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晚上
千里之外的西域聖宮山。
那座中原武林欲除之而後快的妖月教聖殿中,教主與其坐下四大使者神色肅穆,正襟危坐,妖月教衆教衆不敢言語,悄然站立。一時大殿之上寂寥無聲,分外奇異。妖月教主見此情景,嘆了一口氣說道:“想我聖宮神教,自靈巖祖師創教以來,屹立百年,獨力抗衡中原武林而不倒。本教主二十多年前更是親手斬殺中原武林至尊人物蘇真,端的是戰功累累,然我教依然偏居西域,難以大統。如今信王爺欲行大事,正是我教一統武林之時。教中上下,正該一心用命,光大我教。何以都如此默不作聲,難道是怕了?”說到這,妖月教主已然變成厲聲喝問。衆教衆爲教主氣勢所威懾,全部跪下,衆口一聲高呼道“一統武林,光大神教,吾等不才,願爲教主灑一腔熱血!”妖月教主滿意地點點頭,眼神又望向四大使者,沉聲問道:“四位神使如何說?”不等風雷水三使答話,妖水使已起身拱手道:“不州三年前走投無路,幸蒙教主不棄收留,其後更是器重有加,欽封神水使,不州雖魯鈍,願爲教主做馬前小卒,以報知遇之恩。”妖月教主聞言點頭道:“神水使三年前棄暗投明,這三年更是爲本教東進收集信息立下大功,你我是一向看重的,你放心,這次去魔醫谷,我定會斬下姓蘇的人頭,以報你右手之仇!”妖水使感激落淚,哽咽道:“教主大恩。屬下無以爲報”妖月教主已點頭說道:“神水使深明大義。當爲我教上下典範。只風水雷三使如何說?”那三使眼見教主主意已定,便不再相勸,齊齊拱手道“願爲教主效力!”妖月教主哈哈大笑,說道:“傳我命令,神水使並神風使明日動身前往揚州,與林天內外接應,全滅雨墨門。我親率神火使並破軍、貪狼、七殺會合信王爺前往魔醫谷,斬殺那昏君和蘇白齊。神雷使留守教中。只待消息一到,立即率衆南下,血殺中原。此次東進,有林天內應,聽雨閣援助,更有魔醫紫月爲盟,必獲全勝!!”………
……
“小姐,怎麼了,你的神色怎麼這麼不好?”聽雨閣樓上,綠兒擔憂的看着易水寒蒼白的臉頰。“沒什麼。只是有些着涼吧。”易水寒神色呆滯的看着手中的信箋。“那我去再拿個火爐。”綠兒說完便急匆匆的下樓去了。卻不知易水寒驀然想起的那一椿事,心中已如翻天覆地。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師傅,你讓我怎麼辦。他還在魔醫谷,那昏君也去了,信王爺要殺那昏君,以他雨墨門大公子的身份,怎麼會袖手旁觀?本以爲魔醫出谷,那孩子的病好了,他便會回來,到時即使他知道信王爺造反,也是鞭長莫及。只是,爲何會拖到六月二十?魔醫紫月不是跟信王爺定有盟約麼,她不應該是信王爺一方的人麼?爲什麼還要留他在魔醫谷,增加刺龍的難度呢?”
