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其實是一件小事。
普通家族訂婚很簡單,也就是男女雙方父母坐在一起吃頓飯,定下日子。
稍微好點的家族,會邀請一些親友,定下結婚的日子,未婚夫妻當着衆人的面子,交換一下訂婚戒指,然後大家一起吃頓飯。
和結婚比起來,訂婚真的是件小事。
可是對於京城方家李家這樣的大家族來說,訂婚,就是件大事了。因爲訂婚對他們來說,不只是一男一女定下結婚的日子這麼簡單,還是兩個家族的聯姻,所以,他們一般都會舉辦一個比較豪華的訂婚典禮。
其實程序,和普通家族訂婚也差不多。
宣佈一下結婚的日子,男女雙方交換戒指,不同的是,來的客人更多一些,而且,客人的身份,一般都是比較驚人的。
在古代,訂婚又稱“文定”,“納吉”及“納徵”。訂婚雖然不像結婚般繁複,但傳統習俗中依然很是複雜。要祭祀,要聘禮,要準備各種有代表意義的比如四色果之類的東西,女方最後還要還禮。
可是,現在畢竟是現代社會,訂婚實際上還是不受法律保護的婚約。所以一般來說,也沒有人再去在乎這些繁文縟節。
即便是京城的大家族,也只會男方去女方家接人,接人之後同去舉辦訂婚典禮的酒店,一起迎接親朋好友。
然後在酒店舉辦一個簡短的交換戒指的儀式,而因爲受西方的影響,現在比較流行的是用教父來主持婚禮。
而今天。方家和李家的方心和李壽訂婚。正是如此做的。
上午的時候。李壽就帶着一幫隨從去方家接人,方心今天自然打扮的格外漂亮,甚至還穿上了方母給她挑選的婚紗。
陪李壽來方家的,是李家另外一個少爺,李峰。
兄弟兩人給方家上下僕人都準備了紅包,發放完之後,李壽就去請方心一起上車去酒店。
因爲在等着楊亦風今天出現,方心在之前的這些環節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牴觸之心。很是配合。
李家挑選的訂婚典禮的場所,不是普通人看來最是豪華的京城酒店,而是一個隱秘的尋常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地方。
深藏在曾經鄭王府所在的大木倉衚衕的唐朝飯店。
這個飯店,一般都只會招待固定的客人。尋常人再有錢也是來不了的。
唐朝飯店外表的裝修看上去很是古典,類似於古典的客棧酒肆,可是走入那扇古色古香的大門,就會發現,其實它裡面,有着不下於長安俱樂部的豪華。
因爲是李家和方家兩大家族的聯姻,所以今天大木倉衚衕的警戒很是嚴格。甚至出動了特警。
能夠進來的,都是有請柬的客人。而這些客人。又大都是京城各大政治家族的人。
可以說,今天是一場京城最上層人的聚會。
李壽和方心來了之後有半個多小時之後,一輛輛看上去很是低調但是車牌卻足夠駭人的奧迪紅旗之類的車停在了唐朝飯店的門外。
李峰陪着哥哥在門口迎接客人。
趙家來人了,趙飛雨的叔叔們都來了,趙飛雨也來了,唯獨沒有出現的是白弘。
項家來人了,項陽項辰兄弟兩人都來了,項家的第二代也是全員出動。
徐家來人了,雖然已經決定併入楊家派系,但是今天方家李家聯姻,徐存才還是很給面子的來了,徐國慶也來了。
蘇家來人了,蘇若海和他父親一起趕來。
………………
可以說,京城的這些大家族,除了第一代的老爺子們,第二代第三代的人物基本上都來了。方家和李家加起來在京城的面子,還是很大的。
唯獨不給面子的,是葉家和楊家。
其實這一點大家也都是料到的。上次麗都那件事鬧的那麼大,已經不單單是孩子們之間的爭鬥了,四大家族的第二代大人們,都隨時可能介入進來。
在那之後,和李壽交好的楊亦凡直接被楊紅君軟禁青山,這個舉動釋放出的信息誰都能讀懂。
楊紅君這是要給孫子出氣,和李家方家徹底翻臉。之後,楊亦風住院出院,方家李家也都沒有來人。
可以說,現在誰都清楚四大家族已經是完全對立了。
更何況,今天兩家訂婚之後,馬上就是葉家和楊家的聯姻。可以想象,接下來,四大家族分成兩派,將會鬥成如何的你死我活。
既然知道今後是對立,那麼今天這個虛面,給不給也都一樣了。
走進大廳之後,趙飛雨四下打量,果然沒有發現楊亦風的身影,也沒有發現楊家和葉家的任何一個人。
不出所料!趙飛雨心中這麼道。
不過,馬上看到遠處桌子上坐着的那個男人的時候,趙飛雨的眼中精芒一閃!徐存才!她的親生舅舅!
