
松山派的幾人聞言微微一驚,蔣中興突然出言道:“鄭長老,不知你所說的樑蕭,可是身懷手鐲的那人?”
“當然是他。”
蔣中興眼睛一眯,看向樑蕭,沉聲道:“你是哪裡人?”
“七安,怎麼了?”
“原來是你!”
樑蕭聞言一愣,他跟松山派的人第一次接觸,對方怎麼像是早就認識一樣?
松山派的安東德已經跳了出來,怒吼道:“樑蕭,老子要跟你決鬥,爲堂弟報仇!”
樑蕭更是傻眼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時甘勝在一邊苦笑道:“那日你在停車場,打得半死的三少,就是松山派的人,怎麼剛纔把這一岔忘了,給你搞個化名多好。”
樑蕭心中微微一凜,這傢伙向來心思縝密,智計百出,不可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了,看來自己又被他陰了一回。
安東德大叫着向樑蕭衝來,突然一名天門派弟子閃身出來,擋在樑蕭前面。
這名弟子不是別人,正是天門派年輕一代天才人物許望龍,他身着一襲白衣,臨風而立,衣袂飄飄,的確不愧是一代風流人物。
許望龍左手握住腰間劍柄,朗聲道:“方纔我派長老宣佈,此人受天門派庇護,若敢違背,天門弟子絕不允許!”
這時,安東德已經衝到前面,蔣中興想制止也來不及了,只見空中一道白光閃過,安東德大叫一聲,向後暴退,一蓬紅色亮瞎了衆人的眼睛。
一招,天門派弟子許望龍,只用了一招就砍下安東德一條手臂!
所有人都沉默了。
許望龍的修爲不過金丹,但卻是新一代天才少年,出手乾淨利落,顯示出大家風範,他日步入元嬰,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幾名松山派弟子立即衝上前去,將安東德扶了下來,蔣中興氣得想跳,但當着衆多修真同道的面,他做爲松山首席大弟子,不能失態。
“鄭長老,今天之事,松山派他日必定會親自登門拜訪,討要一個說法。”蔣中興不愧是大派核心人物,聲音平穩地道:“當下開啓洞府是衆多道友翹首以盼的事情,還請鄭長老不要耽擱時間。”
鄭王長老到這裡來就是衝着仙山洞府來的,自然不用多催,立即要求樑蕭開啓洞府。而樑蕭根本就不知道如何開啓,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那裡。
這時,甘勝在他身邊輕聲道:“先上山!”
山峰聳立,直衝雲漢,各路英雄一路走來,暢行無阻。到了山頂,視野豁然開朗,放眼看去,雲層在腳下滾滾,天邊盡頭顯出道道金光。
天門派弟子跟在樑蕭身後,步步緊隨,其它門派則跟在天門派後面,位置的先後以實力爲準。沈家原本是第一個找到樑蕭的人,但因實力最弱,被排到了最後。
強者爲尊,是永久不變的普通法則,無論用在什麼地方,都不會失效。
甘勝的兩眼放光,低聲道:“放輕鬆,跟我走。”
說完,他擡起左腳,虛空一點,落於星位之上,身形立即變得飄渺起來。
繁雜至極的步法,除了法陣師之外,一般的人根本無法記住。
樑蕭突然心中生疑,這傢伙爲什麼對這裡如此熟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