“莫非,莫非,莫非神教的目標不只在昏君,還有他?一定是的,一定是的,神教妄圖一統中原,必然要先除掉這雨墨門的大公子。此次魔醫谷發難,已有備對無算,他一定凶多吉少。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救他,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我也不活。”
“對了,他說過,不論何時何地,只要收到桂葉,馬上就會趕來,我現在就去現在就去發出這片桂葉。”
“只是,那女人陪在他身旁,他會來麼?會的,一定會的,他是雨墨門大公子,一定不是食言的小人。”
想到這,易水寒似在安慰自己一般。定了定神,易水寒迅速起身走下小樓,來到院中折了一片桂葉,然後喚過自己那隻給蘇白齊送了很多次信的愛鴿雪鷹,把桂葉纏在它腿上,然後喃喃自語“雪鷹啊雪鷹,碧露山魔醫谷,這次,你一定要快點。你不只是救了他,還救了我!!”話音未落,聽到一個聲音笑道“我的好徒兒,你這是要去救誰?是那個姓蘇的麼?我勸你還是別費心思了,教主此次勢在必得,你以爲蘇白齊還會留下性命麼?縱使他蘇大公子再生了得,有那女人在,有那孩子在……”
易水寒聽到此人說話,竟然不驚不懼,假裝鎮定的拋出雪鷹,隨後轉身恭敬道:“師傅來了。”來人並不阻攔易水寒,微笑說道:“三年前,我要你假意配合蘇白齊,提供他那五條消息。並藉此來接近他,沒想到你現在竟然是對他動了真情,枉自爲師還不信江湖傳言。他蘇大公子的吸引力果真如他的劍法一般不凡,只是我很好奇的是爲什麼三年前他的小師妹喜歡的是那個姓寧的,而不是他?”
易水寒並不接話,只是低頭恭謹問道:“師傅此來,是神教有什麼指令麼?”來人點頭說道:“教主有令,命聽雨閣上下配合神風神水使,全滅雨墨門。時間在,十日之後。水寒,此次我神教傾巢而出,勢在必得,你莫要因爲對那姓蘇的有幾分情意,壞了本教大事。”說到這,來人憐愛地看着易水寒,語音變得輕柔起來“那姓蘇的再好,也只不過是個男人,你莫不是忘了五年前入我神教時發下的誓言?”
聽到此話,易水寒神色一肅,一字一頓的說道:“徒兒一日不敢或忘。”來人微微點頭,撫摸着易水寒的秀髮,輕輕道:“五年前,你被相依爲命的戀人打成重傷,飄落我聽雨閣,立誓加入我神教後,再不出這白廬山半步,想必也是寂寞得很。三年前爲師遠赴神教總部,這偌大一個聽雨閣重任,全壓在你一個弱女子身上。也真是苦了你了。這幾年爲師尋遍天下。也未找到當年那個男子。想必他已隱姓埋名,過着富家生活。你這一樁恨事,不知何時才能了結。”
易水寒此時眼眸已是霧氣重重,柔腸百轉,腦海中又浮現起那個少年,那個幼稚的臉龐。
他滿身汗水,氣喘吁吁,卻還是倔強的不肯歇息。對着給他擦汗的少女道“萍兒,我一定要學好功夫,你放心,我一定會爲你報仇!”
他滿身傷痕,衣衫襤褸,臉上卻掛着笑容“萍兒,有我在,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只是,想着想着,畫面又變成了一個成熟的男子英俊而又冷漠的臉龐。他背對自己,幽幽說道“男子漢大丈夫。豈能一世屈居人下,我本不願負卿,只是身不由己,萍兒,你到了九泉之下,莫要怪我纔是。”然後一股勁風鋪天蓋地襲來,一雙冰掌印在自己胸口。
易水寒神色痛苦,嬌軀亂顫,彷彿身在冰天雪地。來人眼見此景,急忙抓住她的雙手,一股溫熱之氣度入她的體內。易水寒神色稍緩,睜開雙眼說道:“謝謝師傅。”