趙飛雨眼底閃過一絲冷色,上次在唐家酒會沒有看到他,在這裡果然遇上了。
冷笑着,趙飛雨端着酒杯走到了徐家坐的那個桌子前面:“舅舅,外甥女來給你問好!”
趙飛雨語言客氣,但是語氣卻是殊無敬意。
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徐存才先是一愣,擡起頭看到是趙飛雨的時候,他笑了,只不過,這個笑,很是虛僞,頗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是飛雨啊?你也來了!”
“舅舅都能來,我爲何不能來呢?”趙飛雨冷笑道。
徐存才一愣,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這一桌上坐着的都是徐家人或者是有姻親關係的親戚,也都知道徐存才和趙飛雨的關係,因此聽到兩人說話,他們都是假裝沒有在意,繼續聊着自己的話題。
坐在徐存才旁邊的徐國慶本來打算過去找蘇若海聊聊的,因爲今天這個訂婚典禮他是一點都不想來最後被父親硬拉來的,他感覺蘇若海應該和他一樣,兩個人在一起訴訴苦。可是看到趙飛雨過來,徐國慶停下了腳步,又坐了下來,想要看看這個趙家魔女找自己的父親是要幹什麼。
聽到徐存才這句話,趙飛雨冷笑道:“聽說舅舅現在識時務了,主動示好楊家,如今也算是楊氏派系的。怎麼今天還會來呢?”
趙飛雨的這句話可是說的一點不客氣,言外之意自然是你的新主子楊家和今天要訂婚的李家方家可是仇敵,你還來參加他們兩個家族下一代的訂婚典禮,不怕你的新主子生氣麼?
聽到這句話,徐存才倒是一滯,不知道該如何迴應,他皺起眉頭,剛要解釋一句自己不是楊家人,不需要也把李家和方家當成仇敵的時候,趙飛雨卻再次開口竟然是替他開脫:“也是。舅舅是什麼樣的人物,怎麼會做別人家的狗腿子?”
這話雖然名義上是替徐存纔開脫,但是怎麼聽怎麼彆扭。
就在徐存才皺眉思索趙飛雨深意的時候,趙飛雨的下一句話卻明明白白的讓徐存才明白,她這句話,是諷刺挖苦。
“就算是做狗腿子,也不是隻做一家的。兩面下注,左右逢源,纔是王道啊!”
“你!”明白趙飛雨的意思之後,徐存才很是生氣,手指指向趙飛雨。
“我怎麼?”趙飛雨頭一昂,絲毫不畏懼。
“我畢竟是你的舅舅,你的長輩,跟長輩這麼說話,你有教養沒有?”徐存才訓斥道。
“長輩?”趙飛雨冷冷一笑,“你是我的舅舅,只是因爲你是我媽媽的弟弟。你如何能夠在我面前自稱長輩?”
說完這話,趙飛雨看着徐存才的眼神裡滿是仇恨,接着道:“至於教養,對不起,我真沒有。有媽生沒媽養的孩子,怎麼會有教養呢?!趙飛雨的眼神如刀子一般,盯着徐存才。
“趙飛雨!”旁邊的徐國慶聽不下去了,自己的父親在自己面前被別人冷嘲熱諷,極盡諷刺之能事,是個人都忍不下去,所以,他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大叫了趙飛雨一聲。
這一下,大廳裡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這邊。
“如何?”趙飛雨一點也不在意,淡淡道。
“你平日裡對我說話不客氣也就罷了。我看在楊少的份上,不和你一般見識。現在,你敢對我父親不敬,休要怪我不客氣!”徐國慶的聲音很是嚴厲。
“楊少?呵呵!”
趙飛雨看向四周,笑道,“他和我什麼關係,你何必爲了他給我面子。不客氣就不客氣吧。我看你究竟如何的不客氣!”
此刻,大廳的所有人已經都注意到了趙家飛雨和徐家國慶吵了起來,一個個的看了過來。
趙飛雨的幾個叔叔見這個孩子又去找徐家的麻煩,都是搖頭苦嘆,知道內情的他們一直謹記着老爺子的教訓,這件事不要插手,因此雖然眼看徐國慶可能要做些什麼,也沒有一個人站過來。
走過來聲援趙飛雨的,只有項陽一人。
因爲在京城這個圈子的名聲不怎麼好,趙飛雨的朋友,真的少的可憐。甚至,在徐國慶跟自己這麼吵起來的時候,都只有一個人站在自己身邊。而徐國慶的身後,明明站着蘇若海在內的一幫人。
趙飛雨自嘲一笑,不過看向項陽的時候,眼中滿是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