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軒十分吃驚,沒有想到幕後黑手竟然認識自己。自己是在中州做了點事,所以小有名氣,但是也不至於就已經到了遠近聞名的程度了。
回想着自己認識的人裡面,哪怕是隻有過一面之緣的,但凡是武功高強的人,自己曾經都懷疑過。畢竟,之前給自己送錢那個知名不具就夠讓人頭疼了。
雖然說像是一種示好,但是這樣的好誰敢輕易接受呢。現在,又有個幕後之人直接點了自己的名字,這代表着什麼呢?又或許,這幾件事真的像是自己懷疑的那樣,幕後根本就是同一人所爲?
只不過自己從一開始思考的方向就是錯的,而對方做的這一切都是一個局。他的目的也是不是引自己上當,只是爲了要完成自己某一些目的而已。
如果這樣想,似乎一切都說得通了。這個人所做的一切,多少都是跟自己有關的,但是沒有直接的傷害自己,可是又讓自己脫不了干係。
自從進入了江湖,自己認識的人太多了,有一些交情的人更是不少。最近思考了很多人,但是根本就想象不到會是誰。
不過,最讓柳軒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兜兜轉轉了一圈,最後竟然又繞了回去。自己調查了許久,去了那麼多地方,結果竟然一切的點還是由自己開始的。想想就覺得可笑,對方可真是完全把自己玩弄於股掌之中了。
“你就是柳軒?看樣子,這件事十分的有趣,不過我沒有精力看戲的,能說的我都說了。你也不要再找我了,這件事在我這裡就算是結束了。”說着,尹一刀轉身就要離去。
柳軒及時叫住了對方:“大俠留步,這個手帕你已經拿回去了。我們今天見面的事情大家都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吧?對於你的僱主來說,你只要說了一個字都是給我的提示,而對於我來說,黑幫組織的事情也算是透露給你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當作什麼都不曾發生的。不會有人可以撬開我的嘴,以後那件事裡你最終還是會說出我的名字,畢竟事情是我做的,但是不要妄圖讓他們來報仇。我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死在別人手裡。”
這次說完,尹一刀直接用輕功飛走了。柳軒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想到了什麼。這個人大概一輩子也有一個糾結的人吧,所以纔會對一塊手帕那樣的執着和重視。尹一刀見到手帕的眼神,就像是老張見到了玻璃珠子的眼神是一樣的。
或許江湖上待久的人都有一段不爲人知的故去,這件事只是屬於自己的過去,不是什麼大事,卻是因爲一段情,只能放在心底。即使活了許久,仍舊是忘不掉的。
尹一刀這一輩子可以算是個風雲人物了,但還是被困在一個情字上面。不論是那一塊手帕,還是他的女兒,好像都是因爲這些,導致他都已經算是高齡了,還是要不停地奔波着。即使已經隱退江湖了,還是不得不出來。
柳軒自然是不知道老張從何得到的那塊手帕,但是,他覺得江湖真的就像是一個網一樣。很多人,很多事,原以爲都是完全不相干的,但是最終都會相遇。
柳軒回到了賓館之後,阿猛已經醒了,原來看到他不見了,阿猛已經出去找了一圈了。但是誰都不知道柳軒是追着尹一刀出去的,自然找不到,只能坐在房間裡等着。
“大師兄,你去哪裡了?”
“我看到了尹一刀,所以追了出去。還好,最終我追到他了,這件事也算是完成了一半。那個手帕已經給了他,老張的手帕還是有用的,至少比我想象中有用。”
“啊?你見到了尹一刀?在哪裡?酒吧?也是,這裡距離酒吧很近,通過窗戶正好可以看到酒吧的入口,不過你也能直接認出來對方就是尹一刀,不愧是大師兄。”
“不要拍我馬屁,在這種地方,就算是稀奇古怪的高手很多,但是真正的高手我不認識的,應該沒有幾個。尹一刀的氣息那麼與衆不同,他的歲數也很大了,很多都是遮掩不住的,我發現不是一件難事。”
“但是,大師兄你說事情完成了一半是什麼意思啊?既然見到了他,你這麼久纔回來,想必已經問道了一些答案,爲什麼只是一半呢?”
“他默認了那件事是他做的,但是關於僱主的消息不能說。唯一的提示就是,那個幕後的人並不抗拒我去找他,甚至都已經預知我會去找他的。還告訴了尹一刀,如果遇到一個叫柳軒的人,就會明白的。”
“這個人聽起來有點可怕啊,他連大師兄都名字都直接告訴了尹一刀?所以,這算是尹一刀故意讓我們找到的?這也是對方設置的一個局?但是爲什麼啊?我覺得這件事變得很複雜,一時間都拆解不開了。”
“按照這樣的說法,我以爲對方會直接來找我,但實際就是,對方已經找過我了。給我支票那個人,知名不具的,就是神秘人。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從一開始,他就想好了要如何把我們引入局中。”
“江湖上還真的有這麼厲害的人?可以驅使尹一刀的人?”阿猛問道。
“我也無法確定他是不是江湖上的人,但是他一定是十分了解我們的,不然很多事情不會猜的那麼準。但是熟人裡面,不是死的,就是在身邊的。我還是願意相信我們身邊沒有臥底的,所以,到底會是誰呢?”
