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是在和我開玩笑嗎?”馬文語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久久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話。“你該不會認爲,那個叫做周曉川的無名之輩,竟是比班德瑞斯先生還要厲害吧?!”
他沒有想到的是,歐燕玲居然點頭承認:“沒錯,我就是這麼認爲的!”
旁邊的周曉川不由苦笑了起來,暗道:“這個歐燕玲教授,也將我給捧得太高了些吧?”
馬文語驚呼道:“你瘋了不成?一個無名之輩,怎麼可能比享譽國際的班德瑞斯先生還要厲害?“這一刻,他只慶幸班德瑞斯聽不懂漢語,要不然,歐燕玲的這番言辭,說不定就會激怒班德瑞斯。
“我沒有瘋,我清醒的很。班德瑞斯先生雖然是享譽國際的鋼琴大師,但周先生絕對是有資格成爲名垂千古的音樂大家。哪怕他這一輩子,就只做出了一首《自然》曲,也是足夠了的!”歐燕玲對周曉川的評價,竟是高到了一個令人咋舌的地步。
一時之間,所有聽見了歐燕玲話的人,全都愣住了。他們沒有料到,歐燕玲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令人瞠目結舌的話來。同時也有些好奇,那首《自然》曲究竟是怎樣的出色,居然能夠獲得歐燕玲如此高的評價。現場的這些人裡,除了歐燕玲和張艾葭,都沒有聽過《自然》曲。因爲歐燕玲想要讓《自然》曲保持一分神秘感,能夠在校慶表演上面一鳴驚人!
做一個享譽國際的鋼琴大師不容易,但要成爲一個名垂千古的音樂大家,則是更加的不容易!
縱觀當今音樂界,堪稱大師級的人物不少,但真正能夠名垂千古,能夠像貝多芬、肖邦、莫扎特、柴可夫斯基那樣被後人所銘記熟悉的音樂大家,卻是少之又少的!可是現在,歐燕玲居然說,目前還是無名之輩的周曉川,有資格成爲貝多芬、肖邦、莫扎特、柴科夫斯那樣的人物!這又怎麼能不讓人震驚,不讓人目瞪口呆呢?
氣氛頓時變得沉默了起來。
最後還是周曉川開口,纔打破了這詭異的沉默氣氛:“歐教授謬讚了,就我這樣,哪裡可能成爲什麼名垂千古的音樂大家啊?”
歐燕玲還沒有開口呢,馬文語便搶先一步,滿臉驚訝的問道:“難道你就是周曉川?”
周曉川點頭答道:“沒錯,我就是周曉川。”
馬文語本以爲,被歐燕玲如此看重的人,就算不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傢伙,也應該是一個苦練了數十年鋼琴的中年人。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周曉川居然是一個如此年輕、不過二十來歲的青年小夥。
在驚訝之餘,馬文語皺着眉頭問:“你是哪個音樂學院畢業的?科蒂斯音樂學院?英國皇家音樂學院?還是維也納音樂和戲劇藝術學院?”他說的這幾個音樂學院,全部都是世界知名的音樂學院。在他看來,周曉川既然這麼年輕就能夠得到歐燕玲那高的有些離譜的評價,十有八九便是這些世界知名音樂學院裡的高材生。
周曉川搖頭回答道:“我不是學音樂專業的。”
“不是科班生?”馬文語不由的一愣,臉上的驚訝又濃了幾分,眉頭依舊緊鎖,繼續問道:“這麼說來,你應該是跟師學的嘍?不知道你是跟的哪位大師呢?是李杜?是卓文遠?還是顏卿真?又或者是國外的某位大師?”他連着說的這幾個人名,都是國內最爲著名的音樂家,甚至是連他這個省音樂學院的副院長,都需要仰視的人物!
“我也不是跟師學的。”周曉川再次搖頭。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周曉川還真是跟師學的,那老師,就是藏在他兜裡面的老龜。可他總不能夠將老龜給掏出來,然後告訴衆人說‘我是跟着這隻老龜學的’吧?要真那樣做了的話,他不被人給當成神經病纔怪呢!
馬文語又問:“既不是科班畢業,又不是跟師,那麼你是自學的了?”說這話的時候,他滿是驚訝的臉上,又多出了一分不屑。
“算是吧。”周曉川彷彿沒有看到他臉上的不屑,依舊是很有禮貌的回答道。
“你自學了多久?十年?還是二十年?”問這話的時候,馬文語也在心裡面嘀咕道:“歐燕玲怎麼回事?居然力捧一個自學鋼琴的人,而且還捧得這樣肉麻,這樣離譜……難不成,她是收了這小子的錢,想要替這小子炒作鼓吹?一定是這樣的沒錯!沒想到呀沒想到,歐燕玲居然也會爲了錢出賣藝術、出賣靈魂!看來,我得建議段院長,好好地整頓一下學院裡的不良之風了!”當然,整頓不良之風其實還是次要的,更爲主要、更爲關鍵的,是能夠藉此機會排除掉一個競爭對手!
