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沈煉打了那個電話之後,柳青玉如坐鍼氈。
擔心柳璨跟青蟬的安全,也擔心這件事會造成什麼影響。金玉樓,在江東屹立這麼多年,豈止是簡單的有背景這麼簡單,內裡雖然看不出什麼端倪,但明眼人都知道金玉樓就是個藏污納垢的地方。
“你要實在不放心我陪你去金玉樓走一趟!”沈煉睜開了眼睛,怎麼可能看不出柳青玉這會心估計都飛到了金玉樓。
“不行不行,你傷勢這麼嚴重,開什麼玩笑?我……我想自己去看看!”
“你自己?你能幹嘛?”
不等柳青玉反駁,沈煉又道:“你什麼也幫不上,遠東全盛時期你都管不住你手下那幫保鏢,何況現在這種局面?你去了只能添亂。”
柳青玉被說的臉色通紅,有羞,有惱,還有委屈,卻並沒有反駁,只沉默抗議沈煉看不起人一般的說辭。
沈煉放緩了口氣,將她手抓了過來:“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事到如今你除了相信我還能幹嘛。我腦子沒問題,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金玉樓也不是什麼龍潭虎穴,闖了也就闖了!”
……
絕望,憤怒,心疼,怨恨……
柳青蟬看着地上柳璨一動不動不知生死的樣子,情緒瞬間就爆炸開來,讓她幾乎承受不了。
“王明陽,你對我弟弟做了什麼!”
“小璨,醒醒,醒醒!”柳青蟬搖晃着,感覺他身體軟綿綿的簡直如同沒了骨頭,她心下大駭,拿着手機顫抖去撥120。
王明陽一把搶過她手機,沾滿血漬的面孔有些扭曲:“他死不了,這只是給他一個教訓而已。”
柳青蟬一耳光扇了過去尖叫道:“你這個畜生!”
王明陽抓住她手腕,嘿嘿笑道:“沒錯,我是畜生,要不做點畜生不如的事都對不起你。”
事已至此,王明陽知道再想跟眼前這個女人有任何關係已經不可能了。但不甘心,怎麼都不甘心,他必須得到她,王明陽承認自己在面對柳青蟬的時候自卑多過愛慕,但正因爲如此,他要是錯過了這個女人才是最大的遺憾,如此好機會他再把握不住枉稱江東四少之一。
“柳青蟬,你平時看都懶得多看我一眼,沒想到今天自己撞在我手上吧,我這就讓你知道我王明陽是什麼人?”
石黑子長相笨拙,但卻不折不扣是個玲瓏心,見狀忙道:“都出去出去,別耽誤王少好事,今天的事情誰敢透漏出去半點,後果自負!”
“王明陽,你簡直瘋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柳青蟬終於有了些慌亂。
地上生死不知的弟弟,眼前雙眼通紅沒有半點理智的王明陽,都讓柳青蟬忽然沒有了方寸。
王明陽將柳青蟬拽了過來,俯首就急促朝她嘴脣親了過去,吭哧喘息道:“臭婊子,你不是看不起老子嗎,等會被老子上的時候千萬別叫的太歡快。”
刺啦!
柳青蟬上衣拉鍊被他一把拽到了底,露出裡面T恤,雪白的頸部,微微可見的溝-壑讓王明陽整個人激動的渾身發抖。
什麼狗屁明星,什麼柳家二小姐,還不是即將被自己壓在身下。
眼前那張血跡斑駁的臉近在咫尺越來越近,散發着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醜陋而不堪。
她側過臉,潔白的側臉頓時被王明陽臉上血跡蹭到,逃無可逃,退無可退。
絕望不期升起,她知道事情已經不單單只是她受辱如此簡單,因爲她看到石黑子在離開包房的時候在桌上放了一個微型攝影機,更重要的是身邊還有生死不知的小璨,她必須要用最快的時間送小璨去醫院。
嘴角莫名其妙挑了挑,柳青蟬眼中有種異樣的光彩。
她擡起腳,用盡全力踩在了王明陽的腳上,她慶幸今天穿的是硬底兒鞋,要是軟底,估計以她的力氣甚至不會讓王明陽感覺到痛。
“臭娘們!”
王明陽倒抽了一口冷氣,本能鬆開了對柳青蟬的掌控。
柳青蟬等的就是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側身輕巧逃出了危險範圍。
“哈哈哈,有趣有趣,門外我至少十幾個手下在,我倒是要看看你能逃到哪去。”王明陽先怒後樂,又朝柳青蟬撲了過去。
包房不小,但也避無可避,柳青蟬也不打算再避。
她退後幾步,一把抓住了身後窗臺,翻身就麻利跳了上去,遠東的二小姐,身手遠比普通女孩要麻利的多,但眼下唯一能做的僅限於此。
十二樓,不到萬不得已有輕微恐高症的柳青蟬絕對不會爬到這裡,只是沒有辦法。誰都怕死,但權衡利弊之下這選擇根本就是單選題,先不說她被侮辱錄像後還有沒有臉活下去,僅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柳璨都值得她這麼做。
“王明陽,我大小也是個公衆人物,遠東也還在,你說我要是從這兒跳下去你會是什麼下場!”