“會不會是你之前就樹立的敵人?或者是跟柳家有淵源的人?”
“這些都是猜測,一點根據都沒有。況且自從師父救了我之後,都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了,如果真的有故人還念記着舊情,不會一直都不來找我的。自從我知道世仇就是孫家之後,也曾多方打聽,不曾聽說還有什麼關係好的舊人。”
“那現在我們要怎麼辦啊,如今事情搞成了這樣,也不知道怎麼回去跟唐門他們交差。”阿猛有點不太高興。
“不要太擔心了,我不是答應在半個月之內解決這件事嗎?現在還有一半的時間呢,放心,我不會讓珠兒出事的。”柳軒安慰道。
其實,他本身也不是很有把握,只不過這會了,不能大家都是喪氣的吧,那之後要怎麼辦呢。總會有辦法的,等回去的路上再想想吧。
或許真的有人一路都在注視着他們,當車開到半路的時候,突然就拋錨了。柳軒下車檢查了一下,這才發現原來是車子被人動了手腳,能開,但他們是絕對不可能順利回去的。可是,他們去的地方都算不上什麼大地方,是沒有監控的。
就在他們有點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阿猛突然看到不遠處好像有人住,於是上前打聽,原來這裡距離一個小鎮特別近。
他們三個人來到了鎮裡的車行修車,對方表示一天時間就可以修好,柳軒想要再快一點,但是直接被對方給了一個白眼。
他們在鎮裡看到一個復古的酒吧,跟胡林那間酒吧的裝修簡直就是一模一樣的,這讓柳軒不禁產生了懷疑。他們進去喝酒,柳軒還是點了自己喜歡的口味,結果沒喝兩口就有人說老闆請自己到樓上小聚。
短短的幾層樓梯,柳軒想了很多,他甚至懷疑自己想要找的那個幕後的神秘人就是這個酒吧的老闆。否則,對方怎麼會突然就想見自己,作爲一個陌生人如此的殷勤,簡直像極了那個知名不具。
當他到達二樓之後,酒保領着他進了一個包間,然後就出去了。柳軒看到房間里根本沒人,環顧四周,都是一些老舊的擺設。正當他懷疑這個老闆是誰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幾個眼熟的花紋。
他想了想,這裡的風格不就是邊妍麗18層的風格嗎?簡直就是最完美的復刻。很多圖案都是自己在邊妍麗的辦公室見過的,現在柳軒徹底明白了,對方是苗疆人。所以纔會有共同的喜好,可是苗疆人不是已經全都死了嗎?
正當柳軒疑惑不解的時候,有個女子從門外進來了。她穿着一身的亮麗的清砂,半遮面的樣子,簡直比邊妍麗還要妖嬈。
“你可以叫我莎姨,以前阿娜麗也是這麼叫我的。”
對方的聲音十分溫柔,聽得柳軒差點深陷其中。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你開什麼玩笑?就你這個樣子的,讓我叫你阿姨?我看你最多就比我大不了兩三歲。”
“呵,真是油嘴滑舌的。我是邊妍麗的阿姨,雖說不是親的,但是我跟她母親感情很好,情同姐妹。如果她都叫我莎姨,難不成你要叫我姐姐?”
“莎姨?你的名字裡有個莎字是嗎?你是苗疆人?我聽邊妍麗說道你們苗疆人不是在那場大火中全部都死了嗎?如果你一直都活着,爲什麼沒有去找她?她在中州一直都活的不快樂。”
“我是苗疆人,但是我也恨苗疆人。我的父親不是苗疆人,但母親是。當年父親意外來到了苗疆被母親所救,兩個人逐漸生情便有了我,但是我剛出生沒多久父親就離開了。從小母親就騙我父親是死了,但是後來我還是知道了真相。”
柳軒並沒有打斷對方,因爲他感覺到對方想要講故事,既然對方願意說,自己就當一個聆聽者就好。
“我年少時一直過得很苦,母親的日子也並不好過,所幸的是,阿娜麗的母親一直都很照顧着我們。而那時候他們都是藥師宮的人,所以母親也想讓我跟着他們,即使做一個學徒,日子也會好過一些。”
“你如果在藥師宮,那麼就是經歷了當年最大的浩劫,可是你現在居然還活的好好的,真是一個奇蹟啊。”
“奇蹟?的確是個奇蹟,我還活着,但是當時我的臉上跟身上都燒傷了。好不容易從苗疆逃了出去,在外面的日子裡經常被欺負,就是因爲我頂着一張嚇人的臉。後來,直到一個寺廟收留了我,說我是可憐人。”
“然後呢?你的傷是怎麼好的,雖然你的臉上被遮住了,但是輕紗都是薄薄的,如果你的臉真的有燒傷,我不會看不出來的。”
“國外不是早就開始流行整容技術了嗎?我這麼多年沒有找阿娜麗,就是在辛苦賺錢,然後找回了我美麗的面容。”
對方雖然回答的很平靜,但是柳軒還是抱有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