“算起來,我學鋼琴也有幾個月了吧?”周曉川回答道。還有一句話,他藏在心裡面沒說:“如果要嚴格算起來的話,我學鋼琴的時間,大概也就是一個多星期吧……”
“多……多少?幾個月?”馬文語再一次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
“沒錯,就幾個月。”周曉川考慮了一下,還是沒有將藏在心裡面的那句話給說出來。因爲那件事情,的確有些匪夷所思。
即便如此,也是足夠令人震驚的了。
深吸了兩口氣,馬文語總算將心頭的震驚給減弱了幾分,厲聲質問道:“歐燕玲,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一個僅僅自學了幾個月鋼琴的人,你也敢力薦給咱們學院的校慶表演?你這也太亂來了吧?”
歐燕玲一點兒也不示弱,爭鋒相對的回答道:“只自學了幾個月又怎樣?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是有天才存在的!對天才來說,用學習時間的長短去衡量是沒有意義的。而周先生,正是這樣一個天才!”
看到歐燕玲和馬文語因爲自己而吵鬧了起來,周曉川只能是面帶苦笑的出言勸解:“兩位別吵了,要不這樣吧,我就不上臺表演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呢,便被歐燕玲和馬文語異口同聲的打斷了:“不行!”
歐燕玲說‘不行’,是因爲她聽過周曉川那首《自然》曲,知道那是一首足以傳世的經典之作,她迫不及待想要讓更多的人聽到、瞭解這首堪稱經典的曲子。
馬文語說‘不行’,則是因爲他突然想到,這是一個讓歐燕玲徹底喪失競爭院長資格的大好機會!
試想一下,一個僅僅只學了數月鋼琴的人,跑到省音樂學院的舞臺上去亂彈一起,作爲他推薦人的歐燕玲,想不遭到牽連、不遭到問責都難!到那個時候,自己再在暗地裡煽風點火一番,歐燕玲的名聲必然會大損,自然也就沒有資格,再來和自己爭奪這院長的位子了。
正是因爲抱着這樣一個頗有些惡毒的念頭,馬文語給出了一個建議:“要不這樣吧,他也別在校慶表演的最後時間上臺了,乾脆就安排他在班德瑞斯先生後面表演。孰好孰壞、誰是壓軸,大家通過一番比較自然就會清楚。”
“好,就這麼定了!”歐燕玲也是一個聰明人,自然不難猜出馬文語心頭在打些什麼主意,但她堅信周曉川的實力,堅信《自然》曲是一首直入靈魂深處、足以傳世的經典之作,所以也不怕馬文語搞得這些小動作,反而還在心頭冷笑着嘀咕道:“到時候,等你聽到了周先生演奏的《自然》曲,我倒是要看看,你臉上會是一副怎樣的表情!”
在敲定了節目次序後,馬文語便領着班德瑞斯離開了此處,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張艾葭則在這個時候,小聲的衝歐燕玲說道:“老師,馬副院長讓曉川在班德瑞斯大師後面演奏,只怕是沒按什麼好心吧?”
“他打的那些小心思,我可是清楚得很。”歐燕玲冷笑着說:“不過這一次,他卻是失算了。我相信,只要周先生的《自然》曲一出,前面班德瑞斯先生的表演就算是再精彩,也是比不上的!”
周曉川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苦笑着道:“歐教授,你這句話,可是讓我壓力很大啊。”
歐燕玲笑着鼓勵道:“你也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就當是一次普通的練習好了。不是我瞎說,也不是我在安慰你,你的那首《自然》曲,絕對是一首震撼、感動靈魂的經典之作!”
張艾葭則是悄悄地湊到了周曉川耳邊,小聲說道:“到時候,你可一定要用心演奏啊!千萬不能夠辜負了咱老師對你的期待和信任!更要讓那些瞧不起你的傢伙,知道你的厲害!”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周曉川微笑着回答道。
本來他是想要低調行事的,但現在看來,是沒有辦法再繼續低調了。
既然不能夠再低調,那就讓我來高調一回吧!
校慶表演的各項節目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很快就到了班德瑞斯表演的節目。
只見舞臺上面,一男一女兩個學生主持按捺不住心頭的激動,一臉驚喜表情的高聲宣佈道:“下一個節目,是由國際知名鋼琴大師,被譽爲‘瑞典國寶’、‘天籟琴聲’的班德瑞斯大師,爲大家帶來的鋼琴獨奏!”
班德瑞斯的出場,立刻就讓省音樂學院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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