王明*本想不到事情會有這種變故,下意識停下了繼續往前的腳步,臉色陰沉的幾乎要滴水一般:“老子不是嚇大的,你跳,你跳下去我就敢把柳璨扔下去陪你,大不了老子一命換兩命,值了!”
柳青蟬眼中慌亂閃過,無所適從,往外探了探腳,懸空的感覺讓她心臟都縮在了一起。
真的很高,往下看就眼暈,跳下去估計摔的爹媽都認不出來,太慘了。
這念頭一閃而逝,柳青蟬道:“你先把我小璨送去醫院!”
王明陽往前走了一步:“你沒跟我講條件的資格,你只要乖乖聽話,我保證你弟弟不會有什麼問題。”
“別過來!”柳青蟬往後縮了縮身體。
王明陽卻根本不管不顧,他料定了柳青蟬不敢跳,是以非但沒停,而且又往前去了幾步,再一步就能抓住柳青蟬。
柳青蟬苦笑,千不想萬不想,結果碰到了一個蠢笨如豬的人,她是真不想跳,也不敢跳,可要是被眼前這人抓住,倒不如真的死了,眼見王明陽已經伸出手來,她打定了主意。
“砰砰砰!王少,你出來一下,有急事。”
這時,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是石黑子在敲門,王明陽一陣煩躁,轉身去開門。
柳青蟬鬆開窗沿的手又一次抓緊,好死不如賴活着,只要活着事情就有轉機,她心裡已經死了一次,這會心態比之剛纔多了幾分坦然。
看到王明陽跟石黑子在門kou交頭接耳了一會,然後王明陽就臉色大變跟石黑子一同出了包廂。
起初柳青蟬以爲對方耍什麼招數,但無意間她往下看了一眼,就見金玉樓大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十好幾輛類似軍區的特種車,太高,看不真切,但七嘴八舌的吵鬧聲響起,不可思議的亂。
王明陽急匆匆出去難道就因爲這幫人。
柳青蟬試探着從窗臺上跳了下來,然後最快速度去鎖死了房門,陪在柳璨身邊。沒有手機,沒有跟外界聯繫的方式,只能靜靜等待。
……
“樑總,門外來了幫人,要找王明陽,我見人太多怕出亂子就攔了下來。沒想到這幫人竟然如此肆無忌憚,已經打傷了咱們好幾個保安,現在朝樓上去了。”
總經理辦公室,樑庸那張素來笑眯眯的臉陡然僵持陰沉。
金玉樓在遠東開了二十年,早前也碰到過有來鬧事的人,但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情,如今乍然聽手下這麼彙報,他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
“對方什麼來歷?”
“不……不清楚,不過車子好像是軍區的特種車。”手下額頭見汗。
“樑……樑總,要不跟王少打聲招呼,讓他先走吧。我瞧這件事有點詭異,那幫人肆無忌憚,而且明知道這裡是金玉樓還敢硬闖……”
手下話沒說完,樑庸卻已經站了起來冷笑:“軍區,要是軍區的人還好說了,金玉樓正經做生意,他們就算來了也站不住腳。”
說着他接連打了幾個電話,又道:“你去吩咐所有行當暫時關閉,都小心着點。我下去會一會他們,看看到底是什麼來頭。”
“是,樑總!”
……
厲紅蝶接到了領導打來的電話,說在金玉樓有人鬧事,讓她帶人過去看看。
她本能心裡反感,因爲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原本就不屬於特警隊的工作範疇,只不過掛了金玉樓三個字,就非要特警隊出面,簡直是小題大作,更重要的是沈煉已經提前打電話過來,不讓她去淌金玉樓這攤渾水。
她咳了一聲叫了一名隊員過來:“你,召集人手去金玉樓。記着不要走金陽大道,要走金融街。”
“厲隊,走金融街是比較近,但這幾天那邊堵得水泄不通……”隊員小聲嘟囔。
“廢什麼話,沒聽清楚我說什麼嗎?”厲紅蝶口氣不善。
隊員眼皮子跳了跳,瞬間笑着討好:“聽清楚了,聽清楚了,就走金融街,我昨天也聽說金陽大道正在整治路況,厲隊英明。”
出了門,隊員臉上笑容已經消失了,而是看着身後的辦公室嘆了口氣。
上一次,因爲宴客廳槍擊案,厲隊最後救了傅老,傅老親自出面說和,功過相抵,纔算是相安無事,但局長已經將之視爲眼中釘肉中刺。這次,厲隊還這樣明目張膽對局長的命令陽奉陰違,真是讓人擔心。