來人神色擔憂,良久之後幽幽嘆道:“這寒冰掌真是霸道,爲師費盡心機,五年來卻還是沒有根除你體內寒毒。那男子當年究竟是多麼狠的心腸!”易水寒輕輕搖頭,說道:“師傅不必自責,若沒有師傅,徒兒五年之前便該死了。現在能多活五年,殺父之仇眼看得報,徒兒此生再也無憾。”說着這,易水寒心中微微走神,想起了那個一起喝酒的公子,又默默在心中加了一句“能夠認識他。”
來人微微嘆氣,道:“孩子莫說傻話,帶此次大事一了,我便帶你去魔醫谷求醫,魔醫紫月看在信王爺的面子上,一定不會拒絕。”
易水寒微微搖頭不再答話,心中卻道“若此次他死在魔醫谷,我活着又有什麼意思,若他倖免於難,知道真相,怪我利用他,我也會生不如死。”想到這,她暗下決定,只待那昏君死的消息傳來,便遠赴京都,在父親陵墓之前了卻殘生。
來人自然不知道易水寒已存死志,只道她自覺時間不夠,便道“也罷,此次魔醫谷內信王爺與教主齊至,斷無失敗之理。十日之後,神風神水使一到,我便帶你前往魔醫谷,也讓你見那姓蘇的最後一面。”
易水寒聽到此話,正印證心中所想,看來教主和信王爺這次是鐵了心的要那昏君和蘇白齊的性命。只是不知,他看到那桂葉之後,會不會離開魔醫谷呢。想着想着,那一顆心早已飛到了四川境內碧露山魔醫谷內。
……
三月二十九。
碧露山魔醫谷。
自從三月初十魔醫出谷之後,三人便被接到魔醫谷內居住。魔醫紫月對素兒更是一日三診,蘇白齊不知她爲何變得如此熱情,欲要想問,卻不知從何問起,難道怪人家太過熱情。如此過得十多日,魔醫紫月卻突然不再問診,只是吩咐侍女用藥。蘇白齊問起侍女,侍女答道有貴人來訪,魔醫親自問診,因此沒有時間前來。何況寧素兒病情已穩,只需用藥便是。蘇白齊見素兒確實日漸好轉,侍女用藥也甚是及時,便不再多說什麼。只是不知是什麼貴人讓魔醫都如此上心。幾日之後,蘇白齊又接到易水寒自聽雨閣送來的桂葉,想起與她的約定,定要趕回聽雨閣。只是放素兒和林語軒於魔醫谷,他是萬萬不放心的。無奈之下,他親寫一封書信,送與雨墨門自他之外十大公子,煩請他們趕往聽雨閣持自己書信尋易水寒,看有什麼難事。想來已聽雨閣之秘,應該不會有何大事,蘇白齊這才放下心來。
這日,蘇白齊看過素兒病情,剛想要和林語軒說幾句話,卻被她冷冷的眼神給逼了回來。蘇白齊嘆一口氣,默默退出房門。這魔醫谷建築繁華,除了藥爐,魔醫紫月的住處如風軒之外,還有東西南北四處廂房,蘇白齊一行三人便住在南廂房。南廂房旁邊是一個大花園,蘇白齊出門之後,便信步走向這花園。走沒幾步,驀然聽到一人說話:“主子,那人已經開始動手,想來如今西域妖月教已至揚州。”這人聲音煞是奇怪,陰測測的,似乎在隱藏自己的真實嗓音。蘇白齊本不願聽人秘事,剛要來開,便聽到下半句話,西域妖月教已至揚州?!難道他們要對雨墨門不利?只是自己爲什麼沒收到來自雨墨門的消息呢?這人是誰,他怎麼會知道呢?又想起那個一起喝酒的女子,蘇白齊更是擔憂,聽雨閣便在揚州城外,一月之前自己誅殺妖月教十大殺手搶奪龍血珠,消息便是聽雨閣提供的。江湖人盡皆知,莫非那妖月教找不到自己,便要去找聽雨閣的麻煩?又想起易水寒送來的桂葉,更是印證心中所想。蘇白齊再也無法控制,閃身而出。(
ps:今天有個讀者說,你的外篇很好看,很不錯哦。聽到這句話,我很感動。其實現在發外篇,感覺有些對不起大家,畢竟劇情恰巧發展到關鍵,這個時候插播外篇,有點。其實親們完全可以放着外篇,等完本之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