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煉並未把公司門口發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回到家中,凌霜華也在,見他忽然回來,好奇道:“怎麼?”
沈煉隨意換鞋,簡單把公司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失業了!”
凌霜華笑着上前倒了杯水遞給沈煉:“那就再換份工作,要不,咱倆能餓死在這兒……”
兩人這幾年說過的清苦也不爲過,就靠着沈煉那點死工資,可以說吃住行方面,基本不如普通人。
“咱們現在還有多少錢?”沈煉詢問。
凌霜華苦惱道:“不多了,好像還不足一萬!”
“那還好,還能用一陣子。”
說着沈煉站了起來。
“幹嘛去?”
“逛街,好久沒這麼清閒過,機會難得!”
凌霜華眼睛亮了亮,並無遲疑:“我去換衣服!”
馬家衚衕並沒什麼值得逛的場所,尤其是白天。
不過兩人卻並不嫌乏味,咖啡,下午茶,閒逛,閒聊,一天時間也就那麼過去了。
晚上回去的時候,遠遠的,在住所樓前,一輛熟悉的車子正停在門口。
沈煉看了眼就認出是顧錦華的車子,她竟然找到了這裡?
裝沒看到,沈煉拉着凌霜華就想轉身先避開。
顧錦華卻是看到了沈煉和凌霜華兩人。
遠遠的,路燈下看不太真切,但凌霜華那種卓然風姿還是讓她神爲之奪。同樣身爲女人的她,從來沒見過氣質如此獨特,容貌如此出衆的女人。
這就是他那個寶貝一樣藏着的女朋友?原來是真的,還以爲他當初說有女朋友是玩笑。
顧錦華原本自信滿滿的心思忽而轉淡,在凌霜華面前,應該說沒女人可以找到自信……
看沈煉要走,她慌忙下車喊道:“韓東!”
沈煉不得不駐足停下腳步,凌霜華低聲調侃道:“我說,這就是你公司的那個女老總?看上去好像對你有點意思啊,都找到家裡來了!”
“應該是爲了張凱的事情!”
沈煉隨意回答,看着正走來的顧錦華。
“這位?”
顧錦華站定腳步,上下打量着凌霜華,近距離下,她看得更爲清楚。這個女人皮膚竟然也好到挑不出什麼缺陷,至少不比她差。
她如果單見凌霜華,肯定想不出韓東有哪兒可以配得上這種女人。但神奇的是,兩人站在一處之時,有種無形的契合感。
“我老婆!”沈煉簡單介紹。
顧錦華一肚子話當着凌霜華的面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拿出一張卡遞給沈煉:“張凱的事畢竟是我連累了你,這裡有十萬塊錢你收着,去外面躲一陣子!”
沈煉錯愕了一下,顧錦華是來刻意給他送錢的。
“顧總,不用了!”
顧錦華拉過沈煉的手硬塞了進去:“拿着吧,今早我態度有點問題,對不住了!”
沈煉示意無妨,客套道:“顧總要不要去家裡坐坐!”
尋常的客氣,顧錦華卻笑着回答:“好啊,我還沒去過你家呢!”
沈煉愣了下,但話已出口,只能領着顧錦華朝家裡走。
“你家裡挺乾淨的!”
顧錦華四處打量着不算大的房子,溫馨整潔,最角落處一高一矮兩排書架上密密麻麻放滿了書,整體色彩搭配很有學問。
沈煉倒了杯水:“她在家自己琢磨的!”
說着,他轉身回了臥室,留下凌霜華和顧錦華兩人。
他不太在意合不合禮節,只知道凌霜華很擅長應付這種場面。
果然,他不在的情況下,顧錦華不出十五分鐘就提出了告辭。
禮節性把顧錦華送到了樓下,顧錦華尋機道:“我今天跟你開個玩笑,你過陣子如果還有意向的話,可以繼續回商場上班!”
沈煉隨口答應着,擺手剛要離開,遠處*閃爍着朝他方向而來,伴隨着的是警笛聲刺耳。
顧錦華下意識感覺不對勁。
警車在她身前停下,一個三十多歲穿着*的壯實中年人走了下來。
“張所長?”
顧錦華遲疑招呼,她關於沈煉的住址還是通過這人打聽來的,張同洲突然過來是什麼意思?
“顧總也在,我來這裡順便辦點事情?”
顧錦華看了眼沈煉,警惕道:“什麼事情?”
“顧總您應該也知道,在您的商場門口發生了一起傷人案件,兇手叫韓東,我是來抓人的!”張同洲瞥了眼沈煉,跟腦海裡照片上的人對比了一下,直接朝跟隨的警員打了個眼色。
兩名警察上前押解住了沈煉,咔嚓扣上了手銬。
“張所長,這之間有誤會吧!” 顧錦華急忙道。
張同洲低聲耳語:“顧總還是省點心思,要不會得罪不必要得罪的人!”
顧錦華徹底明悟過來,胸口劇烈起伏。
張凱,這個遊走在黑色地帶的人,如今竟然用法律的手段來對付韓東?這簡直是種天大的諷刺。
“張同洲,你這是在顛倒黑白!”
“顧總,什麼事情總要調查後纔有結論,您言之過早了!帶走。”
“韓東,你別怕,我肯定會想辦法把你弄出來!”顧錦華攔不住,只能愧疚許諾。
沈煉隨意點了點頭,上車前看了眼自己居所的窗戶,正看到凌霜華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他打了個放心手勢,上了警車。
……
派出所環境並不大好,酷暑天氣,地下審訊室卻有些刺骨冷意。
沈煉老老實實坐着,靜靜等候。
他來過這裡挺多次了,對一些貓膩心知肚明。唯一費解的是,張凱把自己大費周章弄進派出所想幹嘛?他是否真的有跟張凱同流合污的膽量。江東公安廳最近剛剛下達整肅警隊風氣的風聲,這張同洲明顯是在頂風作案。
噠噠噠的腳步聲打斷了沈煉思緒,他收斂心神,隨着審訊室門打開,擡頭看去。
正是張同洲,還有一個看上去是他心腹的警察。
“叫什麼?”
張同洲一副公事公辦的冷厲神情,略僵硬的臉上無端透出一股兇悍,若是常人給他這種態度一嚇,只怕輕易便會失去方寸。
沈煉不緊不慢,配合他回答所有問題。
“傷人之後爲什麼潛逃?”
沈煉看着他,搖了搖頭:“張所長,首先我沒有傷人,潛逃更談不上,我只是在躲避了一次黑社會針對之後,回到了家中!”
“胡言亂語!”
張同洲拍桌起身,眼睛像是要殺人。
沈煉擡頭看了眼攝像頭:“張所長,張凱那種人在如今時代,遲早會在栽跟頭,你現在這麼幫着他合適嗎?”
張同洲被他問的驚了一下,旋即大怒:“你這可是誹謗執法人員!”
沈煉看他連僞裝都不屑於去做,嘆了口氣道:“你最好還是給付局長打聲招呼!”
張同洲嘿嘿冷笑:“你這種人能認識付局長,嚇唬誰呢?”
他如果不知道沈煉底細可能會有點顧忌,但是他在收錢決定整治這個叫韓東的人之時,已經把他摸的一清二楚,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江東本地人,也沒任何可以靠得住的親戚。
沈煉再不吭聲,不管張同洲問什麼。
“你不說話也沒關係,我人證物證俱在,一樣可以起訴你!”
張同洲站了起來,陰惻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