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人再沒什麼交流。
直到吃飯的時候,杜小藝纔看了他一眼道:“江豔濤說要過來找我,他在天寧區被羅海追的躲不下去了!”
沈煉心裡被柳青玉的事情纏着,漫不經心道:“你感覺他穩妥的話,不用問我!”
“那我一會讓他到附近,我去接他!”
“爲什麼不直接讓他來這裡?”
“我怕萬一……不會連累你,畢竟他是我朋友,跟你沒關係!”
“你……你真是柳青玉要找的那個人嗎?”
杜小藝這話從做飯的時候一直就憋着,見沈煉這會還算好說話,試探問了出來。
她心裡有疙瘩,再不弄明白,估計覺都睡不好。
沈煉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杜小藝心裡卻黯了下來,沈煉不否認,那就肯定是默認了。
不過隨即,她便笑了起來:“我真沒想到這輩子還能認識你這種高高在上的人,以後跟人吹牛,就有資本了!”
“你爲什麼躲你媳婦啊?看得出來,人家連懸賞這種事情都弄了出來,肯定很在意你!”
“我也在意她,只是有情人未必非成眷屬不可。”
“因爲你的腿啊?”杜小藝又問。
“我這種人連自己洗澡都困難,到哪都只能是累贅。”
“你很不錯了啊,基本的事情自己都能完成,換成別人像你這樣,不定消極成什麼樣子了。你媳婦肯定也不介意這些的,否則她就不會找你了。”
“你想拿她的一千萬?”
杜小藝理所當然道:“錢誰不喜歡,更何況你在這裡就認識我一個人。所以等你什麼時候想回去,一定要告訴我,我跟她聯繫讓她過來接你,肥水不流外人田麼。”
沈煉不置可否,杜小藝裝出來的爽朗也維持不下去。
匆匆扒拉了幾口飯,就藉口去接江豔濤,出了門。
剛走出來,杜小藝繃着的笑臉就再看不到。
委屈,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感覺到委屈。
可就是這種情緒,哪怕陽光刺眼,她也感覺不到一點溫暖。
夜場之中,見慣了男人的德行。杜小藝一直認爲,這輩子自己可能都體會不到愛情是什麼滋味,和上任男友交往數年,她也從來沒有過爲對方放棄一切,和那種心臟砰然跳動的感覺。但自從接觸到沈煉,杜小藝一直感覺是老天爺垂憐自己前二十幾年受盡了苦頭,在她最低落的時候,給了她一個可以依靠的白馬王子。哪怕對方腿有問題,可面對他的時候,你根本就會下意識忽略這個。他身上有着四肢健全之人都所沒有的魄力擔當,就好像你永遠都不可能在他身上看到妥協這種情緒。
走着,杜小藝想着。
直到不知不覺走到公交站牌前的時候,她才平復下來,給江豔濤打電話。
電話另一端,江豔濤已經坐上了車,說一個小時內肯定能趕到。
杜小藝就在路旁無聊的等候着。
她跟江豔濤之間說是姐妹其實更恰當一些,他雖然是個男人,可也就差沒變性,其餘無論言談舉止,或是心裡想法,跟女人簡直沒有任何區別。再換一種說法,他就是一個同性戀,還是被動的那種。
之前她對這種人挺噁心的,也根本不可能有深交的意思,但一次在酒吧被一個顧客騷擾,江豔濤看到顧客在她酒杯裡下了東西。
趁顧客不注意,就把兩杯酒掉了個,她躲過了一劫,回過味的顧客在事後險些把江豔濤打死。
也就是那時候,感覺欠了對方人情的緣故,兩人逐漸熟悉起來。
這麼多年,朋友分分散散,只有跟江豔濤的那種感情從來沒變過。
這也是聽說對方被羅海綁架之後,她只是猶豫了一下就冒着生命危險趕去救人的原因,也是她不懷疑江豔濤是否受到羅海威脅纔來找她的原因。
但這一次,她無疑是錯了。
只半個多小時的功夫,一輛十分扎眼的卡宴就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這種路段,平時過一輛寶馬都十分稀奇,更別說卡宴。反常的情況讓杜小藝下意識就覺到了不妙。
只是根本連跑都來不及,車門打開後就下來了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抓住了她。
她掙扎,但感覺被對方一抓之下,渾身力氣都沒了。
“放開我!!”
臉色蒼白間,杜小藝看到江豔濤,還有另外一個女人從車內走了下來。
是一個讓身爲女人的她都有些不捨挪開視線的女人,白色衣着,和更晶瑩透徹的皮膚交相輝映,美的讓人咂舌。
“江豔濤,你良心被狗吃了,竟然出賣我!”
江豔濤低垂着腦袋,低聲辯解:“對不起小藝,我也是沒辦法,她找到了我家裡的地址,我不幫她找到你,她就要殺我全家!”
說完,他仰起頭:“小藝,她們目的只是跟你一起的那個瘸子,你告訴她們,她們就不會傷害你!”
白牡丹不爲所動看着兩人,直到兩人不說話了,她才道:“告訴我他在哪?”
杜小藝搖頭:“我不知道,我們從羅海處逃出之後就分開了!”
白牡丹往前一步,笑了笑:“傻丫頭,他對你有那麼重要嗎?而且,你不說,難道我就真找不到他?”
杜小藝打了個冷顫:“你……你想幹嘛!”
“這麼問吧,他是不是最近柳青玉在找的那個人?”
“不……不是,他們只是名字一樣!”
“是嗎?”白牡丹笑了笑,去拿杜小藝手裡的手機。
杜小藝躲,但手腕被女人輕輕拿住。想抓緊手機,可是來不及用力,五指就軟綿綿的將手機鬆開。
手機隨意掉落在白牡丹晶瑩的五指中,她翻了一下:“告訴我開機密碼,我答應饒你還有沈煉一命。不說,我返程去找人解開,然後我殺了你們二人!”
杜小藝搖頭,嘴脣被咬出了血跡。
“我手機上沒有他電話!”
白牡丹精緻的眉頭揚了揚,嗤笑:“倒真是個多情種,不管在哪,都免不了沾花惹草。這種關頭,你竟然還護着他。”
杜小藝不明所以,女人的直覺一向都很玄妙,她竟然感覺眼前這個仙女一樣的人是認識沈煉的,可能關係還不淺。
白牡丹挑了下眼角,旁人看不到的角度。
“開機密碼多少?”
杜小藝猶豫着,猶豫着,可卻知道其實自己說不說結果都一樣。正如她所說,她返程輕而易舉就能解開手機密碼。
而且,剛纔她那個讓人詫異的眼神,迷惑住了杜小藝。
下意識道:“密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